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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渊鼻子里轻哼一声,“你以为我听不出来你在讲我傻呢?我爹那都四十的人了,孟夫子说了,四十知天命,你想啊,他这年纪,天命都知道了,当然聪明了!”
君澜实在气不过,拿指尖狠狠点了他的脑瓜子一记,“你果然傻!”
“孔夫子说的,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天命也非你理解的那个天命!”
第七章 君澜()
两人的婚事也定下了;祝老爷子勉强过了君澜九岁生辰,也跟着没了。
“烟烟;好好的,祖父怕啊,丢不下你啊!”他躺在床上,两眼直直的看着跪在床前的女孩,枯瘦如柴的手握着她的手。
“你;好好的,啊?祖父、祖父去见你祖母了,她等了好久了,你;你往后;好好孝敬你公婆,有什么委屈,忍一忍啊;别太在意;过好自己的日子,祖父对不起你;让我孙女受委屈了”
老爷子是个典型的文人;傲了一辈子;到最后了,却也只能不甘心的让孙女忍一忍;不忍怎么办呢;这时代;女子独身一人,太难了
君澜忙的握紧了他的手,老爷子至死都没闭上眼,不放心哪。
“祖父,祖父”她哽咽着,脑袋靠着他的腰,眼泪侵入被子里。
孟安单膝跪地,看着祝老爷子,一边的孟渊也跟着跪在地上。
“老爷子,您是枫弟的父亲,也是孟安的父亲,我这条命是枫弟给的。您放心,孟安保证,我孟家,绝不亏待澜儿!孟渊这小子要是敢乱来,我第一个不饶他!”
孟渊都这个年纪了,前几日就知道君澜是自己的未婚妻了,他虽说皮了些,但是基本责任还是明白的。
“您放心,我”他看了看还在哭的君澜,“我一定对她好。”
他也说不出来别的好话了,孟安说完上前,伸手在老爷子眼前一抹,这才合上了眼皮。
与前生不同,镇国公府早日就宣布了君澜的身份,来拜祭的人不少,也没有多少闲话。
等到老爷子的葬礼过去了,君澜操办了一切,早就坚持不住了,跟着就倒下病了一场,也由此,镇国公府便将她接回了府中。明言等她及笄之后,必定明媒正娶,八抬大轿迎人过门。
时光流走,转眼君澜过了及笄之礼,孟安也跟着夫人在商量两个孩子的婚事安排了。
于是大张旗鼓的过了定,定下了来年八月,金桂飘香之时正式结两姓之好。
如今孟渊不再是当年那个傻小子了,虽然仍然不爱文绉绉那一套,可十分喜爱兵书兵法之类的东西,一手棋艺更是高超,孟安看着也总算是欣慰不少。
好歹这小子琴棋书画拿得出手一样,没给他媳妇儿丢人。
想到君澜,孟安更加满意了,京城里头哪家千金比得上?
君澜午睡后醒来,漱口净面之后,丹儿喜气洋洋的,一边为她收拾箱笼,一边悄摸看她。
“怎么了?你这般看着我,说吧,什么好消息?”她早已有猜测,只是这丫头一副大秘密模样,便让她显摆一回。
“嘿嘿,小姐可知,咱们姑爷回来啦!”丹儿贼兮兮的,等着她的惊喜。
君澜早就猜到了,只是看她一眼,没多余神色,“嗯,我知道了。”
丹儿一怔,“诶,小姐你怎么都不惊喜一下啊?亏奴婢还憋了许久呢!”
“你那模样哪里藏得住事?府里头早几日便喜气洋洋,伯母也是走路生风,我便是不知道也猜得到。”她笑着摇头。
忽而想到什么,她又嗔她,“你方才浑说什么?谁家姑爷?我与他只是下了定,再这样说我便要打嘴了。”
丹儿嘻嘻一笑,挤眉弄眼的做礼,“都是奴婢不好,奴婢不知谁家姑爷,咱们小姐呀,可饶了奴婢的嘴吧。”
君澜转而一笑,提步出门了。
日光晴好,如今是六月天气,还有一年多便是成亲之日,只可惜,很快蛮族发兵边境,到那时,他便要上战场去了。
而那位清和公主,据他所说,便是由此到了他身边的。可具体时日,她却实在无法得知,更何况,清和前生因着身份不上台面,封了公主之后,她之前的来历竟是被如今的皇上以及南郡王抹了。
而先帝早两年便去了,如今太子成了皇帝。
“啾啾”鸟儿鸣叫之声传来,君澜转头看去。
院角有颗百年老树,枝繁叶茂,此时落了不少青涩的小果子,树中某一处枝叶颤动。
她提步过去,仰头一望,却是什么都没有,她一愣,不对啊,分明孟渊最爱玩这出,不是他又是谁来?
她回身,却是惊大了眼,眼前是一只小狼崽,君澜虽未见过,却是博览群书,一下便观察出来。
小狼崽被孟渊提溜着脖领子,下意识蜷缩着四肢,这少年正一脸笑眯眯的得意模样,看着她眼睛都在发亮。
“呀!将军大人!”丹香被突然出现的小将军吓了一跳,随即捂住嘴,贼兮兮的退下了。
君澜虽平日温婉大方,但出乎孟渊意料,她十分自然喜爱的接过了小狼,并无其他惧怕神色,那小狼野性不减,张着嘴咬着她的手腕。
“唔,这小狼不错,还有野性。”她拿了腰间的玉坠与它咬,这么小的牙口,还咬不烂。
“你知道?”孟渊顿时焉巴了,他还指着这个与她好生表现一番呢,打小他在她面前便多次丢脸,虽然她有时很给脸面的拿崇拜眼神看他。
但小时候孟渊还能得意,长大了可就看出来了,她就是哄着他。
“你这从哪儿弄来的,别是将军大人对敌的时候,带兵去端了人家狼族的老窝吧?”她挪逾。
孟渊立马又扬起了神色,“谁会做这事?本将军一人进出狼窝,毫发无损!”
君澜蹙眉,将小狼放到一边,拉过他的手臂左右上下的看,“你做什么跑去狼窝?不要命了不成?身为将领,却独自脱离队伍,你!”
孟渊笑嘿嘿的跟着她的动作转了一圈,眼不错的直溜溜看她。
“你还笑?莫不是觉着自己这般神武了?伯伯一定教训你了!”她却是不领情。
孟渊十五岁就跟着北营去了西南之地征异族,不过半年,大放异彩,屡立奇功,跟着回朝镇国公就顺势卸了总兵大元帅的担子,皇帝十分满意他识时务,转而封了孟渊征西将军一职,是正三品的官职!
单论孟渊来说,可算是一步登天了,但有心人就看得出来,若非镇国公主动请辞,皇帝满意之余又想要拉拢他,加之孟渊自己争气,否则哪里来的这个官。
孟渊呢,一当了将军,便就跟下人们下了令,往后见他,要叫将军,而非世子,这些年来,大家也都叫他将军,反而把世子这身份忘在一边。
不过君澜知道,虽说镇国公如今已经赋闲三年,每日与夫人过着神仙日子,可是三个月后,蛮族之战爆发,镇国公临危受命,带着孟渊上了战场。那时,孟家的荣耀才会更上一层。
“嘿嘿,烟烟只管放心,老头现在可追不上我了,其实我武功早就比他厉害了,不过是看他是我爹,让着他而已。”孟安不在这,他便得意起来了。
“我此次是去剿灭大英山的匪类,那都成了一个小国家了,里面的人个个身手灵活,上树爬山厉害得很,我追着匪首跑进了狼窝。”
他将自己遇见的事细细讲来,加上表情夸张,君澜听的认真,“后来呢?”
“那匪首在树顶上看着我笑的十分得意,我么嘿嘿,当时那狼冲过来,我腾空而起,一脚踏在对方头上,手上那柄大刀刷的冲向他,将他踩中的那截儿树枝截断,那人猝不及防跌了下来,摔得头晕脑胀,被狼分食了。”他说着舞动手臂。
“那你呢?”她又问。
“我行军多年,看那几只狼分吃之时的情态,边上还死了一个巨硕老狼,便知道它们这是刚决出新狼王,这只小狼崽子身上带伤,呜呜乱叫不敢近前,估摸着是老狼王的后代,还没来得及被新狼王弄死,就被我们闯入了。”
“我一想正好能带回来给你,这就抱着小崽子跑了。放心,烟烟,既是你未来夫君,本将军岂是那凡夫俗子?”
他嬉皮笑脸凑过来,见她又瞪了他一眼,脑袋一下蹭在她肩头,嘴便凑到她颊边偷了个香。
君澜顿时维持不住温婉,往后大退几步,捂着通红的脸颊,又羞又气,“你你你!原以为多年来这顽性改了,却不知成了色。胚!”
孟渊得意极了,挤眉弄眼的做着不伦不类的书生礼,“小生知错了,还请小姐不要恼怒,只是小生出外许久,每每与小姐相见便分离,这心里头,相思之意愈加深浓,还望小姐宽恕小生一片真心”
君澜放下手,两人两情相悦,婚期都定了,她只是受礼教束缚,若问她是否真的生气,那便是假了。
“小女与将军大人定下来年八月的婚期,按理说,如今便不可再相见了,往后啊,望将军大人重些礼法,勿要来寻我!”她故意道。
孟渊傻眼了,急忙抱起小狼崽,往她身边凑,“别呀,烟烟,我知错了还不成?咱俩在一个府里头,当初爹娘将咱两院落安排一个东边一个西边,一个内院一个外院,本就相见艰难,我这好不容易回来一回,你舍得赶我走?”
她接过小狼,抬手将他往外推,“你这人刚刚便是翻墙从树上下来的,偷偷摸摸,我舍得的很。”
“咳咳,你莫不是忘了,咱们儿时,我哪回不是翻墙带你出去玩的?放风筝,跑马,不都是我?”
君澜一笑,“这样,那以后你在军中,但凡有什么稀奇事好玩事,遇见什么有趣的人,你都得如实上报!否则我便不见你。”
“行行行,只要你不与我生气便是。这次回来不知能待多久,爹娘那么喜欢你,干嘛把婚期安排的那么远。”他嘀咕着,又道:“我这回还带回来一匹小马,是母的,虽然是烈马,但是出生不久,性情还算温顺,特意给你的。往后咱俩骑着马出去踏青,岂不是乐事?”
第八章 君澜()
转眼时间流走两个月;孟渊因着每日要去军中练兵,属实与她相处日短。
倒是那小狼长大不少;看着便十分威武,不过也不知君澜怎么养的,那狼竟然十分听她的话。
这日鸿鹄寺据说来了大师,十分灵验,姜文瑜因着儿子久在沙场;便决定宁可信其有,带着君澜一同选个日子去上香。
镇国公去乡下庄子上看望被他安置的士兵家属,这时代对牺牲士兵的家人安排简陋,有些兄弟多的也就罢了;有些孤寡女子孩儿的;孟安当初便尽力将其安置到孟家的庄子上,分了孟家的田地让其耕种,办了私塾让孩子上学;算是尽了绵薄之力。
此次孟渊回来;又牺牲了不少人,孟渊军务在身;便就是孟安去安排。
姜文瑜送走了丈夫;转头问冯嬷嬷;“澜儿来了吗?”
“回夫人,澜儿小姐在前厅候着呢;来了有一会子了。”
“那咱们快去;别让澜儿等。”姜文瑜一听君澜就是一脸笑。
君澜搀着姜文瑜;两人坐上一架马车,径直往城外鸿鹄寺去。
“这回去拜佛,渊儿的护身符便你去求,我呀,去给那老头子求一个。你给你自个也要一个,我听说那大师十分厉害,要不也去瞧瞧去,问问渊儿的凶吉,往后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