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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蝉将衣服全都盖在他身上,将他抱在怀里一直哄着。
苏罪睁开眼,动了动僵硬的手指头,滚烫的呼吸洒在脸上,他愣了愣,嗅到了熟悉的味道,指尖触及,他面色一变,猛地翻身而起,将人搂在怀里。
晃了晃怀里的人,“蝉儿?”他哑声喊。
墨蝉毫无反应,面色泛着不正常的潮红,唇色却苍白干燥。她本就身娇体弱,昨晚在寒风大雪中糊里糊涂找了他大半夜,这得是运气好两人没被冻死。
苏罪摸着她的手,冰凉的很,他慌了,“蝉儿?蝉儿!”
抬眼看看四周,全是一片荒芜,两人跑进了戈壁滩,这里荒无人烟,他根本不知道到哪去找人。
这里的气候奇怪,昨晚还是风雪交加,今天已经晴空万里,太阳无遮无拦的射下来,两人身上的衣服化了雪顿时潮湿。
苏罪顾不得那么多,立刻剥下自己内里还干着的衣服,将她的外衣脱下来,给她套上干的,跟着把人紧紧裹在怀里抱起来。
“蝉儿,你醒醒,求你醒醒啊。”他不停地呼唤着,眼眶不自觉的红了。
“水,水”她喃喃着。
“你要什么?你要喝水是吗?”他急忙问,四下张望着,天地间却只有他们二人。
戈壁上的雪很快化干净,就算还有,他也不敢给她喝冰冷的雪水,她的身子本就弱。
他随意选了方向跑了一会,还是茫茫的戈壁,水在哪里,人在哪里?他有些慌了,第一次意识到自己竟然这么没用,到了这个地步,他似乎什么也做不了,他就算有一身绝世武功,也无法带给心爱的女子一口水。
“水,苏罪,我想喝水”她喃喃着撒娇,含着哽咽,“好难受,我要喝水。”
苏罪将她放下,身子替她挡住太阳,抽出诛魔刀,对着手腕一划,微微捏开她的嘴,“水来了,蝉儿,水来了。”
他下手狠,口子划得深,血液潺潺不停,墨蝉无意识的张着嘴吞咽着。
等她模模糊糊的睁开眼,手摸索着捏住了他的手腕,嘴里全是腥气,她摇着头,“不,你包扎伤口,我不喝。”
“蝉儿,很快,很快我就带你去找大夫,你坚持一会。”苏罪红着眼眶将她抱在怀里,“你别有事,你不能有事,求你了。”
“别报仇苏罪,”她被他背在身上,又盖了件衣服在上面遮住太阳,墨蝉脑海不断闪过破碎的画面,她指尖撕扯着他的衣襟,想要拉住他,不停地细微喘气,脑子混混沌沌,努力的保持着清醒,“苏罪,你听我说,不要报仇,不要报仇”
“蝉儿,我什么都答应你,这件事不行,你坚持住,我们很快就能找到人了。”他嗓音有些急促。
“不要,你不是,你不是荆家,苏罪,不,不行”她喃喃自语,含在口中破碎,苏罪根本没听清她说的是什么。
“不是荆家,你不是,别报仇,你是鲁大夫人的,孩、孩子。”
她一直不肯停下,嘴里念叨着同样的语调,苏罪也有些恍惚起来,他从头到尾只听到孩子和荆家这两个重要词汇,别的什么也没弄清楚。
烈日当头,他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汗如雨下,昨晚的受凉加上今早的失血,在高温的环境下,已经让他坚持不住了。
眼前出现两双脚,他晃了晃神,抬眸看过来,一黑一白的两个人,他看向那个熟悉的刻骨的人,“砰”终于坚持不住软倒。
怕她被伤到,他硬生生向前跪倒在黑袍人面前,喃喃着,“师父,求你了师父,你救救她,求你救救蝉儿。”
白衣人快步上前,一把扶住趴在苏罪身上的人,“婵妹妹?!”
墨荆南微微复杂的看了一眼苏罪,使力将墨蝉打横抱起。
苏罪向前匍匐,捏住了黑袍人的衣角,“师父,你救救她,你快救她,救蝉儿。”
黑袍人与墨荆南对视,难得柔和,“南儿,快带着她跟我来。”
说着提起苏罪,拿了诛魔刀,几人消失在戈壁中。
苏罪缓缓睁眼,“蝉儿!”
“醒了?”嘶哑的声音依旧熟悉,可陌生的是这声音蕴含的柔和。
“师父”他有些迟疑,师父从来不会这样温柔的和他说话。
“你别担心,她已经吃过药了,还在睡。”黑袍人声音含着笑意。
“那就好。”苏罪放松下来,下意识笑开,随即僵住,收了笑意,忙着转移话题,“师父,您最近是有什么高兴的事吗?”
“我是看我的徒儿长大了,知道喜欢女子了,为你高兴。”他柔声道,跟着叹气,“只可惜,你身负血海深仇,师父不忍心啊。”
苏罪抿唇,“师父,您从小就教导我要报仇雪恨,您放心,我会做我该做的事,等到一切结束,我想请师父帮我一个忙。”
“我养你这么大,对你的性子当然了如指掌,”黑袍人摇头,“等到报仇之后,我就成全你们,到时候只要你不嫌弃我呀,我来给你主婚都行。”
苏罪微微红了脸,心里软的厉害,“多谢师父,您的大恩大德,苏罪铭记在心。”
黑袍人回身,拿起黑色的长刀,“那就现在出发吧,早点报仇,早点解脱。墨大小姐的五哥来了,有他在,你尽管放心。”
苏罪微愣,“师父不是说,还要再等等吗?”
黑袍人摇头,“有了那万毒丹,你已经很厉害了,好孩子,我等着你的好消息,越快越好,好吗?”
苏罪缓缓接过刀,“徒儿还想看她一眼,还望师父恩准。”
黑袍人默了一瞬,“当然可以。”
他当先出了门,苏罪急忙拿着刀跟上。
他等不了了,墨家这位大小姐实在厉害,竟然猜到了真相,好在他们赶到的及时,苏罪就算要知道真相,那也该是之后了,现在可不行。
墨蝉眉尖微蹙,墨荆南急忙看过来,“婵妹妹?你还好吗?”
她睁开眼,有些疑惑,“唔额?”
话一出口她就察觉不对,手抚上喉咙,她的嗓子怎么这么哑,“啊,啊啊,哈——”
墨荆南眸光闪了闪,急忙冲上来扶住她,“好了婵妹妹,你这回烧的厉害,嗓子暂时没法用了,别费劲了。”
她唇色苍白,缓缓看过来,眼眸含水微红,突地一把握住他的手腕,“内”
你怎么会在这里?是不是你,你是不是知道了?!
她张着嘴,不停地想说什么,墨荆南急忙安抚她,“婵妹妹,你放心,很快,最多几天,几天就好了,你乖一点,好吗?”
她扬手躲开他,摇着头不敢相信,神色全是嘲讽,挣动着无力的身子,想要下床去找苏罪。
“蝉儿!”苏罪踏进门。
她神色一松笑开,跟着看见他手里的刀,面色一愣,急忙摆着手,忙着比划,不要去,不要报仇。
苏罪上前握住她的手轻吻,神色难得的温柔醉人,“蝉儿,你哥哥在这,我就放心了,你等着我回来,此次归来,我发誓什么都听你的,再也不离开你。”
墨蝉摇着头,泪水终于忍不住砸下来,她使力握紧了他的手不让他走,张着嘴无声的,
“啊,啊啊啊,唔夭,索坠!”她急疯了,不停地用力说话,额头的汗都出来了。
苏罪伸指轻轻一点,墨蝉僵住,不可置信的看着他,眼眶已经通红。
苏罪将她揽在怀里,轻轻吻在她额头,“蝉儿,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也知道,这回凶多吉少,可这是我必须做的事,对不起,如果我活着回来,你要我的命我都给你,如果我死了”
他顿了顿,将她放回墨荆南怀抱,握着刀后退,神色一定,猝然转身。
墨蝉瞪大了眼,用尽了力气挣扎,“勿要,唔,唔唔”
大颗大颗的泪水从眼眶滚落,她回想起曾经他的绝望,只觉得自己这一刻比他更难过。
第十八章 墨蝉()
墨蝉在心里质问着;她失去了引以为傲的冷静。
长息仍然冷漠。
她怒道;
长息不明白,
墨蝉脑中闪现着曾经他的模样,那样的绝望死寂,他一直怀揣着报仇之心,他一生都为之奋斗,可最终,当他将鲁家斩杀大半,将鲁万山打的苟延残喘,苏云娇却笑着揭开了自己的妙计,得意而张扬,他的师父,当场从背后偷袭,给了他狠狠一刀。
如果不是他天生敏锐,他怕是当场就死了。
墨蝉知道鲁家该死,甚至荆家人以牙还牙她都不会多言,可他们不该拿苏罪去报仇,当年落云村出事的时候,苏罪还在娘肚子里,他何其无辜啊。
鲁大夫人生性善良,她行善一生,救了苏云娇,却换来儿子被人算计的悲惨一生,换来自己被人逼疯囚禁二十多年!
那两个人说着要报仇,可苏云娇早就是鲁家说一不二的人,她在鲁家活了二十多年,鲁家上下鲁万山都没她一句话灵,她本就有能力报仇!只要她愿意,一包毒药下去,鲁家满门一样可以一夜之间消失!他们明明早就可以报仇了,明明能够轻易的杀光鲁家人,可他们却选择了苏罪,进行他们所谓的报复。
这算什么报复?这所谓的报复,只报复了一个无辜善良的母亲,她甚至是苏云娇的救命恩人,只报复了一个当时尚在娘胎的婴孩,这孩子被人折磨二十多年,都还将他师父当做父亲爱戴。
他们报复了谁啊,这样的报复,仅仅将两个关心他们的人伤的痛不欲生,而他们所谓的仇人,却逍遥的多活了二十多年,这算什么报仇?苏云娇真的恨鲁家吗?她和仇人做了二十多年的枕边人啊!
让一个无辜的女人和孩子去赎罪,而看着真正的仇人逍遥快活的活着,这就是报仇吗?
墨蝉平躺在床上,眼泪一刻不停的溢出,洒落枕巾。
“婵妹妹,不要哭了,已经第三天了,你已经无力回天。”墨荆南拿着手帕为她拭泪。
“五哥,”出乎意料,她极为平静,一天前墨荆南已经解了她的哑药,“你是不是很高兴。”
墨荆南嘲讽一笑,“高兴?自己的爹娘突然不是自己的,这么多年,我原来都抢了四哥的宠爱,而真正的亲人,却早就”
“你该高兴的,五哥,他代你去了,替你受了这么多年的苦,你没看过他的身上,全是伤,全是痛。”墨蝉幽幽道。
“那是他活该,鲁家的人,你不是也讨厌吗?你既然都知道他是鲁家人,你怎么还这副模样?”墨荆南凑过来,想要骂醒她。
“呵,”她冷笑一声,突然怪异的看着他,“五哥,我说的是真的,他是代你去的,你不会以为,自己是荆家人吧?如果鲁家的人我都要讨厌,五哥,我早就该恨死你了!”
墨荆南一滞,眸子渐渐瞠大,他指尖蜷了蜷,猛地立起身,“婵妹妹,你病还未好”
“墨荆南!”她猛地坐起身,“你可知,曾经我就是太将这份兄妹之情看重,所以我什么都没说,可我没想到,到最后,会是你!”
杀她的那个人,就是她的五哥,墨荆南。
曾经苏罪杀光了鲁家人,包括鲁天兴,可他最后在师父的哀求下,放过了师父和苏云娇,他被荆家的仇恨教育着,所以就连那个时候,他都觉得一切都是自己的错,他都只觉得自己没有早点死,而从未怪过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