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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云村的确偏僻,身居西北之地,十分荒凉,不远处就是戈壁,干旱缺水,也就是村子背后依靠的地方是一座大山,虽然植物大多枯黄,但也见得到绿,算是养活一村人吧。
他们一个月前就来了落云村,但是这里气候恶劣,落云村又已经成了废墟,实在举步维艰,大半个月根本没法出门。
墨蝉裹着厚厚的毡帽,耳尖微动,眸光轻侧,抬手招了小二过来,耳语几句,“好咧好咧,客官稍等啊。”
这方圆三十里就这一家客栈,当然不是所谓的黑店,就是家普通小店,客栈掌柜与人为善,大家都给面子,来来往往的也大多都是本地人。
“我可是亲眼见过神迹的,当年据说是落云村有人触犯上天,这才降下惩罚呢。”有人窃窃私语,是个头发花白的老头。
“呸,你这老头子,那叫什么神迹,明明是大龙山的妖怪出来吃人了。”另一人嗤之以鼻。
“都不对都不对,我当时看见那光像火,可这火呢,照亮了大半天空,又是蓝幽幽的,红澄澄的,看着就渗人,还有那些惨叫,啧啧,肯定是恶鬼,那都是鬼火!”
苏罪垂眸沉默不语,墨蝉看见几人脚下摆着的竹篓,回想大龙山上盛产黑龙叶,加上有经验的客栈掌柜方才说了,今天午间天气就会变好。
“几位客官,这是那桌的客官请您几位的酒菜,几位慢用。”小二将酒菜放在那几人桌上,指了指墨蝉。
正在闲聊的几人愣住了,看过来,墨蝉颔首一笑,“几位老大哥好。”
“这这”大家面面相觑,“姑娘,你这是?”
“几位不要误会,我是想借道从大龙山去婆他族,就近去盘龙关,到关外寻亲的。这方才听你们说了一耳朵,这大龙山,似乎有些诡异啊,所以便想多打听打听,我与我家夫君,也好多做准备。”
她温言细语,神色大方,苏罪一怔,抬眸看向她。对面几人也是普通农户,就算打主意,人家一看就是有钱人,真没啥给人惦记,因而也就放下心。
“嗨,这事啊,劳你小两口破费,其实也不算什么隐秘,那大龙山先前二十来年吧,是有座村子,叫落云村,村里头的人大都姓荆,应当是一个祖宗传下来的。”
“噢,那村子如今何在,我却是没瞧见呢。”她故作疑惑。
“唉”那人叹气,瞧了瞧左右,正要神秘讲述,冷不防胡须发白的老掌柜一笑。
“你这老东西,做出那么副样子做甚,”看向墨蝉,“这位夫人,你呀,还是绕道吧,就算当年没什么,可那村子一夜之间人都死光了,怎么的也不吉利。”
几人跟着点头,被打断的那人急了,“呸,我可知道的不一样!”
“那你倒是说说,怎么的不一样。”墨蝉轻声问。
“嘿嘿,当初不是有逃难的到咱们这儿嘛,和这位夫人一样想去关外谋生,我那时天天去大龙山上采药,就知道那时荆家收养了一个孤女,啧啧,小小年纪就雪团儿似的,漂亮的很呢!我那时都看傻了,那荆家老二非要人家做媳妇,啧啧,真是捡到便宜了。”
几人起哄,“夫人问你是大龙山,你倒好,记着人家小女子,尽说些哄话。”
“倒不妨事,外边风那么大,这些日子烦闷,听些志怪之事也是趣味。”墨蝉轻笑。
“对对对,这事可不简单,那小姑娘长得那样美丽,我当时就想,这不是仙女就是妖精啊。”
“后来这女子和荆家老二成了亲,我从门前过还讨了杯酒水哩,不过后来啊,我发现这女的啊,白长了漂亮脸蛋,她偷汉子!”那人悄声道。
苏罪蹙起了眉,墨蝉眸子一凝,倒是其他人又是一顿笑,“你这老东西,这话说了几遍了真是。”
“那大龙山上有个山洞,我有一次采药在附近,瞧见这荆家二娘子提着篮子去了山洞,过了一会才出来,脸上那笑,一见就知道春心荡漾。我偷摸在边上看,无意中见了一次,山洞里头藏了个男人,啧,这男人啊,长得竟然不比那二娘子差,那可俊了!”
“你呀,也就是在咱们这山沟里待久了,哪里见过真的俊男美人,再美,能有宫里头的娘娘好看?”
那人急了,“我说的都是真的,两个人都好看的不得了,我那时还想,这两人莫不是大龙山的妖精呢。”
“后来呢?”墨蝉又问。
见她感兴趣,那人来了兴致,“这后来啊,就是到了冬季,咱们这地方冻得死人,我就少来了,等到来年三四月这个时节,我又来采药,才瞧见那二娘子怀孕了,肚子鼓得老高,我再上山,那山洞也空了,本来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
“这不,没几天,就是一场妖火,整个落云村一夜之间就没了,要我说呀,这就是妖精下凡来找人拿命来了,那火要么是老天爷给妖精的劫难,她拿那些人挡了灾,要么呢,就是妖精自己吸了所有人的命跑了。”
“这事还真是神奇,”墨蝉含笑道,“那不知那两位妖精长得什么样啊,真是好奇何等的美丽。”
“长得什么样,咱这粗人也不知道怎么形容,不过那二娘子一双眼啊,跟装着水似的,看一眼都酥了,那男妖精倒是挺特别的,额间一点红,看着就跟仙人一样,这么多年也忘不了啊,实在好看。”
“那除了这位二娘子,当时村里还有没有别的女子怀孕啊?”墨蝉又问。
这人吃了杯酒,细想了想摇头,“我还真记不起来了,反正二娘子是怀孕了的,看那模样,身怀六甲了都。”
“多谢您,”墨蝉一笑,“小二,再上一壶酒并几碟好菜来。”
掌柜的瞥眼过来,他见过的人太多,看得出来,这对男女想打听的可不是大龙山,而是落云村,不过他只是个普通生意人,还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好。
墨蝉敛眉,抬手握住了苏罪的手,微微含笑。
苏罪眉目定定的看着她,张了张嘴,“你你到底想知道什么?”
说是查明当年,可他怎么觉得不太对。
“你不信我?”
苏罪急忙摇头,反握住她的手,这些日子,两人之间已经是不言而喻了。
“我信你,可我”可他怕,他也不知道怎么会怕,就算是死他都不怕,但他竟然开始怕这件事。
“别怕,”她懂他,一眼看出他的彷徨,“夫君,相信我,无论如何,你现在有我了。”
苏罪顿时闹了个大红脸,他都不明白,她才是大家小姐,怎么如此坦然就这样唤他。
墨蝉探出指尖触及他耳边到下颌的划伤,以及额角的一处烫伤,苏罪早就揭了易容,与她坦诚相对,这是他儿时坚持不住睡过去了,结果倒下来蜡烛烧到了额角,铁钉划伤了脸。
就是那一次,他的头发都被烧了,若不是他师父出手快,这个人可能真的就没命了吧。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狠心毒辣的人,对一个无辜的孩童这样折磨,她会让他认清楚,如今很多事情已经明晰起来,只是还有最后一点她不能确定。
“夫君,我们等天气稳定下来,就立刻回去,我带你去见一个人,我有办法让她说实话,到时候,你会得到你真正的幸福的。”墨蝉含笑。
她还不能确定他的身世,这件事要去鲁家看看,到时候,所有事也该得到解决了。
她不敢在没有确切肯定之前告诉他残忍的真相,给他破碎的希望,他已经伤痕累累了。
被她这样一唤,他什么想法都没了,垂着脸,小媳妇似的“唔”了一声,随后被她拉起来,两人一前一后的上楼了。
到了傍晚,天气又恶劣起来,天地都黑蒙蒙的,雪花伴随着寒风呼啸,墨蝉娇气,裹着被子缩在床上,人生地不熟的,为了确保安全,两人都是睡在一个屋。
苏罪坐在床沿看着她,又看了看窗外的月亮,起身走过去关窗。
手一僵,面色瞬间白了下去,抬手捂住胸口,他撑着几步坐回来。
前些日子的发作,他都是自己偷偷找地方捱过去,只是先前运气好,外边没那么恶劣。
“你怎么了?”墨蝉抬眸看过来。
第十七章 墨蝉()
“苏罪;你怎么了?”墨蝉意识到不对。
苏罪大喘了几口气;猛地扫落了桌上的东西;大颗大颗的汗珠落下;青筋暴起,他哆嗦着唇,“我;我没事。”
墨蝉推开被子正要下床;苏罪一下半跪在地;“别过来;我明天、一早回来。”
说罢,人便破窗而出;墨蝉急忙追到窗边;外边黑风呼啸,她只看见他的大概方向。
蹙眉半晌;听见外边传来的狼嚎;她白了脸;看他那模样,回想他方才所言;这痛苦竟是长达一夜。
“过来。”她伸手,诛魔刀飞至手心。
抱着刀;她揣好银票,装了水和点心;裹了几层厚衣;将毡帽戴上;大步出门了。
“夫人,您这是上哪儿呀?”掌柜的见了柜台上的银子,诧异道。
“这是窗户的银子,还有这些日子的费用,多谢您照顾。”说罢,她转身就出门了。
“诶诶,等会儿,这等会儿可是伸手不见五指啊,夫人!”掌柜的喊了几声。
墨蝉抬手取过门前的气死风灯笼,跟着融进了漫天风雪里。
有诛魔刀在手,只要不是武林高手,她还是不怕的,顺着大概方向走着,她一边艰难的向前,一边唤着苏罪的名字,天越来越黑,她中途摔了一跤,点心和水都飞不知道哪去了。
等到天彻底黑的看不见之后,她总算找到缩在一处干河沟下的人了。
苏罪蜷缩着,神智已经有些不清楚了,脑袋不停地向后砸着,攥紧了拳头,似乎痛苦到了极致。
“苏罪,苏罪!”她奔过来,捧着他冰凉的脸。
“疼,好疼”她听见他喃喃。
将人抱在怀里,她拍着他的背,“乖,很快就好了,很快就好。”
“呜——”他忽的闷闷的呜咽出声,跟着将她一把推开。
墨蝉一屁股坐倒在地,抬眸苏罪已经跑远了,她看着遗落在地上的刀,这样危险的环境,他连自己的武器都丢了,看来已经没什么神智了。
“苏罪!”
等墨蝉再次找到他的时候,群狼正在慢慢靠近他,墨蝉站定,“诛魔刀。”
黑色的刀无声出鞘,动物比人的感知敏锐的多,察觉危险,不甘之后就慢慢退下了。
她急忙冲上前,将他死死抱在怀里,“好了,好了好了,没关系,苏罪乖,如果疼就喊出来,不要憋在心里。”
她哽咽,明明这么痛苦,却还是一声不吭,他到底多能忍。
怀里的人不停地在抖,整个人扭动着,压抑到极致的喃语:“疼,好疼,好疼啊,我疼”
墨蝉手足无措,不敢用力抱他,“哪里疼?苏罪哪里疼?我给吹吹,吹吹就不疼了。”
她呼着气,在他裸露的肌肤上不停地吹着,“不疼了,苏罪不疼了。”
他咬紧了牙关,死死蜷在一处窝进她怀里,除了闷闷的痛哼和疼到颤抖的身躯,一整夜都没有发出过一声喊叫。
墨蝉将衣服全都盖在他身上,将他抱在怀里一直哄着。
苏罪睁开眼,动了动僵硬的手指头,滚烫的呼吸洒在脸上,他愣了愣,嗅到了熟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