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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上座,自然就是坐在右首位,而这右首位可不是人人都能够坐的,只有身份特别尊贵的人才能被主人家请到右首座。
崔格看了看这大厅的摆设,微微皱眉,这房间里,有一个角落里,全部摆满了镰刀和锄头,而大厅上的房梁,则悬挂着若干鱼头,就连这房间里都是一股子鱼腥味。
“铳凯兄客气了。”崔格说着,随王铳铠一同入座。当然,也不是坐,虽然有榻,但是两人是跪在榻上的。
两人入座后,那王铳铠首先说道:“不知崔兄此次前往潭州,是为谋官,还是为游玩?”
“自然是求官,当然,游玩也是有的,不过这一去三年,总不能都在游玩,潭州是一个契机,大丈夫自然要大展拳脚!”崔格好不谦虚的说着。
“大丈夫要展露拳脚,哈哈,崔兄果然快言快语。我王铳铠佩服佩服!”那王铳铠大笑,不过这笑声中,却夹杂着丝丝不甘和寂寞。
“铳凯兄,为何脸上带着面具?是容颜欠佳,还是?”崔格疑惑的问到。
这王铳铠一直带着面具,崔格也见不到此人情绪变化,只能凭借着语气来判断此人性情如何。
那王铳铠见崔格提及自己脸上的面具,发出一声苦笑,道:“崔兄,不瞒崔兄,我王铳铠其实并不是这江南人士,由于某些原因,才不得已流落到江南。而我这脸上,却是有一个烙印,不能让人看见,否则必将受官府围剿。”
“烙印?莫非”崔格欲言又止,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
而那王铳铠则点了点头,道:“我确实是一名奴隶,一名逃跑的奴隶!”
这王铳铠说着,将自己脸上的面具拿了下来!
只见此人飞扬的长眉微挑,黑如墨玉般的瞳仁闪烁着和煦的光彩,俊美的脸庞辉映着晨曦,带着天神般的威仪和与身俱来的高贵,整个人发出一种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气。但是脸上一个小小的奴字,却烙印在那里!
这个奴字,实际上并不是所有奴隶身上都会有,奴字烙印乃是给犯过错的士兵和将领烙印上去的。因为这些人若是不烙印上奴字,很有可能反叛主人逃走。
而官府若是在街道上看到这样的奴隶一个人在街上行走,定会将其逮捕,关押大牢,等待主人领取。若是没有主人的,将会被再次送回奴隶市场,进行销售。
崔格看到这王铳铠的奴字后,心中一惊,同时也恍然大悟。
难怪这王铳铠会一直带着面具,并且会在这畔马山上建立山寨。而且此人的武功甚高,完全不像是一个湖匪,而此时,这一切都解释的通了。
“呵呵,崔兄不必惊讶,不过某既然请崔兄进来,并且坦明自己身份,乃是要求崔兄一事,若是崔兄答应,我王铳铠愿意用万贯钱财报答崔兄!”那王铳铠笑着说道。
“万贯!”崔格听到这个数字后,忍不住吞咽了一下喉结!
一万贯啊,古代都说万贯家财,这一万贯,可值不少钱啊,就和现如今的百万富翁一般,不,甚至可以说是千万富翁,因为普通人如果想挣一万贯,就算不吃不喝,挣十辈子,都挣不到这个数字!
“不过崔兄也不必一口答应,我这事,对于崔兄来说,说容易,也不容易,说难也不难,很有可能给崔兄带来灭顶之灾,所以还请崔兄听我慢慢解释后,再做决定!”王铳铠说道。
第18章 安西冤案()
崔格点了点头,示意王铳铠解释。
那王铳铠将放在自己身下的陌刀大荒刀双手呈递给崔格,道:“崔兄可认得这刀?”
崔格微微皱眉,扫视了一眼这大荒刀,但是却没有接过来。
只见这大荒刀的刀柄处,除了写着王铳铠的名字和大荒刀三个字外,这上面还篆刻了一段文字。
安西军队佩刀,昭武校尉正六品上!
昭武校尉!崔格看到这个官衔后,心中一惊!这王铳铠竟然是昭武校尉,正六品上官衔!虽然没有潭州刺史从三品官衔牛,但是正六品上官衔,说小也不小了,特别是在军队!若是奋斗个几年,说不定也能成为个正四品。
不过崔格看到这官衔后,才明白,王铳铠为何有如此强大的武功!
“铳凯兄乃安西军昭武校尉,在下眼拙,一见铳凯兄,在下就觉得铳凯兄气度非凡!”崔格连忙说道。
不过崔格已经将自己的称呼改为了在下,以表示对王铳凯的尊敬。
而那王铳铠却苦笑了一下,看着崔格道:“你就不想知道,我为何会为奴?”
“该在下知道的,铳凯兄自然会说,不该在下知道的,就算在下问了,铳凯兄也不会透露半分!”崔格不卑不亢的说道。
王铳铠将大荒刀收了起来,苦笑着道:“呵呵其实,这也不是什么秘密,你若是去了潭州,迟早也会知道我的事情,甚至张儒大人还会让你来捉拿我呢!”
崔格听到这话,眉头再次一皱,不明白这王铳铠此话何意,连道:“就算是有人捉拿铳凯兄,也绝对不是在下,铳凯兄大可放心。”
“崔兄不必如此客气,其实我只是想让你,帮我再查查当年关于我的案子,若是崔兄能替我翻案,我王铳凯不但愿意送你万贯,更愿意拜在崔兄旗下!”那王铳铠连忙说道,语气中并无威胁之意,反倒是哀求之意更胜。
这王铳铠再次加大筹码。
“翻案!这铳凯兄只怕是高看我了,我不过一平民,虽然有给张儒大人的推荐信,但是铳凯兄乃是正六品上官衔,我去了潭州,没个三年五载,就连接触此类案件的机会都没有。”崔格尴尬的说道。
崔格说的确实没说错,崔格去了潭州,有张儒的提拔,能够进入仕途,但是只是给崔格开了一扇门,但是却并不是让崔格在潭州呼风唤雨。
王铳铠见崔格这么说,大笑了起来,道:“崔兄不必自谦,我王铳铠从来不会看错人,而且我并不是让你去查,而是希望你能让张儒大人,帮我翻案!当然,我现在乃是戴罪之身,就算我说话,张儒大人也不会信,所以,我决定,让你押送我,前往潭州,这一来,你立了功,二来,我翻案也有了希望!”
“押送你去潭州!崔兄,此事容后再议,不知道你是否能将当年的案情和我说一遍,若是我觉得值得帮,那我定帮你,若是不能,那此事还是作罢!”崔格说道。
其实崔格大可一口答应,就算不能翻案,崔格也能立个功,到时候到潭州,发展起来也顺利些,但是崔格看这王铳铠待自己还算可以,并且他并没有因为三千贯就杀了自己,所以崔格才生了恻隐之心。
“好,崔兄愿意听,那我就讲给崔兄听!”王铳铠说道。
“四年前,我安西军在西北之地抵抗突厥之时,也就是四年前的中元节那一天,我和十来个士兵被归德中郎将陈松江派去,前往外野打探突厥踪迹,搜寻一日未果,夜晚归营时,归德中郎将陈松江惨死帐中,我是第一个发现陈松江死亡的人,但是当时办案的乃是大理寺的人,大理寺查询数日未果,最后认定我就是杀死陈松江的人,但是我什么也没有做,并且还有十几个士兵为我作证,但是那大理寺的人,却一口咬定是我,最后还给我定罪,我在朝中并无关系,所以不管我如何申冤,也无处诉求,最主要的是因为我没有找到凶手,而大理寺的人需要有人顶罪,所以我就成了那个牺牲品”
'此处省略其中细节!'
崔格听到这王铳铠的一番话后,心中泛起了一丝波澜,崔格突然有些可怜这王铳铠!
按照王铳铠所说,王铳铠实际上就是这个案件的牺牲者,因为大理寺抓不到人,最后将所有的证据全部指向王铳铠,让王铳铠成为替罪羊!
“铳凯兄,我知道你是被诬陷的,而且还是被大理寺诬陷的,但是这个案件,就算是张儒大人,只怕也无法替你翻案,第一,案件已经四年,若是翻案,根本追查不到丝毫踪迹,第二,案件发生在西北,不管是离潭州,还是离长安,距离都十分遥远,而这第三,此事发生在军营中,想必铳凯兄自己也明白,军营中死去了人,再想找凶手,只怕是不可能了!”崔格娓娓道来,为王铳铠分析了一下。
王铳铠听到崔格的解释后,无奈的苦笑了一下,道:“我知道此事为难,但是我实在别无他法,我每日在此地苟活,心中憋屈,我堂堂七尺男儿,大唐五品上武官,如今如同过街老鼠一般,你说我憋不憋屈,若是此案一日存在,我便一日不得翻身!”
这王铳铠说着说着,声泪俱下,堂堂七尺男儿,竟然如同娘们一般,开始哭泣了起来,显然是心中憋了太多的委屈!
崔格看着这王铳铠,默不作声。
崔格知道,不管这王铳铠是不是被冤枉的,单单是从一个正五品上的武官掉落到逃走的奴隶,这就不是一般人能够忍受的事情,甚至有些精神脆弱的,早就自缢了,这王铳铠能够忍辱负重活了四年,心中定是经历了人间不少苦难。
不过很快,这王铳铠调整了情绪,将脸上泪水胡乱抹了一下,将自己那铁面具戴了起来,声音有些哽咽的说道:“刚才失态了,让崔兄见笑了!”
第19章 喝酒()
崔格道:“铳凯兄,大丈夫能屈能伸,忍一时,此事并非没有转机,但是凭铳凯兄一人所言,我也不能全信,不过我倒是有一个办法,可保铳凯兄一展宏图,并且有翻案的机会!”
“翻案的机会!崔兄所言当真!”那王铳铠激动的说道。双手扶在榻上,声音抖动。
崔格见状,淡淡的笑了笑,摇着头道:“此话自然不是开玩笑,但是就怕铳凯兄不肯。”
“是何办法,崔兄大可说出来!”王铳铠连道。
“我身边缺一侍从,若是铳凯兄同意,可先屈尊于我,待他日,若是陛下大赦天下,我可帮铳凯兄脱去奴籍,若是没有大赦,我亦可保证,十年内,为铳凯兄脱罪,不知铳凯兄意下如何?”崔格说着,将自己的公验拿了出来,放在桌上,推到了王铳铠面前。
不过这次崔格拿的公验,不是普通的公验,乃是从那大理寺系统中抽的公验,这公验可任由崔格改动!而此时,这公验上,崔格已经写了字。
侍从:王铳铠,军奴,年二十六,兵器陌刀。
实际上,这公验,就是记录崔格身上携带的物品的,这公验乃是唐朝进城的关键。每一个人都有这样的公验,目的是为了防止某些非法人士进入。
当然,奴隶是没有的,或者可以这样说,只有唐朝公民才会有。
“这公验为何会有我名字!”王铳铠看到崔格拿出来的公验,看了一眼后,疑惑到!
而且这公验和之前崔格给自己的并不一样,但是上面的信息却是真的,而且还有巴陵县崔家等家族的盖章!
崔格没有奇怪王铳铠的惊讶,毕竟这公验一个人不可能有两份,而且也不会这么早将一个奴隶的名字写上去。
“铳凯兄,此事恕我不能解释,但是我确实有两份公验,我的提议,铳凯兄可以考虑一下,侍从,想必铳凯兄应该还能够接受吧!而且若是在别人那里,可没我这待遇。”崔格说道。
确实,崔格能够给王铳铠侍从已经很不错了,若是到了奴隶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