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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云萧还托着双手,一条枣红色的马尾巴从手心里一扫而过,十四王婶在十四王叔心里有多重要,不管什么反应都在意料之中。
他正在心里这般想,就听到一个声音渐渐远去:“本王这个孩儿,我让他第二句话就学会喊兄长。”
上官云萧一阵激动,十四叔的谢语分量都是极重的,这第一句当然是叫爹了。
却不知上官玉辰此刻心里已满是公仪无影欣然的笑脸,骏马飞腾,他在马背上忍不住勾起唇角,幅度还不小……
他从腰间取出水壶,那壶口硬是塞紧他过分的表情。
第1516章 针锋()
蹄声越来越急,呼呼的风声就在耳边,冰凉而猛烈的风吹起男子白色的衣袍。
灵都已经那么近了,好像不需要几步就可以碰触到,似乎已感受到毓影宫里明媚的阳光,空气里都是惊喜的潮气,她的眼睛那么亮,她的笑容那么欣悦。
只十天就要到灵都了,是准备给影儿惊喜的,如何能这般狼狈又风尘仆仆地去见她?
傍晚的时候,上官玉辰下了马,扔了一锭银子到客栈掌柜的桌上,沉声道:“要间清净的客房。”
十天来近乎是不眠不休的奔驰,离开踏云,他竟觉脚步都难以提动了。
客栈里只叫了碗面,吃饱喝足后,上官玉辰见天色已暗,想了想,便在客栈外燃放了已归的信号。
见到影儿时,他必须是一身的轻松,是最佳的状态,他急需要休息,急需要调息,虽然这一晚留给了自己,可也要让影儿知道,他的辰哥已经圆满归来。
上官玉辰调息到太晚,加上这些天缺少休息,而眼看到达目的地,一直吊着的心像在无形中松懈下来了一半,断没想到这一觉竟睡得很沉,醒来时还是被客栈里突然的动静给惊动的。
他推开窗户,数百匹战马停留客栈外的大道上,四面道路被清退得没有一个行人,随眼望去,满大街的都是官兵。
一队官兵纵身下马,为首之人径自走到掌柜面前,问道:“可见一位器宇轩昂的白衣男子?”
掌柜瞅了瞅楼上,大抵还没有理清头绪,昨夜刚见一位脚步沉重的白衣男子,至于器宇轩昂,细细一想,好像形容得不错。
上官玉辰拉开门,刚到楼梯口,就听到陈庆锋略带激动的声音:“王爷,总算找到您了。”
他抬头,便看到陈庆锋像热泪盈眶似的。
客栈下首一将行礼道:“宸王殿下,从此到皇宫的道路已经清理干净,王爷可驰马直达毓影宫。”
听到“毓影宫”三个字,上官玉辰心咯噔了一下,又听陈庆锋声音低哑:“王妃……等不及了。”
……
……
上官玉辰赶到皇宫时,天已经黑了,这通往毓影宫的道路上没有宫人,只有少数的侍卫守在两侧,骏马所驰所处,一路的侍卫单膝跪下行礼。
尽管皇宫里道路被疏理得极好,但幢幢建筑,终不及轻功来得顺畅,他纵身下马,展开轻功朝着毓影宫的方向几个起落,倒是踏云与主人心意相通,踢踢踏踏不落其后。
上官玉辰扫一眼,毓影宫外乌压压的跪了一面,宫人,侍卫,太医……
似乎从来没有此刻心跳的速度,上官玉辰只觉得面前前所未有的恍惚。
他的出现,像一抹灿烂的弧光割裂了漆黑的天幕,沉重压抑的空间刹那间变得活力四射起来。
“宸王,宸王来了……”
上官玉辰毕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当他迫不及待地踏进毓影宫内,一个尚还跪着的身影突然间冲了上来将他紧紧抱住。
“姐夫你终于来了。”燕无争在一瞬的过激反应之后,连忙问:“血灵草的丹丸呢?快点。”
几乎是在话音还未落下的时候,药匣已落到他手里。
“快拿给皇后。”他把药递给身边的宫婢,有些语无伦次:“但愿还来得及,来得及……”
那宫婢接过药丸,转身便进了公仪无影的寝殿。
上官玉辰看着宫婢的背影,抓了燕无争的臂膀,“怎么回事?”
燕无争并不回话,只是双目圆瞪看向上官玉辰,“昨晚上就收到你回灵都的信号,为什么此时方到?你知不知道为了找你,军队出了一波又一波。”
“……”
“自你离开之后,我姐的状况一日不如一日,为了拖延时间,皇姐强闭五感,以避免一切情绪。可尽管如此,她腹中孩子也已是危险边缘,催产刻不容缓。算好时辰,母后就将你已经回来的消息告诉皇姐……可你左等不来,右等不来,皇姐断不能在紧要时刻失去意识,只有服下宁谷溶有血灵草的丹药,皇姐咬着牙关死不答应,甚至毫不手软地威胁,谁敢让她服下此丸,就是谋害战王,株九族也不为过。”
燕无争看了看殿外跪着的人影,“父皇焦急难已,对皇姐是又怜又怒,针锋放话,如果今日战王出现一丝闪失,毓影宫内外一个也别想活……这般情景,宫里宫外硬是没有一个敢动弹的人了。迫不得已,母后只好劝走父皇,亲自进了皇姐的寝殿,怕是要强行……”
若非只想着自己光鲜亮丽地站在影儿面前,断不会发生如此严重的事情,如果,如果,如果……
上官玉辰指尖掐进掌心,懊悔得像呼吸都变得困难。
第1517章 让我等着他()
寝殿里,公仪无影小心翼翼地运功,试图将那铺天盖地涌向腹部的冰寒驱离。
忽然,轻柔的手指温暖地把在了她的腕上。
她浑身一紧,睁开眼睛,果不其然,是那张布满担忧与怜爱的面容,她的母后。
“母后。”公仪无影轻声,嗓音嘶哑:“辰哥千叮万嘱,让我等着他。”
母亲眼神里流露出来的关切像直接流入到她的身体,母后此刻来到自己身边只有一个可能。
公仪静儿只是将手按在她的腕上,像情绪丝毫没有波动似的,沉默不言。
公仪无影了然苦笑,目光在前面宫婢手里托着的丹丸上一转,继续道:“影儿已经坚持到现在,形同废人这么久……原谅影儿做不到。”
公仪静儿将她的手放在她怀里,站起身,和蔼亲切又不失威严,“如果下一刻你是安全的,这一刻母后定会让你继续希望,可如果下一刻你已经危险,母后会毫不犹豫让你断了念头……你是我的孩儿。”
公仪无影垂了眼眸,手在腹部默默抓了一瞬,为什么?拼命努力终究斗不过天若无情。
又听母后声音继续:“不是母后要强迫你,不能再等了。母后现在告诉你,此刻你必须绝断等的念头。”
公仪无影抬头,目光淡漠无力,“再等等……”
有宫婢疾步走进殿内,双手将一个药匣跪呈:“娘娘,这是宸王带回来的。”
公仪静儿眼底一亮,打开药匣,从里面取出丹丸,“影儿你听见了吗?这是辰儿带来的药丸,你终于可以放心了。”
如果按母后的话,辰哥昨夜就已经到了灵都,除非是在玉都不耗费时日的情况下,不眠不休整整十日。辰哥毕竟是血肉之躯,踏云亦不是铁打的,便是有此奇迹,可辰哥既然如此急切赶回,又过一日,却为何如时还不见皇宫动静?就算这是真实的,呈到我面前的血灵草怎么会是已经炼成的丹丸?
想着,公仪无影眼泪弥漫出来,“如果是辰哥从天宸带回来的,何须要母后亲在这里?”
公仪静儿摇了摇头,“你服下此丸,自然知道母后并未骗你。”
公仪无影咬了牙,任凭眼泪落下,紧紧地看着公仪静儿,“母后自知影儿此时五感不灵……”
她依然倔强着,蓦然间一只手在她下颌处一抬,在唇闭合的瞬间,药丸轻轻巧巧滑入她喉中。
像一股热流冲进她的血液里,公仪无影只觉得心好像被人猛地用火烧了起来,像是一种气愤极怒却无言以对,而那灼烧的感觉沿着四肢百骸全身蔓延,随着灼痛感,五脏六腑都好像纠结在一起了,那痛楚一阵紧过一阵,那是肝肠寸断的感觉吗?
方才她还能努力隐忍,此刻她却再也忍不住,她要将满身心的痛苦与愤怒,不甘与失望,在痛不欲生中迸发出来。
彼时,殿外。
上官玉辰面对燕无争的责怪,无言以对,十日十夜都坚持过来了,多坚持一天又怎么样?
“姐姐腹中这个孩子,是所有的人在与天斗。自你离开,就是因为皇姐情之所系,心生挂碍,情况才一日比一日糟,不得不封闭五感,形同废人,每一刻都是煎熬。为什么你在天宸不用耽误一日?为什么你带回的是丹丸?为什么灵都清开道路,奔驰的骏马可直达毓影宫?谁曾想,最重要的人却在最重要的时刻闹出这么一茬来。”
燕无争看着上官玉辰呆愣着不言不语的样子,越发愤怒,“皇姐一心做你的宸王妃,可她从未忘记,她也是柳蓝的战王。你知不知道为什么你来的时候,本宫是跪在殿外?就是为了临危受命接受战王银戒,只有这样,皇姐才能重视她自己的平安,服下舍去孩子保住自己的药丸。你又知不知道,巫晋月为什么被父皇拿下?……”
上官玉辰额上满是涔涔的冷汗,那声音近在跟前,听在耳中却像是忽远忽近,带了一种像无法接受的嗡嗡的噪声,他看着那闭合着的殿门,凉意沁入肺腑,他竟然像是害怕起来。
忽听那门内“啊”的一声,撕心裂肺一般。
恍惚间,他失控般“砰”的一声踢开那扇殿门,颤抖着双唇:“影儿……”
第1518章 惊天()
殿内忽迎来一阵风,投在公仪无影身上的光线顿时闪烁,剧痛的冷汗浸湿她乌黑的发丝,她的脸色苍白如纸,那忽明忽暗的光线衬着她冷厉的眸色,就仿佛是暗无天日里变幻莫测的寒潭,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气息。
上官玉辰心里一紧,撩开衣摆便掠过了殿内垂首立在两侧的一群人,直接站在了她的面前,他垂着眸,目光笼罩了床榻上的女人,然后俯下身,行云流水、自然流畅地搂住她的头,“别这样,影儿……”
公仪无影心里蓦地一松,原来我服下的药真的是辰哥带来的……如此剧烈的疼痛,是孩儿要降生了。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轻微的不适,“放下我。”
“不放……是我耽误了,我没想到那么多天都挺过来了,却在灵都的时候居然沉睡这么久。”上官玉辰紧紧抱着她,不断拍打着她的后背,安慰着:“别为难自己……都怪辰哥,是辰哥的错。”
他的身体像一座坚韧的山,在未及深想此间情形的大殿里,即便懊悔到害怕地轻轻颤抖,却仍然坚定地抱着怀中的女人,坚强地收紧双臂,“你这般倔强,我怎么放得下你?”
“我不怪你。”想检视墨州天启阵完毕时,他从她身后、踏云背上倒下去的情形,那不是他的麻痹,那是因为松了一口气之后,疲累已经完全侵噬了他的身心,公仪无影忍着五脏六腑纠结在一起的剧痛,“放下我。”
上官玉辰伸出手指,小心地擦去她脸上的汗渍,看着她唇角扯出一丝笑意,极力掩藏她眼底深处的痛楚,“你答应我,我便放下你。”
要生孩子的是本王,他居然看起来比本王还痛三分,公仪无影哭笑不得,一边是孩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