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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姐夫没来?陆嘉宁心道,看来是准备躲着李伯母了。
陆嘉宁让韩源先进去,程昱问了韩源几句,似乎是问他怎么这么晚才来,然后听到韩源的回来,目光中流露出些许惊讶之色来。韩源朝外面指了指,程昱偏过头来,目光向陆嘉宁看了过来。
他的面容倒是俊秀,身上带着书卷气。看向陆嘉宁有些意外地样子,朝学生们交代了一句,就往外走了出来。
走到陆嘉宁面前,微微颔首:“捕快大人,我那学生让你劳烦了。”
陆嘉宁受宠若惊地摆了摆手:“哪里哪里,还多亏了他及早发现呢。今天,我姐夫……就是李秀才没来?”
程昱神色微微错愕,然后轻笑了起来:“原来李兄那位捕快小妹就是你啊,李兄这几天好像都有些事情,所以找了我来教课。”
陆嘉宁笑了笑:“我叫陆嘉宁。”
“陆姑娘。”程昱面容清浅,似乎天生带着好教养。明明这人衣衫简朴,可是就是很难让人忽视。
头一回有人这么正儿八经地叫她一声陆姑娘,陆嘉宁一瞬间地失神过后,朝他道:“我找伯父伯母还有些事情,您先忙吧。”
程昱点了点头。
陆嘉宁往后面的李宅走去,微微皱眉,思索着怎么同李家人说才好。昨天姐姐姐夫离家,想必也好生地闹了一番,没想到一夜之间,表姑娘就被谋害了,也不知道伯父伯母会如何作想。
她抬手敲了敲李家的大门,然后抬头睇着墙角根几簇青苔,绿意淡淡的。空气中湿气很重,一呼一吸都仿佛带着水汽。
就好像雨季要来了似的。
吱呀一声,门从里面打开,开门的是李氏。本来还以为是儿子回来了,高高兴兴地开门,就知道儿子不会为了那个一直无所出的女人不要这个家。
一看是陆嘉宁,她脸上的笑意瞬间收了回去,板着脸,活像话本里写的不近人情的老妇人。
陆嘉宁作为晚辈,却不能太无礼:“伯母好。”
李氏站直了身子,神情有些不高兴似的:“原来是嘉宁啊,怎么这个时候来了,衙门今天没开张?”
陆嘉宁心想,李氏这话说的可真是大逆不道,面上却赔着笑道:“伯母,先前是晚辈张狂了,今天来确实有事,您看要不进去说?”
李氏狐疑地看了她一眼,让她进了门。李父好像不在,宅子里也不像还有其他人的样子。
从门口往正屋里走,陆嘉宁低头看着地上的青石板,试探着问道:“伯母,林姑娘可在?”
李氏的神色顿时有些古怪了起来,这林云娘昨天说有些事出了门,可是一直没回来,怎么连这丫头都知道了?
她有些烦躁,一个两个都不让人省心,表姑娘一夜未归,说出来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何况这还是陆含霜的妹妹,难道是来看笑话的不成?
“怎么了?云娘从昨天起就不舒服,在自个儿屋子里待着呢。”李氏淡淡地道。
陆嘉宁淡淡挑眉,进了屋,她才道:“伯母,林姑娘没了。”
李氏顿时皱眉:“什么没了?人好好的,怎么就没了?”
陆嘉宁目光淡淡不语。
李氏这才反应过来,一下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声音尖利,:“你说什么?云娘没了?”
陆嘉宁有些想把耳朵捂起来。
李氏意识到自己失态,重新坐下来,目光紧紧地盯着她:“你说清楚,怎么没了?”
陆嘉宁道:“今天早上,有人来衙门里报案,说出了命案,我们跟去一看,发现出事的……是林姑娘。”
李氏瘫坐在椅子上,半天说不出话来,然后慢慢抬起手,捂着脸,啜泣了起来。
那可是她姐姐的孩子,怎么就……年纪轻轻的去了?
陆嘉宁静静等着她,从怀里掏出一只帕子,递给她。
“都是我的错……”李氏接过帕子,擦了擦脸上的眼泪。
“伯母,您先冷静一下,昨天林姑娘是什么出门的?”
“昨天,”李氏突然有些难以启齿似的,“昨天……你姐夫将她和我斥责了一顿,就出了门。然后云娘也跟着追出去了,那……”她突然有些拿不准主意,惊疑不定地看向陆嘉宁。
“这件事情不会牵连到你姐夫吧?”
陆嘉宁闻言也沉思了片刻,目光有些游离。
她犹豫了一下,安抚道:“伯母您先别慌,姐夫出来之后应该就去了我家,应该和他没什么关系。”
李氏这才松了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陆嘉宁又问了一些细节,末了站起来:“看来这事情我还要去问一下姐夫,伯母,嘉宁就先告辞了。”
李氏方才在小辈面前失态了一回,这会儿又板着脸点了点头:“那你快去吧,别忘了,让你姐夫赶紧回来,住到老丈人家里去,私塾也不管了,像什么样子。”
陆嘉宁嘴角微撇,颔了颔首:“嘉宁知道了。”
陆嘉宁从李宅里出来,要从私塾那里绕出去。私塾似乎是中午放了学,学子住的近的就回了家,住的远的,自己带了饭。
陆嘉宁又看到了程昱,站在私塾前面的院子里,手里拿着一卷书,正在和韩源补上他早上落下的内容,面容清浅,循循善诱。他抬头,刚好看见陆嘉宁打外面走过。
陆嘉宁停下脚步,朝他打了一声招呼:“程先生不用午饭吗?”
程昱温和有礼道:“陆姑娘也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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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第二十一章 犯人还有咬人的癖好?
陆嘉宁笑了笑:“公务在身,恐怕要回衙门里再吃了。”
程昱眼睛微微弯了一下:“若是见着你姐夫,替我向他问好……并且问一问他这个先生什么时候回来教课。”
陆嘉宁眼珠子转了转,便知道,眼前这面目隽秀的青年,多半是被姐夫临时抓来代课的了。她展颜一笑:“一定带到。”
程昱看着陆嘉宁快步离开的背影,眼神悠悠地笑了笑,想起李茂延总是和他提起,自己夫人那个在衙门当差的妹妹。他心思通透,哪里不知道李茂延这是有意牵线呢。
“程哥哥,你在笑什么?”韩源迟迟没有等到程昱继续讲,有些疑惑地轻声提醒道。
程昱连忙回了神,看着眼前目光明亮的少年,顿了顿,抬起手中的书本,继续讲了起来。
脑子却还在想着方才陆嘉宁的笑容。
陆嘉宁先回了自己家中,这件事情,还得问问姐夫才行。
回了家里,李茂延和陆含霜都在。这会儿快到午饭,陆含霜从集市上买了些吃的回来,正在厨房里忙活着,李茂延非要给她打下手,真是赶也赶不走。
“我整天教书读书,对娘子多有疏忽,难得这两天得空,就让为夫表示表示呗?”李茂延朝陆含霜道。
陆含霜嗔怪地瞪了他一眼,没想到,自己的丈夫竟还是个油腔滑调的。
陆嘉宁回到家中就看到了这一幕,顿时觉得自己饱了。她站在门口轻咳了一声,惊醒了这对你侬我侬的夫妻。陆含霜连忙推了推李茂延,在自己妹妹面前,虽然不是外人,那也怪不好意思的。
陆嘉宁假装什么都没看见一样,想到林云娘的事情,按了按眉心:“姐姐,姐夫,衙门今早……发现了林云娘的尸体。”
陆含霜一惊,手中的还没包好的一只饺子径直落到了桌子上,那饺子肚子还没合上,里头的馅和着油一起,摔出了大半,好不凄惨。陆嘉宁垂眸看了看,白菜猪肉馅儿的。
“什么?”陆含霜面容上满是惊愕。
身边一个大活人,之前还明里暗里斗气,爬丈夫的床,好不可恨,可是突然一朝听说人没了,陆含霜心里就只剩下惊愕。
“好好的一个人。。。。。。”
连李茂延也吓了一跳,然而他是男子,终归要冷静些:“嘉宁,你说得清楚些,怎么一回事?”
陆嘉宁叹了口气:“早上发现的,发现的时候已经死了,估计是昨天夜里的事。刚才我去姐夫家问了伯母,说是戌时跑出家门去追姐夫的,姐夫可有听到什么动静?”
李茂延摇了摇头:“我当时同母亲吵了一架,本就气急,当时冲出家门,本想直接往这边来,可若是第二天回去私塾,必然还要被母亲念叨,索性先去找了程昱,对了,他今天应该在私塾,不知道你见过没有?”
陆嘉宁点了点头:“见过了。”
“我当时先去找他给我代几天的课,他又跟我说,有个学生想引荐到我的私塾,为这事又聊了一会儿,然后才往这边过来。”
陆嘉宁沉思了片刻,问道:“程昱家,可是住在南城?”
李茂延微微错愕:“你怎么知道?”
陆嘉宁道:“连那个新来的学子我都见过了,叫韩源的,就是他最先发现的尸体。”
李茂延摸了摸脑袋:“这可是巧得很。”
昨晚李茂延是亥时到的她们家,他从李家去了南城,再从南城到这儿,时间对的上。况且有程昱作证,只要再核实一下林云娘的死亡时间,就可以排除嫌疑了。
好歹也算是林云娘的家人了,夫妻俩自然还是很记挂这件事。
“嘉宁你先吃点饺子再去衙门,刚下好。”陆含霜连忙盛了两碗饺子端出来。
碗烫,李茂延从妻子手中端过,递给了陆嘉宁。
一口咬下,鲜美的味道出来,馋人得很。陆嘉宁匆匆吃完,便朝衙门去了。
陆嘉宁到了衙门,朝秦镇把搜集来的情报都说了,秦镇点了点头,投来赞许的目光,道:“正好,老刘那里应该验尸也验得差不多了,一起去看看吧。”
陆嘉宁、程栋跟着秦镇去了停尸房。这阵子命案不多,所以停尸房里只有林云娘这么一具尸体,只是最近天气渐渐转暖,加上阴雨绵绵,屋子有股散不去的淡淡腐气。
老刘见惯了,这会儿对着尸体吃午饭,面色也坦然自若。倒是程栋看不过去,别过脸念念有词:“刘叔,咱们衙门又不是没其他的地儿,您对着死人吃饭,也不觉得难受。”
老刘抬起头,一双蓄着小胡子的脸上长着一双精明的眼睛,此时正在瞪着程栋:“老子爱在这儿吃。”
程栋知道这老头儿脾气古怪,息了声。
秦镇咳了一声,程栋没敢再打岔,三人都看向尸体。
林云娘的尸体放在冰冷的担架上,全身呈现出一种骇人的死白色。她的颈部有勒痕,已经青紫发黑,而在南城巷子里陆嘉宁没有看见的,是她身上大片大片凌虐的痕迹。
陆嘉宁惊骇地顿住了脚步。
先前她在南城发现尸体的小巷中,主要询问了案发前后的动静,并没有探查尸体。只记得林云娘身上的衣物完好,甚至连鞋袜,佩戴的首饰都一丝不乱。现在想来竟然有些蹊跷,犯人作案之后,竟然将人完完整整、安详端庄地抛尸,实在奇怪。
而抬回衙门验尸的时候才发现,死者生前经历过非人的虐待。
“头儿。。。。。。这。。。。。。”陆嘉宁看向秦镇。
程栋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