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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霸道,说:“是拒绝回答,还是不敢回答?你很有可能是我女儿。”
庄青夏瞪大了眼,掐进一句话:“爹地,你在糊说八道些什么?”
庄云海根本不理庄青夏,依然逼问:“你父亲不是叫蓝晧,母亲姜雨?”
这两个名字我听都没有听说过,老爸叫冷家豪,老妈冯梦萍。看来老爸老妈真的改了名了,连姓氏都改得一干二净。这么说来,我的姓氏也真的乱七八糟的,应该姓什么啊?罢了罢了,这个时候我犹豫什么呢?当然姓冷啊!
我脑袋一转,嘴角擒起一抹冷笑,说“先生,我怀疑你神经有点问题,应该去看下医生。”
他是不是想认亲?然后又想利用我?与庄青夏合伙为他夺得所有产业?算盘打得真够好啊!
我要欲擒故纵,越是吊起他胃口越好。之前,我也曾问过庄青夏,便是为了借庄青夏之口引起他的好奇。我发誓,如果以后他接近我,探问我,我一定找机会把他的阴谋诡计录音,交给警方。让警方揭出他的丑态!
庄云海果然脸一沉,可老谋深算轻松地耸耸肩,转身离开。
瞪着他离去的背影,我发现自己打了第一场胜战,至少心理战我并没有输给他。
发现庄青夏一眨不眨地瞪着我看,我不悦地皱起眉头,语气又变得安静了,问:“我的脸上有东西吗?”
庄青夏不语,只是冷哼了一声,扭过头去。大概在想,我与她有没有可能是姐妹吧?
庄云海刚转身,凌家的人都来了,我一下屏住呼吸,紧紧地盯着凌天与凌志锋还有林飘。
难得,林飘穿着一身黑色西服,看来凌氏落败,她的日子并不好过?凌天失踪她很担忧吧?现在是出于对段焰的一点感激吧。凌天与凌志锋二人都知道段焰获救,现在一时得知焰死了,脸上的表情说明他们相当的意外,或者说有些难以接受。
凌志锋再次白发人送黑发人,走路都需要林飘搀扶,看来他对段焰还真有父爱的。因为一个人装得再像,眼神是很难掩饰的。
“小骏!”凌志锋扶着棺材,突然老泪纵横,问着棺中假死的段焰:“那天不是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就走了呢,那天是在交待身后事吗?到最后,我还是没有办法再听到你叫一声爸吗?”
“爸!”他身后的凌天却半开玩笑半劝慰说:“爸你可要忍着,别太伤心病发了,上次你错失一次,这次你要挺下去,看着我为他打理公司,否则凌氏要是哪天垮了,他又死不瞑目,哪天又诈尸了。”
“浑小子,你说什么呢!”凌志锋瞪了他一眼。
听闻凌天的话,我很想笑的,他这是讽刺呢,还是他猜到什么?凌天这人可不能小瞧呢。不过这样可不好,若是凌天发现段焰假死,这事可就大条了。
我得卖力地演出才行。
凌志锋依依不舍地离开了棺木,在林飘的搀扶下,向我与庄青夏走来。
我看见,凌天看着庄青夏的眼神,竟是这般的平淡了。或许凌天得知庄青夏没死找她时,被羞辱了一顿吧?后来,段焰又与庄青夏结婚,对他更是讽刺吧?现在想透了吗?
我以为他们会理睬庄青夏,却不知,三个人,居然越过庄青夏,直直向我走来。
意外地瞪着他们,余光看见,庄青夏脸色霎那铁青。
“媳妇,你要挺住。”这是凌志锋的声音。
抬头,视线对上是凌天的眼睛,他正神色复杂地盯着我,仿佛要从我脸上看出一点究竟。
我暗暗掐了一下自己,猝地,身子发抖,眼泪扑籁扑籁地直往掉。
咬着唇,我点头,幽幽开口:“焰临走时说,其实他早不恨你们了,得到凌氏他发现自己并没有那么痛快,他还说,以后你们可以高枕无忧了。”
躺在棺木里的段焰听到我这些话不知道会不会气得跳起来,真来个诈尸?
凌天皱起了眉,瞧不出一个真假,才开口:“你节哀,人死不能复生。”
嗯我低下头,没有再说话,终究,隐瞒住凌家人了。
凌家人退开后,是晓晴与棠棣,很久没有见晓晴了。这一刻,看见她,原来刻意的泪水现在不需要再刻意。
接受完所有人的问候,段焰才被推走,去仪宾馆。众人则聚在一起用丧饭。
等到我捧着骨灰,庄青夏捧着段焰的画相,已是下午了。
墓场的上空,黑沉沉的,眼看要下雨似的。天色正好点衬了严肃压抑的气氛。
我知道段焰现在一定躲在某一角落静静看着,所以我的视线仍忍不住四处搜寻他的影子。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想到以后再也见不到他,我很难受。
有一种直觉,他一定躲在墓场后面的林子,可是我不能公然转头去找他。
我能感觉他那炽热的视线,隔得远远地落在我脸上,他大概与我一样,永远看不尽对方似的。他的深情,将我的心田充斥得满满的。我即感动,又是恋恋不舍。
也许我与他真的心有灵犀,我仿佛听见他在我耳边说话,要我等他。
我不由自主地喃喃自语,说了一句。
“焰,你也要等我!”
推动轮椅的晓晴听见我的话,大惊,轮椅停了下来,冒出一句:“萱萱,你可不要想不开啊!”
原本安安静静往新坟走去的众人,突然停下脚步。
感觉到无数视线落在我身上,我摇了摇头,说:“放心,我不会,我答应过他要打理公司的,公司没打理拿出一点成绩,我是不能让他失望的。”
“吓死我了!”晓晴拍拍胸口,才推动我,继续上山。
焰你听见我的话吗?我的表现你看得见吗?满意吗?好想抱你,好想见你,但是又不可以,我好矛盾,真害怕反击没完成,我自己先忍不住哪天跑去找你了。
段焰的葬礼后,我就和众人散了,让晓晴独自送我去龙云堡。
我原本在自家那栋豪华别墅的东西全就被庄青夏清理干净了,所以直接搬到了龙云堡去住。我行动不便,唐逍暗里派了两名以前因杀人和知道秘密过多被组织灭口却又被他所救的高级特工前来保护我。一个男的假做专护医生,另一个女的做佣人,这两人完全信得过,所以我住得也安心了。
在龙云堡的第一个晚上,段焰没有找我,就连一个电话都没有。
害怕他半夜找,于是我新买的手机一直处于开机状态,坐机我不敢用,害怕庄云海在背后搞小动作窃听电话。
我猜,段焰轻易便可联系我,所买的新号码那女特工知道,一定会想办法告诉他,他随时可以获得。
等啊等,一夜也没有等到他的电话,所以我失眠了。
没见段焰没听到他的声音我好想他,我从来不知道自己爱一个人可以爱到这么刻骨铭心,简直到了神魂颠倒的地步。
问我喜欢他什么,从什么时候开始爱上的真说不出来,也许女人潜意识里都是在意自己的第一个男人吧?男人有处女情结,女人又何尝不是?总而言之,我糊里糊涂便爱上了。
天微亮,我就忍不住问伍楠女特工。
“楠姐,焰他没有联系你吗?”
伍楠微微摇头,不喜说话。
伍楠很尽职,第一天到龙云堡,一边打扫就一边检查别墅是否有安装摄相机和窃听器。无意中从她口中得知,她以前是专搞情报的,网络、电话、这些对于她来说,是小菜一蝶。其实就连坐机她也有安装反追踪器,但我始终没用。不是信不过她的水准,是觉得没有必要,手机至少要行动方便得多了不是吗?
所以,第一天,段焰没打我手机,也没有打坐机,我失眠。
第二天,依然如此。
第三天,还是音讯全无。
第四天,我按奈不住,心烦意乱。
第五天,我心急,一直追问伍楠,焰为什么都不打个电话给我,至少声音应该让我听听不是吗?伍楠却摇头说不知道。
第六天,我拒食,应该说是难以下咽。
第七天,我伤口恶化,挂水换药。
第八天……
整整半个月,我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双眼空洞盯着天花顶,伍楠看不下去,说了几句话,一针见血:“你不吃不喝,他看见了不是失望了?你忘记了自己的任务了?”
我如梦初醒,落泪点头,发誓要振作,也许焰在考验我。我开始努力的吃饭,在伤口恢复这段期间,努力地开始学我半途弃了的三种外语。
眨眼间,已经二个月过去,我的双腿完全好了,可以下地了。不过行动仍是不习惯,要夹着拐杖。
“放开拐杖试试!”伍楠在我前方五步外,对我说道。
我害怕得脸色发白,摇头:“我怕……”
伍楠劝慰:“别怕,你应该相信我的身手,怎么可能让你摔倒呢?”
我自然相信她,但这种恐惧脆弱的心理不是随便说不害怕就不害怕的。
“不,还是怕……”
伍楠皱起眉,居然语出惊人:“少爷说,如果你今天放开拐杖走给他看,他就让你见他。”
我大惊,鼻子一酸,手中的拐杖不必我扔,就自行掉落地上。
“我的耳朵没有问题?你说的是真的?”我落泪,再三确定问。
伍楠点头:“是的,帮主让我传话的。”
她口中的帮主是唐逍,我喜极而泣,点头如捣蒜,一咬唇深呼吸,一鼓作气就迈开了第一步,第二步,第三步……
为了要见他,我变得很有勇气!很激动!
“很好!继续,别怕!”看见我脸色苍白,走得还算稳妥,伍楠大喜:“朝我走来!坚持!”
她后退,一直鼓励着。
信心一提,我再走,可是回忆起伍楠的话,便回想起段焰可能在某一处看着我,我的视线又不安份四处寻找了,以至于脚下一歪,失声一叫,跌入伍楠的怀里。
“有没有事?你冒冷汗了?”伍楠立即拿起拐杖,又架在我腋下。
我摇头,不安说:“我刚想他一时走神了,他会不会看见我的狼狈样,失望又不见我了?”
伍楠哭笑不得:“放心,他比你还想见对方,我猜如果不是情势所逼,你跌倒那刻,他都想冲过来救你了。”
我笑得近乎一朵花似的,有些傻。
我一直等,仿佛等到天荒地老,等了上千年,还是不见段焰出现。
“伍楠,你是不是骗我的?不然他为什么还没有来呢?”黄昏时,我就问了不下百次同一句话。
伍楠耐着性子,安慰:“放心,他一定来的。”
我再等,等到了半夜,毫无睡意,时间在一秒钟一秒钟的过去,我也在一点点的失望中心碎。
段焰没有来,太阳的光辉洒落在我脸上,泪痕闪烁。
伍楠愧疚地安慰:“也许中途耽搁了,你要理解他,他也不是铁打的,身子也有伤,甚至比你更重。”
我茫然地抬起头,最后无声地点头。
是的,我不能怨他失言的,我们要为美好的明天努力嘛,吃点思念之苦算什么?
只是,我不能理解的是他为什么都不给我打电话?哪怕让我听一下他的声音啊,即使再伤也能说说话啊。
哀怨归哀怨,我再次选择相信他,一直相信他在考验我,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