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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生非是不想,而是不愿亦不敢啊。”
许海风大惑不解,问道:“这又是为何?”
蒋孔明抬眼看向许海风,缓缓地道:“学生垂危之际,幸遇主公,蒙主公不弃,赐以血酒,得以起死回生,这救命之恩,没齿难忘。”
“军师大人客气了。”许海风摸不准他的意思,只好随口应了一句。
“学生追随主公已有二年,在这二年之中,无论主公有何要求,学生皆是尽心尽力,绝无半点疏忽怠慢,主公可知为何?”蒋孔明骤然问道。
许海风心头电光火石般地闪过无数念头,道:“那是军师大人厚爱。”
“不然。”蒋孔明艰难地摇头,他的脸上满是苦涩:“只是因为蒋某人根本就无法兴起违逆主公的念头。”
许海风望着他,这还是他首次对自己吐露心思。
“主公之血,霸道异常,所服之人,此生再无贰心。”蒋孔明看着他,淡淡的,无奈的,带着点儿哀伤:“方老太说的不错,学生是不愿有后,因为学生不知道,自己的后代会否亦是如此,学生不愿在他们尚未出生之前,就已经给他们戴上一副永世不能挣脱的枷锁。”
第七卷 西北惊变 第二百零一章 畅谈(二)
“蒋孔明他绝非凡人。”方老太断然道:“老身与他会晤三次,每见他一次,心中的畏惧就多了一分。”
方向鸣脸色潮红,方才的那阵余波尚未全数褪去,他的声音竟然有了丝沙哑:“蒋大军师?”
方老太的眼神中闪烁着激动的亮光,看似兴奋,却又夹杂着些许的危险:“老身从来未曾见过这样的人,无论是天文地理,诸子百家,他仿佛无所不晓,无所不知。人的一生精力有限,又怎么可能掌握那么多的东西?”
方向鸣脸上的红晕彻底消失,剩下的则是一片让人惊悸的苍白:“三叔也曾说过,蒋大军师才比天高,令孙儿以师礼侍之。”
摇首,方老太冷笑道:“老身活了八十多年,才智高绝之士见得还少了么?这个蒋孔明非但才学之高,天下不做第二人之想,而且每每破旧立新,发前人之所未思,并屡见效。一次二次,不足为,但事事如此,那就绝非偶然,难道,他竟能看透未来不成?”
一股冰冷的寒气充斥了方向鸣的心中,他回想起这一年来蒋孔明的所作所为,处处透露着一种让人耳目一新的感觉。
以军队为例,无论是沙盘的引进,还是军校的建立,都是一项堪称石破天惊的壮举,其中利处,他身为军人,自然知之甚详,深有体会。
除此之外,土钢的运用,嫁接法的诞生,新式武器的创造,以及高浓度白酒的出现,等等让人膛目结舌的成就在这短短一年的时间里在卧龙城中悄然兴起,为他们带来了数之不尽的财富和名声。
如果这些都是摆在表面之上的变化,那么还有一处甚至于连他也无法进入的地方,或许在那里,才是黑旗军真正的秘密所在。他很想去看看,那个研究院里究竟有着什么,不过,他知道,就算是面对许海风,他也不能提出这样的要求。
方老太显然意犹未尽,她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如果说这一切都归功于他那千年罕见的才智,那么真正让老身为之恐惧的是,他有着一双能够看透人心的神眼。”
“看透人心?”不知不觉地,方向鸣的嘴中正在不断地重复这几个字。
“不错,只要被他的那双眼睛盯着,就有种无所遁形的感觉。”方老太打了个寒颤,仿佛又想起了那双明亮的眼睛:“与他交谈三次,老身能够清晰的感受到,他是一个桀骜不驯,有着自己的坚持和主张,不会甘心臣服于任何人的男子。如此人物,又怎会效忠于人。”
“听说,蒋大军师落魄之时,蒙二弟相救,从此以后就跟随在二弟身边了。”
“救命之恩么?怕是也唯有此解了。”方老太突地露出一丝嘲讽:“也不知风儿是迟钝无知还是有着海纳百川的气度胸襟,竟然能够放心的使用这等人物,若是换作老身,第一件所要做的事情就是将其斩于刀下。”
听到这句杀气毕露的话,方向鸣的心中一颤,倒抽了一口气,勉强道:“二弟的胸襟远胜常人,否则也无法登上宗师之位了。”
“哼……这个人就像一把最锋利的双面刃,一不小心,就会伤了自己。当今之世,也许唯有风儿才是他唯一的约束吧。”方老太的情绪略显激荡:“风儿在世之日,他或许会全心效忠,但若是有一日,风儿身故,那么有此人在,必生大变。他若不是惨遭横死,就是自立为王,再也没有第三条路可走了。”
“二弟毕竟是宗师之身,怎么着也不会比他短命吧。”方向鸣的脸色颇为古怪,许海风非但是新晋宗师,而且他所习功法正是以延年益寿著称的静心诀。
只要看看太乙真人高达一百一十余岁的高龄依旧是活蹦乱跳的,就可以知道许海风绝非短命之人。如果说他的寿命会不如年纪尚在其之上的蒋孔明,就算是砍了方向鸣的脑袋他也不会相信。
方老太只是重重的嗯了一声,倒也没有在这个问题上与他纠缠,只因这个假设连她自己也不曾相信。
“鸣儿,老身与你说了那么多,你可曾明白老身的意思了?”方老太看着他,那双老眼昏花的细眼在这一刻仿佛一对利剑深深的刺入方向鸣的心中。
方向鸣心中的那点侥幸和忿然顿时风消云散,不在复存。他的脸色虽然苍白依旧,但声音已然坚定如钢:“孙儿明白了,方家与二弟早已是富祸共倚,荣辱与共,再也无分彼此。”
方老太满意的点了点头,道:“吩咐智儿一声,蒋孔明所提及的开科举之事,不可再行阻扰。”
“是……”方向鸣恭恭敬敬地道。
“董锌睿和程玄风是一代英雄,他们能够挽救一个国家于危难之间,但蒋孔明,他却是位可以改变一个时代的人。你要记住,一日蒋孔明不死,方家就断然不能与风儿翻脸。”
在方向鸣告退之时,耳中隐约间听到姑婆的喃喃自语,由于声音太低,他并未听清。
老太太如是说道,若是当年董锌睿篡位夺权,程玄风未曾踏足宗师,那么他们二人还会有今日的这般交情么?
许海风久久不语,他能够深切的感受到蒋孔明这句话中所包含的那种孤寂和悲哀。
血酒战士的战斗力毋庸置疑,他们是强大的,是近乎于无敌般的存在。他们不畏艰辛,不知痛苦,他们沉默寡言,惟命是从,他们是最好的士兵,是最强的战士。
但是,他们的人生却是最灰暗和无趣的。
他们是一群被人以肉眼看不见的绳索所操纵的傀儡,他们已经丧失了自己的思想和判断能力,他们几乎就是一群活死人,
或许唯一的区别就是这群活死人能够为主人带来无尽的权势和利益。
不幸身为血酒战士,若是如普通型的懵懂无知,每日里浑浑噩噩,不知所谓,那也罢了。
但是,蒋孔明呢?
这个才智之高号称天下第一,上天遁地号称无所不晓的蒋孔明呢?
若是明明白白地知道自己的处境,却偏偏又无法反抗和改变命运为自己所安排的轨迹。那么他会有什么样的感受呢?
直到现在,许海风才恍然大悟,为何蒋孔明的本性并不轻佻,却又偏生那般喜爱以作弄人为乐。究其原因,正是因为他要时刻保持自己开朗乐观的心情罢了。
若是易地相处,许海风抚心自问,只怕是未必还有活下去的信念了。
突然之间,许海风心中警兆大起,一股黑暗的近乎于死寂的气息迅速地布满了整个空间。强大的黑暗力量就像是一张巨大而无形的渔紧紧的拽住许海风。
让他万分诧异的是,这股凶神恶煞般的气息正是面前这位丝毫不通武功的蒋大军师所发。
那里面囊括了伤心,悲哀,无奈,凶残等等数之不尽的种种妄念,如果许海风不是已达宗师之境,换了一个普通人,此时必然已是精神错乱,更有甚者,挥刀抹脖子亦不足为。
许海风默默地看着那仿佛变成了从地狱而来的魔神一般的男人,虽然知道他绝对不会伤害自己,但自身的功力还是不由自主地提聚起来。他的精神力固守心灵,任由那股邪门的力量不断冲击,却始终是不为所动。
过了片刻,那团无边的煞气突然间消散开来,正是来的唐突,去的诡异,让人无所适从。
蒋孔明长长地伸了个懒腰,取出羽扇,笑容可掬地扇了扇,笑道:“舒服啊,这些话在学生的心中憋了那么多日子,今日一吐为快,仿佛卸下了一个大包袱,真是轻松之极啊。”
随着那股黑暗力量的消失,许海风的精神也放松下来,他沉吟片刻,深深一揖,道:“对不起。”
短短的三个字,已经胜过千言万语,将他心中所思全部表达出来。
蒋孔明微微一笑,坦然受了他这一礼,道:“学生的命是主公所救,自然要为你卖命了,何况,这样的机会何其难得,别人尚是求之不得呐。”
许海风将头低了低,只是那冷静的眼中,却悄然无声的闪过了一丝浅浅的温度。
“学生知道,主公是怪学生是怎样学得这精神控制能力,对否?”蒋孔明得意的笑容挂在脸上,给那张显得平淡的面容上带来了一丝活泼的生气。
顺着他的语气,许海风含笑点头。
蒋孔明不无得意的娓娓道来。
他利用读心术,在看透人心的同时,也体会到了对方的精神状态。
与这位狡猾如狐的蒋大军师在一起,罕有不战战兢兢,小心翼翼的,而一旦被他道破心事,那时候的震撼绝非言语所能形容,所以蒋孔明接触最多的情绪,大都是归属于黑暗一脉。
日积月累之下,那股力量又岂可等闲视之。
最后,蒋孔明神神秘密的道:“主公,学生与方老太会晤之时,曾经探知一个隐密,您可知道,谁是方向鸣和方盈英这二兄妹的亲外公啊?”
见他摇首不知,蒋孔明笑得极为古怪,从他的口中轻轻地吐出了一个让许海风绝对想之不到的人名。
“程玄风。”
第七卷 西北惊变 第二百零二章 内应(一)
风和日丽,烈阳高照,许海风、蒋孔明、吕阳名、夏雅君以及方盈英登上了前往西方大营的路途。由于尔栋杰对许海风一直无甚好感,是以他们特意将方盈英带上,有了这位千金娇女,尔栋杰就算是再倚老卖老,也要给几分薄面的。
自从三日之前,方老太与孙儿方向鸣开诚布公地一谈之后,这位英勇豪爽的汉子就有了极大的变化。
仿佛又回到了他们二人初识之时,那种肝胆相照,毫无隔阂的感觉又出现在他们兄弟二人之间。
对此,方盈英显得最为高兴,虽然她并不确定这是否仅是昙花一现,但看到他们二人都向对方敞开了胸怀,那说明,他们都十分珍惜这段友谊,这份兄弟之情。
对于吕阳名,蒋孔明所给予的评价是,武功不错,能力尚可。既然他最为突出的特长就是他的这身武功,那么前往西方大营,他这副生面孔或可有着兵之效。
还有一位葛豪剑,蒋大军师与他畅谈了半日,大笑道:“时也,运也。”
随后,花费了整整一日的时间,凭借他无与伦比的丰富学识和能够看透人心的特异功能,将此人彻底折服。并当场任命他为卧龙城监察使,这个新出炉的官名让一众人耐闷了好一阵。
蒋孔明对此详加解释,众人这才知道,所谓的监察使其实就是一个国家中的刑部尚。
一个小小的捕头竟然出任这样显赫的官位,自然引起了众人的反弹。对此,蒋孔明爱理不理,一概往许海风和方向鸣身上一推了事。
他们二人甚有默契的对此不加评价,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