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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她脸上没有露出一丝欣喜的表情:“只不过师父他昨天也告诉了我另外一件事实,那就是尽管我的鬼控术已经练成,但我们要去的黯天魔窟是个极魔之地,再加上五名原位异能行者中又有魔性的能量,所以我极有可能在中途因为控制不住体内的魔而丧失理智,到时我的彻底成魔就会在所难免。”
“怎么会这样?”乾行者不是说只要小雪练成了鬼控术就行了吗?为什么她还是会有入魔的危险?
“老哥,我知道你一时之间很难接受,但你必须听我说完,因为剩下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如果,我是说万一我真得不行的话,那么就请你在我完全成魔前杀了我!”
杀了她?!这怎么可能?!自己怎么可能办得到?!他惊恐地瞪大双眼,痛苦地注视着她,不知该如何是好。
“老哥,我从来没有求过你什么,所以这一次是我第一次这么恳切地请求你,甚至是央求你,希望你能够答应我,否则……否则我会恨你一辈子!”在狠下心说出最后一句话的同时,她的眼泪无法遏制地决堤涌出。
“好,我答应你!”他微皱着眉,眼神中充满了痛苦与挣扎。“不过,如果到时候真的不得不那样做的话,我绝对不会独自一人活下去,我说过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会陪着你,说到做到,这也是我唯一的请求。”他明白自己不可能改变她的心意,而同样的,她也别想阻止自己。
“谢谢你,老哥,不,宇!”她没再说什么,只是默默地把头埋在他胸口,任由脸上的泪水泛滥,一滴一滴打落在他的衣襟上。
伸手将她紧紧拦入自己怀中,他低下头轻吻着她的泪痕。“傻瓜!”他喃喃地说道。
傻瓜,究竟是在说她还是他?
也许他们就是世界上最傻的两个傻瓜吧!
ROUND 38
九五虚拟招待所里,盟主、脩、aChord还有灸莱四个人正忙着开小会。
“不行,哥,明天我也要去,不准你丢下我一个人!”灸莱拉着他哥的一只衣袖,撒娇似的死命摇晃着,幸好脩和aChord早已习惯了这样的场景,否则一个看起来七十岁的“老头”拉着一个才十七岁的少年任性撒娇的镜头,任其他任何一个人看了都会巨汗的吧!
“弟,你还是听我的话,乖乖留在异能转换所里,万一要是出什么事的话也好有个照应。”灸舞的语气更像是在哄小孩(不知道13岁的灸莱还算不算小孩?)。
“可是……可是……哎哟,我不管啦,我就是要跟你去。”都说小孩子要是发起脾气来没人受得了,他应该算是最典型的例子吧。
“我说灸莱啊,你还是乖乖听你哥的话,否则小心被打屁股哦!”一旁的aChord也不敢寂寞地跑过来凑热闹。
这句话一说出口的结果可想而知,灸莱立马怒气冲天地转向他,双手叉腰骂道:“你这只死扣子,不想干了是不是?还是你想明天就回家吃自己啊?”
“我又没说错,本来就是嘛!”aChord噘着嘴,不服气地回道。
“你……”
“好了,aChord,别再胡闹了!”平时就话不多的脩终于开了口。“还是先谈正事要紧。盟主,对于明天的行动你还有什么其他的计划吗?”
“明天我们先上圣山帮小雪恢复异能,然后直接从那里出发去黯天魔窟,至于转换所这边我会派铁克禁卫军守着,以防魔族趁机偷袭。”灸舞又想了想,“脩,你今天就早点回夏家休息吧,明天应该有我们好忙的,剩下的就交给aChord吧!”
“我?”aChord瞪大双眼指着自己的鼻子。
“当然是你啦,这个北城卫的队长可不是当假的哦!”
不知是灸舞这个当盟主的果真不简单,还是aChord的心思实在是有够单纯,仅一句话就说得他心花怒放,仰头连连拍着自己的胸脯,坚定地说道:“你们放心交给我吧,绝对OK的!”
“那盟主,属下就先告辞了。”
“等一下,”灸舞喊住了正欲离开的脩,“我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
“盟主请说。”
“你……会担心吗?我是说明天的事。”
他沉思了一下:“不会,因为小雪是我的妹妹,我百分之百地相信她,同时我也相信我们每个人,相信邪不胜正。”
灸舞笑了,嘴角呈现出好看的弧度,而眼神里也闪烁着耀眼的光芒。“我果然没有看错人,你不愧是铁克禁卫军首席战斗团的队长。明天我们绝对会取得大胜利的,因为我也和你一样相信小雪,没有任何理由地相信着。”
眼前那张熟悉的脸庞再次浮现,而那种能战胜一切的希望与信心也仿佛随之而来,使他不得不由衷地感叹道:小雪,你真的是个很神奇很特别的女生!
【夏公馆】
脩从招待所回到夏家时已是晚上十点,客厅里安安静静的,所有人似乎都已入睡。他轻手轻脚地走上楼,正准备打开房门,却突然听见对面房门被人打开了,一回头正好看见寒从里面走了出来。两人几乎同时发现了对方,竟不知该如何反应,只是互相对望着,仿佛即使不用言语,对方也能明白自己心中的想法一般。
就在此时,夏天也从自己房间里走了出来。“咦,寒,你怎么在外面啊?好巧哦,我正想去老姐房里找你呢!”
原本默默对视的两人尴尬地把目光别开,为了掩饰自己的不自然,脩佯装轻咳了两声。
“脩,你也在啊!刚从盟主那儿回来吗?”夏天这才注意到他的存在,却并未觉察出有什么异样。
“嗯,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回房了。”
“等一下,”寒出其不意地叫住了他,令他不由地一震,“脩,明天,加油!”想要对他说的千言万语只能寄托在这简简单单的几个字上,多么希望他能够明了自己的心意,尽管这份心意是她永远都无法用语言来表达的。
从什么时候起,自己和她之间的对话就只剩下了这些自欺的冠冕堂皇?“你也是,晚安!”他并没有再抬头回应她投来的关切眼神,而是尽量抑制住内心的汹涌,用平静如常的语气说完后便逃也似的进了房间。实质上,他是应该逃开,也必须逃开的。三个人之间微妙的三角关系,除了他的退出外别无出路,而关上门后撕心裂肺的疼痛,也只能自己一个人默默地承受着,然后等待时间来治愈所有的伤口。
“夏天,你找我有什么事吗?”寒注视着脩紧闭的房门出神,良久才想起还站在自己身旁的夏天。
他好像也正在忘我地想着什么,所以当她叫他的时候,他显然被吓了一跳。“哦,我只是想说你们明天就要去黯天魔窟了,所以……”
“所以什么?”
“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在我准备一个人拦下火焰使者,跑去找他单挑前,你对我说过的话?”
她没有回答,而是静静地等他继续说下去。
“我还记得当时你对我说,没有我才是你最大的苦。你知道吗,就是你的这一句话,成为了我战斗时最大动力,因为我承诺过,绝对不会让你再受这样的苦。”
她微微一笑,依旧保持着沉默。
“其实我说这么多,只是想告诉你,虽然明天我不能和你们一起去对抗天外魔君,但我会在家里为你们加油,然后等你们胜利归来的。所以,”他走上前轻轻地拥住了她,“寒,请你也不要让我受这样的苦!”
“夏天……”她终于开了口,却才说了两个字就哽咽得发不出声来,仿佛身体里的某种力量被猛地抽离,彻底失去了支撑一般,只能勉强倚着他才不至于倒下。面对眼前的这个他如火焰般炽热的情感,她无力抗拒;而面对心里的那个他所受的伤害,她又身不由己。既然无力抗拒,不如索性释怀地接受;既然身不由己,不如索性狠心地忘记。
这是最好的选择,却也是唯一的选择,尽管她听到了自己的心在流泪。
ROUND 39
雄哥躺在床上已经一个多小时了,可辗转反侧半天的她还是没有一点睡意,又翻腾了几下后她最终还是起身打开了床头的台灯。
“雄哥,你怎么啦?”躺在她身边的死人团长显然也失眠了。
只见她坐在床上紧搂着被子,眼神呆呆地看向前方:“也没什么,可就是睡不着。”
“你是在担心明天的事情吧?”
她点了点头。“一想到小雪那孩子,我就觉得心疼。她一出生父母双亲就被魔族杀死了,十岁时又遭受到魔君的袭击差点死掉,然后好不容易平安长大了,和自己的亲生哥哥相认了,却又一会儿失去记忆一会儿失去异能的,最后还不得不入魔。其实关于明天和天外魔君决斗的事,大家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都明白这胜算并不大,我真的很担心她会撑不过去……”说着说着,她便哽咽了起来。
“哎哟,我说雄哥,”尽管心里和她一样不放心,可死人团长还是故意装出一副很轻松的样子,说道,“小雪她是谁啊?她可是夏兰荇德雪,你夏雄和我叶思仁的女儿耶,虽然不是亲生的,但她毕竟是我们一手抚养长大的,难道你对她还没有信心吗?”
“我也不是不相信小雪,只不过……只不过对方可是天外魔君耶,又不是什么魔族的小卡,担心也是很自然的啊!”
“我明白,”他轻轻搂住了她微微有些颤抖的肩膀,“不过你想想,他们上次连那么厉害的火焰使者都能把他给打回老家去,现在这小小的一个魔君又算得了什么啊,对不对?”一边说,他一边还伸出小指很夸张地比了个小的手势。
“那不一样,那个火焰使者是看在他们很有正义感的份上自己回去的,可这次……不行!”她猛地用力一拍大腿(死人团长的),激动地说道:“我明天还是跟他们一起上圣山好了,我一定要亲眼看着小雪恢复异能,然后再亲眼看着他们平安地回来。”
死人团长吃痛地揉着自己无辜的大腿:“那我也和你一起去。”
“你?”雄哥用充满怀疑的目光上下打量着他。
他不服气地挺起胸,瞪大了双眼说道:“对啊,我!”
“拜托!”她竟然笑了起来,还摆出一脸不要开玩笑的表情。“你知不知道,我们明天是要去圣山,你有异能吗?”
他摇头。
“你会瞬移术吗?”
他再摇头。
“还是你想连续不间断地徒步爬35个小时上山?”
他还是摇头。
还好雄哥没再问下去,否则死人团长的脖子估计就快要摇断了。
“这样你还想跟我们去圣山?”
他只能苦笑着,无奈地摊开双手。
【后庭的走廊】
今夜,夏家失眠的又何止雄哥和死人团长两人。走廊的栏杆上,兰陵王一个人默默地背靠柱子坐着,手里紧握着贴有他和冰心照片的项链发呆。
“雨在风中风在雨里
你的影子在我脑海摇曳
雨下不停风风吹不断雨
风静雨停仍挥不去想念的你
看小雨摇曳看不到你的身影
听微风低吟听不到你的声音
眼睛不看耳朵不听
你是我所有的回忆”
他反复地吟唱着,一首悲伤的歌,一段悲伤的情,还有他一颗悲伤的心。
伸出手,他轻轻抚摸着照片上她的笑脸。“冰心,我们明天就要和天外魔君背水一战了,记得以前每当我要出任务的时候,你都会唱《沙里洪巴》给我听,然后安静地呆在家里等我回来。我……我真的好想你!”
突然,他好像听到了夏美的声音。“小兰兰,你好帅哦!”
他猛一回头,可哪里有人,整个后庭静悄悄的,根本没有其他人。更何况夏美不是已经在嘉义了吗,怎么可能在这里出现?他无奈地摇了摇头,看来自己平时受她的毒害实在是太深了,竟然会出现幻听。
“兰陵王,你醒醒啊!”
“小兰兰,我可以叫你硬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