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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到那老头对这个女儿还真是用心,不仅按时送来道士供我享用,今日竟还找了个如此仙气纯净的来。”说罢又是一阵苍旷刺耳的大笑。
“我警告你赶快离开这里,要不只有死路一条!”我凶狠注视着他,虽也自知无多大胜算,但事已至此也无路可退,只能博上一把。
“哼,好大的口气!”骷髅一颤,震出的千万缕黑烟顿时幻成一条条吐着毒芯的獠牙黑蛇,落箭如雨的朝我涌来。
我织出仙罩将自己护在里面,祭出诛缘剑,一剑接一剑的仙力朝四周打去。谁知这些黑蛇是雾气所化,无身无状,每被斩断竟又会很快的重新愈合。
不大一会我就有些气喘吁吁,力不从心,眼看着仙障外的黑蛇越聚越多,密不透风的黑压压附了一片,不一会就撞破了仙障,一窝蜂的扭动冲了进来,无比渴望急切的附于我身体上汲取仙力,啃食肌血。
“哈哈哈,不自量力。”上空的骷髅又是一阵狂傲的大笑,如鬼如魅的笑声如蛊惑人心的毒药,让我深陷迷沼,神智混乱。
一股股扑面的鲜血腥香终于将我的思绪拉了回来,我低头看了看身上淋漓的血斑,忽然意识到我不能死,起码在没有和青霄说那件很重要的事之前,我不能死。
青霄曾经说过,我自小体弱很难养活,他便将一位已逝故人的内丹放在我的体内护养着,这内丹承载了十七万年的法力,神蕴无边,但以我现在的修行根本负荷不起如此强大的力量,所以那内丹便一直在我体内沉睡。
我集中意念,凝聚心神,试着撞撞运气牵出体内的内力。额头上一滴滴渗下的鲜血夹着汗珠混了我满脸,却还是只有微弱的内力一圈圈扩出来震碎了不多的黑蛇。
我感觉到周身的仙力正在一点点流失消逝,全身的力量仿佛一瞬耗尽,渐渐站不稳脚跟,身体一侧就倒在了地上。
青霄,我真的要死了。
青霄,我好喜欢你。
青霄。
忽然,伴随着一声破墙的重响声,外面透来的日光金灿灿盈了一室,温暖的铺遍我的全身。
他背日光而立,大力一扬袖,袖尾扇出的强风将我的乱发吹的飞扬,随即豪不留情的朝那骷髅劈出一道凌厉的金光,只听到一声破裂痛彻的撕叫,那骷髅竟霎时破成一缕缕如丝的黑烟朝四面八方飞去。
我刚想张口唤声青霄,也不知是不是我眼花的感觉,竟感觉到从那一团破裂的黑雾中飞出一点萤蓝的光点窜入我的喉中。
我终于撑不起眼皮,重重闭下去,依稀间,有一双手轻轻将我揽进怀里,轻轻抚上我的脸。
我知道,那双手不是青霄的,青霄的手掌温暖细腻如拂面的春风,而那双手却寒冷如冰,无一丝温度,可却让我感到异常的熟悉安心,仿佛许多年以前,正是这样一双没有温度的手给了我数不尽的温暖时光。
我在一个厚实的怀抱里沉沉睡了下去,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有满池的荷花香,有扣珠落玉的指间琴音,有柴米油盐的平凡生活,有耳鬓厮磨的岁月安稳。
这一睡,我整整睡了七天,醒来的时候正是在闲人庄里,各位师兄们也轮流日夜不眠的守了我七日。
我一睁开眼就看到四师兄那双哭得有些红肿的双眼,心里一热,刚想好言宽慰几句,四师兄就俯身趴到我床前,满眶涟涟热泪,忍着哭腔道:“小七,你伤那么重,我还以为你要死了。你告诉四师兄是谁把你伤成这样的,四师兄一定去给你报仇。”
我抿了一丝唇角的笑意,虚弱的扯了扯他的衣袖,几声嗤笑,打趣道:“你可千万别去,以你那三脚猫的功夫如果出事了,以后我在闲人庄没人吵架不是要烦死了?”
四师兄拧眉一哼,别过脸不再看我,惹得其他师兄们一阵笑语。
第四十八章:地狱人间,神秘女子()
大师兄说,七日前,一只玄羽仙鹤驼着鲜血淋漓的我出现在闲人庄里。
我平日里一向顽劣,小伤小痛是早已司空见惯的事,而据师兄们说,这次我所受的伤数得上是这两万年来的惨烈之最。
我的一十九位师兄引内力为我召了三天追命术,可我却还是没有一点苏醒的迹象,于是在第四天,他们甚至向四海八荒下了闲人庄内部特定的仙令,为的就是唤回青霄来见我最后一面。
可惜,青霄,他一直都没有出现。
也许本仙这条命真是属石头的,又硌又硬,就在第六天,大师兄忽然发现我心脉上被人护了一层金刚不坏的仙罩,这才避退了血肉里入侵的魔气。
虽侥幸捡回了一命,可我这身子还是虚弱的很,大幅动上一动都是呲牙咧嘴的疼。
我这些日子几乎翻遍了书阁里记录万物的书,对那日附身玉燃身上的魔物也总算有了些眉目,据说那是魔族抵御外族入侵常用的毒物,被称为“瘟魔”,由四海怨念聚集所化,怨深为魔,行处生瘟病,噬生灵。
听大师兄说,魔王九祭野心巨大,已有东山再起的势头,想必人间这些月里的反常时令和瘟疫也和魔域脱不了干系。
我正坐在碧池旁发呆,想着青霄到底在哪?收没收到我快要死了的消息?如果收到为什么不回来见我?正百感交集之时,身侧扑腾腾落了一只仙鹤,幻成个清秀少年,身着一件缀满玄羽的长披风,恭敬朝我拜了一拜。
我忽然想起大师兄和我说过的那只驼我回来的玄羽仙鹤,又抬眼将他细瞅比较一番,才笃定他就是上尧君宫里那只看家的玄羽仙鹤,脸上忽划过那日覆上的冰冷触觉,懵了一懵后,忽然意识到了一件大事。
上尧君怕是又时运不济救了我一命。
“仙姬,我家尊上让我将这个交给你。”他说着从手中幻出个葫芦形金瓶,递到我面前。
“这是什么?”我接过金瓶,好奇的晃了晃。
“我家尊上说仙姬吃了瓶里的丹药,身上的疼痛就会很快减退。”
我不可置信的看了一眼金瓶,从里面倒出一颗黑不溜秋的丹药,脑中万分斟酌思量,才一口吞了下去。
算了,反正这人情已经欠下了,还不如欠个彻底,起码我还能少受点肌骨之痛。
嚼吧嚼吧咽下去之后,就感觉到一股热流四通八达的缓进了肢体各处,仿佛一瞬脱胎换骨,如踩轻云,身子无比轻盈舒畅,身上的痛感也渐渐褪下了不少。
我站起身蹦哒了两下,觉得身子轻快,无比受用,遂感谢道:“替我谢谢上尧君的照拂,小仙感激不尽。”
仙鹤颔首一回礼,又从手里幻出个水滴状玉瓶递过来,“人间瘟情严重,这是解药,一滴药百斗水,饮下便会解毒。”
“上尧君呢?”我结过他手里的玉瓶,小心的放入袖中,终还是忍不住好奇问了一句。
“尊上自然是有更要紧的事去做。”
感情这上尧君对我还真是信任,竟然将这么重要的事交给向来不靠谱的我去办,自己倒也能无牵无挂放个安心。
第二日我便请早去了人间,可眼前的景象却让我一时骇的呼吸滞缓。
人间仿佛一夜间失去了颜色,处处是笼在薄雾里的阴郁昏黑。街道上草木衰黄,横尸遍地,七零八散的叠躺在一处,堆成小丘,死者裸露在外的肌肤全泛着浓重的黑蓝深色,七窍流血,表情扭曲。
一群群蜀山道士在数不清的尸体间穿梭忙碌,仿佛来自地狱的白色幽灵,在对死者做着最后的祷求,我久久才回过神,顺手扯住一个道士,问道:“这里发生什么事了?”
道士重叹一声,绝望的摇了摇头,“那日不知道为何从丞相府飞出了千万道黑雾,过处草木便枯黄凋零,不久人也染上了这种蓝色瘟疫。。。。。。”
我愣在原地,也没听到他后面又说了些什么,四周忙碌的身影与躺在地上随处可见的死人在我脑海中充叠交叉,我渐渐从心底里生出一丝恶寒,慢慢冷掉全身。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日正是上尧君为了救我打散了瘟魔,这才让人间万物经历了这般惨无人道的杀戮蹂躏。
正是我害了这么多无辜的人。
我蹲在地上,紧紧捂住脸,强迫自己不再想也不再看那些死去的凡人,试着给自己强行开脱罪责,可脑子里却尽是此处挥之不去的往日繁华,民生安乐,越想越乱,十指缝间渐渐滚出了烫人的清泪。
“呵,看吧,一向最为公正的他,却还是愿意为你做这么多伤天害理的事。”女子的脚步声渐渐从后面逼近,温婉平静的语调中夹杂着一抹自嘲的笑音,仿佛是早已料到的结果。
我直起身转过来,映入眼帘的是那个白纱覆半面的女子,和我一模一样的眉眼,却倍显清冷,仿佛寒冬里落下的飘雪。
“你到底是谁!”我愤然望着她,越发觉得这些日子发生的事与她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哈哈哈,哈哈哈。。。。。。”女子像是听到了什么弥天笑话般狂笑起来,笑得放肆癫狂,她抚着剧烈起伏的胸口渐渐停下来,眸光一瞬冷戾的盯着我,缓缓道:“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知道你是谁就好,你永远都是那个只配仰视本尊的卑微小仙。”
她的脸上光芒微敛继而张扬,像是暗夜里一朵带着剧毒的绝艳之花,高贵倨傲,艳丽恶毒,仿佛这世间芸芸众生都要如蝼蚁一般匍匐在她的脚下,仰视着她的身姿。
我清楚的看到她瞳中倒映着我的影子,渐渐被眼中聚起的扩张血丝割得碎裂,她方才冷静的眸里像是燃起了熊熊烈火,尽是燃烧的深深嫉意,袖袍大力一扬就将我扇飞在地。
“为什么?你到底是谁?我们为什么会长的一样?为什么你要杀我?上尧君究竟和我什么关系?”我拭掉唇边的血渍,顾不得疼痛,万分急切的问她。
“上尧君”这三个字一从嘴里说出来,我明显看到她眸间的恨意又汹涌波动了几分。她双手紧握,指甲深深钳入血肉里,指缝处滴滴鲜血蜿蜒而下,瑰丽的盛开。
她一手在袖下祭出印珈,指尖的鲜血似花夜绽,莹红流动,曲折的攀上她手中那一团祭出的黑紫术法。伴随着一声极冷的笑,她一推手,那黑紫光团便朝我势不可挡的冲过来。
我眼睁睁的看着光团裹夹着飞卷的冲力劲风在我瞳中渐渐扩大,内力之深厚竟让我无法反击,千钧一发之际,侧面飞来一团紫光恰到好处的挡断,两相术法炸开,让我眼中一阵晕眩。
第四十九章:留居皇宫出转机()
重涧救了我。
他说,当天他去闲人庄寻我的时候,从大师兄那里得来了我去人间的消息,一路找了回来,恰好看到命悬一线已被吓得痴傻的我。
近日里接二连三发生了很多事,而青霄又不在身边,我第一次觉得像是个束手无策的孩子,要试着经历残酷的现实,扛起应负的责任。
被救下的那一瞬,没有劫后重生的喜极而泣,亦没有害怕恐惧,只是泪水在眼眶里憋的酸疼,很想哭,很想哭,好像只有流出眼泪,才能让我好受一点。
重涧一声不吭的将我揽进怀里,周遭是入目的死气灰暗和尸骨腐臭,那一袭如火红衣在风中起起落落,似天边滚滚翻腾的流霞,仿佛是这人间里仅留的一抹可以被称作颜色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