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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我逃离他的怀抱,面对着他,一步步后退,“我想自己走,一边看着月亮的眼睛,一边想着你。”
月光下,织出了茫茫的薄雾,如命运的密密麻麻,他的身影,那一抹玄色的痕迹,渐渐在我的眼底,成了相思的一点。
我提着剑,将拦截我的数个仙娥仙侍打得魂飞魄散,直闯进了樱尚宫。
不等寸心叫出声,我一剑已快如闪电的落在她的脖子上。
她面色如纸,临到死,还强撑着那副高贵傲慢的天族样子,一字字的质问我,口口声声将我唤作贱人。
我憎恶这张嘴脸的每一个表情,更不屑与这张脸的蛇蝎主人多说半个字,一刃如风,划出她脸上的一道血痕。
“你!”她狠狠瞪着我。
我笑望着她,脑海中忽然浮现出那双血淋淋的小手,一声声的稚嫩喊出的娘亲四处回响。
我像是发疯了般,在她的脸上,她的身上,一剑剑的刺下去,那一朵朵绽开的血花妖艳无比,一声声穿皮刺骨的声音又是那么悦耳,令我的每一根神经都沉迷其中。
寸心如一条野狗,在一片片血滩中失去了往日的尊贵高上,泣涕涟涟的乞求我,让我放了她,放过她。
我一剑刺进她的腰上,满地血色染红了我的眼眶,连同我的声音,也如鲜血一般的热烈哀嘶,“你又可曾放过我的孩子!”我不知道寸心究竟死了没有,我只知道,我的心,在这大仇得报的一刻,终于要随着我的孩子,去一个干净美丽的仙境里。
上尧君进来的时候,他毫不迟疑的抱起寸心,那双看向我的眼睛那么沉,那么沉,是我永远也穿行不过的深夜。
我站起身,望了望满手的血污,咧开嘴角,笑着,“现如今我已经报了孩子的仇,我想去雾泽山看看了,你想亲手杀我也好,想处我以酷刑也好,来雾泽山找我便可。”
我慢慢行到他身边,仰起头,弯着眼睛,笑得很真心。
“虽说是四青助我,我才能好好折磨一下寸心娘娘,暖儿听老神仙们说,想要克制魔族进攻,诛缘剑必不可少,想是天君不久就要你寻来诛缘剑,若是你将此事记在四青的头上,对四青不利,我一定亲手毁了诛缘剑,让天下众生为我的孩儿陪葬。”
他望着我的眼睛,像是有千山万水的距离,很久很久,才有了一弯苦涩的波纹。
第二百四十章:那么忧伤的双眼()
我想在临死之前,再多看几眼雾泽山,在情爱开始的地方埋葬我的心,我的躯体。
四青依旧温柔,眸子里依旧有白月光似的光华,却不复生动活泼。大多数的时间,我们都是彼此静静地坐着,他拿一坛酒,喝到醉。我不想再品尝酒里的苦涩味道,就默默看着他醉。
我跟他说,四青,你走吧,不要再守着我了,去上尧的身边也好,青霄的身边也好,总之这天下的苍生需要你。
他半倚在院子里的那棵梨花树下,片片纯白落在他的身上,与他唇角的那滴酒水一并落下来。
“你终究是善良的人,就算自己粉身碎骨,心里还不忘装着别人。”他的声音是那样的悦耳,染了日光的慵懒,可那双看向我的眼睛,又遍布浓愁,那么令人心疼。
“我一点都不善良,否则我不会对寸心痛下杀手,我只是不想无辜的人再受牵连。”我淡淡望着他。
他站起身,缓慢的走来,将手中那朵小小的梨花别在我的发间,轻轻蹲下身子,仰头望着我,眸子里有细细的星光蕴动,“那在樱尚宫里,你为何为了护住我,要对上尧君说出那样狠毒的话?你想救我?你在担心我,为我寻求后路,对不对?”他的声音渐渐波动起来。
我望着他急切求证的脸,缓缓别过了头。
是啊,是啊。我要走了,我想再尽我的可能,为我身边难以割舍的人,做一点点值得怀念的事,好让他们都不要忘记我。
我怕极了孤孤单单的日子,更不想孤孤单单的走。
“你走吧,等天族胜利的那一天,再来找我?”
他握上我的手,声如沉钟,一字字的质问我,“那时,你真的还在这里等着我吗?”
等,多么遥远的一个字,遥远的令人心中发慌。
我轻轻笑了,视线外的那道玄影仿佛从天而降,悄悄落在我的身边,可眨眼的瞬间,就只剩一片蒙蒙雾气,泪水交织,糊掉我的双眼。
“等?”我分外好笑,荒唐,心凉的回首那些逝去的岁月,“此生,我不愿再等任何人了。”
。。。。。。
四青走的时候,在雾泽山的山外,他紧紧抱住我,良久良久,才开了口,有些涩哑的声音缠绕在我的耳畔,“等我回来,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我受了你的血,就永不会将你忘记,将你抛弃。”
他温细的嗓音里,第一次有寒风刮过的味道。
他的拥抱里有很强的执念,就如同我对上尧君的那样,仿佛在冥冥之中告诉我,他知道天族不会放过我,他知道我必然要死,他知道我没了求生的欲念,但还是义无反顾的追随我,陪我生,随我死。
很快很快,我终于盼来了想见的人。
那天雾泽山下了场很大很大的雪,雪如银蝶,打落了几树盛开的梨花。
上尧君就站在茫茫纷飞的雪花间,像一道飘渺的烟雾,寒风呼啸过我的耳畔,就如谁在夜里的哭声,呜咽阴沉而压抑。
我换上了当初成亲时的那套大红嫁衣,撑着他在人间街市上给我带回来的那把绘着红莲的油纸伞,站在他面前,欢快的笑着,扯着裙角,在原地转了几个漂亮的圈,一脸天真的问道:“我这样好看吗?”
他点点头,唇角微微扬起,是那样温柔的笑。
“你知道吗,嫁给你的那天,穿上红嫁衣的那天,是我自认为这辈子最美的日子。”这一刻,我该是笑得很幸福。
他像是看痴了般,目光一直定格在我的脸上,如醉似傻,恍恍如梦,都是如水如烛的温柔。
“我只是佛祖跟前的一株小小红莲,万没想到素日里连做梦都不敢梦见一次的上尧君会对我倾心。”我笑着,眼外的他却渐渐模糊,“此生,我只赚不赔。”
他默默地,眼角那晶莹的一坠泪,砸进我的心底。
“早就听说你丹青极好,可就是从未给人画过画像,你能不能为我画幅画,让我占了这个第一次。”
我只是想在他的生命里留下只属于我的痕迹。爱是那么自私,就算我决定要断了,要死了,也要在他的身边,留下一张纸的回忆。
雾泽山是那么寂静,只有簌簌雪花掉落的声音,仿佛这天地间,只有他和我的所在。
。。。。。。
画中人一袭红衣胜火,灼灼的燃烧着,他笔下那么绝美的背影,只会成为我的想象。我这一生,短暂而遗憾,没有像画中那般的绚烂颜色。
我吟读出落款的那行小字,赠爱妻七舞之作。
爱妻。爱妻。多么圆满温情的字眼。我读着读着,读出了泪。
他抱住我,用那么害怕无助的声音一遍遍在我耳边重复,“七七,我会救你,我会救你,我一定会救你,也会救回我们的孩子。”
孩子?
可她和我的心一起,已经回不来了。
我在雾泽山里,安静等待着天族给我判下的罪名,最坏的结果不过是死,可这对我而言却是最好的结局。
雾泽山外的灵兽时不时的传来一些外界的讯息。据说魔族得了蚩尤魔剑,势如破竹,一连克下了天族的数员猛将,四海局势堪忧。
据说上尧君这些日子以来一直待在紫栖宫里,闭门谢客,不再亲身参与进任何一场战斗中,令天君很是棘手。
望生山下一战后,青霄重伤,闲人庄连连节败,据说青霄将所有的过错揽在自己身上,闭口不提那个由我从魔域传出去的障眼消息。
据说那个神秘的诛缘剑又回到了青霄的手里,青霄力挽狂澜,魔军总不算太过嚣张。
我不知道诛缘剑是否能弥补我的过错,而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将这把剑还给天下人。
几天后,我去闲人庄找了趟青霄。
彼时的闲人庄处处充斥着刀剑操练的利响,依旧茂盛的林木间,山水里,不复宁静。
我虽未经历过战争的残酷,但闲人庄里的一切又似乎被战火洗去了应有的样子,我从每个人的脸上,表情里,都看到了无法掩盖的斑驳,那么凝重肃杀。
青霄领我去折桂园,在最壮的那棵桂树下挖出一坛酒,是用许多年前的桂花酿的,带着经久不变的醇香。
他喝了一口,递给我,我也喝了一口。
我几次三番的想要道歉,将闲人庄大败的原因全部担在肩上,将望生山下的大战中,寻古上仙将会长睡不醒的原因归咎于我,可话到嘴边,我竟无法整理出一句完整且完美的句子,能粉饰眼前这个男人,那么忧伤的双眼。
第二百四十一章:你是我心上的劫啊()
“这酒真苦啊。”入肚的酒水在愁肠里弯弯绕,我感叹道。
“折桂园里的桂花有着最甜的香味,其实这酒不苦,是你的心苦了。”青霄悠悠望着我,浅浅弯起的眸子里下了薄薄的霜。
他一针见血的话令我全身不安,我隐忍着笑了声,“那么,青霄君嘴里的酒,是甜的还是苦的?”
良久后,他长长叹了口气,随意捏了几片零落于地的残花,在指尖一捻,任由那一片片绚烂就这么无可奈何地随风而去,“都有吧,以前我喝着这酒是甜的,因为想起了你,想起你当初胡乱抓进酒坛里的那把桂花,而现在我喝着这酒却是苦的,还是因为想起了你。。。。。。”
他没有再继续说,像是有一口酒哽在喉里,醉意爬满了他脸上的每一寸肌肤。连同他望向我的那双眼睛,都是那么迷醉飘渺,带着某种炽热,而见不得光的感情。
我只当没看见,默默脱离他的视线。
“青霄,对不起。”
我知道他没有说出口的话是什么。
我间接造成了闲人庄的满目疮痍,他身为闲人庄的庄主,也许因为某种莫名的感情,无法直视对我应有的仇恨,反而是纵容,爱惜我,保护我,甚至对我的过错闭口缄默。
“青霄,对不起。”我又向他重复道。“是我害了闲人庄,害得你身受重伤,假如不是那一条从我口中传出去的假消息,也许所有的一切都会不同。”
“七舞,你没有错,你传出来的消息看似有误,实则是正确的,真正有罪的是我,望生山下的那场战斗,是我故意输掉的。”他说得漫不经心,眼睛里却有化不掉的自责纠结。
我问他,“什么意思?”
他淡淡笑了笑,清澈的瞳孔里倒映出我的样子,随笑纹抖动着,“那日你从闲人庄走得时候,在屋子里留下的书信,我去寻你时,才知道你在赤河边被魔族暗卫抓去了魔域。我心急如焚的前去魔域要人,魔王与我做了个交易,说只要我输掉望生山下的首战,就将你毫发无伤的还给我。我知道首战最能鼓舞士气,最为重要,可我只能应允,只因为他的筹码是你,这对我来说太大了。”
早听说九祭阴险狡诈,诡计多端,果真是名副其实。他竟用我这区区一条小命,同时牵绊住了指点战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