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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你没见过真正的不正经,要不,我带你见识见识。”
玄烛羞赧地推了推他,却惹得他笑意更深:“好了,不逗你了,找我有什么事?”
“明日亥时,我去救我爹爹。”
炙羽用下巴在玄烛的头顶蹭了蹭:“嗯,知道了。我会护你周全。”
“不是……”
“嗯?”
“明日方善师父会去摘月峰帮我牵制住乐山,我担心……”
“嗯,我让花月和承灵去助他。”
花月与承灵好歹是神界之人,乐山修为再深厚,也敌不过他们二人。
“放心了?”
玄烛点了点头。
“嗯,那我们继续刚才的话题。”
“什么话题?”
“关于带你见识见识真正的不正经……”
玄烛赶忙从他的怀抱中挣扎出来,将怀里的素晖酿塞进他的怀里:“这个,送你的。你赶紧回去吧……”
炙羽将素晖酿收入乾坤袋中,露出一副委屈的表情:“这便赶我走?”
“不走,难道你打算在这儿过夜?”
炙羽眼角带笑,将玄烛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也不是不可……”
玄烛大骇,还未来得及拒绝,便被炙羽打横抱起,一个闪身,便进了屋内。
他刚刚爬上屋顶,便是不想与他在屋内独处。想到上次二人相拥而眠,玄烛的双颊便胀得通红,一直蔓延到耳尖。
深冬的夜格外寂静,可以清晰地听到,屋子里的蜡烛迸出火花时的噼啪声。
炙羽将她小心翼翼地放在床上,欺身上前,双手撑在她的两侧,细细打量着她。
明明是一张不算惊艳的脸,为何便让他如此着迷?
玄烛见他这般盯着自己久久不语,觉得气氛有些怪异,深处手指戳了戳他的胸膛。
“那个……我觉得你还是先离开吧。万一被人瞧见……”
少女手指柔软,戳在他的胸膛上,仿佛挠痒一般,一直挠入他的心中。炙羽直觉下腹一阵热流涌出,冲向全身。
炙羽没有理会她,大手一挥,屋子里的烛火瞬间熄灭,陷入了黑暗之中。
炙羽揽住玄烛的腰,一个翻身,便躺在了床上,将她禁锢在自己的怀抱中。另一只手轻轻捻诀,柔软的锦被便盖在了两人身上。
“睡觉!”
炙羽的话语中,加了术法。玄烛听后,便觉得眼皮子沉得要命,不一会儿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屋外的积雪映着月光,让这夜不那么黑暗,却也有着几分苍白的凄凉。
“师父。”
予姝提着食盒,推门进了方善的房中。
方善此刻已经洗漱完毕,只穿了件中衣,坐在榻上读着一卷绢丝。
见予姝进来,方善有些尴尬地放下绢丝,取了件袍子披上。
“你怎么来了?明日寅时便要启辰,你要早点休息才是。”
予姝笑了笑:“明日过后,还不知何时才能见到师父。我做了几道师父平日里爱吃的膳食,给师父尝尝。”
方善盯着予姝手中的食盒,久久才说出一句话:“你……有心了。”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师父养育教导予姝多年,予姝无以为报。”
听了这话,方善也不再说什么,在桌边坐了下来。
予姝打开食盒,将里面的吃食一道一道摆上。
“这是莲子蜜羹。师父您好酒。我记得那时,我刚拜入引鹤峰,您每日夜里都喝得烂醉。第二日头昏脑涨的,给我授学总是迟到。后来也不知是谁告诉我,这蜜解酒,醉酒之后服用,第二日便不会头疼。于是我便学了这莲子蜜羹,做给师父吃。”
“可是我不能随便下山,只能托下山的师兄师弟帮忙带些。可有一日我没了蜜,着急得没法子,只能自己去林子里找了个蜜蜂窝取蜜。”
方善听了轻笑一声:“那时你不过十三岁,被蛰得满头是包。”
“师父还记得啊?”
“怎会不记得?后来为师便教了你一套逃跑之法。为师教了你这么多年,你就这套术法学得最好。”
予姝剜了方善一眼:“那还不是为了替师父取食材,日日练习。不过,自那以后,师父倒是喝酒喝得没那么凶了。”
方善朗声笑了笑:“我若还像以前那般喝,怕是你命丢了我都不知道。”
予姝双眼笑盈盈的,又端出一道菜:“这是清蒸河鱼。”
方善拿着筷子,指着河鱼大笑:“你啊!你这不是来孝敬我,而是来讨债来了!”
“师父记得?”
“怎会不记得。你十五岁那年,为师不过是随口说了一句,想吃河鱼,你便跑到林子里的小河中去抓鱼。你修为不够,体魄也不行。竟生生被那河水冲走了。为师寻了许久,才在雅山脚下的湖边寻到你。你当时冻得瑟瑟发抖,可手里还死死地抓着一根树枝。树枝上插着一条鱼。”
“待我将你带会雅山,你便晕了过去,开始发烧。好几日才退了烧,醒了过来。可当你醒来第一件事,便是找你的鱼。当时谁还管着那条鱼啊,早就臭了。你知道了后,嚎啕大哭,最后还是为师陪着你抓了一篓子的鱼才算罢休。”
第87章 旧梦()
说完,方善忍不住哈哈大笑。
似是许久没有这么开怀了。
予姝给他斟了杯酒,他接过仰头喝下,予姝又给他斟满,这才从食盒里拿出了第三道菜。
“白灼翡翠心。”酒意上涌,方善面颊微红,用竹著指着盘子中的菘菜朗声说到。
“嗯。”
“我可不爱吃这个。”
“是。师父总爱吃些肉,少食这些蔬果。可我爱吃,总是央着师父陪着我吃,师父才肯动筷子。”
“你是爱吃这菘菜,只是雅山上少有,你便将引鹤楼后面的那片地铲了,自己种。可惜了我那些药材。”
予姝掩嘴笑了笑:“有什么好可惜的,反正师父也不懂药理。种那些药材,也不过是为了将那些野山鸡喂养得肥美一些罢了。”
予姝总共准备了八道菜,几乎每道菜二人都能说笑半晌。
直至菜上齐了,说笑间,酒已经下了半壶。
“予姝啊……”方善忽然收了笑意,盯着手中的酒杯。
“师父……”
“此次一别,怕是今生再无机缘相见了。”
予姝心中一酸:“师父明日,非去不可?”
“非去不可。”方善握着酒杯的手又紧了紧,直至指尖发白。
“为了……阿年?还是为了你们所说的蝉风?”
方善缓缓地抬起头,望着予姝,却又仿佛透过予姝,望着另外一个人:“都不是。予姝,有些事情,我本不想告诉你。只是我今日左思右想,还是觉得,你应该知道。”
“当年我与乐山同时入了雅山,拜入师父门下。当时与我们一同的弟子中,有一名叫做妙言的师妹。”
方善嘴角勾起一丝笑,这样的笑容予姝从未见过,可那一低头的温柔,可以让予姝肯定,那妙言,定是方善的心上人。
予姝觉得眼睛有些酸涩,几滴泪在眼眶里,险些滚落下来。
方善又饮了一杯酒,继续说道:“当时我与妙言师妹交好,我亦爱慕于她。只待到她十六岁之时,便向她表明心迹。可是……”
方善忽然眼神一寒:“就在妙言师妹十六岁生辰的前夕,她……被人……。失了贞洁的师妹,整日以泪洗面。可无论师父如何逼问,她皆不愿说出那个畜生是谁。”
“没想到的是,便是那一次,师妹怀了那个畜生的孩子。”方善望着予姝,仿佛再看那一年,笑颜如花的妙言。
“师妹的肚子一日日的大了起来,师父留不得这个孩子,可师妹却死死地护着她。后来,师父趁着师妹不慎,将药下在了她的吃食中。”
“那药下得古怪,寻常大夫束手无策。我便想要去求求当时名噪一时的庄神医,可却扑了个空。所幸的是,当时遇见了蝉风,他给了我保胎的药丸。这才保住了师妹和她肚子里孩子的性命。”
中间的细节之处,方善没有详言,只是叹了口气,摸了摸予姝的头。
“雅山自然是待不了了,我便带着师妹逃了出去,给她安排了隐世的住处,待她平安生下女儿才离去。”
此时的予姝,已经香泪满腮:“所以,娘亲一个普通农妇才有一身修为?所以,娘亲在去世之前,才执意让我来雅山拜师?所以,从来不收弟子的您,才会收下我这唯一一个弟子?”
方善点了点头。
予姝忽然觉得自己十分可笑。
爱慕自己的师父,本就是冒天下之大不韪的事情。
可笑的是,她自以为情真意切,自以为离经叛道只为他,到头来,他心里的那个人,竟然是自己的母亲。
予姝冷笑一声:“那师父可否告知,我父亲是谁?”
“我不知道……不过,今日乐山的一席话倒是古怪。说不定……”后面的话,方善不敢再说下去。
“我知道了。”予姝垂下眼帘。
方善猛地灌了一杯酒。
或是离别意浓,或是往事涌来,方善只觉得今日的酒格外醉人。
“师父能否多说说,往日娘亲的事情?”
“你娘亲啊……”方善叹笑一声,可予姝能够听得出,这一声叹笑中,包含了多少欢喜与宠溺。
“你娘亲很笨,和你一般。可她却做得一手好吃食,每日都会变了法子做了给我们吃。她便像今日你这般,提着食盒,跟在我们后边,叫着‘方善师兄……方善师兄……’”
方善扔了酒杯,直接拿起酒壶,灌了一口。
恍惚中,仿佛又见那时,少年意气风发,少女面若桃李,在雅山这空蒙山色中,坐着大鹏,迎风而去。
方善絮絮叨叨地说了许久,酒意愈发浓烈,忽而听到一声“方善师兄”。
方善猛然转头,便见自己身后,每每午夜梦回,所思念的人儿,正站在自己的身后,温柔地笑着,看着他。
那眼神中,如水的温柔,是他在年少之时所憧憬,所渴求,却从来不曾得到的。
他是她的师兄,仅此而已。
有些事情,他心里明白,却怎么也不肯面对,不肯承认。
他所爱慕的师妹,心心念念的,只有另一个人——乐山。
在她拼命护住肚子里的孩子,宁可一死也不愿意透露那个畜生的身份时,他便隐隐猜到,那个人,便是乐山。
乐山从来都未曾爱过师妹,他对她总是冷冰冰的。可她便是那样痴心地看着他,爱慕着他。就像他这般爱慕她一样。
世间森罗万象,生灵千万不可计数。两情相悦,何其所幸,也何其难得。
他们不过都是可怜儿罢了。
乐山只有在他与师妹说话时,才会理会师妹。
他明白,那不过是因为乐山嫉恨他罢了。
所以,他不去与乐山争任何东西,他修行惫懒,虽根骨极佳,却向来漫不经心。便是连师父,每每见到他也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他想,若是这样,乐山便能少嫉恨他一点,也会少利用师妹一些了吧。
可他没想到,他最终还是做下了这等禽兽的行径。
这是梦吗?
方善想。
定然是梦,不然为何师妹会用这般温柔的眼神,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