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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不出话来的原因,并非是被他气着了。而是他说得,句句属实。
阑珊虽然属于七琴之一,但较之其它琴来说,它确实太平凡了。
桃榭冷笑一声:“阿列这样说,那定然是有比我的阑珊更为好的琴了,看来是我献丑了。既然如此,那我就拭目以待咯。”
於列摆了摆手,一副憨厚的模样:“好说好说。”
说罢,於列催动灵气。四把琴从他的乾坤袋中依次飞出,悬停在空中。
“嶂云……望月……广游……青衣……他……他竟然……”席中第一个认出这些古琴的人,一时不知说什么才好。
席中已经陆续有人认出了这四把琴,低下一片议论之声。
“这小小的侍从,竟然有四把名琴!”
“是啊!也不知晓他何等身份,竟然有四把!要知道,这随意一把,便可换了整个桃丘国。莫说四把了。”
“你好奇他的身份,我倒是更好奇他嘴里说的,他家姑娘的身份。”
“对呀,一个小小的侍从便能拥有四把名琴,他家姑娘定然来头不小。”
“难道他家姑娘,是那位神女?”
“我瞧着不像,方才他并非从主宴那边过去的。”
“难不成,咱们这席间,还藏着另一位神女?”
此话一出,场上静默了一会儿,众人都朝自己四周瞧了瞧,觉得这猜测虽然大胆,确实如今最合适的解释了。
而韶音心中的惊讶,不比场上任何一个人少。
她向来只当於列是个纨绔弟子,可他竟有四琴在手。难道是她疏忽了?其实他的身份亦为不凡?
是了。
能与二位神使相伴而行,他的身份怎么可能低了去?她虽算得上妖界之人,但她祖母身份特殊,所以她从小在人界生活,对妖界之事也知之甚少。那他究竟是谁?
韶音强忍下心中的疑问,尽量维持着表面上的端庄。
“你这些琴……是真的?”桃榭看到那些琴的第一反应,便觉得是假的。可真当他问出口后,他又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即便他再不相信他能一下拿出四把琴来,可如今事实摆在眼前,他如此一问,反倒失了身份。
於列没有回答他,倒是自言自语地说到:“我家姑娘昨日夜里赏月,说这桃丘国地处南方,便是月色也比我们北方要柔和温婉许多。七琴之中,以青衣的音色最为柔婉动人。那我便用它吧。”
话音一落,於列一挥袖,青衣便落入了他的怀中,而其他三把琴,则又被他收回了乾坤袋中。
於列没有坐到琴案前,而是盘腿席地而坐,将琴架在腿上,随意拨弄了几下琴弦。琴声淙淙,恍若溪水入池,仙音入梦。
於列弹的不知是何曲谱,在座之人,竟无人听过。只是几个简单的琴音之后,众人仿佛坠入了一个声色旖旎的梦中。
梦中,有盈盈的月光,有无尽的桃花,花香袭人,落英缤纷。春风拂面,吹皱一汪春水。又似有仙子踏梦而来,缥缈轻盈,若隐若现。想要追寻着她的身影看去,却永远都只能瞧见她衣衫而过的衣角,与那轻纱织造的粉色练带。
正当人们沉浸于梦中之时,忽然“铮——”地一声,众人皆从梦中醒来,回到了现实之中,可望着眼前这一湖春水,与春水上倒映的玉轮。众人竟有一种,分不清梦与现实的感觉。
第184章 不识()
良久之后,席间方发出第一声掌声。而后,掌声如排山倒海,经久不息。
桃榭的脸色十分难看,双手垂在身侧,紧紧地握成了拳头。“咔——”的一声脆响,他手中的折扇被他捏裂,只是这细小的声响,在如雷的掌声中,几不可闻。
不言而喻,这一场,於列赢了。
於列也未等吩咐,纵身一跃,便从台子上飞起,踏着湖面,回到了席间。
众人的眼光追随着他的身影,见他走到一名红衣女子身边,朝那女子行了个礼。那女子似是嗔了他一眼,笑着点了点头,他这方才坐下。
这在众人看来,便是那女子一时兴起,让自家侍从前去比试。而侍从得了首名,回来邀功。众人瞧着司徒瑶的目光亦不一样了。
而桃榭的目光,也一直随着於列。当看到司徒瑶的时候,桃榭膝盖一软,差点跪了下去。
竟然是她……
那长脸与几年前相比,丝毫没有改变,仿佛岁月从来不在她的脸上留下痕迹。只是不知为何,她周身的气质完全不同了。
以往见着她,虽然有着几分国主的架势,但那白皙的面容,尖俏的下巴,给人更多的是纯真可爱。而今日再见,却觉得她媚眼了几分,眼眸流转之间,多了几分妖媚,惑人心神。
只是他没有心思去欣赏她的美,如今一见着她,当日那三鞭子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
桃榭显得有些狼狈,站在台上不知所措。
正当此时,一名侍卫走到桃丘国国主身边,俯身在他耳边耳语了几句。於列的出现,让桃丘国国主对他们一行人充满了好奇,现下听到侍卫的回禀,他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
桃丘国国主唤来一名侍女,吩咐了几句。侍女便匆匆退下,朝玄烛一行人而去。
到了他们的席前,那侍女先行了个大礼,随即说道:“国主让婢子前来请问各位,是否需要移步至主宴?”
韶音自是想去,无奈出她之外,剩下的五个人,皆是一副不想前去的模样。
赤麟开口,回答道:“你且去禀报你们国主,我们在此处观看挺好,便不过去了。让你们国主随意,当我们不存在便好。”
侍女又行了个大礼,这才退下,前去禀报。
桃丘国国主听了,背后的冷汗一阵一阵地往外冒。
今年这桃花宴,怎的就这么赶巧了,竟然来了这般多的大佛?
侍女走后,韶音的目光在於列身上流连。
“没想到,阿列手中,竟然这么多的好琴。倒是不知,阿列究竟是如何搜罗到这些琴的?”
於列朝韶音挑了挑眉:“韶音姑娘倒是难得这般好声好气地同我说话。”
韶音一哽,不知如何做到。
於列笑道:“我幼时喜琴,这些琴,不过是我家俩老头送我的玩物罢了。”
玩物……
韶音嫉妒得牙痒痒:“不知,阿列所说的老头是……”
“便是我爹与我大伯啊!咦?你不是焰狐一族的大小姐吗?怎的连我爹与我大伯都不知晓?”
韶音被他这么一堵,心中更加气恼,却也不敢发作,只能问到:“敢问阿列令尊与令伯是……”
“我爹没什么名气,不过我大伯你应当听说过,他叫凛夜。”
“咔——”韶音手中的竹著掉在了桌上,发出一声脆响。
即便她对妖界之事知之甚少,可妖界之主的名字,她还是知晓的。
妖界之主凛夜没有儿子,与他一母同胞的弟弟甚为亲厚,所以将胞弟之子,当做亲儿子一般看待。这些她都曾听人说过。
她从未想过,这个整日嘻嘻哈哈,被她瞧不起的少年,竟然就是妖界之主的侄儿!
她细心谋划,即便献出身子,伴随在神使身边,也不过是求,让她的父亲,分下焰狐一族中的一脉,能够与祖父的其他四子平起平坐。为此,她不惜与那人做了交易。
可谁知,妖界之主最疼爱的侄子,就在她身边,整日与她相处,她却视而不见。
若是……若是他能开口……
怎么可能?这几日她对着他那般态度……
韶音此时的表情,仿佛吞了一只苍蝇一般。
这场比试的结果不言而喻,但终究还是要有个仪式。作为仲裁之首的延隐上前,清了清嗓子,朗声说到:“今年桃花宴,果然人才辈出。方才阿列公子一曲,我竟从未听过。但淙淙琴声,却如梦似幻。阿列公子在琴艺上的造诣,场上怕是再无人能出其右了。在座各位,亦是有目共睹。若是无人提出异议,那此次琴试的首名……”
“且慢——”
一个婉转的女声突然响起。这女声轻声细语,可在场的人皆听得一清二楚,仿佛说话之人,就在他们身边一般。
在主宴席中看了许久热闹的青衫女子,忽然一跃而起,轻盈地落在了舞台之上。
“今日来此,原本只想做个看客。却不曾想,遇着了这般有趣的比试,倒是让我技痒难耐。不知延隐先生是否能行个方便,让我也与众人,共享乐事?”青衫女子柔声说到。
延隐还有些犹豫,可坐在席间的宾客听了青衫女子这么说,十分激动,高喊着让延隐通融。
延隐虽然犹豫,但他知晓,青衫女子是神界之人,哪怕再不合规矩,但只要是她提出的,最终还是会依着她的意愿。更何况,席间的呼声愈来愈高,他只能顺水推舟,点了点头。
女子手中捻诀,一道青光过后,一把古琴悬在了空中。
女子一跃而起,就在空中落定,盘腿而坐。身上所着青色纱衫,无风自扬。一眼望去,恍然空濛山色。
“那是……不会吧……”
“有什么不会的?方才那名女子的侍从,不是拿了四把名琴出来吗?这名神女,之前便在桃花宴上一举夺魁,独占鳌头。如今她拿出怀远,又有何稀奇?”
“那倒是……”
青衫女子朝玄烛他们的方向看了一眼,低头盈盈一笑。素手轻起,一声琴音便从她指尖迸出。
玄烛瞥了炙羽一眼,又将目光放回女子身上,小声问道:“我怎么总觉着,她在看你?你认识她?”
炙羽面色如常地给自己倒了盏桃花酿,送到嘴边:“不认识。”
说罢,仰头将酒盏中的酒,一饮而尽。
第185章 请奏()
比起於列那场声色旖旎的梦。青瑶所奏之曲,更为大气磅礴。
青衣的音色本就婉转柔美,像是江南女子,温声细语地讲述。而久怀的音色,则有着海纳百川的广袤之感。在这一点上,久怀已经占了上乘。
而於列为了配合青衣的音色,所奏之曲,温婉娇柔,情意绵绵。
而青衫女子所奏之曲,恍若带领在座宾客,在短短半柱香的时间里,魂魄脱离了躯壳的束缚,在这六界之中,四海山川之间遨游。
在这广阔无垠的天地之间,众人仿佛看到了北地千里冰封的肃杀,仿佛看到了万里江河奔腾到海的壮阔,仿佛看到了大漠孤烟长河落日的孤寂。他们仿佛听到了市井的嘈杂,仿佛听到了山林的鸟语,仿佛听到了庙堂的丝竹,仿佛听到了战马的嘶鸣。
世间百态,皆尽在眼前。
一曲毕,掌声雷动。
玄烛亦沉浸在这一曲中,忍不住给她鼓掌。
山川广袤,天地辽阔。即便他们是神界之人,与天地山川,宇宙洪荒相比,都太过渺小。他们的生命,对于人界之人来说,很是漫长。但是对于日月星城来说,也不过是一瞬。
在这样广阔的天地之间,她忽然觉得,这些日子以来,她总纠结于炙羽是否对她坦诚,太过于小气了。
相较于青衫女子这一曲,於列那场梦,虽然迤逦美好,但与这六界山川之壮美相比,终究是落了下乘。
女子将琴收入乾坤袋中,身形一旋,从空中落下。
“不知我这一曲,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