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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青年问过家庭、出生、何人作保…待问过一大堆的问题,青年将那卷宗写的满满当当,在结尾处写下一个名字——郭智乐。
写完后,青年从桌上拿过印泥,大拇指压入泥中,在那郭智乐名字的下方印下自己的手印,而后将印泥推到卢秀身前,道:“在卷首你名字的上方按下手印。”晃着自己的大拇指,以作示意。
卢秀依言在自己名字上按过手印,青年将卷宗收起,转身看向那名躺在凉席上的年轻男子:“好了,你带他去评考吧。”那年轻男子放下手里的书,起身道:“来了。”穿上鞋子,出门绕着小屋的木墙朝卢秀走了过来。
卢秀有点搞不清状况,窗后青年看出了他的疑惑,向他解释道:“梅堂里有许多学堂班,每个学堂班教的内容都不一样,今天你第一次来,在将你分到那些学堂班前要让你参加一次评考,以此来估测你的水平,将你分到适合你的班堂学习。”
卢秀明了的点了点头,恰在这时,年轻男子绕过木墙来到卢秀身前,道:“跟我来吧。”
卢秀嗯了一声,向坐在窗后的青年道了别,抱着包裹跟着那年轻男子走在草坪上向着远处隐没在绿树丛中的楼舍走了过去。
也便在穿过草坪的时候,卢秀望着那些在草坪上踢蹴鞠的孩子,突然觉的这梅堂除了那‘院墙’十分诡异外,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恍然间,卢秀忆起上一世自己在学校上学的时光,唏嘘长叹。
穿过草坪,茂密的丛林中铺着许多青石小道,这些青石小道弯弯绕绕,散开蔓延到丛林深处,通向建在林中的各栋楼舍建筑。
领头的年轻男子驾轻就熟,带着卢秀在纵横交错的青石道上拐来怪去。
“对了,等会我带你去见的是咱们梅堂上一任的管事,我们都叫他黄伯,你也可以这么叫他。”
在青石道上走着,年轻男子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卢秀嗯了一声,道:“知道了。”
片刻后,两人来到一座古色古香的小楼前。
这小楼只有两层,大门敞开着,卢秀跟着年轻男子跨门而入,却见一层大堂内的墙壁边摆着许多木柜,一位年过六十的白髯老者坐在堂内靠里侧的一张书桌旁,右手拿着石块,左手拿着刻刀,正在雕刻着什么。
当卢秀跟着年轻男子进到堂内时,那白髯老者停了手里的动作,偏头看将过来,年轻男子忙出声解释:“黄伯,来了位新弟子,我带他来参加评考。”
卢秀心中了然,知那老者便是黄伯。
只见那黄伯听了年轻男子的话,点着头将手里的石块和刻刀放下,对卢秀招手:“过来。”
卢秀愣了下,见身旁的年轻男子对自己挥手示意,忙动身走到桌边:“黄伯好。”
黄伯扫了眼站到自己身前的卢秀,对立在门口的年轻男子道:“你回去吧。”那年轻男子点头应是,恭敬的作了一礼,返身出了屋子。
待堂中只剩下两人,黄伯将桌上一张两尺长宽的白色锦布递给卢秀,道:“念,能念多少就念多少,”
卢秀放下手里的包裹,接过锦布凝目看去,却见布上写着密密麻麻的小字,数量约莫三千,这些字读起来连不成句子,想来该是任意排列专门用来测试孩子的识字水平的。
大概扫了一眼,卢秀从锦布右上角第一个字开始往下读,一口气连着读了大概两千六百余字,突然间,卢秀声音顿住,锦布上出现了一个他不认识的字。
看着那个从未见过的陌生字眼,卢秀有些傻眼。
事实上,卢秀来到这世界后从两岁就开始看书,但凡看到生僻不认得的,他都会搞明白、弄清楚、记在脑海里,从四岁开始,卢秀读书就再没见过认不得的字,他原以为这世界的字都被他认全了,可如今…
“认不得的就跳过,接着朝下念。”
黄伯轻声说着,口气温和,不仅没有责怪之意,看向卢秀的目光反而有些赞赏。
只是卢秀看着那小字,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您能告诉我这个字怎么念么?”
黄伯愣了下,看着卢秀真切的双目,道:“那个字读‘难’,与困难的难同音,是商朝早期一位祝氏大儒与禅宗尊者阿难论法时写出的通假字。”
卢秀恍然道:“原来如此。”言罢谢过黄伯,看向锦布上的字,接着朝下读,然而读了一百来字,锦布上又出现一个陌生字眼,卢秀再次发问,黄伯再次告知。
而后继续朝下读,锦布上越来越多的陌生字眼,卢秀一一相问,黄伯很有耐心的一一告知,这般读了小半个时辰,将锦布上的字读完,卢秀已是向黄伯问了超过一百个陌生的字眼。
最后,卢秀将锦布交还,黄伯又从桌上拿过一本小册递给卢秀,道:“这小册里记载着诗文,有很出名的,也有极生僻的,你试着译说一下。”
卢秀颔首接过小册打开,从开篇第一页的诗文开始翻译,刚译出两句,黄伯道:“好了,下一篇。”到了第二篇,译出两句,黄伯又道:“下一篇。”如此这般,不管是有名气的的诗文,还是生僻的诗文,卢秀都能流畅的译说出来,没有丝毫的停滞,不到片刻,在黄伯连声的“下一篇”中,卢秀飞速的将小册翻过大半本。
至此,黄伯面色惊讶,像看怪物一样的看着卢秀。
“行了,不用再译了。”
黄伯从卢秀手里拿回小册,道:“这小册里记载的都是近五百年的诗文,年代不甚久远,你能译出前面大半,后面的想来也难不住你。”言罢,好奇的看着卢秀:“你过去受教于何人?”
卢秀想了一下,觉得自己的身世已被宗玉宝告知过这梅堂的管事,自己没有必要隐瞒,直言相告道:“我自小在青楼长大,诗文的论译都是青楼女子教我的。”
黄伯奇道:“青楼?”稍作思忖,似是忆起了往事,笑道:“原来如此,青楼女子最擅长的莫过于琴瑟诗文,她们虽未必能写出佳作,但对好诗文的译解却不会出差错,毕竟从小就学这个,以此亲近仕族,算是她们吃饭的本领了。”
调侃的语气,黄伯说完后,对卢秀笑了笑,道:“行了,下一个问题。”拿过桌上一张窄长宣纸,写下两字,将宣纸递给卢秀,卢秀接过宣纸一看,却见上面写着两个字:“论儒。”
第117章 习道班()
“论儒?”
拿着手里写着两个小子窄长宣纸,卢秀抬眸诧异的看向黄伯,黄伯点头道:“说说你的看法。”
卢秀凝眉看着纸上的两字,凝眉想了片刻,不知从何说起,抬首道:“请问…是不是每个入学的孩子都要回答这个问题?”
“不。”黄伯摇首道:“很多孩子水平不到,是听不到这个问题的。”
“听不到?”
黄伯解释到:“这只是评考的一部分,就像闯关一样,先前照着锦布念字是第一关,译解诗文是第二关,现在问你的问题是第三关,在这第三关的后面还有好几关。”
卢秀恍然道:“您是说,我过了第一关和第二关?”
“不错,有很多孩子第一关过不去,会被我分到最基础的识字班去学习,而过了第一关,没通过第二关的,会被我分到比识字班高一级的诗文班学习,像这些没通过前两关的孩子,根本就听不到第三个问题。”
卢秀疑道:“可第一关有很多字我都不认识,那也能算过关吗?”
“算!你念出那么多字,在我看来已经足够了,而只要我认为你水平足够,你就能过关。”
卢秀明悟的点了点头,也就是说,黄伯是这个考评的监督人,只要得到他的认可,那就能过关,就像第二关,卢秀并没有把那本小册全翻译过来,但黄伯觉得够了,认可了卢秀的水平,那卢秀就能顺利过关。
由此想来,这第三关定然也是如此,只要卢秀的回答能让黄伯满意,他就可以过关,进入到下一关的环节。
卢秀当即打起了精神,他觉得这考评还蛮有意思的,他想过关,想知道下一关考的是什么。
凝眉看向宣纸上那‘论儒’二字,卢秀组织了一下语言,昂然道:“儒,人之需也,而人之所以为人,便在这个‘需’字…”话才说第一句,黄伯摇着头,抬手做了个止住的动作,卢秀茫然住口,黄伯轻言道:“再想想。”
卢秀满脑子问号,暗道:“卧槽这什么情况,论儒论儒,不就是要说儒的重要性吗?我以‘儒’字作为切入点来夸儒有什么错?难道我想岔了拍错了马屁?”
思虑片刻,卢秀回忆这几年读过的史籍资料,重新组织语言:“儒,始于夏之初,为官职尊称,后宗文以成道…”话声再次止住,黄伯像先前那般伸着手,做着止住的手势,轻皱着眉头,比方才更加的不满意。
“你再想想。”
黄伯略显失望的声音,卢秀彻底懵了,暗道:“这什么意思,论儒…他想要听的究竟是什么样的回答?”低着头苦思冥想,片刻,忽听黄伯语气铿锵:“儒,气也,至大至刚,以直养而无害,心正,塞于天地之间,有气才是儒,这是梅堂道之所在,也是我们梅堂世世代代弟子传承的信仰宗旨。”
卢秀面色不解,不知黄伯所谓的‘气’是何物。
“行了,考评就到这里吧。”黄伯说罢,从发着呆的卢秀手中拿回那张写着‘论儒’的宣纸,而后起身道:“你在这稍等一下。”说罢,丢下卢秀,行到堂内一侧的楼梯前,顺着楼梯上了二楼。
卢秀发了十数息的呆,终于回过神来,转身怔怔出神的看着通向二楼的楼梯,暗道:“没一点提示,我怎么可能答出他想要的答案,气?什么气呀我去,真是见鬼。”
心里连声暗骂,登登登的踏梯声传来,黄伯从二楼下来了,身后还跟着个青衣小厮。
“随他去吧,他会把你送到习道班。”黄伯下楼后,指着身后的小厮对卢秀说着:“你年纪小,能进到习道班已是非常不错,希望你将来能走上正道。”言罢,对那小厮挥手致意,小厮对卢秀道:“跟我来吧。”
卢秀没得奈何,心下不爽的‘呸’了一声,却还是对着黄伯恭敬的行了一礼,这才拿起包裹,随小厮行出小楼。
“小朋友,你不要灰心丧气,我自小在梅堂长大,从记事起就在这楼里给黄伯打杂,这些年凡是通过第三关的孩子,那都是被前人点拨过的,除此以外,没一个能过得了这关的。”
出了小楼,走在林中的青石小道上,小厮回首对着身后的卢秀笑说着。
卢秀问道:“黄伯说的气是什么意思?”
“浩然正气!”
小厮笑看向仍是不解的卢秀:“其实我也不太懂,但我曾听别人说起过,是这个意思。”卢秀了然颔首,那小厮又道:“不过我估计你马上就会明白的,据说…”扫视周遭,见周围林子里没人,压低声音道:“据说习道班专门教人学习浩然之气。”
卢秀不解道:“什么意思?”
“我跟你说,你可做好准备了,梅堂里最严的就是习道班,进了里面可有你受的。”小厮咂舌说着,一副不得了的模样:“不过说起来,除了那些经人指点过的名门世子,所有梅堂的弟子都是要进习道班经历这番磨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