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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的小屋里,卢秀不声不响的从床上坐起身,竖起耳朵听。
屋外宗玉宝和红香的脚步声很轻,两人走到隔壁红香所住小屋的房门口,宗玉宝吩咐小兰去给红香准备盥洗的热水。
而后便听宗玉宝温声的言语,对红香道:“姐姐早点歇息吧,秀儿的事,您别太忧心,唉~我也没想到一向懂事的秀儿这次会如此任性,竟当着我的面在梅堂外答应了那昆仑教的严麟,同意去昆仑做他的弟子…其实秀儿今日回家后之所以忧心郁郁,不仅是因为身体不适,还因他担心姐姐知道此事后对他责怪。”
听得此言,卢秀满心疑惑,暗道:“卧槽,这和白天在车厢里说好的不一样啊,什么任性不懂事,同意去昆仑做严麟的弟子,这宗玉宝说的哪跟哪啊?”
忽闻红香哀然道:“我早已发觉秀儿对习武感兴趣,本想着在穆武书院他也接触不到这些,谁知…唉…”
“姐姐,其实习武也可以显耀门庭,八大派内门出来的弟子日后回到长安,那可是被各方争抢的习武人才,可不比穆武书院出来的弟子差。”
“你说的这些我也知道,可是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习武的人若不练到天下一流,去哪里都是被人称武夫的命,哪里比得上文士体面啊。”
“姐姐,秀儿聪慧非凡,资质奇佳,进的又是昆仑内门,将来习武肯定能成为天下一流的武人。”
“即便他真能成为一流的武人,可还是没有一流的文士体面啊。”
这声落下后,外面沉默了片刻,宗玉宝道:“其实体不体面都是给外人看的,自己过得称心如意才是最重要的,秀儿想习武,又出现了这样的好机会,若是您强行让他待在穆武书院,那秀儿定会郁郁不快,难道您希望如此吗?”
“我…唉!”
“如今已然这样,姐姐莫非要强行拉着秀儿不准他随严麟去昆仑吗?若姐姐执意如此,从明天开始我把秀儿关在屋里,不让他与外人见面,等过了一段时日,那严麟回了昆仑,我在把他放出来。”
“这…”
“若姐姐还不放心,我现下就可把他叫醒,连夜把他送到老宅藏起来,到老宅后再给他服些让人体虚无力的汤药,让他昏躺几日,保叫那严麟找不到他!”
“唉?”
“姐姐,我这就去把他拉起来。”
最后这话落下,宗玉宝的脚步声靠向卢秀的房间,红香猛地压低声音道:“别!别这样!”
“姐姐,既然您实在不想让秀儿习武,那就不要管秀儿的意思,强押着让他习文即可,纵使秀儿日后耿耿于怀,对此事有怨,也没什么紧要的,只要他能按您的意思来,让您称心如意便好了。”
“别…我…我没说要强押着他习文,秀儿还在睡觉,你…你回来。”
话声落下,红香小跑着将快走到卢秀门口的宗玉宝拽了回去。
屋内坐在床上的卢秀暗自叫好,忖道:“卧槽,好一招以退为进,果然厉害!”
便在这时,又听屋外的宗玉宝道:“姐姐,您既不想让秀儿习武,又不想强押着他习文,那你想如何呢?两条路必选其一,你若不下狠心,难道就这么同意让秀儿去昆仑?您要知道,昆仑派有昆仑派的规矩,秀儿去了昆仑,十几年都回不得长安,您就真的舍得?”
“舍不得又有什么用,秀儿他想去习武,现在又已经这样了,我…我又能如何呢?秀儿从小被我带大,我的愿望便是让他这一生喜乐安康,强逼着他的事,我如何能做得来?”
“那姐姐就这么同意他去昆仑?”
“我…我明日劝劝秀儿,若他真的一心一念的要去习武,那我…我也可以同意。”说到最后,呜呜然,红香竟是哭了出来。
“姐姐莫要伤心,明日我定和您一并劝说秀儿,保让他浪子回头,迷途知返。”
这声说罢,丫鬟小兰已是端着热水进了屋子,宗玉宝没再多言,让红香安心好好休息,施过礼,去了自己的房间歇下。
院内静了下来,卢秀坐在屋里的小床上,心里发笑,暗道宗玉宝竟然真的劝动了红香,今夜红香已是松口,明日只要自己装的楚楚可怜,道明自己习武的坚定志向,红香无奈之下只得认可,而只要过了红香这关,这事便可以定下了。
只是回思刚才的对话,宗玉宝说进了昆仑内门十几年都不能回长安,这一点实是出乎卢秀的意料,今天在马车上宗玉宝并没向他提及过此事。
如今想想,若去了昆仑,十几年都无法和红香相见,卢秀不禁有些难受,只觉心里空落落的。
再者,念及红香方才说的那句:“我的愿望便是让他一生喜乐安康。”卢秀心中感动,想到日后长久分离不得相见,再回思过往红香对自己无微不至的照顾,卢秀不由得情动感伤。
这般戚戚然呆坐了半刻,卢秀叹息着躺倒在床,脑中胡思乱想,又想到了昆仑派的严麟,回想那日在酒楼里的巧遇,卢秀只与这严麟匆匆见过一面,也不知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虽然宗玉宝说那严麟能信得过,但没亲自深入交往,卢秀心里还是有点不放心。
不过想那严麟既然想收自己为徒,这几日肯定还会来宗家,到时察言观色,该是能了解一二。
思虑片刻,心下渐安,恍惚中,沉沉睡了过去。
第二日,早上吃早饭时,饭桌上的气氛有些沉闷,红香时不时面带忧色的看向卢秀,卢秀装的可怜,低头闷不吭声,像是害怕被红香责骂,宗玉宝则是板着面孔,一副气不过卢秀的模样。
吃过早饭后,红香询问卢秀昨日之事,卢秀闭口不答,宗玉宝在旁伴着黑脸,说卢秀昨日任性胡为,竟敢背着红香答应严麟,要去昆仑做严麟的徒弟,说完后,对着低头装死的卢秀狠狠训话,两人演技在线,不露丝毫破绽。
第167章 去昆仑喽(中)()
宗玉宝连声训话,红香在旁根本插不上嘴,待宗玉宝训完,红香正欲说话,不料卢秀双目含泪的抢先开口,泫然欲泣,哀声求告,说自己下了决心,立志习武证道,若不能去昆仑习武,此生不甘,枉活一世。
听了卢秀坚定的话,红香道了声:“秀儿,你…”心中作痛,凝眉无言,陷入纠结之中。
宗玉宝黑脸扮到底,对着卢秀又是一番狠话训斥,话说的越来越重,眼看卢秀掩面崩溃,红香流着两行清泪,让宗玉宝别再说了,转身背对着卢秀偷偷拭泪,哭着说她不会左右卢秀的人生,若卢秀下定决心想去习武,纵使她不情愿,她也会同意,只是希望日后卢秀去了昆仑,要照顾好自己,要时常写信保持联系,让她知道卢秀的近况。
在红香哭声说这番话时,卢秀心下感伤之余,和站在对面的宗玉宝交换了眼神,两人同时松了口气。
红香这关总算是过了!
在接受了此事后,红香询问起宗玉宝,言卢秀去昆仑的话,要不要通知梅堂一声,她担心就这样离开梅堂,会有梅堂的人来找麻烦。
宗玉宝摇首说不需要通知梅堂,言穆武书院管教严厉,常常有名门世家的孩子受不得苦一声不吭的突然退学,穆武书院对此习以为常,从不会追查过问。
说到最后,宗玉宝拍着胸脯,言他自小在长安长大,从没听说穆武书院为了退学的孩子找上门,让红香不必为此担心。
而当天下午,那昆仑派的严麟穿着昆仑派的派服来到宗家拜访,宗玉宝先在宅院的大门外和严麟叙述,言明卢秀已经同意和他去昆仑学艺,严麟听后喜不自胜,着急要带卢秀走。
宗玉宝摇首没同意,说了红香的事,言卢秀昨日才从梅堂回来,要让卢秀和红香聚一聚,严麟闻言思虑了片刻,说那就再等两日,两日后他会来宗家宅院带卢秀离开长安。
如此商议定下了日子,宗玉宝将严麟领到宅院的正堂,而后去右院唤卢秀和红香,将两人带到正堂与严麟相见。
卢秀和红香来到正堂分别对严麟施过礼,几人在堂内坐下,严麟面上带笑,双目放光的死死盯着卢秀,像是看到了稀世奇珍一样,搞到卢秀和红香面色诧然、心中着慌,直到宗玉宝一声轻咳严麟才回过神收敛了目光,不过面上仍是透着难掩的喜色。
此刻红香已是认可了此事,与严麟相见后,重点询问了昆仑的环境,以及日后卢秀进到昆仑的吃穿用度,个中具细,严麟耐着性子一一解释。
在听闻卢秀进到昆仑内门可以吃好穿好,生活环境也非常的不错后,红香放落了心,又问严麟可要拜师的银两,严麟摇首道了声:“不用。”言卢秀资质奇佳,根骨世所罕见,由他向昆仑掌门请示,就算不收银子也能把卢秀带到内门。
最后严麟故意言明,说其他孩子就算身世显赫,资质足够,要进昆仑内门也得要三千两左右的银子,言下之意是夸卢秀非同寻常,红香听后惊诧的蹙着眉头,心中各种滋味,不知是该喜该忧。
一番询问过后,严麟离开之前对红香说两日后的早上他会来宗家带卢秀离去,红香听罢,霎时落泪,哭声道:“能不能缓些时日。”
严麟见红香如此,知红香对卢秀感情深厚,奈何此番来长安并不是他一人行动,在何时返回昆仑这件事上他做不得主,无奈之下,只得叹息着对红香摇了摇头,道:“回去的日子已经定下,还望见谅。”言罢,对宗玉宝施礼道别,微笑看了卢秀一眼,转身去了。
而后的两日,红香整日陪着卢秀,常常流泪哀叹,卢秀见红香如此,自也不少受,宗玉宝每日都让老宅的下人送丰盛的饭菜过来,奈何红香食不下咽,每次饭桌上的气氛都不好,卢秀也吃不下多少。
直到离别前一天的晚上,红香似乎想通了,有了转变,亲自到老宅做了丰盛的饭菜,而后当晚与卢秀一并用饭,吃了好多,还不顾宗玉宝的劝阻,喝了好多酒。
最后吃完饭,酒醉的红香双颊晕红,拉着卢秀的手对卢秀说了好些醉话,说什么她这一辈子没什么盼望了,只求卢秀将来出人头地,能过得好,又说什么她这一辈子最大的幸运,就是能看着卢秀长大,但今后就看不到了,说着说着,红了眼,卢秀低头心痛难言。
宗玉宝见状心中亦觉不好受,少顷,红香眯着眼昏昏欲睡,虽还在动口,却不知呓语着什么,宗玉宝道:“天色不早,我还是扶姐姐歇下吧。”将呓语的红香扶到卧房床上躺下,卢秀相随在后,红香躺在床上,呓语声大了些,酒醉胡言道:“秀儿啊,姨母…姨母是落在泥里的人,姨母…姨母知道,知道自己不配,但姨母还是想…想让你叫我一声娘……”
听得此言,卢秀面容凝滞,来到床边抓着红香的手,呢喃嘶哑,道了声:“娘。”泪眼朦胧间,再看红香,已然眯着眼睡着了。
次日一早,卢秀早早起身,红香昨晚喝得醉,睡在屋里还没起来,宗玉宝去到卢秀的小屋,帮卢秀收拾包裹。
三天前,卢秀从梅堂带回来的包裹没怎么动过,前日小兰有将包裹里的衣物洗过,而后听说卢秀要走,小兰又将晾干的衣物放回到包裹内,这事小兰知会过卢秀,卢秀没怎么在意。
此刻,包裹里装有衣服、杂物,还有从习道班带回来的书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