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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呀,这帮人太不负责任了。”
……
一些村小组长七嘴八舌地数落起来。
何林春连忙制止大家,并要吴副经理把公司对此事的处理意见说一下。吴副经理觉得很为难,说是要向经理汇报了再说。何林春同意了,让他现在就打电话请示。
吴副经理打完电话后,代表种子公司作了如下表态:
一是负责按合同规定价格,收购所有“泰香一号”稻谷。
二是同意给予因种植“泰香一号”而遭受损失的农户适当赔偿。
听了吴副经理的承诺之后。
在场的乡、村、组干部才松了一口气。最后,何林春跟班子成员商量了一下,作出了三条紧急处置意见:
一是由李子文负责和农民对话,规劝农民尽早回家。
二是从今天开始,乡班子成员和乡机关干部分成三个组下到三个村,和三个村的支部书记、主任以及村组干部一道上门上户做解释工作,并逐一对种植面积进行丈量登记。
三是三个组的工作人员现在立即到静坐农民中去,协助李子文做好群众疏散工作。
下面的农民大概坐累了,见干部们还没有出来表态,又是一阵骚动和起哄,一些人嚷着要挤进大门,当场质问种子公司的人。急得汪祥上蹿下跳,跑上跑下通风报信。李子文连忙招呼乡、村、组干部赶紧下楼去做劝抚工作。见到那个后生,便说:
“你都听到了,这不是谁个人的问题,这里面的事情复杂着哩。乡政府也是吃了芭蕉闭了气,好事办成了坏事,对吧?等一下你要主动劝劝群众,先回家再说。”
“冲你李书记这番话,是把我当朋友、当兄弟,我一定把我们村的人带回去。”“好!那我先谢谢你了。”
李子文边下楼边说着,刚想站在二楼的阳台上和群众对话,想想又怕群众说自己高高在上而下不了台,便径直下到了一楼,站在静坐农民的中间。那个后生个子高大,站在边上义务为他做保镖,当警卫。
“各位乡亲们,今年,县政府在全县范围实施了以优质稻种植为龙头的农业产业化工程,我乡落实了两个工程项目,一个是优质稻,另一个是苗木。应该说,这个初衷是好的,是想为各位农民勤劳致富想办法、引路子的,也是我乡跳出传统农业,向现代集约化、规模化农业转变的一种尝试和探索。当然,由于县种子公司在采购种子过程中的疏忽,导致了今年优质稻种植的大减产。这个责任应由谁来负呢?刚才,我们开了个临时紧急会,梳理了一下前因后果,认为主要责任在县种子公司和我们乡政府。种子公司犯了病急乱投医的错误,我们也犯了粗心大意、服务不到位的错误。这个教训很深刻,各位乡亲们遭受的损失应该由责任单位来承担。刚才,县种子公司的领导已经表了态,今年凡是因种植了由种子公司统一配发的“泰香一号”原种而减产的农户,所遭受的损失由种子公司承担一部分……”李子文说到这里,一些农民便纷纷问了起来:
“承担一部分是承担多少呀?”
“这个赔偿是不是骗我们的?”
“对呀,不能口说无凭,得有白纸黑字的证据。”
……
“大家听李书记把话说完嘛。”那个站在李子文身边的年轻人举手示意大家安静。
“具体承担多少,首先要在乡里组织人员实地核实田块面积产量之后再统一结算……”李子文的话又被下面的声音打断。
“不行,一定要保证按合同办事。”
“对,按合同办事,天经地义。”
“不按合同办事,到时我们一样要告乡政府。”
一时间,“必须按合同兑现”的喊叫声回荡在乡政府大院的上空,仿佛一股巨大的洪流,形成了不可阻挡的气势。
李子文觉得一时间难以把群众的情绪控制住,赶忙走到何林春身边:
“看来,不答应按合同兑现是不行的,可刚才我估算了一下,按合同兑现将近要二十多万元。”
此时的何林春倒显得异常的镇定,当机立断道:“答应他们,事情已经这个样子了,老百姓也不容易,一年到头就指望这田里的收入,乡政府就是砸锅卖铁,也要承担这份责任。要不,还算是人民政府吗?”
李子文从何林春自信坚定的表情和语气中感到了一种正义和良知的力量,这才是老百姓父母官该说的话。李子文感觉一股暖流涌遍全身。
“各位乡亲们,除了种子公司赔偿一定损失外,刚才,何乡长代表乡政府表了态,乡政府就是砸锅卖铁也要把乡亲们剩下的损失,按照合同规定兑现到位。”
“好!这才像人民的乡政府。”那个好事的年轻人带头鼓起掌来,“政府能表这样的态,我们还有什么话说?走吧,回家去吧!”
那个后生一吆喝,顿时拥挤的人群开始向四周松动,并慢慢向大门口蠕动。
李子文把感激的目光投向这个貌似吊儿郎当、玩世不恭,实际不乏正义感的年轻人,并悄悄问到了他的名字叫王辉。
这个时候,三个村的村干部们立即乘势而上,各自招呼自己村里的人离开乡政府。
待人群离开之后,何林春长舒了一口气,随即打了县里主要领导及分管领导的电话,汇报有关情况,并立即和吴副经理一块赶往县城处理协调此事。
李子文带领班子成员和乡机关干部分头下村核实田块产量去了,吴亮庆则灰溜溜地躲进了自己办公室,悄悄给严明打起电话来。
(三)
此时的严明正在春江的旅游景区——白莲山庄。
一幢造型别致、装修精美的情侣小木屋里,严明舒服地伸了一个懒腰,赤身裸体地站起来,旁边的樟木床上躺着同样一丝不挂的熊茶花。也许是觉得关了这么长时间手机有点不放心似的,严明打开了手机,随即“嘀嘀嘀”的未接来电提示音,连续不断地响了起来,响得严明本能地意识到真的出了什么事。
正在翻看这些未接电话,吴亮庆的电话插了进来:
“喂,老板呀,哎哟,总算找到你了,乡政府出大事了!”
“大事?什么事?慢慢说。”严明处变不惊。
“那批优质稻种子掺假的事。”吴亮庆便将事情发生的原委包括处置情况,说了一遍。
严明感觉事情真的是大了,不光是老百姓的损失大,还有乡政府丢面子的事更大,最大的是,出事的时候自己还在这里寻欢作乐。这事要是传扬出去,那可真是天大地大的事了。
于是,他连忙对吴亮庆说:“你们辛苦了,我正在和一个外商谈项目。你跟其他人说一下,我已经谈得差不多了,马上就会回乡政府。好,再见。”
之后,严明又立即打了何林春、高小生、汪祥等人的电话,把刚才的谎话重复了三遍。这才记起自己还赤条条地没有穿衣服。
此时,熊茶花已经穿好衣服站在他的旁边。
严明穿好衣服正要出门,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问:“哦,亮庆老婆找过你吗?”
“没有,他自己倒是找过我。不过,他是个畜生。”熊茶花欲言又止地说。
“怎么?他对你有过什么吗?”严明立即警觉起来。这小子,莫非我的女人他也敢碰?
“……,他何止是有过一次,但每次都被我怒斥了一顿。”
“果真,这龟孙子,竟敢太岁头上动土,看我怎样收拾他!”严明恨得咬牙切齿,他觉得世界上真没有了一个好人了。
熊茶花撒娇地依在严明的肩膀上,在他耳边悄悄说:
“不过,直到现在,我的心和身子,只属于你一个人。”
“好!”严明高兴地把她揽在怀里,“对付李子文,你就没有办法?”
“原来果真是你要我这样去害人呀,你让我怎样做人!”熊茶花一听这话,立刻沉下了脸,发起脾气来。其实,对李子文,她是真的不忍心去害他,在乡政府这个大院子里,她最敬佩的男人就是李子文,“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李子文?有这个必要吗?”
“怎么,你舍不得他?”严明真有点吃起醋来。
“看你,心胸这么小。”熊茶花嘟起了小嘴。
“好,好,不谈这个了。”严明吻了一下熊茶花,“今天本来想陪你在这里睡个舒舒服服的觉,可乡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工作还是重要的,这就叫‘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来日方长,以后有的是机会。”
两人相偎着走出小木屋,然后上车,打道回府。
第十六章
李子文的鼻子一酸,眼泪刷刷地流了下来。他伏在板车边框上,看见父亲微微闭合着的双眼,轻轻地叫了声:“爸,是儿不孝,让你失望了……”
(一)
桃花溪公路桥基脚浇铸的这一天,李子文一大早就起来,准备到现场监督施工。刚要骑车出门,翠兰忙跑出来,提醒他:今天是父亲六十九岁生日,你可要早一点赶回家啊。
按照当地的习俗,逢九满十,今天应该是父亲七十大寿的日子。“人生七十古来稀”,这算是个大喜日子,理应摆上几桌酒席庆贺庆贺。几个姐姐早就计划着大摆一下寿宴,但父亲执拗得很,说是六十甲子已经摆过酒,七十坚决不同意再摆。李子文也有点怕大摆寿宴在群众中影响不好,也就顺着父亲的意思,放弃了做酒庆贺的念头,计划在生日这天,把几个姐姐、姐夫叫来,一家人团团圆圆、热热闹闹聚一聚,也算是对老父亲的生日祝贺,尽儿辈们的一点孝道。
李子文爽快地答应了翠兰。自己平时很少照顾父母,在这个大喜的日子,借此宽慰宽慰二老的心。于是,忙在手机上设置了十二点的“提醒呼叫”服务。然后,上车和卢旺财等人赶往桃花溪。
桃花溪源自东风乡的最高山脉——凤凰峰,山涧泉流汇成小溪之后,逐渐扩展成一条小河,往东蜿蜒而去,算是东风乡的母亲河。由于桃花溪是条乡界河,加上又在凤凰岭下,是个通讯的盲区。
桃花桥是一座中型桥梁,从设施、建设、施工到资金筹措,都由县公路局负责。因此,对东风乡政府来说,桃花溪的施工监督是无权过问的,也没有义务承担责任。但作为整条公路改造的整体工程,自然就拢在一起施工监理。桥梁涵洞的施工是整个道路施工中的最重要环节,这个环节的建设质量尤为重要。
正因如此,李子文才坚持来现场监督施工。
从早上七点开始,整个施工工地只见施工人员来来往往的忙碌的身影。
乡政府这边,汪祥正在为联系不上李子文而急得团团转。公路办的人员一个个都联系不上,汪祥知道他们可能进入盲区了;再打翠兰的电话,通了。听说是问李子文到哪去了,翠兰忙告诉他今天一大早就到公路上了,并说可能去了桃花溪。
哦,怪不得联系不上。汪祥急中生智,忙打桃花村书记和主任的电话。真是奇了怪了,都接不通。难道他们都在桃花桥上?对,肯定在一起,不然的话,不可能有这么巧,都会不在服务区。
汪祥为什么会如此焦急不安地寻找李子文呢?又出大事了么?要汪祥讲,还真是出大事了,而且这件事对李子文来说,是再大不过的大事了。
上午九点钟,县纪委的郑副书记带着纪委两个人来到了东风,正在秘密调查李子文。
汪祥是去严明办公室给他们倒水时,偶然听到郑副书记对严明说:“真不敢相信,李子文竟然也会是这样一个贪腐干部……”
汪祥出来后,凭着一种本能,他急于要找到李子文。他不相信李子文会是这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