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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他说完这些,梁诚山就走了。
谢何再次被固定在椅子上,然而有一瞬间,他甚至产生了后悔的情绪,他为什么要赶梁诚山离开?为什么要让自己再次回到这样绝望的状态?
在那无边的绝望、疲惫、饥饿、冷寂之中……如果能让他稍微休息一下,那个人是梁诚山又有什么关系?
不,他不能这样想,这就是梁诚山的想法,他想要让他屈服,但是他是绝对不会屈服于他的!
谢何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他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这里的时间仿佛是固定的。
他永远停留在那不会流动的一刻,不断的感受着那一刻重复的绝望,胡思乱想,大脑混乱,这个黑暗的迷宫走不出去,可是他却没有办法失去意识,他好累……好累……可是没有办法休息……
没有人能救救他……不,有一个人可以救救他……
梁诚山可以救他,只有他才可以让他休息,让他看到光,听到声音,感受到温暖。
唯有那个人能给予他知觉,把他带出绝望深渊……给予他安宁。
他开始,盼望着他的到来。
梁诚山再次过来的时候,谢何的抵触已经不那么激烈了,也不知是没有力气了,还是放弃反抗了,他太虚弱,太疲惫了,他不再强大,没有力量,甚至开始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哪怕离开了那张椅子,也不能灵活的活动,长时间的固定令他觉得自己的手脚都开始变的僵硬。
谢何紧紧闭着眼睛,咬着牙,用沉默来作为反抗。
梁诚山从来不会久留,他每隔几天出现一次,用他的怀抱令谢何安睡,然后占有他,接着让他重新回到那张椅子上,关掉灯离开。
第四次,第五次,第六次……第十几次……
谢何记不清了,这样的人生如同没有尽头的死循环,他后来已经意识不清,他觉得自己大概是已经死了,在地狱承受折磨,他是谁,来的人是谁,他也逐渐开始不清楚了,他太累了……
不能休息,不能清醒的思考。
但是有一件事是毋庸置疑,他开始渴望着那个男人,这无尽的黑暗等待中,他唯一盼望的东西。
就仿佛他活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事情就是在等待他的到来。
可是他的潜意识又告诉他,这是不对的,他不该期待那个人,那个人是带给他一切痛苦的源泉,是他必须仇恨远离的人!
可是他又确确实实的想要着他。
直到有一天,他开始想着,虽然他恨那个人,但是他也可以想着他啊……他只是想休息一下,等有力气了,再恨那个人,行不行呢……
谢何开始迫切的期盼着男人下一次的到来,终于在他即将崩溃的时候,他又来了。
谢何再次回到了那个熟悉的怀抱,就如同回到了父亲的怀里,带给他前所未有的平静和依靠,在男人的怀里,没有痛苦和黑暗,一切折磨都无法靠近他,他像天神一样来到他面前,让他的世界拥有光明,不再孤寂。
谢何睡了过去,他迷迷糊糊的醒过来,感受到男人在他的身体里,他们彼此融为一体,那炙热的东西仿佛连他的血液都捂热了,从内到外灼烧着他,他好像重新感受到了自己身体的存在……而不再是彻底冰冷的一件死物。
谢何虚弱的,颤抖的,用尽最后的力气抱着他,竭尽力气想要获取更多的温暖,汲取任何一丝可以汲取的温度……不想放开,他知道他一会儿就要走了……
他总是一会儿就走……
果然没过多久,男人就离开了他,那温度远离他,他将他抱了起来,再次放在那个冰冷的椅子上。
谢何的皮肤刚一接触到冰冷的金属座椅,无数恐惧绝望的回忆将他彻底淹没,他死死抓着男人的手臂,发出生涩的,颤抖的声音,“不,不要走……不要走……”
“不要离开我……”
183、家主的小野猫
“不要走……”谢何长时间没有说话,以至于音调古怪且僵硬,他已经不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只知道本能的恳求这个人的留下,不想他离开……
随着他的哀求,男人的动作停了下来,他重新将谢何抱在怀里,温柔磁性的声音响在他的耳边:“好。”
谢何本以为会被拒绝,会像之前无数次那样被冷酷的抛下,谁知道男人竟然答应了他,这一刻巨大的惊喜和感动令他流下了眼泪,那低柔的声音如同主的爱语,那温暖的怀抱如同神的救赎。
男人听到了他的恳求,而且宽厚仁慈的答应了他……
他死死抓着男人的手臂,蜷缩在他的怀里……他还想再睡一会儿……
梁诚山抱着谢何,低头凝视他的面容,因为长时间的囚…禁,青年皮肤失去了光泽,原本优美有力的躯体变的瘦弱,抱起来很轻很轻……他的眼中闪过怜惜之色。
但是不够,还不够。
这还只是开始。
梁诚山抬手看了一下手表,作为你第一次主动请求我的奖励,多给你两个小时。
谢何的世界一片平静,他好像浸泡在温暖的水中一般,如此的舒服,让他恨不得永生永世都这样沉沦下去,不再离开……但是他渐渐的,好像听到有人在喊他。
那个温柔的声音对他说:“醒醒,醒醒,我要走了……”
谢何慢慢醒过来,他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男人话中的意思,脸上顿时浮现恐惧的表情,枯瘦的手指用力的抓着男人,“不,不要走,不要丢下我……”
梁诚山怜惜的抚摸着他的背脊,温柔又不舍的道:“可是我不能留下来。”
谢何的声音暗哑涩然,又带着一丝恐惧迫切,“为什么……”
梁诚山说:“因为你犯了错,所以要在这里一个人接受惩罚。”他说完将谢何放在椅子上,缓慢而坚定的将他抓住他的手扯了下来。
“不!不——不要丢下我!”谢何的身体一接触到冰冷的金属座椅,就开始竭尽所能的挣扎,他的声音惊恐,表情扭曲,但是这一切都无法改变什么,他最终还是重新被固定住……那若有似无的一线光明消失,温暖的怀抱和声音也消失,世界再次恢复无边黑暗和宁静。
他的喉咙里发出无意识的痛苦声音,不住的挣扎着,可是无济于事。
渐渐的谢何明白,无论他怎样挣扎哀求,男人都不会回来的。
这里这样的黑,这样的静,他一直清醒的感受这一切,然后不受控制的开始思考和胡思乱想,他回想起男人临走时和他说的那句话。
他说:因为你犯了错,所以要在这里一个人接受惩罚。
因为我犯了错,所以才要接受这样的惩罚,原来是这样的吗……
他已经想不起来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了,他的脑子里全是乱七八糟的无意识的东西,痛苦要活生生的撕裂他的大脑,如果不是被禁锢着,他甚至想要撕裂自己的身体,把自己的五脏六腑都掏出来。
这个痛苦折磨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他也不记得了……
没有开始,也没有尽头。
男人是他的黑暗世界里唯一存在的人,他只能听到他的声音,只能被他拥抱,抚摸,只能在他的怀里安睡。
而且他是这样的温柔,总是在他最绝望的时候出现……
男人的话,是他如今唯一能清晰记得的东西。
谢何想了很久很久,不住的回想那句话,想要知道自己到底犯了什么错,可是他想不起来……
他只知道自己是原本是应该恨着他的,那根植于内心的恨意是他唯一还记得的事,但是他不记得自己为什么要恨他……谢何想起男人的温柔救赎,第一次对自己心中的恨意产生了怀疑。
他对他这样的好,他为什么要恨他?
毋庸置疑,他肯定犯了很严重的不可饶恕的错误。
否则为什么要接受这样永无止境的折磨呢?
谢何闭着眼睛,可是闭上眼睛也不能睡着,意识在逐渐趋于疯狂,终于,他再次听到了那熟悉的脚步声。
那脚步声很轻很轻,但是在谢何的耳中却如此的清晰,镌刻在他的灵魂深处,他知道随着那声音的接近,他就可以休息了,他迫不及待的睁开眼睛,发出啊啊的声音,本已疲惫至极的身躯再次挣扎起来。
梁诚山重复着之前的步骤,然后将谢何放了下来,轻轻把他抱在怀里。
谢何一落入他的怀中,就死死攥着他的衣襟,瞬间睡了过去。
梁诚山温柔的看着他,然后亲自动手帮谢何擦拭身体,调整了一下有些挪位的鼻饲管和尿管,给他做了一些基本检测。在谢何被囚…禁的这段时间,无论他是清醒着还是睡着,任何事梁诚山都不假于人手,他是这黑暗中唯一能碰触他,带给他知觉的人。
是唯一能出现在他世界里的人。
梁诚山做完这些,然后一动不动的抱着谢何,让他保持一定时间的睡眠,毕竟他的目的并非真的逼疯谢何,而是他令他顺从,所以每次都在谢何即将要到达崩溃极限的时候进来,让他稍微休息一下,就像一次次将一个溺水窒息的人从死亡边缘拉回来,一次次体验濒临死亡的绝望,又不会真的死去。
如此反复轮回。
谢何睡的很沉,表情安详,梁诚山爱怜的看着他消瘦的脸颊,眼中最终闪过一道冷酷之色,他抬手看了看手表,然后开始亲吻占有他。
其实这样脆弱的谢何,拥抱起来并不舒服,瘦的硌手,而且还需要十分小心。
但是梁诚山依旧坚定不移的执行他的计划,他要他的爱人从身体到灵魂都只记得他,记得他在黑暗绝望中带给他的快…感、温度、充实。
迷恋沉醉他,他是他唯一的解药。
谢何慢慢醒了过来,他感受到男人正在对他做的事,已经没有丝毫抵触的心理,只有渴望和快乐……他用力的回抱着男人,恨不得将自己融入他的身体,永远这样下去不要停止。
可是这是不可能的……他知道这一切很快就要结束了,每次快乐结束之后,男人就会离开。
就好像离开前施舍给他的一点点慰藉一般……
他一想到这里,就无比的惶恐和不舍,所以在男人即将离开他身体的时候,用力的抓着他,颤抖的说:“别走……”
梁诚山爱怜的望着谢何,语气缱眷中夹着着无奈,他低声说:“对不起,我不能留下来。”
谢何拼死也不放手,表情扭曲而疯狂,“我做错了什么,我做错了什么……你告诉我……为什么我要接受这样的折磨……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梁诚山抚摸着他的脸颊,声音悲哀:“因为你背叛了我,你背叛了你的爱人。”
谢何愣愣的说:“我背叛了你?”
我为什么要背叛你,我是这样渴望你,期盼你……只要你能够到来,我甚至愿意为你死去,我怎么会背叛你……
“是的。”梁诚山说,他慢慢将谢何重新固定到椅子上,声音低沉,“你出现在这里,就是为了反省自己的错误,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谁也救不了你,只有你自己能救自己。”
谢何挣扎着,绝望的喊叫:“你救救我,你救救我啊……我救不了自己,我动不了……”
他的声音陡然停顿了片刻,似乎想到了什么,沙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