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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鼠?我是照顾你这猫儿哎!哪有猫儿不上房的?”见展昭张嘴欲辩,连忙指着他抢道“不上房的猫不是好猫!”
展昭哼了一声,低头又吃了块肉,道:“好猫?抓住耗子的,才叫好猫!”猛地。手掌趋他面门。
白玉堂侧头避过,展昭手掌横翻,变掌成爪,抓他衣领。白玉堂右手仍拿着烧鸡,左手挡格,哪知展昭只是顽皮,不怕他挡,一只油手顺着白玉堂的袖子轻轻一抹,那洁净如雪的衣服立刻沾了一大片油污——他们此时都已脱下了各自的扮装,白玉堂仍是白缎轻纱,展昭则穿着黑衣短打。
“好你个狡猾的猫儿!”白玉堂手持烧鸡,胳膊便长了一截,也要往展昭身上抹油,然而猫毕竟是有心理准备的,刚才得手,已经笑着跃开,在檐角上站着,得意不已。
白玉堂想拔剑,手上有烧鸡。待要扔了,却又舍不得。没想到这两年,猫儿戏鼠本领颇有长进,自己难占上风。今天一声猫叫已然输给了他,还弄得满身是油,不禁忿忿地道“臭猫!你别忘了还欠五爷三声猫叫一条命呢,你是要先吃,还是要先打?”
展昭笑道:“自然是先吃。”从屋檐角上边啃边走回来坐下,嚼了一会儿,问:“你说只要学猫叫就不杀展某,怎么又欠猫叫又欠命了呢?”
“等五爷听完你猫叫,”白玉堂慢慢把脸凑过去,道:“再,取你性命。”说完突然把油手在展昭脸上一抹,报了刚才衣衫被污之仇。
展昭倒不在乎,心说抹在脸上总比抹在衣服上好些。
两个人吃着,白玉堂说:“你看这地方多好,既能看到城中热闹,还能自个儿清静,绝对雅座。要不是我叫你来啊,你还享受不到呢。怎么样,猫儿,为了感谢白五爷,是不是得多喵几声?”
展昭把最后的鸡肉全部塞进嘴里,对着白玉堂大嚼不已,那意思就是你别跟我说话,我嘴里不得闲。
白玉堂这次并不深究。他的鸡已经吃完了,把骨头踢到房下,一边站起来四下望,想找个干净地方舒服着,一边道,“想闯窑子至少得四更天,那种地方不到快天亮是静不下来的。”
趁着买酒肉的档儿,展昭已经把情形给白玉堂说了。原来他进城后先在衙门调查一番,发现新任知府把手下官吏全部换了,很多旧当差的都不知去向。然后又查访到刘府一个小管家,据那人透露,刘夫人是名门闺秀,不曾听说有什么旧情。而刘大人生前,因为地方官员耽于梦芳园者甚多,有伤风化,正要下令查封这窑子,便遭害了。展昭觉出蹊跷,特别是一路得闻梦芳园老板来头甚大,觉得这个青楼绝对不简单,才决定换了装,亲去打探。
这会儿白玉堂已瞄到哪里最干净了。他绕到展昭身后,宝剑杵着屋顶,“嗳——”一声,全身放松地坐了下来。
于是俩人恰好背靠背。可是展昭口中鸡肉还没嚼完,所以白爷的背脊,便在对方一动一动的咀嚼动作中微微颤悠着,煞是有趣。白玉堂觉得好玩儿,自己轻轻笑了起来。
展昭把肉嚼完,问道:“这次却又是笑什么了?”
白玉堂看着月亮,幽幽地道:“能遇见你,真不错。”
蓦然间,展昭心头一热。这句话,是说自己么?如果说的真是自己,那么是说这次偶遇不错,还是说,他们的相识……
银钩高挂,白玉堂身心松弛,迷糊着了。他没察觉,紧挨着的这颗心,跳得很响。
更鼓响过四下,二人同时睁眼,提剑直奔梦芳楼。
贴着墙壁直上,仍从二楼回廊窗户跃入,静悄悄不见一个人;透过雕花栏杆小心向下望去,楼下几个龟奴在酒桌上趴着正睡。果然此时是这里防备最弱的时候。在这一层察看一番,一间间厢房都隐在纱幔之后,门门相错,角度各有不同,可知设计者匠心不凡。白玉堂转了一圈,便觉得这楼外面看起来方正,内中格局却是七棱八角。忽见有一处雕花栏杆隐然向上延伸,似乎还有一楼,便给展昭使了个眼色,直奔那窄窄的楼梯。待上去一看,却是梁下天花枋形成的隔间,低矮阴暗,什么都没有。
难道这妓院不过如此么?
决计不会。展昭和白玉堂都还记得,傍晚进来时,他们视觉上受到的震撼。这楼的好处不在高,而在深。在叠幔重重的二楼,看不出它的壮观。看样子,得让楼下那些小厮睡沉一点儿了。
二人下得楼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点了这些龟奴的穴道。
角落里假石山下有一湾细流,应是从地下引了泗水进来。油灯下粼粼发光的水面,倒映着长长的舞榭。走进水榭,廊道弯弯曲曲向前伸展,两旁皆是暖阁,有的透出男人酣声,是嫖客酒醉未醒。一直走到底,也不见任何异常。
就在他们要回转时,白玉堂忽见左首一间比其他暖阁短了半截,屋门半开,内中不像有人。二人走进去,只见一张罗汉床,另有一案打横,再无别物。昭白皆是疑惑,试探各处,都不见暗门。展昭望着这面空空的石墙,忽然想起了什么,拉了白玉堂绕到后面。
那是妓院中的歌台,冲着南面客座的。台后与刚才那间暖阁正好相接。走上台,再试探各处,只有台前花架上一个玉瓷瓶搬拿不动。展昭轻轻一转,台后石墙应声而开。原来在歌台与暖阁之间,夹着一条狭窄的秘密甬道。
他们对望一眼,走了进去。一踏下行的台阶,石墙又自己合上。
白玉堂执画影在前,展昭紧随其后。台阶弯弯曲曲直通地下,深暗不见底,越走越是心惊。大概百余阶之后,白玉堂急忙止住脚步,定在原地不动。
展昭知道他精于机关,借着画影光芒看,不见有异。而白玉堂却与他耳语道:“视幻术。看起来是路,其实却是空的。再上前一步,就要掉到陷阱里。”
展昭蹲下身,用剑一探,果然空空如也。抬头一望,头顶似有一物。白玉堂顺着他视线望去,发现一根极细的绳索,垂在陷阱上方。试探性地拨了拨,那绳却不像是系在甬道顶上——看来这里的甬道顶,也是视幻术。上方必然有路。
二人顺着绳索攀上。
上层却是一间空荡荡的圆形大石室,地上是太极阴阳鱼图案,刚才攀绳上来的洞口,正是太阴“鱼眼”。其他什么都没有。
白玉堂心想:莫非太阳“鱼眼”处就是出口?走过去上下小心探过,不像。
展昭借过画影,绕着石壁行了一圈,忽见一处石砖空隙较大,不染灰尘,像是新近被人搬动过,便示意白玉堂过来。
两人都谨慎地先行避开石缝,再用剑击打,滑动,都没反应。白玉堂再次查看,见石缝恰处在“艮”位上,想起“离火生艮土”一句,便到“离”位石壁上,按着卦形敲了一些砖块。石缝张开,半块石壁向上升起,露出通道。
才这么一会儿就那么多困难,展昭不禁向白玉堂望去。这案子本与他无关,不知这一趟他跟了来,是好还是坏?
新开这股甬道比刚下来的宽敞了许多,更像是可以正常生活的地方。行不多远,就是一个三岔路口。眼神交流,决定先走左边。顺着路转了两道弯,右首有一狭长门洞。二人窥视,看到里面堆了些杂物。展昭不放过任何线索,走入门内,只见一捆一捆的都是草纸。再借剑光细看,吃惊不小:是那幽冥天子的纸钱!
这下子,心中的猜测被证实了七八分。白玉堂拿过纸钱,也是思绪万千,不禁又想起阿敏来。
正在整理头绪之时,白玉堂忽觉耳旁“嗖嗖嗖”,有暗器袭来。
一人立于门洞处,嘶哑着嗓子道:“什么人?”昭白二人并不答话,双剑齐出。
那人挡在门口招架。可是暗器却不是他射出来的,而是来自屋内。巨阙的剑身宽些,展昭一听见暗器声便先寻方位,担任起拨打暗器的任务,白玉堂则与门口那人对敌。只听“铛铛”声不绝,原来都是细小梅花针,从三面墙壁上射来,看这情形,不是他们两人不知机关,触碰了什么,就是进来这人操作机括,让他们四面受敌。
这么窄的空间,如此细密的暗器,饶是有三把巨阙,都难以周全。展昭身上“扑,扑”连响,已不知中了几针,仍是把剑舞得铁网一般,重点防护头胸,用自己护住身后之人。
白玉堂打斗中,听到展昭闷不吭声地挡暗器,心头火起。这展小猫,把大敌交给我,自己却充英雄好汉。面前这厮一夫当关,再不打垮他,猫要变刺猬了。大喝一声,凌空跃起,将刀挡开,攻他面门,想从头顶翻下。那人却不挥刀挡格,顺着他的剑力,将腕一转,双手劈他下盘,又带着刀攻向他小腹。
白玉堂避开,心道:这不是展小猫的伎俩么?原来他俩从前打斗,白玉堂这样凌空劈下时,展昭就是以这一招还手的。
再斗几个来回,更是奇了,原来这人的路数竟与展昭颇为相似,只是刀剑有别,速度稍慢,并且攻守的方位上,不及展昭那样缜密。这下心里可有谱了,虚晃一剑,斜斜刺出去,引得那人使出白玉堂预想得到的招法,只听“啊”地一声,被白玉堂一剑刺在腰上。趁这机会,老鼠拉了猫,就往外跑。
可是来路却已被封死。两人只得往里硬闯。这一路机关此时已经发动,虽然没有伏兵,飞刀暗箭也够他们忙活的。展昭头胸无伤,腿臂中针却有七八处,伤口隐隐发麻。白玉堂便与他换了剑,自己挺着巨阙的剑身抵挡暗器,展昭持画影作为辅助,同时举鞘取光。
因为无法回头,反倒冷静下来。越是见这地道处处透着厉害,越是觉得阴谋者的可怖,活着出去的重要。遇到岔道,二人都是心照不宣地一直向左,就这样刀光剑影地走出四十余丈,再往前时,不再有暗器机关了。
白玉堂收了剑,扶着展昭问:“猫儿,你怎么样?”
“不碍事……”话刚出口,双膝一软,忙用画影撑住身子。
若是平日,白玉堂定要挖苦这病猫几句,可是今天却没这个心思。如果针上无毒,他断不致如此。剑光下,只见那些细细的伤口都渗出紫血来。
白玉堂撕开展昭袖子,就要低头吸出毒血。
“眼下不可!”展昭连忙阻住,用眼睛说,你我都不知毒性,在这危险的地方,至少要有一个人是完整的才行。
白玉堂轻啐一口,表示不领他的情,然而也没有再去吸。放慢脚步前行,再转了一个弯,忽然愣住。
前方甬道断了,断口前面,是不见边际的黑暗。
莫非到出口了?白玉堂刚想上前,却被展昭死死拽住。按他们进来的时辰,这会儿应该已经天亮,而面前的黑暗却是几倍于黑夜的。这个地方,让展昭有种很不祥的感觉,这感觉不同于惧怕,却比惧怕还惊人。
“猫儿,莫非你要咱们走回头路么?”
“嘘!”
御猫锦鼠五官功能是这样的:目力,耗子略胜半筹;耳力,猫略胜半筹;嗅觉,平分秋色。千万不要拿“鼠目寸光”这种成语来揣度。
所以此时白玉堂心知猫耳朵一定听到什么了,也凝神倾听。
漆黑一片的前方,竟似有人说话。猫儿虽然谨慎,但是一遇到可能的线索,是不会舍弃的。他提着画影躬身前行,小心地靠近前方黑暗。白玉堂贴着他,也跟了上来。
声音是来自这片黑暗的上方。
“公子,星河护驾来迟,请公子恕罪。”
“罢了。想不到还真有那么大胆子的人。”
“公子,那是展昭和白玉堂。他们进了死胡同,放心,不会有什么好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