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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淫雨霏霏,这条巷子里却再没有丝毫秀眉,有的只是剑客决斗的残酷。
两柄剑擦身而过,何不思袍袖一甩矮胖青年的身体便移转到身侧,旋转之间替他挡住了从四面八方刺来的剑,他手腕一翻,前面的人喉咙就被穿出一个血洞,鲜血激飞。
那人口中发出“唔唔”的声音,捂着脖子不甘地看着他,却终是在血雾中倒了下去。
袍袖再卷时矮胖青年的身体已被砍的血肉模糊,而围攻的人却红了眼睛,手中的刀剑没头没脑一阵乱砍,一柄剑直接刺穿矮胖青年的尸体扎进他胸口,他却连看都没看一眼,反手一剑切下了对方的脑袋。
很快矮胖青年的尸体就被砍成了数段,再也无法替他挡住别人的刀剑,如此猛烈而疯狂的围攻之下他也很难避开刺来的刀剑,只能以伤换伤,以命换命,每当有人把剑刺进他的身体他就反手一剑或砍下对方的头颅,或刺穿对方的喉咙,剑斗变得血腥而残酷,转瞬间双方都变成了血葫芦,雨水冲刷着他们的身体,冲刷着剑上的血液,这场恶斗却丝毫也不见停止的迹象。
北六宗已死了六人,何不思浑身是血,但双方谁都没有怯意,谁也不会退,春雨下,巷子里只有刀兵声响和剑锋入肉的声音展现着这一战的残酷。
一辆奢华的马车从巷子的尽头处驶来,四匹马拉着的马车很快就到了近前。
车里的少女远远的就嗅到了空气里的血腥气,一名白衣少女皱着眉头挑开车帘,恰看见北六宗的十几人围着一个断臂的少年猛砍,那少年只有一只手,眼睛也盲了,那些人却一剑一剑刺在他身上,他从上到下都被染成了红色,但他却连哼都不哼一声,每出一剑必有血光。
“怎么了?有人挡路吗?”,
车里的青衣少女道,向外看了一眼,小嘴顿时张开,本能地伸手捂住嘴,再看到那满身是血的少年时瞳孔蓦然一缩。
白衣少女皱眉道:“太过分了,这么多人欺负一个小瞎子,不知道羞耻吗?”,
手指一挑长剑飞起,她身形一动飞出马车外,一道剑气横扫,漫天的雨水“叮叮当当”落在剑锋上,又在瞬间化作剑气弹飞而出,前方立时“当当当”一阵裂响,几人当场被震退数步,其余人也纷纷凝眉。
“拜剑红楼的剑法?”,
“恩?是拜剑红楼的人?”,
白衣少女身形一动已护在何不思身前,倒竖着柳眉道:“拜剑红楼桑宁在此,谁敢行凶杀人?”,
“叮”,身后传来一声裂响,何不思再也支撑不住,撑着剑单膝跪在地上,胸口剧烈起伏,鲜血顺着他的手臂和铁剑流下,他每喘一口气都有血沫从嘴里喷出,满身的伤口触目惊心。
桑宁看的心中一惊,忙扶住他向着马车叫道:“程师姐,你快来,他。。。他快不行了”,
“噗”,
何不思又吐出一大口血,却忽然间面目狰狞,用力地扳开她的手,强自支撑着起身,转身就走。
“喂,你受伤很重,不要。。。啊。。。。。”,
“滚开”,
桑宁的手刚一搭上他的肩膀何不思就冷冷地将她推到在地,握着那把铁剑一瘸一拐,跌跌撞撞跑进雨幕中,像是一只发了狂的野兽一般。
程瑶珈刚捧着金疮药从马车上走下就被溅了一身的雨水水,那道失魂落魄的身影从她身前跑过,她人却呆在了那里。
“何师弟。。。。。。”,
第九百五十九章剑,春雨,江南
狭长的巷子里积水成洼,脚踩在水洼里发出“哗哗”的响声,雨水顺着脸孔,手臂和剑锋不断滴下,何不思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直到“砰”的一声摔倒在地,半张脸都浸泡在雨水中。
“啊”,
他忽然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嘶吼,站起身一剑砍断一旁的木柱,剑影如同匹练,他好似疯了一般挥剑乱砍,砍断巷道两边的门墙,窗户和柱石,剑快的只剩下一道影。
有人听见响动好奇地推开窗伸头张望,却只看到一个浑身是血的身影在大雨中装入疯魔,当即下的脖子一缩,忙关了窗躲得远远的。
“当啷”,
本就伸手重伤,没挥出一剑都有血从伤口处流出,他终是体力不济,铁剑掉落在地上,身体一个踉跄人也跟着跪在地上,胸口急剧起伏。
对于那个少女,他早已没有半分幻想,但他却不想在这种情况下见到她,他宁愿被人一剑刺死也不愿意。
十七年的风雨,腥风血雨,刀头舔血的洗练,他以为早已看空一切,能做到宠辱不惊,但程瑶珈一出现他的心就像是被人一剑戳了个通透,原来自己还是没有自己想的那么坚强。。。。。。
两汉泪水划出眼眶,却很快就被雨水冲刷殆尽。
耳边的雨声忽然变小了一些,不再有雨水打在身上,丝丝香气和血腥气混杂在一起透入鼻息,一把雨伞撑起在他的头顶。
撑伞的女子蹲下身,捡起地下的铁剑交到他手中,哽咽着道:“何大侠,先随我去养伤,等养好了伤,我送你回洗剑冰河”,
又是这个叫洛绮月的女人。
无论怎样都甩不掉她。
她为他撑着伞,自己的衣裳却被打湿了一半。
何不思紧紧握着铁剑,晃眼间却又松开手,道:“还回洗剑冰河做什么?我还真能闭过死关吗?这么多天纵之才都死在冰河地下,我算什么?我算什么?一个瞎子?一个废物?”,
洛绮月满眼含泪,道:“你是何不思,洛绮月真心喜欢的何不思,你不想回洗剑冰河,我们可以回西域,可以去北域,也可以留在这里,天大地大,我们哪里都能去得”,
轻轻握住他的手,道:“不就是少了一只手,盲了一双眼吗,那有什么关系?有我在,你什么都会有,以前失去的,我都能帮你赢回来,以后想要的,我都能帮你得到”,
“哈哈哈哈。。。。。。”,
何不思惨笑一声,道:“洛绮月,以前我不想见你,却总能看见你,而现在。。。。。。。”,
“我想再看一看你,却做不到了”,
“哼,既然这么可怜,还苟延残喘干什么?小爷今天送你上路”,
刀剑拖行的声音响起,雨幕中忽然出现几道杀气腾腾的身影。
北六宗的人已经追了上来。
洛绮月眉目一冷,站起身抽出长剑。
“呵,堂堂洗剑冰河何不思,已经沦落到需要女人保护的地步了吗?”,
“可惜她保不了你,拜剑红楼的人也被弟兄们挡下了,今日你唯有一死。。。。。。”,
话音未落,忽然有一股杀意席卷而来,那杀意只一瞬间便如狂风,如骤雨,雨幕中的九人握剑的手忽然颤抖起来。
一道白色身影出现在雨后,双眼蒙着白布,手中绯红色的长剑轻轻鸣颤。
“你。。。。。。。”,
众人回头之际只看见一道剑光自雨中穿行而来,然后九颗头颅便高高飞起在空中,血箭从脖颈处喷出,直冲上高空八尺,再落下时空中仿佛下了一场血雨。
九具无头尸倒在雨地里,话凄凉缓步而来,道:“小子,跟我走,待你学会了心眼通,不仅能看见她,还能看见一个完全不一样的世界”,
“前辈。。。。。。”,
不知来人是敌是友,洛绮月挺身护在何不思身前。
何不思又拾起铁剑,强撑着身子站起身。
话凄凉道:“现在的你回洗剑冰河也是无用,除了心剑外洗剑冰河并没有适合你用的剑法,以你现在的根基和见识,闭死关也是死路一条,只有我的剑法能让你更上一层楼,也只有你能让我的剑达到一个崭新的境界”,
“机会只有一次,我并不是一个有耐心的人”,
他抱着剑,转过身,道:“现在,告诉我答案”,
“我。。。跟你走”,
何不思道。
话凄凉抚掌笑道:“明知的选择,要不了多久,你的名字就会传遍神州,以洗剑冰河弟子和我的传人的身份,小姑娘,扶着他,跟我去见一个人,就算是一具尸体,那个人也能救得活”,
雨声渐小,三道身影先后消失在雨幕中,雨水抵挡着地上的血迹,很快就又是一片晴明。
当程瑶珈和桑宁赶到的时候只见到地上的九颗头颅和九具无头尸,却没有见到何不思的身影,两个女孩子虽然根基不浅,但却是第一次见到这么血腥的场景,当即拧着眉头让马夫去找人收殓尸体。
江南很快就恢复了往日的宁静,途径江南的各宗派弟子先后离开往东而去。
再过两天就是红尘剑阁的大宴宾客的大日子,届时小陆阁主将亲自奉酒与大家痛饮,拜剑红楼的袁淳罡老前辈也会前来,听说那小陆阁主本是拜剑红楼弟子,亦是老怪袁淳罡的亲传弟子,曾在品剑轩瑞雪剑屏破碑吞剑,被视为是有机会超越剑圣风无痕和剑神端木赐的后辈剑修,其后在中州鹿鸣城万灵大阵中力压中州十杰,又在飞鹤楼前大败薛沉鸦,就此成就了他丙字名人榜第一,“天下第一剑”的美名。
本以为对一个年轻人来说,这便是他所能够达到的顶峰了,谁知尸祸中他又挺身而出,与财神阁主和古圣一起面对肢鬼,现在,“小陆阁主”这四个字已经成了神州年轻修士心中最为敬仰的名词,谁提到能不竖起大拇指?
想到过不多久就能在宴会上见识到小陆阁主的风采,与他把盏痛饮,众人就恨不能催动胯下的骏马,立刻抵达鲲鹏岭,出了江南后行人减少,各人的脚程也加快了许多,一天后鲲鹏岭就变得拥挤起来。
第九百六十章过界(第一部大结局)
鸣蜩五月,鲲鹏岭却早早的就进入了仲夏,鸟儿的叫声从深山里传来,空谷里一片清幽。
若是光论景色的话这里也算是得天独厚了,虽是干燥炎热了一些,但却是好山好水,然而灵气的匮乏却是一个无法弥补的缺陷,不少想在这里开宗立派或建设分坛的修士亲看此地后都只能惋惜地摇头,一般的修士也很少涉足这里,即便途径此处时也是来的匆匆,去的匆匆,只有一些凡间的小帮派在这里驻扎,不少都是做的打家劫舍的勾当,倒是把来往的商客吓得十个走了九个,本地的城镇因此而愈发的凋敝,长久下来鲲鹏岭就成了“穷山恶水出刁民”的典型。
这几日鲲鹏岭却突然间热闹了起来,连带着附近的城镇也宛若枯木逢春,死灰复燃,那些绿林们则很有眼色地没有招惹是非,一个个都把尾巴夹得紧紧的。
“再过两天就是红尘剑阁的大喜日子了,孙副阁主的面子真是够大,瞧这人来人往的”,
半山腰上的老猎户坐在自家门口磕着手里的烟锅子,看着山下往来的人群,脸上一派乐呵呵的神情。
“孙副阁主为人仗义,尸祸刚起的时候派人让咱们先走,自己却带着门下长老和弟子为咱们殿后,这鲲鹏岭大小头目,包括莲花水寨和神龙坞在内谁不佩服她?但要说这些人赶着上山还真不是看孙副阁主的面子,他们啊,都是讨好小陆阁主来了”,
猎户的儿子长的膀大腰圆,蹲在一旁劈着柴火,看起来就是没读过几本书的楞汉子,但说起红尘剑阁的事来却是如数家珍。
自红尘剑阁出现后,本地的小帮小派惹是生非的就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