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那日一路血战,一路奔逃,与温子良,年世荣二人恶战凭的全是激起的血性和顽强的毅力,是以亲眼看着自己的手臂在绵密剑气之下变得千疮百孔他也只觉满心激愤,一心求战,但此时血气褪去,冷静下来,再看着空空荡荡的左臂时只觉得无比刺眼。
从此以后自己就是一个废人了,少了一只手臂的人怎会是一名剑客。
少年头也没抬,翻动着烤架上的狍子,道:“举手之劳”,
“多谢”,
何不思微一点头,努力想要撑起身子,力气不够便想用灵气支撑,但一运气时赫然发觉自己丹田处空空如也,连一丝灵气也没有。
他心中一惊,陡然想起那日为争取生机已经自散了吞吴功,引爆了体内所有的灵气,连丹田也被彻底毁去了,他清楚此事,但心底深处仍旧抱着一丝侥幸,希望体内的吞吴功或摩罗武典能有一点残留,助他东山再起。
然而按照运气法门尝试着聚起灵气,但无论吞吴功,摩罗武典还是拜剑红楼的红尘心法都毫无作用,哪怕是一丝的灵气他也无法再纳入体内,他的丹田已经彻底毁了,无法再储存灵气。
脑中“轰隆”一响,他如遭雷击。
这十数载心机费尽,隐忍不发,千辛万苦得来的一身修为竟一朝散尽,再无转圜之际,心中悲痛简直无法言喻,他怔了良久,颓然倒下,缓缓合上双眼。
“你昏了两天,吃点东西吧”,
阿决撕下一条狍子腿递给他。
何不思摇了摇头,连话也说不出一句了,身体一动不动,仿佛死去一般。
阿决淡淡看了他一眼,没有多劝,自顾饱餐一顿便靠着山壁睡去了。
第二日阿决给他换了一张虎皮,照旧打了一只獐子,而何不思仍旧无心进食,他既不说话也不动弹,好像一心求死;阿决仍旧没有多劝,添了些柴火后就出了门。
他到傍晚时方回,火堆已经熄灭了,洞中寒风唿啸,仅仅一张虎皮根本无法抵御,而何不思依旧一动不动。
如此一连三日,到第三天早上,和煦的阳光照入山洞中的时候何不思的身上已经几乎没有生气了,燃烧着的火焰也无法温暖他的躯体,他好像已经成了一个死人。
这一天阿决没有急着出门,也没有再换他身上的虎皮,只是早早的出去打了只山鸡回来,拨了拨火堆使柴火烧的更旺,他靠着石壁而坐,静静看着眼前跳动的火焰,良久,道:“我小的时候,家道中落,流亡江北,曾赤着脚从秦淮江边一直走到华清宫,一路上被仇家追杀,几经生死,苦苦挣扎直到拜入洗剑冰河,那几年我见过白骨山上如尖刀一般的寒风,见过沧浪之海怒啸的大潮,曾被大户人家的恶狗咬伤,也在经过山贼领地时被打的遍体鳞伤,好几次都在生死关头,又过了一年,我得知了一些家乡的消息”,
“我曾经喜欢过的姑娘和我一样流亡在外,只是她命不够硬,还不到三个月就死了,而我甚至不知道她的尸骨在哪里,无法将她收埋安葬,我知道杀她的人是谁,可我报不了仇,家族中人也被仇家所杀,一家五十六口,男女老幼,除我之外无一幸存,至此,我连活下去的希望都不再有”,
“很多人在遭受难以忍受的痛苦的时候都会想,如果死了,是不是就彻底解脱了?既然人生是如此的折磨,又何必在这人间地狱煎熬?继续忍受这苦痛折磨“,
跳动的火苗映照在他灿若星辰的双眼之中,阿决道:“不错,死的确是一种解脱,当你阖上眼,失去意识,永远沉睡,便再也不用忍受这尘世的风雪,再也听不到嚎哭之声,同时,你的人生也可以就此盖棺定论,一生风雨,一世悲哀,再没有回寰之地”,
“若是当年我死在大雪山,现在的修界就不会有洗剑冰河的阿决了”,
“人生在世,命数各不相同,有的人注定要尝遍凄风苦雨,人世悲欢,譬如你,有的人则顺风顺水,凡是总能化险为夷,譬如你的师兄陆鸿,但气数也罢,苦难也罢,凡事终有尽时,一个人的一生总要在他死去之后才能概括,你若现在就死了,这短暂而凄苦的一生又算什么?来到世上受苦的可怜虫吗?”,
娓娓道来的一番话,吐露而尽的时候火上的山鸡也已烤的焦香四溢,他用油纸把它包好放在地上,站起身走到洞口,道:“七年前,我途径拜剑红楼,气运从此更改,最终得以报仇雪恨,而现在,你遇到我,是生是死,是存是亡,你自己决断”,
说罢提剑而出,身影渐渐消失在风雪之中。
洞中寒风怒号,柴堆上的火焰渐渐熄去,冷意袭来,虎皮在寒风下被吹出道道褶皱,洞中毫无生气,直到一刻钟后,虎皮中忽然伸出一只干瘦的手,已经骨瘦如柴的何不思从虎皮中探出身子,双手颤抖着抓住山鸡,撕开油纸便嘴里往里送。
冬日严寒,食物冷的极快,不过一刻钟的时间这只山鸡已经冷透了,咬在嘴里满口冰凉,有几滴泪水落下,最终都和鸡肉混杂在一起囫囵吞入口中,这一刻,他求生的**如此强烈。(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八章当去,当归
由生到死,向死而生,往事在目。
凄苦的身世,悲惨的童年,希望,遐想一个接一个破灭,还没开口就已消逝的一份感情,苦苦挣扎却还是无奈的命运。。。。。。往事如潮水汹涌,泪水滴滴而落。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但这一次他心中抑郁苦痛,伤心悲愤到了极点,纵然再坚韧的神经也是无法忍住了。
泪水流下,却没有一点哭声。
他面无表情,囫囵吃掉整只山鸡,胸口起伏,感到体内有了一丝力气,掀开虎皮靠着石壁强自撑起身体;秋水剑被阿决置放在角落里,他吃力地走过去拾起剑锋,练起拜剑红楼的剑招。
昏迷了两日,又睡了三天,加之重伤未愈,一只山鸡根本补充不了他的体力,没有了灵气他甚至抵御不了这里的风寒,但尽管如此他还是一遍又一遍重复着那几路剑招。
一个骨瘦如柴,身体羸弱的独臂人在洞口吃力地舞着一柄长剑,阿决回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一幕。
他仰起头,脸上露出淡淡的笑意,径自走上山来。
他又带了猎物回来,还有一些雪水,两人点头为礼他便进了山洞,而何不思依然勤修不辍。
阿决将食物和水放在一旁,坐在火堆旁,吃了一点东西后便盘膝而坐,调息运功;下午十分,体内玄功运转了七个周天,阿决睁开眼睛时何不思已经站在洞外,他练得仍旧是那几路剑法,一招一式,渐趋圆通,出剑亦更快。
“你只会这几路剑法?”,
他道。
何不思剑锋停滞,点了点头,复又刺出。
阿决道:“随我去洗剑冰河吧,我能帮你复功”,
“洗剑冰河。。。。。。”,
何不思转过头,怔了怔,摇头道:“我资质太差,连一路剑法也学的艰难,洗剑冰河的剑法又怎么学得会?”,
“若有方法可以为我复功,还请阁下施以援手,何不思愿结草衔环以报恩情”,
阿决淡淡道:“用剑杀人,需要几招?”,
何不思不解其意,但仍是回答道:“一招”,
“杀人只需一招,又何必学许多精妙剑法?”,
何不思微微一怔,竟不知该如何作答。
阿决道:“无论学多少,多精妙的剑招,其目的也只是为在对敌时能刺出致命的一剑,你的剑如果足够快,可以一击致命,又何需拘泥于招法?”,
何不思眉头一蹙,心中既有疑惑又有一种云开雾散的感觉。
“一个人出剑时若总能比人更快一步,其在剑道上的天赋又怎么会差?”,
何不思手指轻轻一动,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认可他。
他性子孤僻,朋友也有几个,但却从没有哪一人认可过他在剑道上的天赋,除了眼前这个对他来说还算陌生的少年。
这个少年总是冷冷的,自己甚至还不知道他的名字,但这一刻他却对这少年心生亲近。
那感觉便像是。。。。知己。
何不思收起剑,走入山洞中,道:“洗剑冰河是怎样的地方?”,
“与世隔绝,追求剑道极致的地方,与所有入世剑派都截然相反,洗剑冰河避世而居,不问红尘,只问剑道顶峰,自创立那一天起洗剑冰河代表的就是剑界最纯粹,也最锋利的那一柄剑”,
“而每一代洗剑冰河弟子中都只有一个能代表洗剑冰河行走在修界,这一代从绝命海中杀出的人,是我”,
“修罗场?”,
何不思眉毛一挑。
阿决道:“洗剑冰河此地,能否拜入要看缘法,能否走得出却要看命,绝命海是走出洗剑冰河的最后一关”,
“如果走不出呢?”,
阿决道:“困于其中,直到走出,或死在绝命海中”,
看了一眼何不思道:“你若随我回去,也唯有这两条路,走出绝命海,取我而代之,代表洗剑冰河,成为九天之龙,或者。。。。。。”,
他并没有说完,但言下之意已颇为清楚。
“去或不去,全由得你”,
“我当然去”,
何不思道。
没有任何犹豫,这些年他早就习惯了非生即死的对赌,洗剑冰河,绝命海对他而言不过平常。
“取你而代之是何意?”,
他问道。
阿决道:“每一代弟子中,只有一个人能代表洗剑冰河在修界行走,你若能走出绝命海,挡在你面前的就只剩我这下一道关卡了”,
“你若不能取代我,从此以后就再没有何不思这个人”,
何不思心中一动,嘴角微微动了动,道:“其他弟子呢?”,
阿决道:“分为三等,分别以剑奴,剑缺,剑厄为号,待你拜入洗剑冰河,自然会知晓门中的光怪陆离”,
何不思点了点头,没有再多问。
“你既答应,明日便可随我北归”,
“明日?”,何不思不解,道:“不等万灵大阵逐鹿之后吗?”,
阿决摇了摇头:“对剑客而言,与其依仗神器之力,不如相信手中的剑,昔年纵横天下的剑修不设防具,不备法器,一剑在手自可掌控天地,现今之剑修已无前人风范”,
“我为试剑而来,非是三神器,没什么可惜的”,
“你的剑法与众不同,或许有朝一日能超越我,为本门开辟出全新的剑道新境,否则我不会救你,更不会领你入洗剑冰河”,
何不思唇角微微一动,心中诧异的难以名状。
“我。。。。。。”,
。。。。。。
晚上,阿决洗去虎皮上的血气,裁剪后给何不思做了件衣裳,虽然没有灵气,体力也尚未完全恢复,但穿上厚厚的虎皮后也算勉强能抵御住这深冬的严寒,两人早早的就入睡了;第二日天降大雪,山洞外一片白茫茫,两人都醒的很早,胡乱吃了点东西后何不思就跟着阿决上路了。
大雪漫天,两人并肩而行,阿决踏雪无痕,地上只有何不思一个人的脚印,两人的身影在风雪中渐渐变小。
“何师弟”,
“何师弟”,
忽听背后有人唿喊。
何不思转头看见陆鸿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