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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深吸一口气,紧咬嘴唇,咬出一口鲜血,腥咸的味道流入口里,人却仿佛清醒几分。我拼尽全力,往前方的黑暗中跑去。
我躲在黑黢黢的草丛中。没多久,听到他们的脚步声,从旁边经过。
第122章 邬遇十六(1)
邬遇视角
“呆在这里。”我对谭皎说,而后轻手轻脚到了门边,拉开一条缝。楼下没有开灯,但有数道手电细而直的光,交错扑朔,暗黑混乱。有两个人影,正推开楼下书房,那里住着郑志伟。另外四人,快步上楼,手里或腰间,隐约有刀具反射出的光。
我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立刻关上门,反锁,搂着谭皎的肩往后退。她很冷静,反应也快,掏出手机打110。我又将旁边的柜子猛地推过去,扎扎实实抵住门。这动静也引得门外的脚步声靠近。
谭皎神色一变,说:“打不通!没信号!”我也掏出手机,发现傍晚还好好的手机,现在也没了信号。这令我心中蒙上一层阴云。这里地处山间,想要破坏或者更专业点,屏蔽通信信号,并不难做到。更何况看来人阵仗如此的大,只怕早有准备。
“再打。”我说。
“嘭!”一声巨响,有人在撞门,“嘭”又是一声,甚至可以看到木门已被撞凸了一块。我们还能听到整座屋子里,回荡着一种混乱、压抑、沉闷的声响,那是撞击声、脚步声、哭声和喘息声交织在一起。陈家的人,也许正一个个被歹徒推搡着走出房间。
原来历史上的火灾灭门案,还藏着这样的隐情。
迫在眉睫。
我看一眼窗户,说:“过去。”谭皎跟着我。哪知我在窗口一望,就见楼底还站着第七个人,跟其他人一样戴着黑色面罩,手按在腰上,背后有雪亮的光。这是放哨的。从他的角度,只要我们从二楼跳落,立刻就能发现。这更让我猜测,来的只怕是非常专业的犯罪团伙。
我在心中衡量了一下,若我一人,还有几分逃脱把握,但加上个谭皎,这条路行不通。
“上屋顶。”谭皎忽然说,我心中一动,在黑暗中看着她的眼睛,那里面写满惊怕,可也装着勇气和冷静。她说得没错,我检查过全屋外观,沿着管道确实可以从窗户一路爬上去,暂时一避。也方便掩护。而歹徒只怕一时也想不到。
我刚把谭皎的双腿托上去,听到她在二楼屋檐上轻踩着往上缓慢攀爬的声音,突然间背后一阵破裂声,一把斧头将门劈开一个洞,然后一只手伸进来,在拧门把手。
来不及了。
我来不及和谭皎一起上去了,此刻若歹徒闯进来,必然听到我们攀爬声响,不会相信我们已跳楼逃脱。我几乎是压着喉咙低吼道:“谭皎快爬。”冲向门口,抓起桌上沉甸甸的烟灰缸,朝那手狠狠砸去。那手顿时一歪,门外发出一声惨叫。于是引来更多脚步声,不止一个人。眼看门被一下下撞开,几张戴着黑面罩的男人的脸出现,一双双眼都是阴鸷的。我转身跑向窗口,心中寒意一片,此刻无法再抬头看谭皎,纵身跳了下去。
一落地,门口放哨那人就发觉了,他盯着我,吹了个响哨,就追了过来。我翻身跃过栅栏,实在忍不住,猛地回头,只见黑黢黢的屋顶上,一个人伏在那里,几乎分辨不出。我现在现身,她就更安全一点。想到这里,我心中一定,跑进黑暗里。
第124章 邬遇十六(3)
我定了定神,看着前方,他们一直在小路上晃。他们很聪明,守在通往乡村的必经之路上。而我低头看了眼手机,依然没信号。
我闭上眼,想了一会儿。
我转身轻轻扒开草丛,朝陈家的方向跑去。
此刻陈家楼下并无人放哨,所有窗户的窗帘全被拉上,严严实实,宛如一间死屋。没人会想到这栋房子里正在发生什么,根本不会有任何人注意到。
我蹲在栅栏后,看了眼屋顶,却看不到谭皎在哪儿。我悄无声息地翻过去,沿通风管和空调机位开始往上爬。只是爬得异常缓慢迟滞,我听到自己的血滴在管道上。我得到谭皎身边去。
终于,我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爬上了三楼屋顶。上面空荡荡一片,并无人影。只有一轮明月映在头顶。我心中一沉,这时见到下方小路上,那两个人已折返回来。约莫是寻不到我,回来报告。我伏在屋顶上,静静待他们进屋。
“谭皎……”我用很低的声音喊道,话一出口,才发现自己的嗓子沙哑得像破碎过。
忽然她就出现了,从屋顶横梁另一侧探出头。清亮月光下,我看清她的样子,长发凌乱,满脸灰黑,那双眼中全是泪水。我胸膛猛地一震,一把将她抱进怀里。
“你身上……你身上……”她的声音在颤抖。我再也按耐不住,低头不断亲吻她鬓旁的发,说:“我……我没事,害怕吗?”
“嗯……”她伸手去触碰我的伤口,我全身一颤,她的手指染了血,捂住脸,拼命不哭出声。那一刻我心中却忽然一片柔软,仿佛心头一块大石落下,连下方屋子中的危机,仿佛也不那么紧迫。我抱着她,靠在屋顶上,笑了。
她一脸灰败地看着我,嗓音却透着异样的轻柔:“你还笑?”
“嗯。”我说,“差点就没能活着回你身边了。”
她半阵没做声,过了一会儿,抬起头,在我脸颊轻轻亲了一下。我没说话,她也不说话。那唇无比轻柔,像小动物在我脸上轻轻蹭过。我仿佛看到头顶的月光,都细细微微掉落在她温柔的眼睛里。我的唇上有血口子,她的脸也被染上了,她抬手拭去那血迹,低声问我:“现在怎么办?”
一阵寒风吹过,我们都只穿了在屋里的单衣,我摸她的手,早已被冻得冰凉。而我也感到阵阵浓烈的寒意,在侵袭四肢。再这么待下去,只怕不被发现,也会被冻死。
我低头,陈家三楼上方,还有一个储物小阁楼。那里的窗户黑漆漆的,没有任何动静。
我看向谭皎,她握紧我的手。
在她的搀扶下,我缓缓爬进那扇窗,费尽最后一点力气,让自己躺在地板上。她也跳进来,好在阁楼高高的,又在黑暗角落,距离一楼很远,这动静没有被人察觉。
我们周围堆满高高的杂物,只有很狭窄的空间,供我们俩呆着。我已感觉到全身的力量像是已耗尽,脑子也昏昏沉沉,一阵一阵热意袭来,我不知道自己会在什么时候会失去意识。
第130章 谭皎十七(4)
我连忙将箱子很轻很轻地拖出来,没有锁,我借着月光,打开盖子。
我愣住了。
记忆中,我看到类似的卡片,相同的字迹,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恍如隔世。在言远案后,我几乎都忘了那个神秘人的存在。可现在,在八竿子打不着的陈教授家里,在我们仓皇藏身的这个不起眼的小阁楼里,我竟然再次看到了他的字迹。
那是一张同样的纸片,纸片上这次写了很多话
“2017年1月23日,不可以留在陈家,会有大批强盗闯入。夜里2点半报警抓人。”
后面,却是一些序号、药名和用法:
“1、方形白瓶,消炎药,每次4粒;
2、红瓶,退烧药,每次1粒;
3、黄色方盒,止血药,酒精消毒伤口后涂抹,再用绷带纱布封口;
……”
我难以置信地翻着箱子,里面的药品、纱布完全按照纸片上所写排列好,此外还有一小瓶矿泉水和两块压缩饼干。简直就是按照我们现在的救命需要所准备的。我感觉连指尖都在发烫,太阳穴也突突地跳。箱子角落里还有个看起来像手机的东西,可跟手机又不完全一样,更大一些,面板和按键更奇怪。可它已经碎成了几块,我拿起按了几下,并不能用。于是失望丢到一旁。
那卡片上的字迹,如上次一样,清峻、飞扬、带着几分狂野。我的心中隐隐闪过一些念头,可又是模糊的。不知怎的,我的眼泪就快要掉下来,我在心中问自己,信这个神秘人吗?相信他不知从哪里传递来的讯息吗?过去,现在,还是未来?
信。我已没有别的选择。我连时光的折叠和倒行都见过了,愿意相信这个奇迹。
别的已经来不及管了,我立刻按照卡片上的指示,给邬遇处理伤口,给他灌水服药。
等我全部忙完,疲惫地再次坐在邬遇身边。不知是否心理作用,他的脸色似乎没那么潮红了,摸摸额头,好像也降下来一点。我抱着双膝,静静看着他。
他许是做了噩梦,眉头皱得更深,手指也在地板上,来回抓着,像是想要握紧什么。我立刻握住他的手,他马上攥得死紧。
“邬妙……”他喊道。
过了一会儿,又喊了声:“妈,妈妈……”这一声却吓了我一跳,因为声音有点大,我的两只手都交在他掌心里,想抽出来,却抽不动。连忙歪着头从那小孔往外望去,还好楼下的人没有察觉。可邬遇声音要是再大点,就糟糕了。
一回头,发觉他的嘴唇又在动,那眉拧得更深:“妈妈、妈妈……”
我抽手想要捂住他的嘴,却还是抽不动。这人昏迷着,手劲都大极了,跟醒着时一样固执。我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
一股热流忽然窜进我心里。
我骤然低下头,吻住他的嘴。他所有的痛苦呓语,都消失在我们的唇齿间。
这是我们第二次接吻。可比第一次,苦涩多了。第一次,我是那样冲动、甜蜜、心惊胆战。可现在,他躺着如同行尸。我轻轻含住他的唇,轻轻地舔。血腥味从他嘴里,到了我嘴里。我忽然好像着了魔,也失了理智,连楼下的危机都忘得一干二净。是的,现在我只想亲吻他。亲吻这个让我甜也让我苦的男人。亲吻这个跟我一起在时光中逆行的命运未卜的男人。
我用舌头撬开他的牙齿,生涩的寻找他的踪迹。我一下下吸吮着他,我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探寻什么。他的喉咙里再没有发出半点声响,可这样亲了又一会儿后,我突然感觉到他温热的舌头迎上来,直接袭向我,开始纠缠。我心头一震,抬眸看他,他的眼睛依然闭着,没有苏醒。可他在吻我,非常热烈非常混乱的吻我。他在吻我的每一寸灵魂,每一丝压抑不住的念想。
我觉得自己跟他在一起,眼泪真的变得非常多。于是我的眼泪一直在往下掉,可是他不知道,他只是迷迷糊糊在吻我,偶尔听到他唇齿间溢出一声:皎皎。
阿遇,你从来没有这样吻过什么人。你一直在寻找我。
第129章 谭皎十七(3)
那同伙伸手去拉陈老太太,她的脸色终于出现一丝慌乱,那原本冰封般倔强的脸色就像是裂开了一条缝,她狼狈地躲开男人的触碰,吼道:“够了!”
同伙停手。那人也玩味地盯着老人。
老太太说:“如果……按你说的做,怎么保证我们一家人的安全?”
那人眼睛一亮,说:“老太太,不需要保证。你是个聪明人,知道我们出来混的,只是求财,何必背上人命?凡事留余地,江湖好相见。何况我只是抢了你们家,还是伤了人命,这根本是两个性质。如果钱能到手,谁愿意白惹一身腥,我跟你们家无冤无仇。只要你让我们拿到想要拿到的,我们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