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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争抬起头的时候,看到的胖子的脸是已经因为震撼和紧张而扭曲了的胖脸。外面那一地的受伤流血的人,显然刺激到了胖子的内心深处。
“安争你没事吧。”
胖子踩着那些家伙冲进院子里,那双鞋已经被血水染红了。
安争摇了摇头:“没事,不过之前被王猛王壮打出来的内伤有些不太妙。”
杜瘦瘦弯下腰,不由分说的把安争背起来:“走,咱们去药铺,你现在的样子太吓人了,也不知道那些血有没有你自己的。”
他走了两步回头看了看那些银子,退回去抓了一把放进怀里,药铺里宋郎中只认银子不认人,没钱他是不肯出诊的。胖子看着那围成一圈的银子叹了口气:“可惜了,咱们一走,这些银子也就保不住了。”
安争一甩手,那把柴刀飞出去,噗的一城插在白银圈子正中的地上,刀柄向上,好像尺子比划过一样和地面垂直,也不知道这一手是怎么玩出来的。
安争趴在杜瘦瘦的后背上笑了笑:“走吧,有这把柴刀,最起码南山街那些不入流的家伙没人敢来了。陈家的人没见着九大寇的人不会胡乱出手的,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们还会帮忙守着这些银子呢。”
杜瘦瘦不知道安争怎么这么有把握,他只担心安争的伤势,背着安争一路跑着冲向南山街唯一的药铺。安争怀里的猫儿从两个人的缝隙里挤出来个小脑袋,不解的往四周看了看,一脸谁在压迫朕的表情。
街口,陈普摆了摆手:“把这个院子保护起来,如果有人敢动那些银子,直接砍死就是了。九大寇的人如果来了,就说那个安小哥以后是我们陈家的座上宾,和九大寇已经没有关系了。从他们今天放任安争自己面对这一切开始,他们也已经放弃了和安争之间的关系。小。。。。。。少爷要的人,谁也拦不住。”
说完之后,他也转身走了。十来个身穿黑衣的陈家打手快步过去,将安争的篱笆小院保护起来。
大街上,杜瘦瘦背着安争一路狂奔,颠簸的安争有一种五脏六腑都被摇晃出来的错觉。不过幸好杜瘦瘦身上肉多,减震效果还算不错的。所以安争忍不住问:“胖子。。。。。。你连肉都没吃过几回,怎么这么胖?”
“我他妈的怎么知道,你说我这一身肉跟着我委屈不委屈?”
“真委屈。”
“对了安争,三千两银子可以吃多长时间肉?”
“没出息,你的人生目标就是把任何东西换算成值多少斤肉?”
“我操,能吃肉,要什么出息!”
“哈哈哈哈,这话真特么的有道理到无法反驳。”
安争笑的厉害,内脏也跟着疼,可是他笑的那么爽,根本就停不下来。好像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么纯粹的友谊出现在身边了,安争趴在胖子的后背上想着,以后一定让胖子天天吃肉,顿顿吃肉,变着花样的吃肉。不过想想胖子的人生多简单,有肉吃就足够了。目标简单,人也容易满足,会更幸福吧。
“胖子,以后我让你当大官好不好。”
“不好,还是你当大官吧,我给你当打手。”
“我说打谁就打谁?”
“必须的!”
“好嘞,这么说定了啊。以后我说揍他,你就冲上去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开揍就行了。”
“没问题,不过我爹娘我可不打啊。”
“废话!我打你爹娘干吗。。。。。。对了胖子,你喜欢什么样的妞儿啊,是白白胖胖的,还是清秀瘦一点的?以后咱们就是南山街的名人了,到时候你会有很多的爱慕者。”
“要白白胖胖的,太瘦的肯定跟我抢肉吃,胖的肯定就不缺肉了吧?”
“。。。。。。”
“喵~”
白猫小善这个时候叫了一声,好像对杜瘦瘦的人生理想颇为不屑。
第十章 治伤
猫儿那一声稍显轻蔑的叫声,让杜瘦瘦有些不满:“我说善爷,你一个整天缩在别人怀里睡懒觉的猫儿,有什么资格嘲笑我。”
小猫儿贴在安争的身上伸了个懒腰,用一种这就是我的喵生的神态瞥了杜瘦瘦一眼,眼神里的意思就是朕这样的美喵自然是可以蔑视一切,美貌即正义。
杜瘦瘦背安争往医馆的方向走,他自然看不到后背上小猫儿的表情。他一边走一边喘息:“安争,你瞧着那么瘦,怎么这么重。。。。。。”
安争轻声笑着说:“胖子,你知道不知道,当你背着一个人的时候,发现这个人越来越重可不是一件好事。”
“为什么?那说明什么?”
“那说明你累了。”
杜瘦瘦愣了一下,撇了撇嘴:“你都现在这个模样了还有心情开玩笑,别以为我不知道。我娘告诉过我,她说当初我奶病重的时候,她背着我奶往医馆跑。半路上就觉得我奶越来越重,还没有跑出去多远,我奶就没了。。。。。。医馆的曲疯子后来说过,人死了之后就会变重。不安争你放心,有我在,不会让你死的。”
安争笑了笑:“我没那么容易再死一次。”
杜瘦瘦没有理解安争这句话什么意思,他以为安争说的是之前差一点被高第那群人打死的事。他又怎么可能知道,自己后背上背着的这个人,曾经在沧蛮山深处与诸多高手恶战,以至于山川大河都变了形态。那一次,安争距离死其实真的不远了。也正是因为那一战,安争才察觉,原来在大羲皇朝之中,盼着自己死的人远不止表面上看到的那些人,甚至还有一些是安争曾经以为可以并肩作战的同伴。
安争的家距离南山街医馆并不远,医馆的曲疯子医术很不错,但是为人贪婪,若是没有钱,就是死在他门前也不会出手。
杜瘦瘦背着安争跑到医馆门口的时候,曲疯子的小徒弟曲流儿正在踮着脚装挡板,马上就要关门了。此时天色已经黑了起来,大街上也没什么人。曲流儿不过七八岁年纪,看起来白白净净瘦瘦小小的,踮着脚装挡板的样子看起来有些吃力。他生的眉清目秀,大大的眼睛,柳叶一般的弯眉,脸型稍显尖了些,瞧着倒更像是个女孩子。
“流儿,快让你师父救救安争。”
杜瘦瘦气喘吁吁的冲到医馆门前,曲流儿被他吓了一跳。转过身看到安争那一身的血,脸色立刻就变了。之前安争在酒馆外面和恶霸会的那些地痞流氓打架的事,现在已经传的沸沸扬扬。所以曲流儿的第一反应就是,安争这是被人打坏了。
“可是。。。。。。可是师父不会给他医治的。”
南山街谁都知道医馆的曲疯子有三不接诊。。。。。。喝酒的时候不接诊,入夜之后不接诊,没钱的不接诊。
曲流儿的声音也很软糯,有些不知所措:“现在天黑了,师父要出门喝酒去了。。。。。。”
“可再不救他,他会死的!”
杜瘦瘦喊了一声,语气之中透着一股哀求。
就在曲流儿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看起来五十几岁年纪,留着山羊胡子的,干瘦如柴其貌如鬼的曲疯子一步三摇的从里面走出来:“谁在我这撒野啊,也不瞧瞧这是什么地方。曲爷的医馆,在南山街还没有人敢硬闯的。”
杜瘦瘦一看曲疯子出来了,连忙背着安争跑过去:“曲爷,我求求你救救安争,他受了伤。”
曲疯子眯着眼睛看了安争一眼,也被那一身血吓了一跳,但他很快就恢复平静,摇头:“幻世长居城南山街的人都知道,曲爷有三不接诊。天黑入夜不接诊,曲爷喝酒不接诊,没钱看病的不接诊。你们这俩穷小子算是把曲爷我这三个不接诊都占齐了,走吧走吧走吧,曲爷今儿个也不和你们俩小娃娃一般见识,赶紧走就是了。”
杜瘦瘦从怀里摸出来一把银子往柜台上一拍:“曲爷,我有钱!”
曲疯子一看到那一大把带血的银子,眼睛立刻就亮了:“这个。。。。。。”
杜瘦瘦急切道:“够不够?不够家里还有,随便你开价就是了。”
曲疯子有些为难的说道:“你也知道,我这个人最是讲规矩的,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天黑入夜不接诊,喝酒的时候不接诊。。。。。。但是你们有钱就早点说啊,来来来快进来。流儿,还不快点把你安家的哥哥扶下来,怎么这么不小心,染了这一身的血。”
他说染了一身的血,所以安争心里有少许的惊讶。自己在杜瘦瘦背上,曲疯子断然是看不清楚的,可他说自己是染了一身的血,而不是流了一身,所以曲疯子显然知道那些血都不是安争自己的。
曲流儿连忙跑过来,扶着安争从杜瘦瘦背上下来。他看到安争那一脸的惨白再加上一身的血,显然吓坏了。
“扶着他,我诊脉。”
曲疯子把袖口挽起来,捏着安争的脉门,片刻之后脸色就变了:“这。。。。。。这怎么可能?你。。。。。。你到底是人是鬼!”
他喊了一声,身子不由自主的往后躲。
“怎么了曲爷?”
杜瘦瘦连忙问了一句。
曲疯子脸色有些发白:“我虽然没做过多少善事,但是也没做过什么恶事,这位鬼爷你要是索命,犯不着来寻我啊。。。。。。你若是有什么冤屈,你找你的仇人就是了,我这里是治病救人的地方,没害过人。”
杜瘦瘦听他胡言乱语,一把拉着他:“你到底救不救!”
曲疯子一把将杜瘦瘦的手甩开:“他就是个死人!我怎么救!”
曲流儿皱眉,伸手也捏住了安争的脉门,片刻之后脸色也变了:“五脏皆损,尤其是脾已经破了,肝也裂了,明明。。。。。。明明应该死了的才对。”
安争缓缓舒了口气,然后对他笑了笑:“现在还是没死的,但你们若是再不救我,只怕也熬不住多久了。五脏具损不假,但没有你们认为的那么严重。若是有蛇线子,九眼铁叶,朱砂胆,车苇这些草药,麻烦现在各取一些来,然后用三毒血来做引子,先熬一副药让我喝了。”
“你放屁!”
曲疯子听到安争说的几味药就怒了:“不懂医理药理就不要胡说八道,你说的这几味药根本不能放在一起用,谁吃了都会死!你就算是个鬼,曲爷也不能胡乱拿药胡乱医治。”
安争拍了拍杜瘦瘦的肩膀:“拿钱。”
杜瘦瘦从怀里又抓了一把银子放在桌子上:“按照我兄弟说的做,虽然我也不知道他居然懂医理,但我信他。”
“这不是钱不钱的事!”
曲疯子大声道:“做医者的,要有自己的原则,我那些不接诊的规矩可以看在钱的面子上破了,但是这用药绝不行。我可以不救你,但只要是我开了门接了诊,就不能让你死在我门里。传出去,我曲爷的字号就算毁了。流儿,先去取一颗小还丹喂他吃了,然后用我教你的治疗内伤的方子抓药。这人就算是必死无疑,我也要把他从鬼门关拉回来。”
“按我说的药去抓。”
安争对曲疯子说道:“小还丹药力太猛,我之前一直受苦,虽然锻炼,但身子内虚,受不住药力。我说的药物虽然都有毒性,但是首先可以止血,我现在内脏破损,一般的药物止血没有那么快。但是毒物可以,虽然也是一种破坏,但比继续流血要好一些。且这些毒物只要分量拿捏的准,死不了人的。”
曲疯子皱眉,将信将疑:“你怎么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