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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瘦瘦讪讪的笑了笑:“你不是天授者么,就算没见过应该也知道吧?”
安争摇头:“我没见过大天境的修行者出手,不过倒是知道一个大羲小天境强者的传说。大约三十年前,大羲南疆的蛮族叛乱。九沟十八寨的蛮族史无前例的团结,选举出蛮王,然后封锁了山道,宣布脱离大羲。当时大羲的圣皇陈无诺指派圣麟将军之一的胡牧鱼带兵去平叛。南疆的蛮族仗着有险恶的臧璐河,并不认为大羲的军队能够攻打过去。”
“臧璐河很宽,河水很急,而且白天有妖兽出没,晚上有瘴气浮于河面,想要渡河比登台还难。当时蛮王阿比合站在臧璐河对面叫嚣,说若是大羲的军队只要能过去,他就投降。圣麟将军胡牧鱼以马鞭断河,河水一炷香的时间不能复合,上游一侧的水形成水壁,最高处有数十米。大浪向蛮人那边席卷,蛮人损失惨重。”
“胡牧鱼带精兵八百渡河,八百人破蛮兵三万。蛮王阿比合跪地求饶,说愿意归降。他说蛮人重诺,说了大羲的军队能渡河就偷袭,他愿意履行承诺。胡牧鱼摇头,不受蛮人投降,斩杀蛮王于臧璐河河畔。他带兵深入丛林,走一路杀一路,蛮人人口锐减三成,九沟十八寨的所有番主不得不求饶,愿意献出蛮族至宝神月钩。自此之后,蛮人再也不敢造反。”
安争的话说完,杜瘦瘦一脸的心驰神往:“投鞭断河。。。。。。好霸气。”
古千叶的小嘴巴张大,几乎能塞进去一个鸡蛋:“我的族人一直以为,十六国的修行者已经很可怕了。这样看来,十六国的修行者和大羲的修行者相比,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安争道:“大羲太大,所以修行者多些实力强大些也是可以理解。大羲有四个圣麟将军,我只听说过胡牧鱼的事,至于其他的三个是否也到了小天境,那就不知道了。不过有人曾经说过,到了小天境的强者可移山填海,所以投鞭断河自然轻而易举。可实际上,哪有那么离谱。真要是可以移山填海了,还要大军做什么,一个人去就足够了。”
杜瘦瘦道:“即便不能,以胡牧鱼那样的实力,一个人杀过去,还不是能把蛮王杀掉。”
安争道:“小天境的修行者也不是不死不灭,一个人的力量就算再强大,终究有穷时。你不要小看蛮人,当时为什么胡牧鱼要带着八百精兵过河?因为他忌惮蛮族的血兽阵,所以他以八百精兵破阵,而他只追杀蛮王。”
然后他笑了笑,有些不易察觉的苦涩:“大羲明法司的首座也是小天境的强者,还不是已经被人杀了。”
杜瘦瘦立刻说道:“不许你胡说八道,大羲明法司的首座是我的偶像,是我的目标,他那样的人怎么可能轻易被杀?”
安争笑道:“没死没死,你说没死就没死。”
杜瘦瘦看向天空,眼神之中都是向往和敬畏:“当初在幻世长居城的时候,我最喜欢听的就是那些旅人带来的关于明法司的传说。在我看来,明法司的首座就是人间正义公平的象征,是天神的化身。那个时候,我幻想着有朝一日也要去大羲,成为他的手下,和他一样为民除害,铲除所有的罪恶和不公。”
安争道:“你跟着我也一样。”
杜瘦瘦瞪了他一眼:“你不能和他比!”
安争耸了耸肩膀:“你说不能就不能咯,你开心就好。”
杜瘦瘦认真起来:“安争,你要有敬畏!”
安争心说我敬畏自己干吗,但他使劲儿点头:“从今儿开始,我敬畏还不行?”
杜瘦瘦这才放过他:“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英雄,他就是我认为的英雄。我记得在幻世长居城的时候,一个浪迹天涯的老旅人说过。这个世道诸人诸事大多险恶肮脏,就像一股洪流卷带着泥沙奔涌。而明法司的首座,就好像一艘战舰,在这洪流之中逆向而行。有人说,他做的都是除逆之事,可实际上,他才是真正的大逆。”
安争拍了拍杜瘦瘦的肩膀:“他要是听到你这些话,会很感动。”
杜瘦瘦:“那你眼睛红了是为什么?”
安争:“我也感动啊。”
正说着这些,天启宗外面有人敲门。老霍从门房探出头问:“你找谁?”
那人笑了笑:“我找安争,我是从天极宫里来的。”
老霍连忙出来:“请进。”
那人随着老霍进来,老霍先进屋子告诉安争他们,然后又请那个人进来。那人一进门就微微皱眉,似乎有些受不了屋子里的药味。可事实上,曲流兮的药膏清香淡雅,一点儿也不刺鼻。
“安公公,你怎么来了。”
来人正是天极殿秉笔太监安承礼。
“大王让我来看看你。”
安承礼手里拎着一个小礼盒,随手放在桌子上:“看起来你似乎并不好。”
安争笑道:“被人揍了。”
安承礼道:“揍你的人也没好到哪儿去。。。。。。你和丁婉秋交手的事大王已经知道了,亏你还能躺的这么舒服,整个太上道场都快被你气疯了。马上就要秋成大典了,你把太上道场排名第二的学生打伤,那些牛鼻子道人可没那么好安抚。大王已经把太上道场的人招进宫里,替你擦屁股。”
安争道:“然后呢?”
曲流兮她们出去,屋子里只剩下安承礼和安争两个人。
安承礼道:“没有然后,你能和丁婉秋打一个五五开,大王高兴还来不及,自然不会让那些道人难为你。我来,其实是为了别的事。。。。。。前些日子,玄武和白虎两营的人除掉庞春梅和刘元杜周的时候,你去了?”
安争点头:“去了。”
安承礼道:“那些人对你很不满,认为你对大王不够忠诚。”
安争道:“他们怎么认为,我并不在意。”
安承礼道:“这个自然,你也无需理会太多。只是今天我和王开泰将军闲聊的时候说起来,你似乎对李昌禄也很感兴趣?”
安争简单直接的说了三个字:“想杀他。”
安承礼叹道:“不好杀。。。。。。不过我可以帮你,没几个人比我更了解他。”
安争问:“为什么?”
安承礼回答:“他是我师父。”
第一百五十章 投名状【加更四】
安承礼看了安争一眼:“连杯茶都不给?”
安争招呼人给安承礼沏茶,安承礼等沏茶的人出去,他自己倒了一杯,然后捧着杯子往后靠了靠。他似乎在这里表现的很轻松,而在宫里的时候,他的后背永远都是弯着的。人和人不一样,安争看到过时时刻刻弯着腰的李昌禄,也看到过时时刻刻弯着腰的安承礼。
这两个人,给人的感觉区别很大。李昌禄的弯腰,纯纯粹粹的卑躬屈膝。而安承礼的弯腰,更像是时刻保持着警惕。
“茶真烂啊。”
安承礼品了一口茶:“你那么有钱,干吗不买些好茶喝?”
安争道:“越贵的茶越没味道,我喜欢味道重些的。”
安承礼笑着摇头:“有钱也不会享受的命,回头宫里送来新茶了,我让人给你送一包过来。高家的人每年都会从大羲买上好的茶叶送进天极宫和锦绣宫,我沾光,每次都能分到几包。”
他将茶杯放下:“现在说说李昌禄,你也知道,我们这些人进了宫和入宗门有个共同点,那就是要认个师父。在宫里那种地方,比在宗门里还要凶险的多。有个师父带着,好办事。我和李昌禄是同一年进宫的,也是同一个师父。”
安争微微一愣,刚才安承礼说李昌禄是他师父,现在又说两个人是同一个师父,显然有些矛盾。
安承礼似乎看出来安争的疑惑,自嘲的笑了笑:“不过李昌禄会经营,跟着师父的时候,就把师父哄的开开心心。我不一样,刚进宫的时候唯唯诺诺,不会察言观色,也不会拍马屁,所以师父待我冷冷淡淡。后来,师父因为有一件大事没做好,惹怒了太后。”
“什么事?”
安争问了一句。
安承礼笑了笑:“你还真是好奇心重。。。。。。那年大羲来了一位亲王殿下,大燕自然不敢慢待。在一次夜宴的时候,我师父不小心碰洒了一杯酒,好死不死的洒在了那位亲王殿下的衣服上。当时太后极信任我师父,锦绣宫里,我师父也算是说一不二。”
“可任何事任何人都要看场合,那一杯茶就断送了我师父的前程也断送了他的命。他觉得这也算不得什么大事,当时俯身下来要为那位秦王殿下擦,结果那亲王殿下说。。。。。。酒不脏,无妨。你脏,滚开。”
安承礼摇了摇头:“我师父也是平日里被太后宠惯了,当时就气呼呼的要走。结果因为这件事,太后派人把他当众打了四十大板。四十板子啊,本来我师父就因为得宠而骄横,在锦绣宫里人缘不太好。行刑的太监哪个没受过他欺负?所以那四十板子,差不多实打实的打下去的。”
“他又是个不能修行的,挨了四十板子几乎就去了半条命。好歹那些人也知道不能真把他打死,不然太后那边不好交代。当时李昌禄和我扶着师父回去,师父一边走一边骂。李昌禄给我使了个眼色,我当时没明白。李昌禄瞪了我一眼,骂我说还不去给师父找伤药。”
“我就连忙跑出去找伤药,回来的时候,李昌禄抱着师父的尸体正在哭,哭的撕心裂肺。我问这是怎么了,他说师父受了欺辱,一时想不开自尽了。。。。。。呵呵,当时我也是傻,明明看到师父额头上那么大一个血洞,脖子上还有手印,居然就信了李昌禄的话。”
“可是后来,我越想越不对劲,明白其实是李昌禄杀了师父。再后来,太后提拔了李昌禄。而李昌禄知道我已经明白了那天的事,所以逼着我认他做师父,不认,他就说想办法弄死我。”
安承礼道:“我虽然笨些,但也知道什么时候该低头。所以我就认了李昌禄做师父,因为这事,锦绣宫里的人嘲讽讥笑了我足足一年。”
他问安争:“你们知道,为什么后来那些人不嘲笑讥讽我了吗?”
安争摇头。
安承礼道:“因为我成了大王的人,大王提拔我做了秉笔太监。”
安承礼喝了一口茶,茶不好,所以很苦。因为茶苦,他倒是觉得自己嘴里没有那么苦涩了:“恰好那个时候太后需要安插到大王身边一个人,我知道这是唯一脱离李昌禄控制的机会,就跑去自荐。没想到太后居然应允了,让我去了天极殿那边。大王当然也知道我是太后派来监视他的,所以故意提拔我这个根本不懂得什么事的小太监做了秉笔太监,他当然也是做给太后看的。”
安承礼说的口渴,将茶一饮而尽:“所以,锦绣宫里就再也没有人敢讥讽我了。”
他的姿势看起来很优雅,优雅到最苛刻的负责宫廷礼仪的官员也挑剔不出任何毛病。
安争忽然发现,一个人的改变真的可以这么大。一个小太监的身上,居然看到了指点江山的气势。
安承礼似乎是感受到了安争的眼神,不过也误会了安争的眼神。
“我知道你一定在想,为什么我这样一个太后派过来的人,居然成了大王的心腹。。。。。。我知道你并不笨,所以这件事的关键所在你只要仔细思考一下就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