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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将依旧没有将姚轩的发现当一回事,真正的凶险潜流只有极少数人能看透,但这些人都故作糊涂,没有谁会说透——到半夜月朗星稀之时,陈海喝得微醺,才与吴蒙、丁爽返回临时住处。
陈海以为苏绫早就歇息,独自返回卧房,推门之时就觉屋里有微弱的气息,推开门就见月色透窗户照进来,苏绫身上就披着一层轻纱似的薄衫坐在他的床头紧张的看过来,薄衫下雪腻肌肤若隐若现,而两团玉色肉笋是那样的挺翘,随着紧张的呼吸而起伏着,几欲破衫而出,却更加的诱人,两点嫣红也是惹隐若现。
陈海都恨不得将眼珠子摘下去砸过去,这妮子真要施展最后一招,真是迷人让人将心摘出来都心甘情愿啊。
苏绫双腿蜷坐在臀下,腰肢显得是那样的轻盈丰腴,露出来一截小腿也是修长诱人,玉趾在月色也是那样的可爱……
陈海站在门前,也难抑砰然心动,依门而立,轻吐一口气,问道:“怎么今日突然舍得对我下这么大的本钱?”
“少侯爷既然知道苏绫已经是咬钩的鱼,这辈子都不可能逃脱少侯爷的手掌心,少侯爷为何还要如此为难苏绫?”苏绫幽忧的问道,“难不成要苏绫亲手将最后一层遮丑的薄衫解下来,少侯爷才心里痛快吗?”
“你先把要求说出来为好。”陈海这时候也恢复正常,岿然不动的说道。
“苏绫自幼修行秘禅,肉身即为灵丹,此时献于少侯爷,但求少侯爷不要再去伤害山里的那些无辜饥民。”苏绫一副心衰若死的决然说道。
“天师巩梁将数十万流民将卒弃在深山里当幌子,以掩护赤眉教精锐及黑巾贼兵转移,以致十数万人饿死在深山之中,你竟然将这笔帐算到我头上来了,真是可笑之极,”
陈海抓起案上的长袍,扔到苏绫的身上,将她诱人的半裸娇躯遮挡起来,盯着苏绫那双谁见都怜的眸子,冷笑起来道,
“不错,我是早就知道巩梁一定会用暗渡之策,将赤眉教主力转移到别处——而这与乐毅有没有将练兵实录带回去都没有半点关系。我年前敢率兵突进,进袭左津谷,以及在左津谷与数十万叛军对峙两月有余,就早已经知道巩梁绝不可能让赤眉教主力在秦潼山里受到重创。你这时候还以为巩梁会用此策,是受我误导吗?你难道到现在还想不明白,巩梁在秦潼关用十万流民将卒的性命为饵诱卫於期入伏,就已经注定了这一切吗?是天师巩梁将数十万叛军将卒丢在山里活活饿死,而乐毅将练兵实录带回去,只是减少叛军精锐强渡雪岭的伤亡而已……”
“……”苏绫如遭雷殛的呆在住床头,片晌后才说道,“苏绫愚昧,分辨不清太多的大道理,少侯爷也无需用大道理来蛊惑我。而今日少侯爷让苏绫知悉这么多秘密,苏绫若不以身相许,少侯爷大概也不会再留苏绫这个活口了吧。不管少侯爷如果对待苏绫,一夕之后是杀是剐,苏绫献上自己的身子,也只求少侯爷救一救山里的饥民。”
“秘密,什么秘密?”陈海冷冷一笑,说道,“不错,文勃源此时暗中纵容叛军精锐潜出秦潼山算是一个天人的秘密,但叛军精锐倘若已经潜出秦潼山了,随时会重新出现在世人视野里,举世震惊之际,文勃源有什么算计,世人还会猜测不到吗?事实上等西园军进入野狐岭以北,发现天师巩梁及千余赤眉教精锐以及十数万黑巾贼兵都不见踪影之后,这一切还算是什么秘密?难不成太子赢丹那边的人,真就想不明白这背后的蹊跷吗?”
“……”苏绫怔怔的看着陈海,身上的长袍滑落下来,又露隐约可见的玉躯也不自觉,半晌才想明白过来,问道,“少侯爷是想说天师潜出之地,是蓟阳?”
“如果不是故意放叛军精锐进入蓟阳去突袭蓟阳虎贲军的侧翼,你以为文勃源真就被你们成功的迷惑了视线?”陈海说道。
“文勃源欲求什么?”苏绫问道。
“你不如直接问文勃源身后的英王赢述想求什么?”陈海说道。
“……”苏绫震惊的看着陈海。
她这时候自然不难猜到英王赢述的图谋,但谜题揭开太过惊人,她都觉得难以置信,英王赢述与太子赢丹可是一母同胞的弟弟,又深得太子赢丹的信任,怎么会是他在谋划这一切?
但如果文勃源真是故意放天师巩梁率部潜入蓟阳,除了这一点,也没有其他解释了。
“即便在蓟阳的虎贲军受到重创,但太子赢丹手下犹有近三十万虎贲精锐可用,杀英王赢述易如反掌。”苏绫犹不肯相信眼前这一切是事实,争辩道。
“这也多亏赤眉教这些年够给力啊,在四处掀起民乱,迫使大量的虎贲军精锐不得不出燕京镇压民乱。此时京畿青龙峪大营仅剩十万虎贲军驻守,看样子掌握京畿形势是足够了,但英王赢述这时候在大局发动之时,会留在燕京任人宰割吗?一旦蓟阳虎贲军受到重创,而其他地方的虎贲军又被叛军缠住,西园军占据秦潼关,形成西窥燕京之势,京郡八族还会继续保持沉默吗?太子赢丹手握四十万虎狼之师时,都不敢弑父篡夺帝位,等手里就剩十万虎贲军可用时,他就算有狗急跳墙的勇气,大势也不在他那边了。再者,你就以为此时留守燕京的十万虎贲军,就没有帝君与英王殿下所布的棋子了……”
“大势?”虽然陈海说得这么透彻,苏绫犹看不透大势会如何发展,喃喃问道,“持续多年的帝权之争,就这样降下帷幕了?”
“未必,”
陈海当然不会说他故意提前向姚启泰父子泄漏了玄机,令英王赢述无法彻底布局完成,否则的话,虎贲军在蓟阳初受重创,太子赢丹一系人物都摸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太子赢丹本人都有可能被调虎出山。
真要这样,太子赢丹到时候真是要连内裤都输掉才有可能识穿英王赢述的布局,而现在只要姚启泰将秦潼山的诡异情形传到燕京,太子赢丹身边的人,即使还怀疑不到英王赢述的头上,也多少会有所警觉。
陈海转身看向窗外,看着院子里如水的月色,说道,
“就看太子赢丹在虎贲军到底有多少能生死与共的嫡系了。太子赢丹毕竟把持国政有十数年,不会没有一点令帝君投鼠忌器的本钱。宁婵儿这些年都潜伏在太子府,后续的情势会如何发展,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我能知道什么?”苏绫幽幽一叹,她这时候才发现她什么都不知道,只是所谓大势狂涛中一枚身不由己的棋子而已,也不知道姐姐是否早就嗅到危机。
陈海见将苏绫的信心完全摧毁,才走到床头来,伸手要落到她的肩头上去。
“你要干什么?”苏绫猛的一惊,像是被毒蛇咬过一口似的身子往后一缩,惊惧的看着陈海;这时候似乎才陡然意识到自己穿得太单薄,双手拢紧胸前,往床那边缩去。
“你半夜穿成这样,坐在我的床榻上,问我想干什么?”陈海盯着苏绫像小鹿般惊恐的眼神。
苏绫愣在那里,是啊,她今夜不就打定注意要献身换陈海去救山里的十数万饥民吗?
苏绫毅然决然的放下手,豁出一切,挪到陈海的身边,娇软的玉躯挨着陈海宽阔的肩膀,说道:“只要少侯爷记得答应苏绫的事。”
“我答应过你什么?”陈海坐下来,将苏绫那诱人心魂的娇躯抱到怀里,隔着薄纱般的薄衫,能感受到那惊人之极的弹性与灼热。
苏绫感觉一根橛子顶过来,硬生生的隔着薄衫要插到她的两腿间,吓得又要跳起来,但强抑住心里的惊恐,任陈海那根东西无耻的抵在自己的羞人处,咬唇说道:“答应我救人。”
“英王赢述不会这么急着给自己留下残暴之名,何况秦潼山经历这场大劫,虽然算是缓过一口气,但人丁损失太惨重了,山里那些多少饥民,多半会贬为奴籍,哪里需要我出手相救……”陈海说道。
“数十万饥民半年苦熬,气血都已亏尽,一朝贬为苦奴,孱弱之躯又能熬过几日?少侯爷心里真没有半点怜悯?”苏绫反转过身子,睁开深邃似星夜的美眸,盯着陈海的眼睛,似乎要看到他真实的内心,而她的内心更是强忍住羞涩,丰腴修长的双腿微微夹紧,坐在那根令她心都要酥软的铁橛子上。
陈海恨不得立时将苏绫身上那件薄纱撕成粉碎,然而举枪一路攻城掠地,直捣黄龙巢穴,但要是如此,他与苏绫的破心之战,就落在下风了,短时间就不可能真正将这妮子的心收服,反而露出更大的破绽。
陈海不舍的将苏绫从身上抱下来,说道:“你不用再媚惑我了,我尽力而为吧……”
第一百九十四章 济粮于敌
进入野狐岭,道路越发的崎岖险仄,一侧是如凶兽扑袭来的危崖,不断的碎石滑落下来,一侧是深逾千尺的裂谷。所谓的山道勉强能供马匹通过,但马蹄踩在尖锐的碎石上,稍不注意打滑或往外一别,就会连人带马一起摔下山崖。
惨嘶衰嚎及片晌后撞击石谷的钝响,令人听了心悸。
陈海眼瞳里敛着厉芒,近一年苦修,玄阴六脉也将要完全修成,踏入辟灵境圆满,六识感知也提升到某个极限,即将产生飞跃性的质变,这令他能清晰看到光线昏暗的谷底,看到谷底杂草丛里所积累的累累尸骸。
这些年尸骸不是饿毙的,而是年前数十万叛军携裹无数民众北撤,通过野狐岭时摔下深谷摔死的。
这么崎岖的道路,而上百万人又是那么的仓促北撤,谁知道到底有多少人摔死在这座深谷之中?还有一些人虽然摔下去时还没有死,但在四壁陡立如井的深谷里肢残骨断,也是受伤痛折磨而死。
在樊成率千余前锋精锐,将不多的黑巾贼兵击溃后,屠子骥就率一万精锐已先期越过野狐岭,陈海此时是随辎重营运粮草进山,地形实在险峻,足足拖后的十数日才抵达野狐岭。
也因为地形实在险峻,辎重营兵马这一路过来,摔伤率死也有上百人,伤亡甚至要比屠子骥、樊成所率的前部兵马都要惨重。
好不容易翻过野狐岭,地势才稍稍平缓些,两座高大的雪岭间夹出一片三四里宽、十数里长的平坝谷地。
这里是数十万叛军及大量被胁裹北撤平民的第一座大规模聚集营地。
少量兵强马壮的黑巾贼兵要么被歼灭,要么逃入深山老林里,这处营地还有近十万聚集,但屠子骥、樊成率前锋战部越过野孤岭后,没有急于对这座流民军营地发动攻势。
苏绫骑着一匹皮毛柔滑如缎的漂亮青角马,跟在陈海的身后走近流民军的营地,满眼望去都是瘦骨嶙峋的饥民,麻木的看着逼近营里的西园军虎狼悍卒。
也有相当一部分是流民军将卒,这时候奋力站起来,往营地前聚集,想要结阵对抗西园军悍卒的冲周,但他们都饿得就剩一层老皮包在骨头上,简陋的兵刃拿在手里颤巍巍发抖,随时都能掉下来砸中自己的腿。
“屠都尉,你还在犹豫什么?”姚轩催促道。
北麓深山太险峻了,樊春、文勃源不可能将西园军主力都调进来,只是派屠子骥率万余精锐先行,另调樊成、姚轩所少量精锐扈卫,加强屠子骥所部的战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