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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我现在的术法上不了他的身了,速速离开此地才是!”
老者一念及此,使出缩地成寸之术一步跨了出去,马上神情一变,发现自己不过将将走了一步路的距离而已!
这……这……
还没来得及想清楚为什么,一声似乎来自九天之上、四方之极的断喝响起……
大威天龙……天龙……龙……
世尊地藏……地藏……藏……
般若诸相……相……般若巴嘛空!……空!空!空!
骤然,张原睁开双目,眸中同样蕴含着淡金色的光晕,一片无情无性、万方皆空之色,俯视着脚下的帝王将相,文武百官,忽然翻手一按,一道巨大无比的掌形虚影,以铺天盖地之势狠狠击下……
掌影尚未完全落下,地上的灰尘已经蒸腾而起,无形的威压令所有人几乎动弹不得!
这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神迹令魏明帝面如死灰,再端不起天子的架子,双膝一软,跪在了地上。
葛衣老者仰着头,死死地盯着轰然击下的掌影,脸上皱成一团的皮肉被飓风吹得连连颤抖,他忽然从怀中掏出一个物事,脸上露出肉疼之色,也不知怎么用的,整个人飞快地没入了地下,就此消失不见。
下一瞬间,一声惊天动地的震响传来!
轰!!!!!!!!!!!!
以紫宸殿为中心,方圆百里、美轮美奂的大明宫在这一击之下,瞬间化为土灰碎石!!无论是高耸入云的龙阁凤楼,还是威严壮阔的朝会之殿,在飞速地轰然崩塌,两个眨眼的功夫就统统消失不见,只剩下一地的残砖剩瓦!
这一掌之威,巍峨连绵的雕梁画栋,顷刻间灰飞烟灭!!
待漫天的烟尘散尽,一道巨大无伦的五指掌印出现在废墟之中,竟深达一米以上!
煌煌大魏,堂堂天子连带着文武百官,世家精英,此刻统统化为一堆稀烂的肉糜,无分彼此!
这时候,旭日终于从地平线上跳出,染得东方的云霞一片通红!
第五十八章 日常(卷终)
数日后,大皇子魏定一在毫无阻拦的情况下顺利登基为帝,昭告天下,与此同时,张原无影无踪,王京中再也没有人见过他,只是那夜金光璨璨的神迹,一直被人津津乐道,引以为奇。
一处色彩纷繁的花园中,一道慑人的寒光在其间穿梭往来,灵动自如,不曾伤了任何一片花瓣或枝叶,显出主人高妙的御剑之技来。
“啪啪啪!”一旁围观的魏云水使劲地拍着巴掌,小手一片通红,面上兴奋地道:“好好好,苏姐姐好妙的剑法!”
苏含月收回小剑,面上淡淡地道:“公主,你不通武艺,哪里知道什么好不好?”
似已习惯了对方的说话语气,魏云水不以为意地道:“所谓外行看热闹,人家虽然不懂那么多,但这热闹越好看,肯定剑法也就越好,不是么?”
接着又拍了拍自己高耸鼓胀得不像话的胸脯,道:“看样子苏姐姐的身体完全恢复了,真是……真是不可思议。”
苏含月明白她的意思,微微摇了摇头,说道:“没那么快,最多只有往日的六成罢了,还不知道她什么时候醒来。”
闻言,魏云水有些忧心地道:“苏姐姐不过睡了七天就醒了,恢复身子又用了一个月,怎么白姐姐到现在还没醒过来呢?”
“也许是习武之人恢复较快,不必忧心。”
二人随意聊了几句,忽然小径上匆匆跑来一个宫女,向魏云水行了一礼,气喘吁吁地道:“殿下,那位白姑娘已经醒了。”
魏云水眸中一亮,合掌道:“我们方才还在说呢,真是太好了,总算没辜负张原的托付。苏姐姐,我们一起去瞧瞧。”
苏含月看了她一眼,忽然道:“他杀了你父皇,你不恨?”
小公主神色一黯,“开始是恨的,不知道为什么,慢慢的就没有原来那么恨了。”
皇家亲情本就淡薄,加上魏明帝生性凉薄,对子女并不重视,是以没几个人真正为他伤心。
……
一处雅致的宫室内,白云烟懵懵懂懂地看着眼前的人,美眸中满满的不可思议。
“我们……我们没死?”
苏含月静静的点了点头。
魏云水却一把拉着她的手,叽叽喳喳地道:“你不知道,那天你们都像刺猬一样了,我都只能躲在一边哭,什么都做不了,忽然间就……。”
白云烟呆呆地听完了一番近乎天方夜谭的故事,这才傻傻地说:“先让我洗把脸再听故事好吗?”
魏云水急得直跺脚,“你怎么就不相信我?”
白云烟忽而看向摘下了面纱的苏含月,神情怔怔地道:“你的脸……你的脸好了?”
苏含月点点头,脸上的皮肤柔嫩细腻,甚至白得有些反光,哪里还有什么伤疤!一张不输于对方的绝世姿容上,又充满着一种内蕴的英气,可谓神清骨秀,非同凡俗。
忽然间看到对方如此姿色,白云烟下意识地泛起危机感,这才想到一个人,急切地道:“我……我夫君呢?”
“走了。”苏含月简短地道。
“走了?”白云烟眨眨眼睛,仿佛没能理解这话里的意思。
“哎呀,是这样的……。”一旁的魏云水看不过去,连忙跳出来叽叽喳喳地说了一大堆。。
白云烟的神色渐渐充满失落,明眸中一片黯淡,颤声道:“你说他剃光了头发,真正做了僧人,从此遁入空门,四大皆空?”
魏云水偷瞟了苏含月一眼,一脸肯定地点了点头。
平日里,白云烟是何等乖觉的一个女子,或许是沉睡太久,脑子不灵光;又或许是关心太过,神昏智乱,此时却没能觉察出对方话语中的漏洞来,捂着脸无声地流着泪。
见状,魏云水有些不安地看了看苏含月,却看见苏含月瞪了她一眼,目中隐隐含着危险之意。
忽然,白云烟一把掀开被子,神情坚决地道:“不管!总之我要等他,等他回来!他念经,我就……我就用嘴巴堵他的嘴巴,他呆哪座庙,我就去烧哪座庙!”
听得这般胆大的话,魏云水连连咋舌,苏含月却蛾眉轻皱,一副烦不胜烦的模样。
三天后,一汪清澈的小湖上,三女划动着一只精致的小舟舫在其间荡漾着。
白云烟虽然恢复了些行动力,此刻却沐浴在和暖的阳光中,一派慵懒地仰躺着,只用了一把小纸伞遮住脸部。有着当今皇帝和公主罩着,只觉得生平没这么轻松悠闲过,唯一的缺憾,就是少了那个男人……
若没有那个男人,这个母家寒微的皇子也不可能登基为帝,更别提庇佑自己了,说到底,这还是来自夫君的余泽啊。
在船头盘坐的苏含月忽然睁开眼睛,冷冷地瞪着她:“一日练,一日功,一日不练十日空,你可明白?”
白云烟有气无力地呜了一声,凹凸有致的身躯懒懒地挪动了少许,慢条斯理地道:“人家刚刚一血复活嘛,就让我多晒会儿日光浴吧。”
魏云水瞪大眼睛,好奇地道:“小白,为什么我听不懂你的措辞啊?”
“哎呀,都说了好多次,不要叫我小白啦!”白云烟从鼻音里发出懒洋洋的娇嗔,那里面的软糯和妩媚足以令男人为之燃烧。
苏含月闭上双眼,清冷地声音让四周春光的温度都下降少许,“张原走时,曾说世间或有大变,让我等不可一日辍下修为,我话已带到,练不练随你。”
听到“张原”二字,白云烟噌地一下坐了起来,脸上犹自带着迷糊,却撅着臀儿扭着娇躯爬了过去,像一条诱人的美女蛇,然后伏在对方膝下,讨好地道:“好啦好啦,人家知道小月月最好了,我们的交情也是最好的对不对?”
“我不叫小月月。”白衣少女的声音冰寒起来。
白云烟眸中转了转:“那小苏苏?”
苏含月的嘴角抽了抽,忍住痛打对方一顿的冲动,深深吸了口气说:“叫师父!你以为我们都睡过一个和尚,就是平辈论交的朋友了吗?”
听到这话,白云烟脸上绽露一片红晕,心道这女人说话怎么比我还胆大,不过千万不能认下师父,否则她长我一辈,日后还怎么摆出正室大妻的架子来啊?
一旁的魏云水瞪圆了眼睛,捂着嘴惊呼道:“你们……你们……你们都和张原睡过了?”
白云烟慌忙解释道:“没有没有,这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魏云水眼中蕴起水雾,一张满是天真的童颜上写满了社会太险恶的表情,用力跺了跺脚,往船舱内跑去:“我不听!不听!你们都是坏女人!”
呜……明明是人家第一个认识的张原啊,为什么会这样!
白云烟在后面“哎”了两声,忽然纳闷地想道:“我是正室夫人诶,就算真睡过,那又有什么好解释的!”
明媚而悠闲的春光中,三个少女各怀心事,忧思重重。
然而这样的日子并没有多久了,她们、以及整个天下的人都不曾想到,一场前所未有的天地剧变在日益逼近,不久的将来,整个世间的格局和体系都将迎来一场大崩溃!
第五十九章 觉醒
大势是什么?
人世间的大势,就是滔天巨浪,凡人在巨浪面前,就如同一只扁舟,要么随波逐流,要么被打得粉碎。
天地间的大势,就是一盘宏大的棋局,所有人都是里面的棋子,它规划了每个人既定的命运,如卒者,只能前行一步,不可回头;如士者,只能困居一地,不可逾越;亦有如车马者,看似纵横阖闾,亦不得不按照既定的规则,终日奔走不休……
直到死亡,或者超脱那一天。
张原有幸,能超脱于人世间的大势,却不能摆脱这天地之间的大势。
哪怕显化了那般神迹,哪怕一掌拍碎了整个大明宫,于整个天地间即将到来的变局而言,仍旧微不足道。
更何况,那样的显圣,可一不可再。成就圣僧位份之际,无论是虚悬天幕之上、耀照百里的金光,还是那宛如天罚般的一掌,都不是来自于他本身的力量。
那就像是……天地间给他举行的一场欢迎仪式,金光也好,莲花也好,都像是路旁少女抛过的鲜花,转瞬即逝。
但,这是他头一次感到天地间的磅礴,居于这股伟岸力量的中心,为之迷醉、因之升华,这才觉得世俗所有一切是那么渺小借着这股伟力改变肉身之际,他从中借用了分毫,顺势拍下了惊天一掌!
圣僧,的确是不朽不灭,但仅仅是针对世俗而言,凡兵不能伤、凡火不能燃、凡水不可溺、凡毒不可侵。
除此之外,却仅仅是气力大了一些,并不具备太过逆天的能力。就连复活二女,也只是借用了天地之力!
虽说住持之位就能复活死人,实际上只能救活一些身体完好,却突发急病而暴毙的人,并且死亡时间不能超过一盏茶的功夫,限制极多。就算圣僧在这基础上多一些神妙,仅靠一己之力,也决计不能救活被乱箭射穿心肺而死的苏含月与白云烟。
然而张原所孜孜以求的,绝不只是如此!
成圣之际,他脑中的记忆如同晨钟暮鼓,来自于十年之后的记忆如洪水般轰然冲垮大堤,喷涌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