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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心仪眉头一皱,问道:“你们这都是干什么?”
女子们喘息未定说:“打来了……打来了,小姐,我们快跑吧。”
钱心仪这时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谁说天子脚下就太平,其实天子脚下是最不太平的地方,牵一发动全身。
钱心仪只是震惊,并不显得害怕,很快,她就平静下来,扬扬手说:“你们都快走吧。”
“那你呢?”
“我自有打算。”
素衣女子们都走了,只剩下怜儿站在那里。
钱心仪问她:“你为什么不走?”
怜儿回答说:“我不知道要去哪里,我要跟着小姐。”
钱心仪心头暖了一下,道:“你把那些没走的都请到大殿来,我要给大家开联欢会。”
“遵命。”
怜儿离开,钱心仪还站在原地,她坚起来耳朵,隐约能听见马蹄答答,还有厮杀声,惨叫声……
这天下,从来就不会太平,皇位是有能力者居之,所以那些好利近功的人,就利用各种的借口,来屠杀无辜的百姓。
生命是如此脆弱,哪怕你再有钱,再聪明,都只是一具血肉之躯。
曾有个解签的庙祝说,今天是她的大凶年,也许她会死。如若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下一个,死的到底是谁呢?
……
大殿里红男绿女,神情都有些紧张,却不妨碍他们寻欢作乐的兴致。
钱心仪站在门口看着,她一身黑『色』的及地长裙,腰上镶着闪闪的彩钻,衬得肌肤白皙胜雪,锁骨上一朵红梅绝艳,酥胸半『露』,高贵美丽得眩目,仿佛在宣告她高贵的地位。
她没想到的是,连唐宝明都被请来了。
人群中一个声音叫道:“心仪小姐来了。”
钱心仪对大众微微一笑,款款走向人群,她的体态是那么轻盈,像是一阵风就能将她吹倒。
“今天我很高兴,为大家弹奏一曲,大家觉得怎么样?”
“好!”众人齐叫,阵阵的掌声响起。
她坐在瑶琴前,凝视着琴,抬起头,挺着腰,手指熟练的在琴弦上飞驰,手落曲起,她的眼睛却凝视着前面一个虚无缥缈的地方,没有煽情,没有悲伤,只是静静地,用歌曲诉说自己的心声。
“我宁愿『裸』着我一双手,让它在长夜里渐渐冷透,反正它在许多时候,都一无所有。我会将头发长长的留,把往事一束全都垂在脑后,反正它是无论如何,都缠住心头。全世界,我只想你来爱我……”
唐宝明坐在角落处,面无表情地喝着酒,眼神『迷』『迷』蒙蒙地看着她,但他的心,真的像他的脸那么平静吗?
这曲是特意弹给他来听的,就当是告别吧。她闭上眼睛,也能想象得到他现在的表情。
如果说她对他没动心,骗鬼去吧。其实,一个人是守不住自己的心的,不然,怎么会情不自禁这个词。
她的歌曲,总能赢来如雷的掌声,但今天听来,有些刺耳,好像那些人拼命的鼓掌,是想用欢乐的声音,盖过那杀戮的声音。
钱心仪举着酒杯,走到邵翁面前,碰了一下他手中的杯,媚笑道:“邵翁,你不怕死吗?你为什么不走?”
邵翁哈哈大笑,“我当然怕死,谁不怕死呢?只是没有钱活着,那简直比死更惨。”
钱心仪也大笑道:“说得好,干了这杯。”
喝过酒,她凝脂般的皮肤泛起淡淡的粉红『色』,眼眸微醉地半眯着,『性』感得醉人。
邵翁那『色』眯眯的眼睛不断地向她的胸部瞟去,一双手更是不安分的顺着她的小手往上『摸』。
钱心仪娇嗔一声,狠踩他一脚,痛得邵翁差点惊呼出声。
她掩嘴娇笑,一脸无辜地说:“邵翁,真不好意思,我踩到你了,我不是故意的。”
她不是故意,谁信。
不过美女如此娇痴的笑容面前,那个男人发得起火来呢。
唐宝明始终冷眼看着她在众多男人面前卖弄风『骚』,他喝着他的酒,灵魂游离在人群之外。
可这样,钱心仪仍觉得玩得不够,她扭着腰,来到他旁边坐下,猛地抢过他手里的那杯酒喝下,嘴角浮动着妩媚的笑容,“喂,你不走吗?”
唐宝明微微抬起眼眸望她一眼,淡淡地说:“你呢?你也不怕死吗?还是你觉得守着你的金银财宝比较重要?”
“我不走。”钱心仪平静地回答。
她这个回答,像回答了唐宝明的问题,又像是没有回答。
“那我也不走。”唐宝明顿了一下,慢悠悠地说,“如果少了你这美丽的妻子,那我岂不是要去讨吃?”
闻言,钱心仪先是一愣,随即扬起淡然的笑容,“说得好。咱们夫妻合作,一定能赚大钱。虽然现在走了几个人,但有你十七王子在,由你亲自打理这的生意,一定能风生水起的。”
唐宝明直勾勾地看着她,他已经不想再看透她了。
人生有三个阶段,见山是山,见水是水;见山不是山,见水不是水;见山还是山,见水还是水。
“为咱们的合作愉快,干杯。”她把一杯酒递给他,眨眨眼睛。
“干杯。”
两人脸上都有了笑容,不知是开心,还是不开心的笑容,两个人看起来都很和谐,一杯一杯地喝着,笑着,聊着,谈笑风生中的眼角目光交织,仿佛是前世今世轮回中的纠缠。
外面刀光剑影,城墙破败,天昏地暗,一天又一天;屋里,颓废又妖娆,酒精拔弄着人的心弦,野了,由它放纵,痛苦又快乐,翻滚着爱与恨。
……
半个月的时间,京都终于被反贼占据了,百姓们纷纷逃离家园,只有那些老弱病残,走不动的,只留在原地听天命了。
游走在昔日熙熙攘攘,今日断垣残壁的大街,看着别人悲欢离合,生离死别,钱心仪的心头感悟竟然是庆幸。
是的,庆幸。庆幸自己早已跟亲人生离死别,连痛都麻木了,不再痛了,她所受过的苦,别人现在在受,所以,她快乐。
其实,早就知道可察的皇位不会坐得长久,一切都是预料之中的事。
可,她看透了别人的命运,偏偏看不透自己的命运。这正是她的悲哀之处。、
疲倦地回到家里,如果京都还有一处嫣红姹紫,那一定是这里。
美好的东西,一向能得到上帝的垂青。那是连上帝都舍不得毁掉的美。
这些天,她所听到的讨论,都是某某人又走了,某某人又死了,她早已听得麻木。
她回到房里,把门紧紧锁起来,打开一壶酒,独自喝起来。
输得最惨的一个
借酒已无法消愁了,只是酒入愁肠愁更愁。
有人说过,哭能减压,她真的好想好想试一试,可她怎么也哭不出来。
心里的郁闷,无处泄渲了,甚至她有想过,一觉睡下去以后,永远都不要醒来,那就真的什么烦恼都没有了。
砰砰砰!敲门声声声敲敲心坎。
钱心仪犹豫了一下,前去开门。
门外,站着唐宝明,大无畏地望着她。他头发凌『乱』,脸上尘污血污都有,衣服破烂,还染了血迹。
她看得傻了眼,愣在那里。
唐宝明摇摇晃晃地进屋去,气息微弱地说:“一支箭从我面前飞来,差点就『射』中我了,我以为自己一定完了,岂料……我还有一点运气……”
他疲惫地坐下来,身体嵌软椅里,侧着头,眼睑低垂。
“你身上的血?”钱心仪关起门,向他走来。
“你放心,这不是我的血,别人的血。我看着桃花在我面前倒下,血溅得我一身都是,温暖的血。她一直望着我,我知道她是死不瞑目的。”
钱心仪抚着椅子背站着,一双手在发抖,虽然她没看到他所说的,但她能想像得到,桃花那凄厉的惨叫声。
“在回来的路上,我已经想得很清楚了,如果我继续留在这里跟你玩这种死亡游戏,死的人一定是我。”
他缓缓回头正视她,带点讽刺的笑容道:“因为我不够你狠毒!所以,过去的一切,我都已经不再介意。从春华哥死的那天开始,我已经下定决心,不再爱你。”
她面无表情地听着,就像事不关已。
“如果不是因为你,春华哥是不会死的,你实在做得太过分了。”他已万念俱灰,站起来走到桌前,拿起杯子自斟自饮起来。
钱心仪不屑地冷笑一声:“你也知道什么叫过分?”
唐宝明放下酒杯,醉眼半眯地回头看她,“如果你还是想置我于死地,今晚将是你最后一个机会。”
她的心跳漏了一拍,怕没听清楚时,他又已说:“因为过了今晚,我永远都不会再见你。”
说完,喝下杯里的酒,出门去。
钱心仪呆若木鸡。
……
一整夜,钱心仪都无法入睡,伏在窗台上,看着窗外变黑,又变白。
唐宝明一身白衣,俊美出尘,脸上有了微微笑容,向她走来,“早安!”
钱心仪动了动身体,才发现僵坐得太久,四肢都麻木了,她浅淡地笑道:“真的怕了我?不走不行?”
他从外面趴在她趴过的窗台上,淡然道:“不是怕,而且觉得没必要。”
钱心仪拨弄着自己有些凌『乱』的头发,坐在镜前补妆,“既然不怕,那何妨多留一点。”
唐宝明从窗前翻身进屋,坐在她身后,望着镜中美艳的她,问道:“你又想耍什么花样?”
“没有,想找些朋友来给你饯行而已。”她有一下没一下地望着镜中投影出来的他,“如果你真有办法出得了城门。”
唐宝明点燃一根烟吸一口,四周张望,缓缓道:“在这个时候,还有那么多人跟你疯,我真是低估了这间宅子的魔力。”
停了一下,他又道:“不,应该说,是低估了你的吸引力。”
“如果你想更热闹,不妨就给我一点时间。”
他的头靠往椅背,目光游移不定。
……
后院,呛鼻的浓烟从房门飘出,升上天空,久久不散。
前殿,钱心仪慵懒地坐在虎皮大椅上,一袭滚着金丝线的红『色』织锦包裹着她成熟姣美的身段,乌黑的秀发流泄,五官细致而绝美,唇瓣勾起一丝淡笑,神态佣懒,却高贵美丽。
她看起来是赢了。
歌声,舞蹈,美味佳肴,美酒飘香,热闹极了,是她一手安排的。
怜儿急匆匆地奔进来,在她的耳旁悄悄地说了一句。
她脸『色』变了变,起身往外走去。
推开唐宝明的房门,发现他坐在火盆旁,一张一张,将纸片丢进火盆里,火燃起,烟飘起。
钱心仪被呛得咳了几声。
唐宝明抬口起头来看她,带点嘲讽道:“你不会以为我是想『自杀』吧?”
她怔住了,因为她确实是这样想的。
他冷笑说:“没有人值得我『自杀』。反正要走了,我只是烧掉一些没用的东西。”
“喔。”掩饰去失望,她点点头,耸耸肩。
过了半晌,钱心仪顾目流盼,道:“你躲在这里干什么,今天这个饯行派对是我特地为你办的。”
唐宝明咬着手指,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