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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利人和,自力图存。
坡儿上麦浪随风山色润,片片菜花片片金。
古庙公园风景俊,改成学校育才树人。
春服既成,进修学问,
读书运动,健心又强身,
真乃是讲武修文,宏开国运,猛抬日暖风和。
大地回春,山城气象新。
到夏来山田水满稻秧嫩,小麦登场菜子新。
雨过天晴,蛙声阵阵。
石榴红艳,万里无云。
疏散下乡,有条不紊。
陪都城恰好是靠近山林,温泉水好流不尽。
歌乐山中花木深,磁器口、沙坪坝,歌声清韵,青年的乐土,教育中心。
公路四通,迁建城镇。
北碚山洞,都好安身。
敌机肆虐,激起义愤。
愈炸愈强,绝不灰心。
一见红球,切齿把敌恨。
通过炮声怒吼,打散敌机群。
救护队忠勇服务尽责任,赴汤蹈火,何惧那烈日如焚,那倭寇屡施狂暴何足论。
众市民随炸随修,楼房日日新。
市容美观、街宽房俊,更显出坚决抗战大无畏精神。
自助者天助,古有明训。
国际地位,举世同钦,
小倭寇枉费了心机,赔账舍本,气坏了日本鬼,就乐坏了重庆人。
到秋来同庆丰收,谷粮入屯,一番秋雨秋色新。
教师节,敬师尊,仁义礼智信。
国庆日万众欢腾,争献救国金。
皓月中秋,重阳菊似锦。
西风吹冷,挂念出征人。
闺中翠袖,寒衣缝纫,送往前方,慰劳大军。
紧跟着云浓雾重,冬来秋尽,无风无雪暖如春。
喝!好大雾,青天不见青山隐,树影儿迷离灯影儿昏。
大雾里,金鸡报晓。歌声远近,原来是公民受训,操练在清晨。
大雾里,锣声鼓声,舟船隐隐。
远来的白米如雪,桔柑似金。
大雾里,青菜新鲜豌豆嫩。
天府之国,四季皆春。
大雾里,水仙香远,茶花冷隽,红梅绿梅,山腰水滨。
这时节千人合唱春雷震,话剧登场演古说今,歌声话声,广播到伦敦华盛顿。
中华之消息是胜利之音,复兴节、圣诞节,共时并进,红灯翠柏,灿烂欢忻。
腊月将残,白日青云,兴邦有道唯自信。
伟大山城胜利之根,说不尽形形色色重庆公民。
四季往还天道远,山明水秀锦乾坤。
江波不断流滚滚,地久天长国运新。
陪都雄立军心奋,精忠报国仰仗诸君。
这一回陪都巡礼,风光无尽,
预祝那艾华西地同盟众友军,早日扫灭轴心。
载一九四二年五月九日《新蜀报》
扫荡五气
乙 批评和自我批评极可贵!
甲 (没有好气地)啊!(突然而来)你弟弟呢?
乙 我弟弟?
甲 啊!我要批评批评他!
乙 这可巧咧,我弟弟正要批评批评你呢!
甲 批评我?
乙 (还敬了一个)啊!昨天我弟弟看你去了。
甲 我没错招待了他!
乙 你?把我弟弟的鼻子都气歪了!
甲 他的鼻子本来长的不正!
乙 到了你家门口,我弟弟啪啪一拍门。小顺子出来了。
甲 小顺子?哼!
乙 我弟弟说:小顺子,你好啊?小顺子一翻白眼,冷冰冰地问:见谁?请登记!
甲 小顺子?那是我家里的登记处长!
乙 正说着,大嫂出来了。我弟弟说:大嫂,您好啊?老×在家吗?
甲 大嫂?老×?哼!
乙 大嫂也一翻白眼,冷冰冰地说:访问家长啊?得由我批准。
甲 大嫂?那是副家长!
乙 我弟弟真火儿啦!本来嘛,一家三口人,三个长:家长、副家长、处长,谁受得了!
甲 你弟弟受不了,我还更受不了呢!我们副家长批准了他见我,他一进屋门就喊老×!
乙 多年的朋友,不喊老×,难道喊家长?我弟弟又不是你家的人!
甲 叫部长!
乙 部长?您作了部长?没见政府发布命令啊!您不是还在东城饭店小卖部工作呢吗?您的工作既不比谁高,也不比谁低!
甲 这不结啦!小卖部是一部不是?我负责任,是部长不是?
连你带你弟弟,可以打听打听去,东城饭店里里外外,前后左右,谁人不知,哪个不晓,叫我部长,你买什么,我给拿什么。
乙 多新鲜!
甲 要是差三分两分的,没关系,部长不含糊,给垫上。不叫部长啊,你就是在柜台前面站三天三夜,我要理你才怪!部长有部长的气派!
乙 这是什么作风啊!
甲 你说你弟弟是我的老朋友了,好,不叫部长也行,自己人嘛!可是,为透着亲切,总得称呼我一声×老吧?
乙 ×老?你多大岁数了?
甲 二十九!
乙 二十九岁?那么,我怎么称呼你爸爸呢?
甲 老老!
乙 没有这样的称呼!
甲 有!京戏《青风亭》里,老头儿不是管老太太叫妈妈,老太太不是管老头儿叫老老吗?
乙 原来典故出在这儿!
甲 是呀!我打算明年,三十而立,就留下小黑胡子,等小顺子处长高小毕业,娶上小媳妇,我就跟副家长告老还乡,隐居山林,饮酒赋诗,以慰晚年矣!
乙 那不太早点吗?
甲 一点不早!我十岁的时候就想入山修道。
乙 怎么没去呢?
甲 家里说给我娶媳妇,我改变了计划。
乙 这点出息!
甲 出息?比你强点!论学问,不敢说上知天文,下晓地理,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可也幼读诗书,博闻强记,下笔万言,倚马可待!要不怎么东城饭店上自经理,下至勤杂,都对我敬如神明呢!
乙 我看哪,你是骄傲自满,脱离群众,大家都躲着你!
甲 你胡说八道!你到东城饭店问去,那里的男女干部遇有婚丧大事,谁不来跟我讨教?我一给他们出主意,搞计划,他们的事情才能办得有排场,合体统。是嘛,山珍海味咱吃过,绫罗绸缎咱穿过,花梨紫檀的桌椅咱摆过,珍珠玛瑙、周铜汉瓦咱见过!
乙 地道的浪费专家。
甲 你跟你弟弟一样不通!他也是这么说。我一着急,手扶藤椅要站起来,没留神,手上扎了一个刺,我马上喊:小顺子处长,打电话叫出租小汽车!
乙 干什么呀?
甲 你听着!我又喊:副家长,给医院打电话,挂急诊号,照X光,打盘尼西林!
乙 穷折腾什么呀?
甲 有公费医疗嘛,不利用对不起国家!
乙 嘿!
甲 你猜怎么着?你弟弟从针线笸箩里拿起一个针来,划了根洋火,烧了烧针尖。
乙 消毒!
甲 然后,揪过我的手,不管三七二十一,把刺拨出来了!
乙 不拨出来,等什么呢?
甲 然后,又给抹了点红药水,硬说没事了!
乙 可不是没事了,还要干什么呢?
甲 还要干什么?你看看(伸手)!
乙 这不是完全好了吗?
甲 好啦?外面长上了,里边也许毒气归心,一命呜呼!你弟弟得给我偿命!
乙 没有那么严重!
甲 那是你说!你记得我大哥怎么死的?
乙 怎么死的?
甲 不是叫鸭子踹死的吗?
乙 鸭子?
甲 啊!大鸭子,(用手比)这么大的大鸭子,有七斤多重!
乙 八斤多重也踹不死人!
甲 啊,是八斤多重!八斤十二两!
乙 八斤十二两也不行!
甲 还有大嫂呢!那天,端着这么大的(用手比,大概有茶碗大小)一个小盆儿,去洗东西。
乙 那么小的小盆?wωw奇Qìsuu書còm网
甲 啊!再大一点她就端不动!
乙 那么小的小盆洗什么呢?
甲 洗口罩儿呀。刚走到屋门口,来了个苍蝇:——啪,正撞在大嫂子脑门子上,死啦!
乙 苍蝇死啦?
甲 大嫂!
乙 大嫂?嘿,你们家里的人可真长得够糟的!
甲 大苍蝇啊!
乙 多么大也撞不死人!
甲 大绿豆蝇!
乙 绿豆蝇也不行!
甲 你弟弟也这么说。他的话可多了去啦!
乙 他都说什么来着?
甲 他说呀:(注意:在这段以前,千万别说出官气、暮气……等等,留着在这里说)我们家里家外,大大小小,架子十足,酸而且臭,这叫官气!
乙 官气,一点不错!
甲 他还说:我自称×老,还要留胡子,告老还乡,不想跃进,光想进棺材,叫作暮气!
乙 你自己想想吧,那还不是暮气?
甲 他又说,我处处讲排场,耍体面,驴粪球气外面光,专讲铺张浪费,不知克勤克俭,叫作阔气!
乙 一点不错,是阔气!
甲 我有学问,有经验,不甘居人下,总想与众不同,一步登天,他反倒说这是傲气!
乙 是傲气,你不知天有多高,地有多厚!豆儿大的本事,倒有长江大桥那么大的架子!
甲 最后,他说:我大哥牺牲在鸭掌底下,大嫂叫苍蝇撞死,连我手上扎刺要照X光,都是娇气!
乙 不是娇气是什么呢?你呀,老×!
甲 ×老!
乙 你呀,五行缺火,没有一点热气;五音不正,专会乱弹琴;给你工作,你是五花八门,光说不练;争起福利,你是五路进攻,势在必得;在工作岗位上,你是五日京兆,这山看着那山高;给你点好吃好喝,你就五体投地,有奶的便是娘;你的傲气冲天,五官挪位,满脸跑眉毛;你乱讲排场,五光十色,成天无事忙;你五天一小病,十天一大病,不作五虎上将,专盼五子登科;终年每日,你摇摇摆摆,如入五里雾中;人家跃进,你专跃退,人家比干劲,你专比排场,真乃五气俱全,带着五块社会主义的绊脚石!你要是还不马上痛改前非,力争上游,一定会五毒齐发,不堪设想矣!
甲 喝,哪儿来的这么多的五啊?还有没有?
乙 还有一个!
甲 也说出来吧!
乙 你呀是不折不扣的二百五!
载一九五八年《北京文艺》第四期
神仙辞职
甲 你知道最近天上的新闻吗?
乙 天上的?不知道!你晓得吗?
甲 略知一二!
乙 谁告诉你的?
甲 天透社发的消息。
乙 天透社?我知道有个路透社,没听说过天透社!
甲 你呀,老是这么孤陋寡闻,迷信西洋!天透社是我新办的通讯社,专报导天上的新闻。
乙 真的呀?会有这个事?
甲 你这个人吃亏就吃在自己不敢想,不敢干,而且不相信别人敢想敢干!
乙 别一个劲儿批评我,先说说天上的新闻吧!
甲 第一件是十三陵的土地爷辞职啦!
乙 向玉皇大帝递了辞职书?
甲 对!前天递上去的。
乙 为什么呢?是嫌工资太少啊?
甲 你怎么一想就先想到钱上去呢?你不会想想别的呀?
乙 那么是他岁数太大,该退休啦?
甲 土地爷都是白胡子老头儿。你看见过梳分头,光光的脸,穿着运动鞋,打篮球的青年土地爷吗?
乙 没有!他到底为什么辞职?
甲 他早就干不下去了:自从土地改革,没有地的农民分了土地,他就晕头转向,摸不清哪一块是哪家的地了。费了五牛二虎的力气,连土地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