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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再怎么不解,他还是按照言咒的要求,一丝不苟的完成了。
转身正准备下山时,神识异于常人的他只觉得有什么东西飞快袭来,快得根本反应不了。
暗器?偷袭?
猛然回首,犀利的目光也一寸寸找寻可疑的地方。
可什么异样都没有。
只有风儿继续吹着,吹得山顶的绿草摇曳着。端木丰城原地站了好一会儿,才奇怪的皱眉,“怪事,明明感觉……”
不对他忽然眼一挣,不可思议的看着手中的紫玉箫。
这柄长箫,他握了多少年了,长多少、重多少,几个孔的位置闭着眼睛都清清楚楚
所以,即便重了半两,玉质在太阳光下显露出淡淡的光华,他一眼就分辨出来
脑中忽然想起七哥在把这柄玉箫交给他时,说过的话,
“紫玉箫,灵器,能帮你,好好用。”
……
紫玉箫是灵器,可惜是连老爷子都鉴定不出来的奇怪“灵器”,目前为止,没发现任何功效。端木丰城迷茫不解的带着它下了山,吩咐车夫拐道枫林晚。
言咒的交代,须得在枫林晚住上三十六天。
且,每晚都要吹奏“风吟曲”。
换了别人这么说,端木丰城肯定以为他要谋杀自己。但说这话的人,是以“预言”闻名的言咒他无条件信任的兄长
接下来的一个月,住在枫林晚的仆人惊讶的发现,自家主人从芍药阁住到了青莲水阁,每晚的子夜时分都在吹奏玉箫。如诉如泣的箫声穿过幽幽的水阁船舫,吹得所有听到的人,心情低劣,总是想起小时孤苦无依的时候,抹眼泪的不计其数。
徐夫人听闻后,曾立即赶来,看见长子泛着灰白的面容,心痛不已。
端木丰城不想母亲担忧,敷衍塞责的说起自己这段时间睡不好,可能是病发的阴影,容易想起过去发生的事情。
徐夫人很担心,想要留在儿子身边照顾,被端木丰城以“府邸更需要母亲,出来就是为了散心,加上身边有不少忠心的人手,什么饮食、药物都是全的,不用担心”云云,劝走了徐夫人。
此后,他约束枫林晚内部的所有人,一应消息没有经过同意,不得发出。就这样,端木府那边并不知道他的确实状况。
一个月后,端木丰城人瘦得脸颊瘪下去,原来气力足时,还能从轮椅上站起来走动两步,这回两腿无力,想站也站不起来。
“风吟曲”太厉害了,不知六天后能给他剩下多少生命力。
该不会连最后一口气也抽离了吧?
无奈的笑笑,命人扳动轮椅,朝书房行去。
“真的吗?不会吧,可怜啊若是云鹏少爷回来知道了,怕是又要大发雷霆了”垂花门外的夹道上,传来两个丫头的窃窃私语。
无意中听到这番话,端木丰城眉头一皱。
这段时间,他一直琢磨紫玉箫到底是什么灵器,有些什么能力,除了牢牢控制着通向外面的渠道,对内部关心的极少。让程程大发雷霆,难道发生过什么特别的事情吗?
命人询问,方才晓得,严谦与小贞就居住在海棠阁,一直没来向他问安,因为小贞受了严重刺激
“说是大白天的看见了静儿姑娘的鬼魂。那天,或许是静儿姑娘来见亲人最后一面,小贞姑娘眼睁睁看着姐姐消失,哭晕倒地……这些日子吃了睡、睡了吃,浑浑噩噩,什么也不知道了。”
说话的管事语带悲哀,听可怜失去姐姐的小贞。
但郡首大人忽然一惊,喝茶的茶碗都端不住了,啪哒掉了,“你说什么?鬼魂?是什么时候发生的?”
待知道恰好是一个月前,是他登山的时候……
郡首大人震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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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那么一刻,静儿真的以为自己会像青烟一样消散在风中。
她想起了儿时的童话,卖火柴的小女孩,小女孩在饥饿寒冷孤独中死去,她呢?她就是死了,连一个可供凭证的尸身都没有……
不后悔去看小贞、大哥最后一面,做人要有始有终。只是没想到,原以为他们会先自己离开尘世,而真正要走的,却是自己。
失去身体后,静儿没少反思,反思自己的“自以为是”“骄傲得意”“天真愚蠢”。
如果一切可以重来……
虽然知道不可能了,但总是会保有侥幸之心的这么想。
烟消云散的霎那,静儿觉得轻飘飘的,没有被烈日照耀后的融化,好似被油炸的痛楚,好似看穿了生与死。
可紧接着,她的灵魂碎片就被一阵轻悠悠的箫声吸引。
箫声太有魔力了,似乎能跟无所不在的日华对抗。在这种箫声中,她渐渐聚集了一部分灵体,飞快的朝声源飞去。
莫非是传说中的“安魂曲”?
她附着在乐器上,惊讶的发现,这看似平常的乐器,好像专门为快要消散的灵体灵体量身订造,进入后,那股炽热难忍的气息没有了,浑身沉浸在暖洋洋的温水中,舒服极了。
最关键的是,这上面没有任何阵法,也就意味着没有束缚。
待她日后恢复了,或许能离开?
玉箫的主人每夜都在吹奏安魂曲,她便用这股奇特的力量修补着自身。
足足六六三十六天后,她的灵体暂时安稳了,不会下一瞬间就被吹走的模样。
在第三十七个晚上,月华如水银般倾泻一地,她试着出了玉箫,朦朦胧胧的站在外面,感受大地厚重的气息,觉得无比的轻松。
“真的是你”
一道成年男子的声音传来,带着一丝不可置信。
静儿的记忆有些迷糊,觉得声音的主人好像认识,转过身,“你认识我?”
“你不记得了?”
“我……不清楚。”
端木丰城滋味复杂的看着从紫玉箫内,跃出的白色影子——没有容貌,没有具体的声音,他是凭着祭炼紫玉箫长达十年,才能感知如今的寄居客。
但这股清雅空灵的气息,生平只在一个人身上见过
严静,传闻中被闪魔夺取了身体,已经消逝的仙云宗主
迟疑了半响,才叹道,“你怎么会落得如此下场。”
“我……我不知道。”
声音有些颤巍巍,“我的灵魂好像分裂了,有些东西想不起来了。”
“……”
端木丰城不知知道七哥费了这么大功夫,只为了让他用紫玉箫接受已然“魂飞魄散”的严静有什么用处。
“能帮你……”
可她自身都难保了,怎么救助病发间隔越来越小的自己呢?
第四卷 新视界,心世界 第六章 仙云宗变
第六章 仙云宗变
前世今生,加起来快有漫漫百年的光阴吧?这当中有多少平淡如水、又细如毫毛的冗余记忆?静儿将它们尽数忘光了,只在脑海中模模糊糊的留下一点印象,都是关于最重要的人,和最重要的事,那是不能忘也不允许遗忘的。
从某种程度上说,裂开的那部分灵魂带走了无用的记忆,不是没有好处。但端木丰城看到她迷惘无助的样子,除了一声轻叹还能怎样呢?
貌似任何有理智一点的人,都不会把赌注压在此刻的静儿身上吧?
一抹孤独无依的神魂……能改变什么?
她连自己都帮不了
虽然不敢抱多大的希望,郡首大人却没有翻脸的赶走这位必须要依附他生存“客人”,在木槿花开的季节,开始了“另类”的****生活。
具体表现为,郡首大人的紫玉箫片刻不离手,心情好的时候便对着春花碧树、碧日晴空吹奏两曲,不局限“风吟曲”。即便个人不方便的“特殊时刻”要放下,也要信得过的人安置好。
而静儿,则安全带待在紫玉箫中,每日只有午夜月华似水的时候才能出现透透气,在外面呆不了多久,就要回去。除却发呆出神,连聊天的空闲都很少。
这一日,郡首大人在水阁望着皎洁的月,忽然出言道,“她走了。”
“谁?”
“你妹妹。”
“……哦。”
“她受伤严重,精神状况很不好。”
“……哦。”
“你不想见见她吗?她以为你死了整个人痴痴呆呆,连哭都不会哭。”
只有伤痛到极处,才会让一个伶俐活泼、整日里叽叽喳喳的女孩,变成那般呆傻吧?他知道那种心都被生生剜去的痛楚,所以越发不忍。
“……不用了。”
“看不出,你这么狠心。”
沉寂了一会儿,就在以为她不会说话时候,静儿幽幽的叹息,“不狠心又怎么样呢?让她知道我如今的样子……一辈子操心难过不成?不如以为我死了,长痛不如短痛。”
“……唉那你,有什么打算?虽然我可以一直保留紫玉箫,十天半月的吹奏一次‘风吟曲’,维持你的身形。但我,恐怕活不了多少日子了……”
“程程不是去冰雪神宫救了你么?”
端木丰城摇头一叹。
若能在冰雪神宫找到“孽火红莲”,七哥又何必费尽心力弄来紫玉箫?又明知他不适合吹奏“风吟曲”,还让他用自己的生命之力滋养静儿的神魂?心里这么想着,没有说出口,只淡淡的解释,
“我九弟与冰雪神宫……总要有个了结。云鹏此去,就是一个开端。”
“程程……”
想到他注定失望的面孔,静儿的影子忽然一阵震颤,有不安稳的迹象。连忙凝神望月,吞吐着丝丝屡屡的月芒,才好了些。
“……真不明白啊小贞是你亲妹妹,你明知看她伤心痛苦还能保持常态。但知道程程可能会有的磨难……”
若不是静儿的灵体毫无自保能力的寄居在他的本命灵器中,所有变化的情感都瞒不过他的双眼,肯定以为她跟程程有私情了在他感觉到的,静儿与程程光明正大……真的只是纯粹的朋友。
“不一样。这些年来,我教了小贞坚强,教她勇敢、坚强。她只是乍然知道我的死讯,不能接受而已。等日子长了,就会慢慢接受。而程程……他太单纯了,认定的东西谁也改变不了——除非让他有切肤彻骨之痛。”
“端木家族和冰雪神宫的恩怨,我略知一二。谁对谁错暂且不说,程程被家族当作牺牲品,他会非常难过。”
“不是牺牲品。”郡首大人缓缓的纠正,“这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必须要经受的,也是身为端木世家子弟的考验”
静儿的影子又一番波动,顿了一下,表面流转淡淡的光华,
“我能理解,但不认同。”
“难道只有把人置于上天无门、下地无路、众叛亲离之路,看着他挣扎绝望的一步步艰难走出,才能证明他有能力,有资格带领端木家族?”
“在我看来,这种饱经磨难、受尽折辱的人,除非大贤大能,否则要么自暴自弃的走上绝路,要么凄惨的挣脱而出,却留下终身难以治愈的心理创伤。”
“为何要定下这么严苛的条件,好端端的人格都被扭曲了。”
“真金不怕火炼。”
对于静儿的质问,郡首大人只有这一句。
“呵呵,好奇怪,非得按照一定形状把人炼得磨平所有特色……”
怪也怪前任仙云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