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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越出人意料的顺从,进卧室套了件短袖T恤,又回到平安身旁坐下。
“我的故事讲完了,你也讲讲你的吧。”平安说。
“我没什麽可讲的。”陈越的声音冰冷。
“那咱们还回到一开始的话题吧:怎麽没来请我吃饭?我还一直等著呢。不会是後悔了吧?”
“算了算了,你也别跟我东拉西扯的了,听著都累。你到底想问什麽,直说吧。”陈越做出一幅豁出去了的表情。
“早这样多好。你看著累,我说著不累啊?还绞尽脑汁地翻那麽陈年的旧帐,都快忘得差不多了。哎,你等等,我去倒点水。”平安的语气变得很轻松。
然後他端著两杯水过来,递了一杯给陈越,又坐回刚才的地方。“你到底怎麽了?”
“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吗?我怀疑自己这次‘中标’了。”陈越的声调低沈。
“只是怀疑?”平安敏锐地捕捉到关键的字眼。
“嗯。”
“怎麽突然怀疑到这上面了?总得有个前因後果吧。”
陈越迟疑了一下:“前两天我去了趟‘单色’,听说有人中标了,最近查出来的。……我以前跟他上过几次床。”
“没有安全措施吗?”平安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
“没有。你知道的,……男人有时……只是一时兴起。”
“哦。那,你是有什麽不舒服的麽?”
“倒没有。”
“那医生怎麽在假条上写著‘睡眠不足,神经衰弱’?”
“我就挂了个号,随便找了个医生,叫她这样写就行。反正我打知道後就没睡踏实过。”
“那医生肯定是女的吧?”平安拼命忍住笑。
“是。怎麽了?”陈越有些疑惑他怎麽想起来问这个。
“没什麽。那个什麽,明天去查查吧。”
“我不想去。”陈越颓然地说。
“为什麽?”
“不为什麽,就是不想去。如果真的中了,查不查的又什麽意义呢?”
“哦,那明天我去查。”
“你干嘛去?你不是没……”陈越吃惊地瞪著平安。
“我是没那个。可我刚才不是碰了你的东西了麽?”
“接触又不传染。”陈越嘟哝著。
“谁让我不巧今天把手划破了呢?看来我运气还真是不好。”平安把食指伸到陈越面前晃了晃。
陈越伸手想抓住平安的手,刚刚伸到肩膀那儿就僵住了。他突然想到平安酒精过敏那天,自己握住的那双手,那纤细的手指,那层指根处薄薄的茧……
他把头一歪,倒在平安的肩膀上。感觉到平安身子动了动,他喃喃地说:平安,让我靠靠吧。一会儿,就一会儿。
平安不动了,也不言语,就这样任陈越靠在自己略有些单薄的肩头。
没来由地 ,他开始哼唱起一首很久以前听过的歌曲:月亮在白莲花般的云朵里穿行,远处传来一阵阵快乐的歌声……
只感觉陈越的头越来越重,越来越重。平安伸手拍拍他:陈越,陈越!──没有反应。“这麽快就睡著了?”平安嘟哝著。
20
费劲地把陈越拖进卧室扔到床上,平安总算松了口气。整个过程中,陈越除了发出了几声无意识的哼哼外,眼睛根本就没睁开过。
平安就著半跪的姿势端详了一下陈越,觉得这张脸的确长得很英俊。正在这麽想著,陈越动了一下,把平安吓得赶快尽量将身子後仰,以拉开与他的距离。可陈越只是翻了下身,换了个姿势,蜷缩著睡了。平安拖过毛巾毯搭在他身上,轻手轻脚地下了床。
平安回到客厅从刚才那个医药箱里又找出一张创可贴把伤口包起来,走进浴室继续洗衣服。这些衣物入手既轻又软,凭手感就知道质量上乘。他把衣服洗好,脱了水,一件件地晾起来。再蹑手蹑脚地到卧室门口探了个头,见陈越还睡著,又回到客厅收拾了碗筷。等这些都弄好,平安向房门走去。他已经把手放到了门把手上,想想又退回来,找张纸写了几个字放在餐桌上,又左右端详一下,才离开了。
第二天陈越醒的时候发现自己竟然穿著T恤长裤睡觉,感到很奇怪。遮光帘拉得严严实实的,也不知道是什麽时间。他闭上眼准备再睡一会儿,忽然就记起了昨天晚上的事情──昨晚平安来了,前所未有地跟自己说了很多话,後来自己好像也把那件事情告诉他了,他叫自己跟他坐在一起。再後来,再後来……就不记得了。
陈越猛然起身,瞬间的脑部供血不足迫使他又倒回床上。不知为何,他只感觉到心里很慌乱。来不及仔细分辨这股情绪的由来,他已经大声喊起来:平安!平安!
没有动静。陈越跳下床,拉开卧室门冲进客厅,被突如其来的明亮光线逼得退了几步。等他适应了光线後,看见客厅里干干净净的,墙上的挂锺指针指在接近10点的地方,哪里有人在?
他的视线瞟到餐桌上有张什麽白乎乎的东西,走过去拿起来一看,原来是平安给自己留的字条:起来後把衣服晾到阳台外面去。不要吃饭,去医院检查。──平安 即日
陈越拿著字条,咧开嘴笑起来。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别人手写的东西了,陈越细细端详。俗话说“书画不分家”。他自幼学画,对书法的眼光自然也不错。──平安的字体圆润,线条流畅,飘逸中又带著几分遒劲,真是一手好字呢。
他放下字条,晃到阳台上,看见自己的几件衣服正在阳台上随风摇晃。他哼著不成调的歌曲把它们晾到外面的架子上,眯起眼睛看著,心里想:你们倒是比我福气好,一件一件地都被平安的手摸过了。
正在不著边际地胡思乱想,突然想起眼下最重要的事情:去医院检查。想到这事,再想到昨晚自己对平安交待的事情起因,陈越象被截了一下的皮球一样泄了气。平安是好,可现在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这个命跟他在一起。即使自己没中标,他听见自己亲口说出随便跟男人上床的事,心里不定多鄙视呢。
陈越的心情就这样跟著他的念头上上下下,忙得不亦乐乎。翻来覆去地盘算了好一会儿,最後陈越决定眼下还是先去医院吧。他想想,还是打了个电话给平安。
平安接到陈越的电话一点都不觉得意外。他连忙走到走廊尽头的小阳台上去:“陈越,你检查好了?”虽然是疑问句,却更多是陈述的语气。
“没有,我刚起来。”
“哦。”
那头的陈越就有些慌张,赶快说:“我已经把衣服晾出去了。”
“哦。你没吃东西吧?”
“没有没有。”陈越连忙声明。
“水也不要喝。肯定要验血的。”
“平安,你陪我一起去吧。”
“什麽?”显然这个要求出乎平安的预想。
“你陪我去呀。”陈越倒显得理所当然的样子。
“我在上班。”平安的口气象安慰小孩子。
“那我等你休息的时候再去检查就是了。”陈越表现得很乖巧。
“这个,不合适吧。”其实平安想的是这跟我休不休息有关系吗?
“反正我一个人肯定不去。”
“要不你看看郑郝有没有时间?”平安在心里默念,郑郝啊,不要怪我出卖你。
“我不要郑郝陪。他都有老婆了。”
“……”平安张口结舌,实在不知道说什麽好了。他终於明白什麽“好心有好报”,“帮人就是帮自己”之类的根本就是P话。
见平安不说话,那头已经很轻松地准备挂电话。“说好了,等你有空的时候再去。那我去找东西吃了,饿死了。”
“哎,等一等!”平安不得不提高些嗓门。他转头看看周围,还好,没有人注意这边。於是压低了嗓门:“我去看看能不能请到假,你等我消息。”
“好的。”这次陈越扮乖小孩。然後又补充一句:“你快点啊,我真的饿了。”
平安收了线後去找领导告假。平安向来表现好,出差多,加班加点也是常有的事。领导半点也没有为难他,还笑眯眯地说,没事,你放心去就是了。
平安走出单位大门才给陈越打电话:我请好假了,到哪家医院?我去那儿等你。
陈越倒也不是不知进退的人,赶快说了家医院的名称。平安打的到那儿的时候,没看见陈越。他站在大门口朝外看,突然背後被人拍了一记。他头都懒得回,只说了一句:“别闹了,快去吧。”
陈越很泄气地说:真没劲。平安也没理他。
走进大厅,平安往旁边的候诊椅子上一坐:你自己去吧,我在这儿等你。
陈越这下不高兴了:说好陪我去检查的。他特意地把“检查”两个字咬得特别重。
平安一幅不为之所动的样子:我不去,就在这儿等你。你实在不愿意检查就算了,随便你。
陈越朝平安的脸上看看,感觉没有什麽继续讨价还价的余地了,只好说:那好吧。你一定要等我啊。
平安说:知道了,去吧。不是饿了吗?早查完早吃饭。
陈越又开心起来:好啊,查好咱们一起去吃饭。
平安未置可否。陈越走了几步,平安又追过去,小声地说:好好配合医生,不要耍脾气。
这次陈越只是很认真地“嗯”了一声。平安坐回座位上,抬头看见陈越还站在刚才那个地方,就向他挥手,示意他赶快进去。陈越想说什麽,却还是什麽都没说,就去看大厅里悬挂的“就诊导向图”了。
平安先看到两条笔直修长的腿,抬起头来意外地发现陈越脸上居然是一幅喜形於色的表情。见平安怪异地瞪著自己,陈越伸手就想去拉他,被平安轻巧地避开了。
“检查好了?”
“好了。”
“不会这麽快就有结果了吧?”
“当然没有。不过医生说象我这种情况被感染的可能性很小。”
“哦,那就好。”
“哎,你还别说,这边医生的素质真的不错呢,和颜悦色,轻言细语的。”陈越边走边兴高采烈地向平安汇报。
“是吧。”
陈越这时才觉得平安好像有些没精打采的,赶快停下脚步问:平安你怎麽了?是不是不高兴了?
平安说:我有什麽不高兴的?难道你不饿吗?
陈越这才想起两人都没吃饭呢,赶快说:哎呀,你不说我还真没想起来。那咱们找个好点的地方吃饭吧,说好我请客的。
平安说:饥时糠都比蜜甜。随便找个地方,能填饱肚子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