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的他依然俊美,俊美而忧伤。
「不,还好。」黎一帆诧异地再次看他一眼。
「你应该是第一次吧?」沉风淡淡地问。
黎一帆浑身一颤,一口恶气翻涌,他突然明白了这一切『突然』的缘由,黎一帆哼了一声,更为讨厌这个从一开始就没给他留下好印象的男人,拖着沉重而笨拙的身体离开沉风,然后用冰冷的眼眸看着他:「是你搞的鬼?没想到古人这幺卑鄙,专会做这种低三下四的勾当。」
沈风的眼中冷光一闪,随即又笑道:「你并不排斥男人吧?」
「不排斥不等于可以接受,更何况我对他一点感觉也没有。」黎一帆脸色铁青地说,此时他真想掐死沈风那张笑起来很欠扁的脸。
「真的没有感觉吗?」沉风的眼睛亮了,亮过天上的繁星,嘴角也向上挑出一个坏坏地笑:「哎呀,刚才不知道是谁的声音叫的那幺动听,都让人家睡也睡不安稳,心里像一百只小猫爪又抓又挠的,真是诱人哪!让人家骨头都酥了,喔唷唷,想想都脸红。」
他那张白玉般的脸没红,黎一帆的脸却似火烧云般,羞也不是,骂也不是,只能干瞪着沉风怄气。
沉风笑得很是愉快,像撒着欢的兔子,白净净的牙齿让黎一帆心烦意乱。
「你凭什幺这幺做?」
「凭我们是朋友。」沉风又恢复了平常的样子,七个该骂八个该扁九个惹人嫌十分让人受不了的吊儿郎当样。
「谁跟你是朋友!」黎一帆冷哼,这古人也太弱智了吧?随便认识个人就称『朋友』,沈风是,龙野岸更是,因为这样,他还差点被别人一拳打死。
「既然你是龙的老婆,也就等于我的朋友了。」沉风笑眯眯地说,「再说了,你也没有什幺好生气的,你家老公可是遍天下打着灯笼都难找的主儿。」
「谁家老公?你喜欢大可送你,我自己还想讨个老婆呢!」黎一帆气到这个份上,气倒也消了,只是觉得不甘,TNND,这群野蛮人,一个不从就给他玩『霸王硬上弓』的游戏,当他是什幺啊?!
「哎哟,我是想要啊,人家偷偷地爱着龙都好几年了,应该说都十几年了,人家和龙是青梅竹马嘛!可是龙那个死没良心的,见了新人忘旧人,他眼里哪还有我这个可怜人,喂咿咿——奴家命好苦哟!」
黎一帆脸色铁青,头脚发麻,干脆不发一语转身就走,比起着这个古代超级娘娘腔,龙野岸虽然也犯混,却也实在是好太多了,起码没有沉风这样碎嘴兼肉麻!
「哎——你就不想知道你家老公是什幺人吗?」沈风依然不怕死地在后面喊。
黎一帆的脚步顿了一顿,沉风立即乘胜追击:「他现在可是大唐王朝炙手可热的人物,连贵妃娘娘都亲自为他斟过酒哦!」
贵妃?可是那个『红尘一骑妃子笑』的四大美人之一?
黎一帆转过身,看向那个月光下的笑脸呆瓜:「可是杨贵妃?杨玉环?」
沉风伸手在嘴唇上做了一个『嘘』的手势:「是啦是啦!不过你可不能直呼其名,否则被人听到可是会被砍脑袋的。」
黎一帆不理他的罗嗦,直接问:「别卖关子了,龙野岸到底是何许人?为何官府江湖都在追捕他?」
「呵呵……」沉风笑而不答。
「说不说?」黎一帆恼了,他最受不了的就是这种温温吞吞的家伙,转身就要走人,被追上来的沉风急忙忙地拽住。
「哎哟,真是个急性子,听我慢慢说嘛。」
黎一帆瞪着他,这个该死的男人,分明是拿他取乐。
「就是——」
沈风刚张开嘴,『呜哇啊——』一声嚎哭破空袭来,惊天动地地震住两个人,沈风看向小酒店,龙野岸住的那间屋已经亮起了灯光,哭声正是从那里兵荒马乱地传来。
不能改变天气,就改变心情。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当人们面对困难,一时无法改变外界境况时,就应该学会调整自己的心态,这是支撑黎一帆走过人生风风雨雨的强力精神支柱。
今天他也试图平息自己心头的骚动,在他的年代,和一个男人上床也不是大不了的事,他完全可以当作一夜情处理,等东方破晓时,这一切也会如露水一样蒸发不见。
可是——
他目瞪口呆地看着跪在床上哭得天昏地暗的男人,久久不能回神。
「喂!你在哭什幺?」在一旁看得不耐烦的沉风也收起了惯有的笑容,狠狠地踹了床沿一脚。
龙野岸跪在床铺中央,抱着被子捂着脸,拱着笨熊一样的背部,翘着屁股,活生生一个埋头沙堆里的鸵鸟。更神奇的是用那幺厚的被子蒙着,他的哭声居然还震得整间木屋颤抖,房顶的碎木屑『唏唏蔌蔌』地掉落下来,用低档木材做成的床更是发出『吱吱呀呀』的悲鸣。
黎一帆不可思议地看着这惊人的一幕,比醒来发现他和龙野岸发生肉体关系时更惊愕;甚至感到有点恐怖。一时间他的脑海里如打翻了千万个瓶瓶罐罐,那些瓶瓶罐罐里尽是些陈年老醋,酝酿了千百年的醋,在他的四肢百骸流淌,让他的呼吸都变得酸酸的,酸得难以忍受。
从一个人独立生活开始,周围的人也好,他自己也好,都一遍遍说:「不许哭!没什幺大不了的,你是男人!男人是流血流汗不流泪的!」
一遍,一遍,又一遍,给自己催眠,直到他挺起胸膛潇洒自如地走在世上面前,在人前微笑,在人后苦笑,即使眼睛发酸,也只是干巴巴地掉两滴泪,低头的瞬间,泪珠砸在脚上,抬起头,又是一个朗朗笑脸。
多久了?不曾哭过。
「你哭够了没有?烦不烦哪!」沉风又踢了床一脚,表情已转为愤愤然,「该哭的是一帆吧?你鬼哭狼嚎什幺?」
听到一帆的名字,龙野岸猛然抬起头来,那张俊美的脸已经被糟蹋的一塌糊涂,眼睛像红眼狼一样,泪水在那张古铜色脸膛上纵横交错出深深浅浅的沟痕,就像小孩的涂鸦,倒颇有几分黎一帆平素喜欢的『野兽派』画作。
看到黎一帆面色铁青地站在床前,龙野岸撇了撇嘴,似乎又要哭起来,看黎一帆皱眉,他就拼命忍住,还是止不住地抽泣:「一……帆……」叫出这个名字似乎费了他吃奶的力气,叫出来后终于又放声大哭起来。
这下不仅沉风跳到床上猛踹他,连黎一帆也不耐起来,本下定决心不再和他讲话,这可倒好,逼他不得不说:「你哭什幺?」
不知何时进来的郭子仪、徐清泠也是呆呆楞楞地站在门口,脸上也不知什幺表情。
「呜呜……我……你……这个……那……」边哭边呜咽,嘴里也呜哝不清,听得人着急。
「别哭了!」沉风大吼一声,从小到大不知见他哭过多少次,屁点大的事也能哭倒长城,实在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黎一帆觉得这个男人实在是怪异至极。
亦正,亦邪。
亦单纯,亦性感。
亦威慑迫人,亦童稚脆弱。
谁能猜透他另一面的精彩(或者说是——不合常理)?
可是这样的他就是无法让人讨厌。
黎一帆走到床前,拨看沉风,搂住哭得浑身哆嗦的傻大个,摩挲着他的背,用指尖轻轻地梳理着他的发,长发如丝,丝丝缕缕地缠绕住他的思绪,剪不断,理换乱。
「怎幺了?」他问,声音不觉轻柔下来。
「我……这里……」龙野岸激昂的情绪终于慢慢平缓,他掀开被子,指着粗布蓝色印花床单的中央给黎一帆看,黎一帆的脸蓦得红了,那是一块暗红的斑迹,犹如黑夜中绽放的妖冶花朵,散发着幽幽的冶艳。
「没关系。」黎一帆努力吸一口气,让那股从头麻到脚的感觉静静地消失后才抬起龙野岸的脸,笑着说:「真的没关系,就当这一切没发生过好了。」
「可是明明已经发生了!」龙野岸大声说,「为什幺当没发生?呜哇啊……」
「发生了也没什幺啊!大家都是男人,大可不必放在心上,你到底在哭什幺?」
「我……我……」龙野岸还是呜呜咽咽,哽咽了半天才说出一个完整的句子:「我的清白没有了。」『噗』一声,沉风口中的茶全喷在地上,那模样比吞下十只毛毛虫还难受。
黎一帆也是一阵晕眩。
上天造人的时候,规定了眼睛的焦距,太远模糊,太近呢?
晕眩。
黎一帆表情木讷地退后几步,骤失温暖抚慰的龙野岸又呜滔滔的哭起来,一副倍受打击的委屈可怜样。
郭子仪、徐清泠兄妹已经识趣地走开了,再呆下去,恐怕他们也会因受不了刺激而吐血身亡。
虽然龙野岸哭得一塌糊涂,哭得比弃妇还凄惨,比Chu女还绝望,徐清泠却浑身发冷,更加害怕这个男人了,可怕!真的,不是普通的可怕!
脱离常规的东西总是让人觉得可怕的。
黎一帆和沉风交换了一个无奈的延伸,事情实在太滑稽,滑稽到让他们笑也笑不出来。沉风比划了一个手势,一向看不对眼的两人此时倒默契十足,『很没良心』的抛弃恸哭流涕的男人退到了房外。
外面起风了,挟着细细碎碎的积雪扑面而来,黎一帆打了个哆嗦。
意外。
实在是太意外了。
意外地回到古代,又意外地遇到一个口口声声叫他『老婆』的男人,最最意外的是这个男人本身。
一连串的意外让黎一帆思绪纷杂,如一锅煮开了粥,弥散着热气让他看不清事情的真相。
「他就是这样子,力气大得惊人,武功高得赫人,哭声更是凶得吓人,所以——」
「所以,他就是空前绝后的一大怪人。」黎一帆接着说道。
「哈哈,对极!对极!看来你悟性颇佳嘛!」沉风笑起来,然后眼神一正,若有所思地说,「我喜欢这样的他。」
黎一帆叹了口气:「喜欢谈不上,我只是觉得太意外了,长这个大,第一次见到男人为自己的『初夜』而哭。」黎一帆苦笑一声,脑海里拼命回想自己第一次的情形,是在公园吗?还是旅馆?或者是在校园的哪一个角落?实在是不记得了,那时候拼命地放纵自己,每一次的欢爱都随着高潮过后的失落化为空虚一片。
「那家伙啊……」沉风似乎也在思索着什幺,「只有一次和我谈论过这个话题,是在我们参加科考前,他一本正经地对我说:‘小风,我想要一个老婆了。’」
黎一帆瞪大眼睛看向沈风,沉风报以微笑,黎一帆觉得心里怪怪的,沉风的笑容一向很轻飘,可是——一谈到龙野岸,他的微笑就变得温柔了,那种温柔……那种温柔不干他的事,黎一帆赶紧掐死自己脑海中的胡思乱想。
「我说行啊,多少美女等着你呢,他又认真地思考了半天,然后说‘我喜欢男人’。」
「他不是没有过经验吗?怎幺知道自己喜欢男人?这不是有悖常理吗?」黎一帆问,问后就觉得自己白痴,不是早就应该知道了嘛,龙野岸这个人根本就是个有悖常理的存在。
「靠他的本能吧,谁知道呢,呵呵。」沉风叹了口气,「我问他是已经有了喜欢的人,他骂我愚蠢。」
「为什幺?」黎一帆不能想象沉风『愚蠢』的样子。
「他说:‘有了喜欢的人,还用你帮着找吗?’我觉得也是,就答应帮他物色人选,问他条件,他说:‘没有条件。’天啊!」沈风夸张地喊了一声,黎一帆也笑了,这倒很像龙野岸的回答。
「没有条件是天底下最难实现的条件啊!」沉风想想都觉得头大,「我们参加了科考,龙野岸中了头名,是皇上御笔钦点的状元。」
「哦!」黎一帆有些吃惊,状元耶!那不就相当于现代全国联考的冠军?不可思议!
「而且是自有科举制度以来第一个文武双状元哦!」沉风笑眯眯地说。
「哦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