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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先拍马急驰。百余名骑兵随后跟上,原虎等骑术欠佳的紧随队后。
急驰中岳昊来突也叫了声:“不好!”原虎等大惊,先前那声不好引出这么段骇人事实,现在岳昊来又会有什么惊人发现?雷行云定定神,问道:“怎么了?”
岳昊来神情肃穆,一脸凝重的道:“传闻南瞻部州有两个姓徐和姓寇的小子,此二人聪明绝顶武艺高强,乃天下第一等的人物。他们生平却有一大怪病,号曰‘青楼霉运病’!”
燕九惊道:“青楼霉运病!?”
岳昊来点头,沉声道:“此病顾名思义,就是说只要一上青楼,必定倒霉。刚才我猛然想起本来我们好好一场风花雪月的事,最后竟落个被人砍得四下逃命的下场,就越想越不对,最后终于想起这种怪病!”
一滴豆大汗水滑下燕九脸颊,他颤声道:“也…也就是说?”
岳昊来黯然点头,道:“对!从一切症状来看,我有十足把握是患上此病。唉,此病不论天气环境,时间地点,只要走入青楼,必定发作。特别是我们这种主角级的人物,更是如此。虽不致丢命,但…以后想再享风尘之乐,难矣……”言罢摇头不止,不胜惋惜。
燕九早已面无人色,急道:“怎么办?怎么办?”
岳昊来叹道:“能怎么办?以后不上青楼了呗。否则因此落下个二等残疾什么的,才倒血霉了。”
一直冷眼旁观的楚剑突然转头对雷行云道:“你从来不管徒弟吗?”
雷行云面无表情,半天始道:“……现在我不认识那家伙。”一夹马腹标前。楚剑又望向原虎,原虎耸耸肩:“别看我。”跟上雷行云。楚剑嘿的一笑,摇摇头,随后跟上。留下后面岳燕二人还在呼天抢地哭爹叫娘……
第十八章
海镜太守府内,温成同与归藏正坐于内府一座小厅中。这小厅布置简单,除桌椅之外便别无它物,但其位置隐蔽,四周岗哨重重,显是专门用作密商之用。这时归藏问坐于他对面的温成同道:“你真打算放弃那五人?”
温成同摇头:“当然不会。那五人乃罕见人才,我怎会白白放过。只是现在邓广洋成众矢之的,我决不能与他破脸,以让别人把注意力放到我身上。哼!若我猜的没错,黄锐之后定是邓广洋,他一死,我的嫌疑自然最大。那人心计好深,竟想出如此一石二鸟之计。”
归藏沉思道:“这么说我们还要保护邓广洋?”
温成同叹口气,无奈道:“对。往日我虽恨不得他早死,但现在却要保护他不遭天道毒手,想想真叫人丧气。”
归藏欣然道:“能忍一时之气,海镜终会是你的,到时与尊上之约还望你不要忘记。”
温成同点点头:“这个自然。各取所需,皆大欢喜。我又怎会忘记。”
对他的坦承归藏似是十分满意,脸露笑容。温成同又道:“保护邓广洋之事就拜托那位了,对了,他呢?”
归藏道:“去看望一些人。”
温成同讶道:“他一天到晚沉默不语,想不到在海镜竟有认识的人。算了,反正只要霜雪珠现世之后,邓广洋的死活我就不管了,这几天还要多拜托他。”归藏点点头,自顾望着窗外摇拽树影,心中感慨万千:“竟会遇上那种人,有多久了?记也记不清了……”
港口,药神婆小屋依然散发着那股浓浓的药香,从窗中透出的微微火光闪烁不定,使整栋缩在阴影中的小屋给人一种阴森恐怖的感觉。在小屋对面一艘大船的桅杆顶上,一名戴着佛祖面具,一袭道袍的怪人正迎风而立,注视着下方小屋。港口晚风劲急,大船随波浪轻轻晃动,而到了最高处的帆顶简直就是剧烈的摇摆,那人却如钉子般稳扎于上,动也不动。过得良久,小屋木门打开,婷儿提着一袋东西走出来,后面跟着大黄小黄。看见她,那人明显全身一震,眼中射出难以言喻的光芒,双拳握得咯咯作响,似是极力在忍受什么。
婷儿将那袋东西丢在墙角,抹抹额汗,自语道:“真闷,婆婆说最近城里要出大事,不准我出去玩,成天呆在屋里,烦死了。对不对,大黄小黄……?”
只见二兽身子后缩,露出警惕样儿,望着前方高空低叫不止。婷儿疑惑的道:“怎么了,有什么东西吗?”
大黄小黄眼中警色更甚,全身鳞片都竖了起来,模样十分怕人。婷儿也紧张起来,慢慢转头望去,然而什么也没看到,只有冷风呼啸中摇动的支支桅杆。再看二兽,已恢复平常,在那儿东嗅西嗅,婷儿作出个莫名其妙的姿势,转身回屋。然而她与二兽均未看到,在屋顶高空中,那人身子悬空,将他们举动全瞧在眼内。等她进屋后良久,那人才慢慢放松,随风飘入漆黑的夜色中……
同一时刻,海镜城外,一片不大的密林中,一名男子正负手望天。这片树林位于海镜城外西侧一座小丘之后,平日人迹罕至,加上阳光不透,地表落叶逐年相积渐至腐烂,底下已变成一层厚厚的黑色软土,林内终年飘荡着一股烂木的气味。此时半夜三更,这人究竟在此做什么?
林间阴影覆盖此人全身,使他有如荒野中的一尊雕象,深沉而凝重。背后树丛哗哗响中,一名花衣花裤的瘦高男子大摇大摆的走来,踩得地上落叶沙沙作声。“如何?”站着那人突然问道,却不回身。
那男子不答,自顾走近,月色照上他,只见一脸的嬉皮笑脸,不是李七是谁?李七大大咧咧的转头看看四周,抓头道:“穷山恶水的,真不知你在看个什么劲儿?难道大反派都要这么卖酷吗?”
那人却并不理会李七的玩笑,只冷冷重问道:“如何?”
李七低声道:“无聊。”这才答道:“安排好了,邓广洋活不过霜雪珠现世之日。”
那人仍不放心,叮嘱道:“千万别出差错,只有邓广洋死了,温成同才会落败,我才能掌握海镜军权,到时对你的保证也才能生效。”
李七无所谓的笑笑:“那事么?我不在乎,跟你合作主要是为了好玩。”声音突然放沉,缓缓道:“但你要记住,决不能怀疑天道的能力!”
那人肩背微微一耸,干笑道:“那就好,为保安全,我们以后别再见面了。”
李七大咧咧的道:“好啊。”那人自走入林间不见,始终未回过头来。
李七却仍站在那儿,突然道:“出来吧,还要躲到什么时候。”
话音刚落,他右方树后走出一名男子。这人全身包裹在黑布之内,衬上漆黑的夜色,浑身上下充满神秘味儿。李七见状皱眉道:“为什么你每次见我都这副打扮?四周又没别人,你还信不过我的灵觉吗?我是个杀手,也不见象你这么藏头缩尾的。”
蒙面人慢慢走近,一边道:“我这人啊,小心一点好。别怪我多嘴,真没问题吗?”
李七这次没有不悦,答道:“是两个地部上品杀手,该不会有问题,不过实在不行,我会亲自出手。”
蒙面人满意道:“好。邓广洋乃傲来名将,不可小看,不过只要他一死,海镜就是你我二人的,可怜那个傻瓜,自以为得计,到最后却要替别人做顶罪羔羊。”李七与他相视,同时仰天大笑,笑声直扬上天际,在落叶四飞的林间回荡……
傲来英武十四年,距霜雪珠现世还有两日。天下名港海镜城内,蕴藏着大乱前的最后一丝宁静。搅动神州的大旋涡越转越快,不管察觉还是一无所知,芸芸众生都被卷入其中,不由自主……
海镜守备大将军邓广洋,五十七岁。受傲来先皇隆景帝赏识,自隆景十九年加入军中,以弱冠之年追随当年大将苏伏龙大帅,在对界罗战争中屡立战功。二十七岁时在那场关乎傲来半座江山生死的“金城大战”中,于苏伏龙战死之际临危受命,设伏于铸兵山“斧劈峡”,成功击溃界罗新丰三十万联军。自后接掌傲来兵马总帅,与现驻于“止戈原”重镇楚江关,与邓广洋并称“傲来双虎”的刘豪飞一道展开对界罗新丰的反击。
隆景三十五年,三国大战于“止戈原”,在邓刘二人巧妙配合下,新界两国联军大败,刘邓二人趁势分兵攻入两国,几乎改写神州形势。此战终惹得龙族出面周旋,于次年定下著名的“止戈原之盟”,此后神州再无战事。六年后隆景帝死,英武帝登基,邓广洋不见喜于新帝,于英武十一年奉旨驻守海镜。
邓广洋一生征战,虽不敢说百战百胜,却也鲜有败绩。隆景帝曾赞曰:广洋深谙兵法,侍上诚,御下恕,有令万夫效死之能。每逢大战则愈有奇谋,生平战无过,堪为将师表!
听岳昊来口中将这位前辈名将的实际娓娓道来,众人无不露出崇敬神往的表情。燕九难得的赞道:“这老家伙真厉害。恩,为表尊敬,见面就不叫他老家伙了。”惹得四人苦笑不得。
岳昊来一脸神往,油然道:“每逢大战则愈有奇谋。邓大帅一生少尝败绩,真真不愧名将之号。”
原虎则注意的是另一方面,他若有所思道:“生平战无过…以前常听村中长辈讲,打仗最是惨烈,且打来打去到最后还是老百姓生灵涂炭。行军打仗中能做到不掠民财,杀无辜,古往今来又能有几个人!我最佩服邓大帅这一点。”
雷行云在马上笑道:“我是界罗人,在我们界罗,说起邓广洋,老一辈的人亦尊崇有加。当年他率军攻入界罗,秋毫无犯,所以直到现在,师父还经常教导军中子弟,为将当以邓广洋为榜样。”
众人此时驰入邓广洋在海镜的府邸。邓府位于海镜城正中心,因当年设计时有考虑到战争之用,故邓府高墙深院,一切均按照海镜城防缩小修筑,俨然一个城中之城。在邓广洋严厉治军的手段下,纵在此和平时期府周守备仍毫无松懈,远远望去便可见府门处灯火通明,两列雄壮军士笔直而立,不时有巡逻士兵往来经过。隔得老远就可感到那股肃穆之气,似乎一走入邓府范围,人就已经不在海镜,而在金铁交鸣,冲阵杀将的战场上了。可以想见,就算海镜真的发生战争且被攻破,此处也足以抵挡一阵。
在门前广场下马后,一群亲兵上前将马牵走,王泰领着五人径直入内,一路卫兵肃然行礼,可见王泰深得军心。府中颇大,但十分简朴,少见什么华丽装饰,卫兵也不甚多,但个个虎背熊腰,枪杆般直立,都是军中精锐。穿过数道门户,在一座花树掩映的小厅前停步,王泰吩咐二名亲兵一些事后,这才带领众人进入。
第十九章
这座小厅可能是邓府中专为接待宾客所用,打扫干净,四壁挂有书画等饰物,但都是些猛虎卧岗之类的豪放图画,没有一般花草虫鱼的风雅之物。在正对大门的墙上挂着刀剑兵器,一眼望去立感一股肃杀之气扑面而来,虽于这类地方不甚适合,但可以想见邓广洋豪兴仍不减当年。正中一张黑木大桌,雕工粗糙,又沉又厚,足可容十余人就坐,但奇怪的是放在这里却让人感觉非常和谐。
坐下不久,就有勤卫兵送上茶水,随后一名高个大汉走了进来。王泰对众人道:“这是府内侍卫长钟震。”钟震向众人点点头,在王泰身前立定。
王泰笑道:“钟侍卫长平日沉默寡言,老黑着张脸,我们都习惯了,可不是没礼貌。”又将天道一事对钟震讲了,然后道:“不论如何也要增加府内防务和大帅卫兵。今次事急从权,不能再由着大帅性子了,一切后果我来负。”
钟震由始至终未发一言,这时摇摇头道:“我的职责,我来负。”语气生硬。
雷行云一翘拇指,对他道:“好汉子!”钟震目中闪过一丝光芒,似不经意的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