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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爱巴黎,也希望每一个人都能爱上巴黎,其实我常常觉得自己似乎天生就应该是巴黎人呢。”谈到这里的时候,他望着天空,深情地说。
“我也爱巴黎。”我也这么对他说,并在心里默默的补了一句:因为你在这里。
快乐的时间总是显得特别短暂,转瞬之间,我们就要分别了,我们互相留了名子,他说他叫莱尼卡,而我留给他的名字是切利。我本来想问他住在哪里,以便以后可以去找他,可是一想我现在在装法国人,既然不能把自己的住处告诉他,也就不好问他了。不过看起来他似乎常常会在我们初遇的那个地方出现,以后应该还会再有机会碰面的吧。
第三章
1940年8月
和莱尼卡分开后,我一个人回到公寓,一进门就躺倒在床上,整个人懒懒的,什么也不想做。我脑子里全是他的身影——忧郁的、阳光的、骄傲的、天真的,特别是他在说“我爱巴黎”时那种自豪和深情,深深地印在了我的脑海里。
这算是一见钟情吗?我不知道。他对我的感觉如何?我不知道。他能否接受同性恋?我也不知道。而且他还是法国人啊,性别问题就已经很麻烦了,如果再让他知道我是德国人,别说是恋人,恐怕连朋友都做不成了。我一直向他隐瞒我是德国人的事,而这又能瞒多久呢?如果我们想更深一步的交往下去,他早晚都会发现我的身份。我该怎么办,如果下次我们还有机会见面,我要不要冒着被他发现真实身份的风险告诉他我的住址呢?还是永远做一个只能在街边偶遇的朋友?我是不是应该不要考虑太多,努力享受现在的幸福时光就好。毕竟在战争中,谁也不知道明天会怎样。说不定明天我就要离开了巴黎,甚至离开了这个世界,为什么不珍惜现在呢?
而且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今天遇见的他和我们第一次碰面时的他不太一样。可能使我想太多了吧,毕竟他现在开始工作了,与单纯的学生时代当然会有所不同。而且看起来他的生活也比以前好了很多,至少他今天的穿着不那么寒酸了,香烟的牌子也是中档的。想到香烟,虽说包括我在内,大部分的男人都吸烟,但我的心里还有些不开心,一个在我心中完美的人回归成一个普通人,多少还是感到会有点失落的。
我在床上想了很久,渐强的饥饿感才让我发现,已经是晚上了。我走下公寓,去附近的一个餐厅吃饭,那是一个法国人开的,去吃饭的也一般是法国人。他们的菜做得很好,所以我很喜欢穿便装去那里吃饭,我纯正的法文使那里的老板一直不知道我是德国人。去的时间久了,渐渐的成了熟客,偶尔还跟老板聊聊,由此我听到了很多他们不敢在我们德国人面前说的话,这对我的工作有很大的帮助。
我正在吃饭,忽然发现整个餐馆慌乱起来,有些人在窃窃私语,也有人顾不上吃完饭就慌忙结账离开。我叫过一个服务生问他发生了什么事,他告诉我说临近的马路上发生了枪击案,好像死了人,宪兵队现在正在到处搜捕,可能很快就会搜到这里来了。
听到这里,我也赶紧结账离开,到不是怕那些宪兵,他们没有胆量去惹一个情报局的军官。不过我不想惹上这件事,也不太想让他们在这里发现我的身份,我身上的勃郎宁手枪和证件如果被搜出来,那我以后就再也不能在这家餐厅吃饭了。
我离开餐厅,回家后很快就接到了安提斯上校的电话,他刚刚知道了枪击案的发生,死亡的是一个前一阵子从游击队投降过来的法国人。我知道这个人,他是在一次游击队的袭击行动时被捕的,还没怎么用刑,他就很快投降了,向我们提供了一些游击队的情况,大部分的情报都没什么价值,但其中有一条非常重要,他曾在无意中接近过抵抗组织设在巴黎的一个秘密接头点,还远远的见过几个情报员,只不过可惜的是,他并不知道那几个人是以什么身份潜伏下来的,也不知道他们的真实姓名。
我们情报局当时也曾派人到那个接头点监视了很长时间,但却没有发现任何可疑情况。我们对那个法国人的欺骗非常生气,但他却信誓旦旦的说他没有说谎,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他最近常常到街上乱逛,说是希望能够找出他见过的那几个情报员,今天晚上他可能也是正在寻找的时候被杀死的。
安提斯上校对我们的失职很生气,法国人的被杀至少说明他的确没有说谎,不然也不会匆匆忙忙被人灭口了。在接头点之所以没有发现可疑情况,很可能是因为消息被泄漏,抵抗组织转移了接头地点。可是那个法国人是在傍晚被捕的,根据他提供的情报,固定接头的时间应该是第二天的中午,在不到24小时的短暂时间里,消息是怎么走漏的?他们又是怎样将这个情报如此迅速的传递出去的呢?
情报局中有法国抵抗组织的间谍?这是十分有可能的,一定要好好的查一查。对,明天就要开始调查,在那个法国人被捕的第二天,有哪个人有反常的行动,有哪个人接触过可疑的人物,一定要将那个间谍抓出来。
第二天,我很早就到了情报局大楼,我向安提斯上校说了我的想法,他说他也正在考虑这个问题,不过他不同意是有人故意泄露出去的,他说他很相信他的下属,他认为只是有人嘴巴不严,无意中说出去的。我们回忆了一下,当时知道此事的人包括我们两个在内,也只有不到十个,这个消息必定是我们之中的某人泄露出去的。我们分析了半天,也看不出这几个人谁比较可疑。安提斯上校让我留心调查此事,但不要让人知道,因为他不想让他的下属觉得他不信任他们。
之后的几天,我都在调查,我找到了当时的那几个知情人,旁敲侧击的和他们谈起在那个法国人被捕第二天,他们所作的事情和接触过的人。我也仔细的观察他们,看他们是否有人在说谎。但调查来调查去都毫无结果,最后我只得放弃了调查。不过我并没有放松对那几个人的怀疑,我还是时刻注意着他们,如果他们有问题,在以后总会有露出马脚的时候的。
第四章
时间过得很快,寒冷的冬天来临了。虽然游击队依然很活跃,但法国的局势逐渐稳定了下来,这里不再是战争的前线。对英空战还在继续,但也只是零零散散地进行,而且目标不再是军事设施,而是转成了城市:伦敦、考文垂、利物浦……虽然我们不愿承认,但这场空战中,我们的确失败了,我们无法消灭它们的空军,无法渡海作战占领英国的本土,英国依靠如此少的人,阻止了我们的进攻。
欧洲战场似乎已经已经逐渐平静了下来,只有在巴尔干地区的战争还进行得比较激烈,德军已经成功的占领了大片领土,但没想到墨索里尼竟然连一个小小的希腊都对付不了,看来这个地方还得要我们德国亲自动手了。不过平静只是表面上的,其实私底下德军却在进行着非常大的调动,大批的德军开始秘密的从西线调往东线,不过这些调动大多是非常秘密的,就算我们情报局的军官们也不是人人都有资格知道的,像我也不过是从大量的情报中隐约猜出了这一结论。难道我们真的要进攻苏联?那是一个很可怕的国家,当年战无不胜的拿破仑就是栽在了俄国的冬天,况且这样做我们还会面对两面作战的窘境。也有可能元首有他自己的考虑吧,我想这么多做什么,这又不是我们这些小人物能够理解、能够控制的。
我不是一个战争的狂热分子,比起战争,我现在更关心的是我自己的生活,比如莱尼卡。几个月来,我们又遇见了几次,我们也都很熟络了,看着悲痛从他身上慢慢的消失,他一次比一次变得更成熟,更神采飞扬,我也很为他高兴。不过我们两个却一直很奇怪的维持着“偶遇的朋友”的关系,谁也没有过多的打听对方的生活,直到今天,我们连对方的职业、家庭、住址都不知道,我们的谈话也大多是围绕法国的风景、喜欢的书、喜欢的运动之类的话题。我是不想让他知道我是德国军官的身份,不知道莱尼卡为什么也这样,或许他比较保护自己的隐私吧。
然而我没有想到的是,我最终竟然会以那样一种方式了解到他真正的生活。
经过几个月的秘密调查,那次情报泄漏事件终于有了一点线索:事情是由军情局宣传科科长泄漏出去的。他在当天晚上去巴黎电台视察工作时,无意中将我们找到抵抗组织接头地点的消息说了出去。他得到了严厉的处罚,同时,安提斯上校要我去巴黎电台继续调查此事。据宣传科科长的供词,当时在场的有3个电台行政人员,都是德国人,身世很清白,从表面上看谁都没有疑点。于是,为了查清此事,在一个大雪纷飞的早晨,我第一次踏进了巴黎电台。
巴黎电台名义上是一家法国电台,但实际上隶属于德国军方,电台的行政人员几乎都是德国人,由于需要法文播报,因此播音员大部分是法国本地人。台长极其热情地接待了我,讨好的给我递烟,他也是那天晚上的知情人之一,对我的到来,心中自然是害怕的。他慌慌张张的对我说着他对德国、对元首的忠心,对法国人的痛恨,以及为了做好电台的工作是如何的敬业、如何的废寝忘食。我听着他在我耳边唠叨,说了半天也没说出什么有意义的话来,对我的调查毫无帮助,心里非常烦。随后我又让他把另外两人叫来谈话,也都没有什么收获。从表面上来看,三个人似乎都没有什么问题,但也都没有明确的证据证明。
我在电台调查了半天都毫无结果,想起一会儿回局里还有一些重要的事情要做,就告辞了。我走出台长室,台长还在唠唠叨叨地为自己辩白,忽然我在远处的走廊上看到几个人的背影,其中有一个人的身影是那么的熟悉,“莱尼卡?”我不禁轻轻的说出了声。
“您刚才说什么?”台长紧张的问我。
“欧,没什么,前面那几个是什么人?”我急忙镇定下来,他为什么会在这里出现,难道说谎的人不止是我?
“他们是播音员,”台长明显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中尉,您一定要在局长面前为我美言几句,您知道,我对元首非常忠心……”
“法国人?”我打断了他,我不想听他的唠叨。
“对,是法国人,”他好像明白了什么似的说,“您是怀疑他们之中有人听到此事后泄漏了出去?不会的,我可以发誓,我从来没有在那些法国人面前提过任何军事机密,我知道什么是不该说的。我手下的其他人的嘴巴也都是很严的。”
我没有理他,压下心中的好奇,没有再多问,就离开了电台。
第五章
整个上午我都在想,那个人是莱尼卡吗?他的身材、相貌和声音都和莱尼卡毫无二致,可我又不太相信。我知道他是不太喜欢德国人的,而且在大多数法国人的眼中,为“巴黎电台”工作的人都是叛徒。我一直在想这件事,整个人恍恍惚惚的,连安妮都看出来了,问我是不是病了。我受不了我们之间这样无谓的猜测、隐瞒了,我想亲自从莱尼卡口中得到确认,我想我们之间应该互相坦白了。于是上午下班后,我借口去看病,请假离开了军情局,去塞纳河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