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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神,倨傲的笑容和任性的表情。他是黑暗中盛开的罂粟,危险而妖媚,诱惑着所有人的视线。
“小墨……”他轻轻的呢喃。
“冥先生!”怀里的身体忽然挣扎起来,猛的推开他,拉开门跑了出去。
冥小羽站在那里,冷冷的看着那个背影落进一片彩色的世界中。
这算是拒绝吗?他想了一下,然后把门关上,他不是那么固执的强人所难,这次也不会例外。
他重新回到沙发上,桌子上还留着他没开封的果汁和自己喝了一半的啤酒。
他倚在沙发上,微微眯着眼睛,他并不太喜欢人界,毕竟人界的轮回让冥小墨离开了冥界很久。
“看小羽……过了那条河就是人界的通道,”冥小墨站在三途川的彼岸,拉着冥小羽的手说。
冥小羽那时候还是个孩子,没说什么话,只是盯着那片河水看。他自己从那里过来,可以却忘记了那里是什么。
他睁大眼睛,还是什么也看不见,除了一片黑暗还是一片黑暗。
后来冥小墨从人界的轮回中回来,发生了许多事情,大巨变以后,他和冥湮去了魔界,很少回冥界来。
冥小羽有时候会来人界看看,这个世界很热闹,比冥界要热闹的多,但是冥小羽不是一个爱热闹的人。
他喜欢这个房子,因为这里原来的主人是一对年老的夫妻,他们一起度过了短暂的生命,卖房子所得的钱全部捐献给了需要的人。
我们最珍贵的东西是彼此和这一屋子满满的回忆。
鸢是这个世界的孩子,是一个彻底的人类,这丝毫没有任何疑问。冥小羽不知道为什么喜欢这间房子,他甚至在这里度过了一个夏天。之后冥界的事情多起来,他不得雇人看守这间房子,那个人就是鸢。
鸢做的很好,一直很好。冥小羽付的薪水不低,他都用来供养他生病的母亲。不过生死在冥小羽眼里并不是什么大事。
死亡的感觉,对他来说并不是如此的真实。
不过凡事总是有例外的,例外的时候是某天冥小羽在醒来的时候,身边是浑身赤裸的鸢,这个事情似乎很明显,但是不意外,冥小羽知道他第一眼看到鸢就觉得鸢可爱,对他有好感。
那双清亮的眼睛和哥哥完全不同,那里没有一丝复杂算计,没有一丝残忍和骄傲。和那个任性的哥哥比起来,这个孩子就像是个天使。但是他还是忘不了冥小墨,那个哥哥就是这样,可以让任何人的视线都被他吸引,让任何人的心都为他停留。
所以几天以后他告诉,你被辞退了。
他记得他那时候的眼神,也记得他接过支票的时候屈辱的眼神——必然会为了一些东西失去一些东西,无论坚持和放弃都是在自己的能力范围之内。
今天是那次之后第一次见他。
至少最后的日子,母亲过的比任何时候都奢侈和舒适。
他有些不耐烦的放下啤酒,从沙发上站起来。
清澈而美丽的眼睛,那双黑亮的眼睛,冥小羽有些不耐烦的在大厅里走了一圈。他一直以为自己足够冷静,至少在冥界的时候是如此,他向窗外看了一眼,难道是受了今天热烈气氛的影响?
他走到门口打开门,漂亮的霓虹下鸢站在那里。雪在他身上积了薄薄的一层,那双黑色的眼睛如此静谧和明亮,带着浮华下纯真的沉淀。
“你……”冥小羽有种被捉弄的感觉。好像对方完全料到了他会开门追他一样。
“抱歉,冥先生,我刚才忘记说了……”鸢轻轻的说,“圣诞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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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小羽看看落地钟,指针快到十二点。房间里只亮着温和而幽暗的灯光,鸢在怀里安静的入睡,他低头吻了吻他的额头。
希望他不会因为在雪地里呆久了而生病……
这时候卧室的门忽然被推开。
“圣诞快乐……”走进来的那个人轻轻的说,声音温和而优雅,但是声音被硬生生的卡住,“我的天……”
“圣诞快乐……”冥小羽直觉的回答那个不请自来的客人。
两个人对视了一会,走进来的那个人说:“我的孩子,我知道我不该对你做出什么劝告,不过这会最好把你的床伴藏起来。”
“为什么……”一阵冷风刮进房间。
冥小羽看到窗口的时候,房间里已经站着一个少年。黑色的长发随意的垂着,一身黑色的打扮,和此刻圣诞节的气氛格格不入。
他想起某位床伴被他杀害的样子,忍不住把怀里的鸢抱紧。
“小羽,圣诞快乐……”冥小墨的声音也硬生生的卡在喉咙里,然后走到床边看到冥小羽怀里正在熟睡的鸢。
房间里的气氛一下子降到零点。
当然不可能指望冥湮,他可不认为冥湮会为了自己的床伴而惹眼前这位美人不开心。冥小羽侧眼看了看冥湮——果然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冥小墨走过来看了一眼冥小羽,然后再看看鸢:“难道我们来的不是时候?”
“不……”冥小羽在他面前总有点……
“不管怎么说……圣诞快乐,我的弟弟。”冥小墨忽然低头亲了亲冥小羽的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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鸢醒来的时候差不多哦已经是中午了,他刚睁开眼睛,就有一个吻落在他的眼睑上,那个英俊的男人柔声说:“圣诞快乐,鸢。”
90
天界是个漂亮的地方,玉宇琼楼,五步一楼,十步一阁。四季的花朵在这里开放,轻柔优雅的歌声萦绕耳畔。
天帝毫无形象的坐在精致的朱栏,下面是平静无波的天河,和冥界的三途川一样,寂静而平缓,仿佛时间在它面前无能为力,或者毫无意义。
和冥界的三途川一样,天河上面也是一片浓浓的白雾,距离稍微远一些就看不清楚;天帝百无聊赖的看着那片白雾。
烟雾缭绕,仿佛对面就是另一个世界一样。
这时候传来轻轻的水声,天帝抬眼望去,在天空的浓雾中隐隐约约出现一个影子。
影子前进的很慢,但是毕竟还是出现在天帝面前了。
一只白色的小舟,船头微微向上翘着,立着一根白色的杆子,杆子上挑着一盏小灯,小灯跟着船左右摇晃,发出淡淡的黄|色光芒,不甚明亮。
船头站着一个身穿白衣的男人,他的银色长发被仔细的扎起,安静的站在船头。
“亲爱的小羽,好久不见。”天帝向他笑了笑,“不打算上来坐坐吗?”
冥小羽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不用。”
“你来这里总有什么事情吧?”
“我只是……”冥小羽向后看了看浓浓的白雾轻轻的说,“我只是来这个等个结果而已。”
“是吗,看起来我们的目的真是一样的呢。”天帝笑了笑,继续摆出刚才那副百无聊赖的样子,一点也不在意冥小羽站在身边。
冥小羽忽然轻轻的问:“如果主神死了,这个世界会不会更好呢?”
“你这话有反动嫌疑。”天帝轻轻的笑起来,蓝色的眼睛从额前落下的金色头发缝隙里看着冥小羽,“不过你倒说了冥湮一直想说却没有说的话。”
“是吗?”冥小羽若有所思的看着船头的灯,“不过我却没有做我一直想做的事情……但是他做了。”
“这个事情性质可不一样,”天帝柔声说,纤细的手指在空中轻轻一划,一朵艶丽的玫瑰出现在他手里,“世界上没有绝对的自由,如果主神死了,这个世界脱离了他的控制,百分之七十会灭亡。”
“噢……那还是说有百分之三十的存活机会了?”冥小羽说。
“那也会成为一个更加堕落的世界,至少主神在每个种族深层的灵魂中都埋下了罪恶和贪婪,”天帝笑着把手里的玫瑰花递向冥小羽,“即使有那百分之三十苟延残喘的机会,迟早还是会灭亡的。”
冥小羽默不作声,也没有接过天帝递过来的玫瑰花。
天界的风极其温柔,如春风般和煦。冥小羽忽然轻轻开口:“你好像改变了很多。”
“是吗?”天帝无所谓的嗅了嗅玫瑰花散发出的芳香,“是你的错觉吧?”
冥小羽这次不再开口,安静的站在船上,河水没有一丝涟漪,仿佛他的船根本没有接触到水面一样。不甚明亮的船灯散发着暗淡的橘色光芒,周围一片静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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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我警告你啊,不要跟我玩什么花样。”冥小墨狠狠瞪着眼前的红发男子。虽然是在魔界炎热的天气下,这个红发青年还是穿着厚厚的长衫,暗红色的长衫上描绘着各种精致的花卉,领口和袖口镶着白色羊羔绒,和现在的天气完全不符合。
“我哪有玩花样……”青年一脸诚恳的表情看着冥小墨。
冥小墨冷笑一声:“你可以去好莱坞演电影了。”
“那正是我梦想的事情,”青年热情的说,“那么,亲爱的……你喜欢哪位演员?”
“筝呓……”冥小墨黑色的眼睛冷冷的的看着他,“你是不是要尝尝苦头才会说实话?”
“我对你说的完全是实话啊,”筝呓委屈的说,“我敢对上天起誓。”
“算了吧,你不信神。”冥小墨说,一把抓住筝呓的衣领,“我现在完全没有时间和你开玩笑,你知道我们的时间不多,你最好老老实实的!”
筝呓眯着暗红色的眼睛看着眼前这个气势汹汹的少年,他完全掌握不住审问的要诀,只会像个孩子一样一味的去威胁。当然,他从前就不擅长这个,他习惯用力量去摆平一切事情,他很少会求助人,不过这次似乎别无选择。
那双黑色的眼睛很美丽。筝呓一直以为自己在性或者美学方面是个很温柔的人,不过上次似乎有了一种不一样的感觉。当死亡的气息降临到眼前这具美丽的身体的时候,那是另一种令人发疯的性感。由于失血而让他全身无力,一种慵懒颓靡的气息,黑色的眼睛仿佛漠视一切,却带着隐约的痛苦和屈辱。
“喂、喂、走什么神,你最好立刻答复我!”冥小墨摇了摇他的肩膀。
“噢,轻点小墨,我上次因为伟大的魔王大人,可受了相当严重的伤呢,”筝呓立刻说,然后把两手一摊,“亲爱的,我能做什么呢?我可斗不过伟大的主神大人,他是创造这个世界,唯一真正能称得上‘神祗’的神,所以,照这个情况来说,你是不是对我的要求太高了一点。”
“不,”冥小墨忽然放开筝呓的衣领,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