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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车顶上红光闪烁,夹在车流中呼啸而来。
钱小茗的心砰砰的跳了起来,他捏紧拳头,眼睛炯炯有神。又看了眼孙徽,他并没有受警笛声影响,径自专注开
车,一语不发,表情狰狞,线条剽悍,背上竟然被汗湿透了一大片,仿若火光四溅中一心铸剑的工匠。再仔细一看,
皮夹克的手正按在他的手上,牢牢操控方向盘,两人像是武侠片中的一对高手,表面波澜不惊,私下里真气不知已碰
撞了多少回合。
警车一辆,两辆,三辆,陆续跟上,三个男人大声小声呱呱交谈,面露紧张之色。
〃开快点!给我开快点!!〃蓝西装大声说。
〃不能再快了,超速了要给拦下的!〃孙徽小声而冷静的说。
〃拦个鸟啊拦!有多快给我开多快!〃
孙徽没说什麽,照旧死死地踩著刹车,正如身旁的男人,也死死的踩著油门。
〃他妈的,给我换个道!〃
〃不行!他妈闪边去,你是司机还是我是司机?!〃孙徽忍不住怒叫,大巴在孩子们的尖叫声中左右蛇行,终於
换了方向,穿进小道。
〃你他妈不想活了是不是!!〃
钱小茗暂时无暇关注驾驶室的明争暗斗,牢牢盯住後方警车,警车紧随在後,令人鼓舞,车尾随至岔道口,终於
赶超上来,几乎平行,车里有个年轻警察,正诧异地往这里望来,这辆装载著孩子们的尖叫与哭泣的疯狂校车。
钱小茗一个激灵,不知发了什麽疯,跳将起来,飞快推开车窗大喊:〃劫车!有人──〃
他还未喊完,就被人揪住向後摔去,一阵钝器击中的疼痛自後脑传来,眼前一黑,不省人事。
。。。。。。。。。。。。。。。。。。
钱小茗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躺在柔软的床上,房间昏暗却熟悉,小电视里一个眉眼如画的女子倚著柳树捧心低
吟,双目垂泪:〃梦涵啊,你怎麽可以这样对我?为什麽?究竟我做错了什麽你要这样对我?。。。。。〃
钱小茗眨眨眼,吐出一口长气,发现手心都是汗,大概是睡姿不良的关系,四肢有些僵硬,勉强地,缓缓地爬起
身来,才觉四肢酸痛,沈的像绑满沙袋。
孙徽穿著睡衣出现在门口。
钱小茗看著孙徽,一动不动。
〃你可醒了!〃孙徽大步流星走来。
钱小茗依旧目不转睛盯住,一言不发。
〃干嘛?睡傻了?〃孙徽捏他脸颊一把。
温热触感如此真实,钱小茗愣了半晌,问:〃我怎麽会在这里?〃
他一摊手:〃你在车上睡著,怎麽叫也不醒。〃
〃哦。〃他叹口气,没再说什麽,起来吃了碗面,再次缩回被窝去,迷迷糊糊地进了梦乡。
。。。。。。。。。。。。。。。。。。
头上强烈的痛感再次传来,钱小茗睁开眼,看到一双双脚,穿著小皮鞋小运动鞋的小脚,小脚都不安地晃动著,
他发现自己躺在冰冷的车厢里,车仍在不停的前进,且是以疯狂的速度前进著。
原来方才,是在做梦。。。。。。。。
他听见扭打声,回头一看,站在驾驶室的黑夹克,腰弯成直角,孙徽长腿伸在外面,盲目乱踢,随後二人抱作一
团隔著变速杆揪头发掐脖子,钱小茗愣愣看著眼前激烈战况,依稀听见警笛长鸣,孩子哭喊,又依稀听见警察在後面
拿著扩音器大声嚷嚷什麽,接著他什麽声音也听不见了,只有嗡嗡声。
眼前只有孙徽身上刺目的红,在蔓延著,从脖子一直淌到小腹,飞速洇开。
孙徽摊下去之前,虚弱地看了他一眼。
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
人的生命有多麽脆弱,也许没亲眼目睹过的人无法深刻体会,只要命运女神一挥袖,弹指间,乌云蔽日晴空不再
,万里春光化做灰烬。
这才是梦吧?
钱小茗心里反复问著自己,这是梦吧?
又为何那麽真实?
他尚未从深深的震惊与迷茫里脱身,身旁的孙富贵率先冲了上去:〃不许打我爸爸!〃
他急忙拦腰抱住孙富贵,孩子正又惊又怒,无头苍蝇一般胡乱冲撞。他一把将孩子推回座位上,径自上前扯开皮
夹克。
拉扯之间,钱小茗看见半截被染红的刀尖,往地上滴著血,仿佛与主人融为一体,闪烁著野兽犬牙一般狰狞的寒
光。
〃快把刀放下!你把他刺伤了叫人怎麽开车?!〃他紧紧捏住对方手腕,一面看看路况,车自开自路,勇往直前
,险象环生,猛抽口气,叫道:〃。。。。。。你们都疯了吗?!再不减速要出人命了!你要大夥跟你一起死吗?!!〃
钱小茗匆匆瞥向孙徽,他正艰难地从地上爬起,口里骂骂咧咧,他妈的今天咋就那麽倒霉!这辈子没遇到过这麽
倒霉的事。。。。。。
有红的液体淌过黑暗的通道,顺著脚踝滴到地上。
车内忽地惊叫声震天,钱小茗望向前方,惊见一辆警车大刺刺拦在几百米外,一时忘了扭打,推开皮夹克,慌忙
地伸腿去踩刹车,却硬被男人拦住:〃不许停!冲过去!〃
孙徽支撑著站起来,伸长手臂,去握变速杆。
此时校车正以五十时速向前冲。
〃你疯了?!〃钱小茗使出吃奶的劲甩开那男人。
孙徽灵机一动,率先按下按钮,碰地一声,车门大敞。
对方毫无防备,一脸惊惶,打开车门意味著变数万千,给了警察许许多多个机会,趁这空档,钱小茗想也没想,
抬起一脚飞踹,皮夹克仰面摔出,惨叫声很快被甩在脑後。
紧接著孙徽踩下刹车。
此时前方的警车已经离得很近,由於惯性,校车不受控制地继续向前滑行。
警笛大作,孩子们在哭叫,男人大声怒吼著什麽。
明明周末说好要去放风筝的。
他妈的为什麽偏偏这麽倒霉?
。。。。。。。。。。。。。。。。。。
钱小茗的视线跃入一片虚空,周围忽然陷入死寂,意识空白。
他听见一个女声轻柔说道:〃美国的长远战略考虑是,扩大在东欧的影响力,防止〃俄罗斯帝国〃死灰复燃,同
时确保这一地区的〃民主改革〃。北约东扩早就让俄罗斯憋了一肚子气。 美国总统布什宣。。。。。。〃
他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依旧躺在床上。
原来是梦。
还好是梦。
他释然喘气,仿佛刚跑完三千米,心力交瘁,抬手撩把头发,眼角鬓角俱是死里逃生的苍凉,他瞥向身旁,孙徽
手里攥著遥控器,张著嘴巴睡著了,不知睡了多久。
钱小茗盯住他的睡脸,著魔一般,伸手就去拉他衣领,露出来的肩膀一片皮光肉滑,连个红斑都没有,更不要说
伤口什麽的。
他愣愣盯著,神情恍惚,仿佛要在他肩膀上生生打出一对洞来。
或许是感受到热烈的目光,孙徽眼睑颤动几下,睁开眼便被枕边人突如其来的莫名举动吓掉一半睡意:〃三更半
夜的,你干嘛?〃
钱小茗缩回手,轻轻摇头,〃没干嘛。〃
孙徽把被子一扯,包的严严实实:〃没干嘛还不快点睡觉?!今天可累的够呛的!〃
钱小茗扯下他被头,瞪眼道:〃我抱小孩抱了一天,都没说累,你分明在校车上待得舒舒服服,累个头!〃
〃好,你累,你累,那就早点睡觉呗!〃
他沈默片刻,低低地说:〃不想睡觉。〃
其实钱小茗开始有些茫然了,究竟那是梦,还是这才是梦?
万一睡著了,又重新回到那个世界,该怎麽办?
〃孙徽,周末去放风筝,没错吧?〃
〃嗯。。。。。。〃孙徽闭著眼睛,模模糊糊地应著。
〃。。。。。。〃
淅淅簌簌,衣料摩擦的声音,好一会。
孙徽的被子被猛的掀开,身上先是一凉,随後一重,他睁开眼睛,正要骂娘,忽地语言被抽空,统统化做省略号
和感叹号,连方才剩下的一半睡意,也统统抛诸脑後。
钱小茗骑在他肚子上,以武松打虎的姿态居高临下,眼看他动弹不得,得意地勾起嘴角。
同时,贴著孙徽小腹温暖的臀瓣和大腿角度豪放,鞭策他的体温一路飙升。
更重要的是,他是一丝不挂的。
他脱衣服的速度,一向叫人惊叹,孙徽今日此时,再次领教了。
孙徽被压著,肌肉僵硬,破口骂道:〃你他妈的不睡觉折腾个啥?重的跟猪一样还压我身上!〃 一面骂著,目光
在对方胸口打转,跳跃在一块块起伏有当的肌理上,停至肋骨处,竟不敢再往下。
钱小茗眉角轻佻,缓缓说:〃我就不睡,你怎麽著?我不睡你也别想睡!!〃
真正不要脸加无赖。
〃你他妈的!还真不让人睡了!〃孙徽本又要骂娘,忽然鬼迷心窍似的,不可自抑地弯起嘴角,〃不睡就不睡,
一会你想睡也没门!〃
钱小茗低声说:〃用力,抱我。〃
对,用力抱我,将强烈的存在感和真实感统统揉入身体一般的用力抱我。
身体被猛地拉下,钱小茗被迫狠狠弯腰,与身下男子接吻,口舌温暖,气息缠绵,噩梦被抛至九霄云外,化为乌
有。
接吻後,孙徽纳纳开口:〃那个。。。。。。〃
〃嗯?〃钱小茗一面模糊应声,一面去解孙徽睡衣纽扣。
〃你要不要考虑搬过来?〃孙徽低声说著,手自对方肩膀缓缓顺著脊背爬下。
敏感的脊背上窜过电流一般的麻痒,钱小茗深吸口气,手上不停,一面淡笑:〃为什麽?〃
指尖滑下对方圆润股间,仿佛有魔力一般吸住手掌,孙徽肆意搓揉一对美好臀瓣,爱不释手,〃以後我儿子就是
你儿子。。。。。。〃
钱小茗闻言一乐,进而又问:〃动机呢?〃
〃一礼拜一次太少了!〃孙徽喘著粗气说完这句话,起身欺上,天翻地覆。
钱小茗想了想,觉得似乎还不错。
比如噩梦醒来,身边能有个温暖怀抱,倒是不赖。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