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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寝宫休息吧!”那勒斯哀求。
惟一从心底里关心照顾自己的人,看著贴身侍从紧张担心的模样,狄亚的嘴角轻扯出一抹让他安心的弧度,缓缓地点了点头。
那勒斯为他的那抹算不上是笑容的表情惊豔不止,赞叹中却辛酸得快掉泪。如果可以,他希望他的主人还是像以前一般面无表情的冰冷高高在上的冷傲,对他大声呵斥诸多要求,一点也不要现在他对他露出如此牵强凄凉的神情啊。
扶著他转身往回走,抬首间发现他们的正前方不知何时已经站立一抹纤长的身影。看清对方的面容,纳闷著为何少了如影跟随的侍卫而只有他一人,那勒斯不禁微拢起眉头。
“很不高兴见到我吗,那勒斯?”一改往日甜蜜可人的形象,拦住他们去路的莱希尔显得有些阴冷。“是我得罪你了,还是得罪你家主人害你不高兴了?”
“不敢!”那勒斯急急屈身。
“找我有事?”听出莱希尔口里火药喂的狄亚疲惫地问,算是替那勒斯解了围。
“听说狄亚哥哥重病卧床,连塞尔宫也去不了,身为王弟总要来探望探望啊!不过好象没传说地那麽严重嘛,不是挺有精神走来跑去的。”
“没有你想象中的那麽严重,不好吗?”狄亚淡淡瞥了一眼莱希尔冰冷的蓝眸,虽然奇怪他如此交恶的语气,却实在没有精力去猜想其中原因。总是在王兄和他之间隐退谦让的自己,即使亏欠天下人也不亏欠他这个惟一的弟弟。他欠缺的是对他的宠爱和疼惜,但这并不是他会在意的地方。
“好!当然好!” 莱希尔抿抿嘴,抬眼冷冷看著狄亚。“今天是星期一,三兄弟参加的早会就缺你一个。狄亚哥哥该不是忘了吧?”
“是……王兄让你来找我的?”
“……是!开心了吗?”
开心?他还会有开心的感觉吗?如果是以前他也许会的,但是现在,他连开心这个单词如何拼写都不会了。
“代我向王兄道歉,我不去了。”狄亚咳了几下,在那勒斯的搀扶下绕过莱希尔向前走去。
“你不去?” 莱希尔又挡住他们的去路。
“是……”他不想去,也……没脸去。
莱希尔突然笑了出来,只是那笑容一点也不让人觉得愉快。“这可是你说的哦!错过了这次机会,也许你们永远都见不到面了!”丢下那几乎是咬牙切齿般吐出的话,莱希尔犹如一阵风吹过消失在两人的眼前。
“永远,都……见不到面?”狄亚喃喃地反复咀嚼他临走丢下的话,困顿疲乏的大脑怎麽也思索不出这句话的意义。他已经够累了啊,为什麽还要加诸他身上这些需要耗费心神的东西?转眼看到那勒斯皱著眉头若有所思的脸,恰巧那勒斯也转过头来看著他。
“其实……”那勒斯低下头。
“你知道什麽?”
“其实这阵子宫里乱得很,负责皇宫安全的禁卫军在一个星期前全被撤换了,陛下所住的撒耒宫更是全换成了伊格大人的心腹……”
“你是说……”一阵眩晕袭来,狄亚沈重地眨了眨眼皮,那勒斯焦急又後悔的脸在眼前晃动了起来。好不容易扶住那勒斯稳好身形,狄亚看著黑压压的云层,郁结太多沈重的眉头愈发沈重了起来。
孽情(第九章2)
湿湿的泥土、火把燃烧木炭的焦灼,不可调和的味道一起混杂在空气中,散发出时淡时浓的蒸腾著的腐烂味。看不见尽头的长长通道绵延通往前方的黑暗,只容得下两人并行的狭窄空间里,压顶的高度逼迫著人曲身低头。
周遭的一切都是那麽沈闷而压抑,太过清晰尖利的感觉让吃力前进的狄亚不仅暗自比较起上次走这条密道的心情。那应该是他刚被提名为教皇候选人的事了,因为不满这一事实却无从发泄的自己,抱著满腹的委屈和愤慨走进了这里。没有实际计划的他沿著往皇宫外的方向闯进了深夜里的教廷教堂,紧闭的大门阻挡了他的外出,几乎爆炸的自己,就在那时遇见了“他”……
胸口没来由地抽搐,撕离般地小小的抽痛,让狄亚忍不住按住胸口停了下来。
“二王弟!”举著火把的那勒斯担心地看著他苍白的面容,“要不要先休息一下再走?”
作者: 202。105。190。* 2005…2…18 00:22 回复此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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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我没事!”狄亚稳住呼吸尽量自然地说道,暗里咬了咬牙,他在那勒斯搀扶下继续慢慢地向前走去。
当务之急是要弄清楚撒耒宫到底发生了什麽事,白天莱希尔的话和那勒斯提供的消息总让他心里七上八下,忐忑不安。他不想把事情往坏处想,但是两者结合在一起思考的结果,实在让他难以心安。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他无心也无力去管那些宫里的事,但他总有种不好的预感,这些发生了或者即将发生的事,都与自己有关。
这麽说似乎有些无情,但是自小就是宫里多余人的他,在经历那麽多事之後,真的太累……
明知他逞强,那勒斯也只能配合著他的主人继续赶路。一手扶著身旁的人人,一手握起火把往前照了照,前面交错的道路让他皱起了额头。“前面好象有岔路,二王弟,我们该往哪个方向走?”
“右边。”狄亚咳嗽了几下。
笃定的答案来自曾经深刻的体会——左边是通往皇宫外的方向,更确切点说……是通往圣.米克勒教堂的方向。他不止一次走过那条通道,每晚的疯狂,像中了蛊般义无返顾地一次又一次踏上那条路。错,一再地错,再而三地错,累积到如今,就成了现在的自己……
恍若一场初醒的噩梦,只是梦醒之後没有一切照旧,而是多了一个伤痕累累的自己。
狄亚轻甩头,甩开那些最没有用却最易占据他心思的自怨自艾,他现在要的不是这个。或许“那个人”伤得他最深,但是有一点他说对了,皇宫深廷里的自怨自艾不会招来任何的同情!
所以从现在开始,他要坚强——为了他自己。
“在这里等我,如果我一个小时还不出来……”
“我一定等到您一起回去!”那勒斯看著狄亚的双眸坚定地认真。
狄亚微微愣了一下,随即轻轻摇了摇头。“不,如果我一个小时还不出来,你就先走——我知道你要说什麽,不过如果我真的出事,就指望你来解救了!”本来就没打算把那勒斯带入这条通道卷入皇宫的是非,但是碍於自己身体的情况,他怕没有帮助自己会走不完全程,左右权衡之下才不得以令他陪自己来。
不过这也是极限了。
“嗯!”那勒斯似懂非懂地猛力点了点头。
狄亚走出通道口,踏向前的脚步停了下来,转身看了看一直陪伴在自己身边的贴身侍从,衣袂飘然中舞起银灰的长发,转头前进渐渐融於夜色里。
虽然不经常来,但是对於这里的道路还是很熟悉的。撒耒宫很大,身为圣菲尔斯权位最高者休憩的宫殿,自然有它气势非比一般的宏伟和倨傲。一边隐藏身形躲避卫兵一边前进的狄亚,不禁奇怪为什麽偌大的宫殿里不像平时那样灯火辉煌,只有少许亮光的建筑,黑暗中的庞然大物,看上去有点悚人。
捂嘴压制涌上喉头的咳嗽,狄亚混黑向著寝室的方向走去。闪身进入宫门的那刻,他注意到守卫在外的禁卫军,果然正如那勒斯说的那样,全是他不熟悉的伊格的手下。
室内亮著不算明亮的一盏灯,来回踱步的人影摇曳出晃动不安的情绪。狄亚隐身一边确定里面没有其他人,许久才慢慢向来回踱步的人走去。
“……王兄!”狄亚轻轻唤了一声。
踱步的人停下了步子,似乎不相信听到有人说话似的缓缓转过身子,待看清出现在眼前的人是谁时,不由吃惊地张开了嘴唇。
“狄亚?”弗尔科恩走近他,不确定般地握住他双臂,感觉到了手上的真实触感,他才悠悠叹息著说道:“真的是你?”
狄亚屈身颔首施以基本礼节,礼貌,但看在弗尔科恩眼里却很生疏。他想说免了之类的话,话到了嘴边才突然惊觉,他们兄弟之间似乎并没有什麽可以称得上亲密的行为。
既然没有亲密,又哪里来生疏之分?弗尔科恩从狄亚与平时不大一样的眸子里,读出了和他同样的想法。这让他顿时松下了放在他双臂上的手。看著眼前这个他亏欠太多的弟弟,如此近又那麽远的距离,弗尔科恩不禁又叹息。
“最近没有去看你,怪王兄了吗?”
“怎麽会!我……没资格怪王兄。”狄亚下意识地微微侧过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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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尔科恩知道他想到了什麽,本想告诉他那个男人在前不久被人劫狱的事,思索之後还是决定不说为好。“你现在找我,一定有急事吧?外面守卫那麽多,你怎麽进来的?”他多少也了解一点他这个倔强又高傲的弟弟,让他目睹了那种事之後还会主动冒险来见他,一定有什麽非常重要的事情吧?
其实想问的并不是这些,多日不见,他清瘦憔悴的模样看了人就心疼,但是多年沿袭的习惯,让他出口关心安慰的话都非常困难。
为这样的自己气愤,也为这样的自己无力。
“皇宫里有条通道,可以从我的寝宫直接到这里。”狄亚抬起眼睛直视他露在面具外的双眼。“我刚才看到撒耒宫外的禁卫军全换成了伊格那边的人,是您命令蓝迪安排的?”
弗尔科恩呆愣了一下,柔和的表情忽然变得严峻起来,想到了什麽似的他急急沈声对他道:“回去,狄亚!这里你不应该来!”
不明所以的狄亚垂下眼睑。他知道自己不会受欢迎的,但是像这样如此直接地被拒绝,还是让他受不了地矗立原地。喉头一阵瘙痒,他控制不了地开始咳起来,越来越剧烈的咳嗽,几乎让他喘息不了咳嗽,无法坐视的弗尔科恩连忙过去拍打著他的背部,一边掏出手帕递了过去。
好不容易止住咳,弗尔科恩也为白丝帕上多出的暗红血迹惊得呆住。
“狄亚……”
“桫椤刻印被盗了,是吗?”剧咳之後残留一丝虚弱的喘气。
“你知道了?”
“整个皇宫都知道!”
弗尔科恩无奈地点头。眯起眼睛,他的声音里渐渐充满怒气。“他是故意的!故意散布消息,把皇宫搞得惶惶不安,再乘机蓄谋达到他的目的!”
“王兄知道是谁偷的?”
“嗯!” 弗尔科恩点头,为身体已经这样却还在担心宫里事的狄亚心痛。注视著他浅色清澈眼眸,他告诉他真相:“是王叔!”
“……王叔?” 狄亚的心脏猛得收缩了一下。
“谁在叫我吗?”得意又阴冷的声音传来,随著晚风的灌入,寝室的门被王叔带领著的一众卫兵粗鲁地撞开。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那勒斯不祥的预感越来越浓重。脑中浮现二王弟临分别时那流动的眼神,几许依依不舍,几许留恋,几许知晓某些情况的坦然——
有什麽重大的事要发生了吧?
是什麽重大的事呢?
约定的时限眼看逼近,那勒斯焦急中又等了十几分锺,想到狄亚临走前对他的留言,他只得无奈地往回走。
“如果我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