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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嬷嬷快别笑我了。”潫潫假意羞涩,别开了头,天知道她故作清纯的多么辛苦。
江嬷嬷笑了笑,也不多说,拉着潫潫的手,就往里领,子户自是跟上,只是桃叶桔叶被留在外厅,一会儿自有人领着她们去吃点心。
“快让我看看,哟……啧啧……”进了卧室,兰夫人果然正跪坐在榻上品着茶,右下手也跪坐着一位盘了头的夫人,很是眼生,那几位兰夫人带来的清倌人则拥在夫人身旁,似是刚刚说了逗趣的话,大家都面带笑容。
“给夫人请安,让夫人久等了。”潫潫将手拢入袖中,放于胸腹处,低头躬身,双腿微弯的行礼道,姿态优雅,气质如兰,那精致的如同琉璃一般的容颜,让兰夫人身旁的妇人连连点头,眼含羡慕。
兰夫人自是感受到她人的羡妒,却也不露声色,只微微得意的勾起嘴角,亲热的起身拉起潫潫,让她上榻坐在自己最近的地方。
“兰姐姐可是好福气,这我可是开了眼了,这世上居然还有这般标志的人儿。还不快点给我介绍介绍。”兰夫人身旁的妇人摇着团扇,酸酸的说道。
“少来,你归喜园会没有好姑娘?小心这话给你们巧枝听见了,到时候和你没完!”兰夫人掩面而笑,打趣的说道。
“哎,我家巧枝算得了什么,也不过能看过眼罢了。”那妇人话虽如此,可眼中的骄傲却怎么都遮掩不住,潫潫垂目,想必那名唤巧枝的姑娘,应是那归喜园中,数一数二的头牌。
“若真如此,怎会入的了太师大人家三公子的眼?”
“哪里哪里……”
潫潫略微偏了偏头,心不在焉的听着夫人们互相吹捧,眼角却不自觉的瞄向自己左手边的几位姑娘,都是这次兰夫人带来的清倌人,年纪似乎也比自己大一些,想必兰夫人也知道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的道理,说不准这几位姑娘中的某位,就会和了谁的眼缘。
作者有话要说:寂寞如雪啊~看过的客官,留个爪吧
☆、第七章
潫潫正不动声色的偷偷打量别人,自然也阻止不了别人偷偷打量她,就见那四位姑娘中,一位身穿翠衣,年纪稍小的少女,正偷偷拉住身侧身着暖黄的少女,边偷瞄潫潫,边小声说着什么。潫潫暗笑,却假装不知,倒是那暖黄衣着的少女,拉了拉翠衣少女,给了眼色,那少女立时便不敢说了。
“潫潫,你来,说了半天,也没给你介绍。”好似才想起潫潫并不识得屋内之人,兰夫人热情的拉住潫潫的手说道:“这位是归喜园的灵夫人,也是我的好姐妹,今儿她也是带的新人,等会儿咱们一同过去,也好认认。”
潫潫假意害羞的起身朝灵夫人行了一礼,她来的路上听子户说过,花街的规矩,花市那日若是有意交好的夫人,会先不带姑娘,独自拜访别的夫人,等双方交好,再唤来姑娘相见,一会儿斗花,便凑在一处,也算是找个盟友。但若是有意挑衅,那边会带着最得意的姑娘去踩别人的地盘,当然,冤家宜解不宜结,一般三楼的夫人们,是做不出这般小家子气的事情。
“这边四位,你可能也没见过,她们住在赏秋院,又与你不是一个师傅。”兰夫人笑着招手唤来那四位姑娘介绍道。
潫潫这才抬头仔细观瞧那四位姑娘,寻香楼里,大致分三个院,顶级的就是潫潫所住的临霞院,在楼内最深处,里面一般都是住着最红的姑娘以及最有潜力的清倌人,次一级的是赏秋院,里面是住着较红的姑娘以及大部分的清倌人,最次也是最接近大堂的,是含羞院,里面大多都是不太红,需要在大堂招揽客人的。当然还有被人称作“冷宫”的冬寒院,那里是压根接不到客人的“老弱病残”,这就不提了。
而潫潫面前的四位,皆是来自赏秋院,颜色虽然稍逊潫潫一筹,可也是极有特点的,比如:那位暖黄衣衫的姑娘,端庄大方,就好似哪家的闺秀,没有一丝轻浮之意,想必某些清高,自诩正人君子的男人,便会喜欢这一款的,再比如那刚刚偷瞧自己的翠衣少女,憨直可爱,像是没有心机,这也是某些喜欢娇憨的男人会选的款。
“她叫芳华。”兰夫人指着暖黄衣衫的少女说道,又指着坐在第三个的橙衣绣卷草花纹的少女道:“她叫荣玉。”
潫潫端坐,双手合拢对着那两人弯腰行礼,那两人自然也跟着回礼,看着两人一人端庄,一人温婉,潫潫不由心折,不愧是寻香楼,不但人美,名字都不像那些什么花儿鸟儿的。
“这是琴双。”兰夫人又指着宝蓝衣上绣水波纹的少女道,潫潫细瞧,此女眼眉上翘,带着股媚气,看起来妖娆,举止却丝毫不浮,心下暗叹。
“这是……”
“我叫红烛。”那翠衣少女,还未等兰夫人说话,便笑嘻嘻的冲着潫潫说道。
“看你那猴急的模样……”
兰夫人非但没有生气,反而指着她笑个不停,那红烛也是个惯会撒娇的,几步蹭了过来,抱住兰夫人的胳膊摇道:“夫人,我这不是难得看到一个这么美的妹妹,生怕夫人漏了说我,我可就错过与美人交好的机会了。”
“你啊你,说你什么好,毛毛躁躁的,偏嘴却利索。”兰夫人点着红烛的额头,笑道。
潫潫示好一笑,也不多言,她看的出红烛虽然表面娇憨,可实际上并不真是个直来直往,不会谋算的,不然也不会如此得兰夫人青眼。
“潫潫妹妹,就没啥想和我说的么?”看潫潫只笑不语,红烛故作苦闷,咬了咬下唇道。
潫潫忽闪了几下卷翘的睫毛,勾唇道:“妹妹我还真是有个疑问。”
“快说快说。”红烛顺势侧过身来,自然拉过潫潫的手臂笑道。
潫潫压住想要抽手的冲动,浅浅一笑道:“既然姐姐叫红烛,为啥穿一身绿衣服?难道小名叫绿烛不成?”
说罢,周围几人皆是笑了起来,兰夫人甚至笑出泪来,伸手点着潫潫不停道:“你个……你个狭促鬼。”
红烛被众人一笑,脸微微泛红,嘟着粉唇不依道:“妹妹可真是的,居然拿我打趣,人家虽然叫红烛,可就是不喜红衣,喜绿衣嘛。”
“那便改名叫绿竹子吧,音儿差不多。”潫潫撇嘴,无辜道。众人又是一阵大笑,红烛这到不在拉着潫潫,反而羞得窝进兰夫人怀里去了。
几人又是一番寒暄,潫潫也算是和那四位美人有所接触,正如她想,芳华稳重,荣玉柔顺,琴双妩媚,红烛活泼,虽不及临霞院的清倌人美艳,但也各有春秋,如今带来斗花,到是添了不少胜算。
“紫环姑娘怎么没来?”灵夫人似是才想起来,看了潫潫一眼,又对着兰夫人问道。
“她年纪尚幼,还没学好规矩。”兰夫人端起茶来,不愿多说,灵夫人也没多问,只是多看了潫潫几眼。
潫潫不在意的偏过头,临霞院内,住着三位清倌人,一个是她,一个是紫环,还有一个是佩瑶,这三人当中就数自己的年纪最大,却是最晚来的,佩瑶据说是5岁卖进寻香楼的,而紫环则是生在寻香楼,她母亲便是寻香楼曾经的头牌,可惜死的太早,可以说,紫环是兰夫人一手拉扯长大,如同闺阁小姐一般的养着。所以即便她们同住一院,她和佩瑶还算说过几句话,可紫环,只是远远看过,并未相处。不过,不可否认,临霞院三人当中,紫环最美。
屋内突然一片沉默,好在江嬷嬷适时走了进来,通知各位,花市要正式开市斗花了。兰夫人和灵夫人自然郑重起身,相携的走了出去,子户扶着潫潫紧跟其后,那四位美人也相伴着随着潫潫出去了。
花市斗花,其实只是说的好听,真正斗技艺的一般都是舞姬和琴师,当然也有那些小门小户的姑娘们出来抛头露面,像潫潫她们这样的楼子,只是带着面纱站在楼上露一小面,让下面的百姓能够瞧上一眼罢了。不过,也不光光如此,有些人可不像老百姓那么好打发。
“夫人,兰夫人安好。”
几人刚出了房门,右侧的房门也打开了,里面依次走出三位美人,打头的那个带着面纱,看那身段,也知道,这是归喜园这次的重头戏。
“品颜姑娘可比上次看起来,更窈窕了些。”兰夫人到是对对方不怎么陌生。
“也大了,今年都要16了。”灵夫人走上前拉过品颜,姑娘们又是相互见礼。
潫潫叹了口气,她可最不耐烦这些交际,却也无可奈何,毕竟大家都是同行,交好总比交恶强,只是没想到,这里的青楼那么重视规矩,各个搞得跟贵妇小姐似的。
“品颜姐姐好。”毕竟自己的年小一岁,潫潫不得不上前行礼。
“潫潫妹妹果然是位美人,只是兰夫人平常将妹妹藏的深,咱们到今日才得见。”品颜自然也看出潫潫在兰夫人心里的位置,忙热情向前,拉着潫潫说起话来。
如此,这一行又多了三人,八位姑娘,二位夫人,再加上随侍,嬷嬷,一大帮子人浩浩荡荡的往正堂去,那里有各楼各院专属的隔间,到时候将窗户打开,楼上的姑娘们既能欣赏到下面的才艺,楼下的人也能看到楼上的美人。若是哪家权贵看中了某个姑娘,不论是楼下的舞姬,还是楼上的姑娘,都会让自家下人送了花签过来,谁的花签多,自然就是最得贵人青眼的。每年,除了楼下花台上斗的技艺“花”,便是楼上这些半露不露的美人“花”最引人注目了。
望春楼好似一个U字型,外堂有外堂的厢房,内院也自然有内院的,但是即便去往正堂的路不同,三层外院的也会因为望春楼的构造,与姑娘们遥遥相望。
“他们是谁?”潫潫远远看着对面楼道里,上来几位少年,看那穿着打扮都不似平常人家,再见那几人唇红齿白,举止轻佻,心下也就有几分数了。
“尚华院的……就是男院的。”站在潫潫身侧的品颜比潫潫大一岁,而且入园时间早,对这些男院女院比潫潫熟悉太多。
潫潫点点头,花街女院统称胭脂院,男院统称尚华院,也不知道是尚华院哪家的小倌们,这般张扬。
想过也罢,潫潫并未放在心上,可几人才又走几步,便听得后面一片抽气之声,不由纳罕,疑惑的看了眼品颜,她也是一脸迷茫,便拉着品颜的手,往后望去,这下,连品颜都愣住了。
潫潫垫脚眺望,不由大叹,不知谁家儿郎,如此风流。就见那一行四人,年岁不大,却举止优雅,不若之前几人,却似哪家贵族公子,从头到尾,无一不精致,那几人此刻正边走边谈,偶有低头细语,或是相互捶打嬉闹,忽有一人站住脚步,往后望去。潫潫不由自主的顺着他的目光往后一瞧,顿时僵住了身子……
☆、第八章
那人今日居然也穿了一身浅紫的曲裾深衣,一条同色镶深紫宝石的护额扎在头上,头戴紫玉镶金的宝冠,腰扎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