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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轻、这么细的声音,连兔子的耳朵都听不清楚,但是,弥殇却听到了!
他猛然睁开眼睛,跳起来,拔刀出鞘,一眨不眼地观察四周。
他以自己为圆心,在十丈以外的四面,从上到下,从树梢到草丛,都用极细极小的线,布下了三重陷阱——这些线,连接着极小的、隐藏起来的铃铛,如若有外力碰触或斩断,就会发出细细的声响。
为了避免蛇兔等靠近,他还在细线旁边放置了可驱蛇逐兔的药物,不会有小动物靠近。
那些线,设置得很巧妙,很难用肉眼看清,何况还是极其复杂的三层!然而,这陷阱却发出声响了,难道,有人进入了陷阱?
但若有似无的声音,很快就彻底消无了,仿佛刚才听到的细微之声,只是梦中的幻觉!
是幻觉吗?这段时间以来,他经常这样,总是细微的声音、影子、动静、气味惊动,怀疑有人来袭,难道,这次又是他弄错了?
山风吹来,吹乱了他的头发,淡淡的树影,在他脚下摇曳,其中,还有飞鸟的投影一掠而过!
不对,那不是飞鸟!
他猛然后仰,身体弯成一个不可思议的弧度,举刀相架。
咚怦——巨大的阴影从天而降,如泰山压顶,重重地压在他的刀口之上,震得他的手腕隐隐作疼!
好大的力道!如若不是他足够力大,只怕已经被压垮了!
那条如泰山般沉重刚猛的影子,眨眼间又如大鹏归窠,飘忽落地,几乎不生一丝痕丝。
独孤九劫,她终于来了,而且来得这么快,这么令他猝不及防!
弥殇看着眼前的独孤九劫,叹道:“你终于找到我了!”
独孤九劫手持一把缠着白布的长兵器,没有丝毫叙旧的迹象,狞笑:“我不是来找你!我是来杀你!”
说罢,她左手抓住长柄大刀的白布一角,猛然一扯,那白布就如流云般,一圈圈地旋转飞散,如一条白龙在风中飘游,优雅优美壮观。
而在那优美的、柔韧的“白龙”包围之中,悠然出现了一道耀眼的、刺目的寒光,就像是白龙从深海之底带上来的深寒冰冷之物,令人打从心里生出寒意!
原来,那竟是一把比人还高的长柄大刀!
弥殇死死地看着这把刀,有种心神被震住的感觉——他认识这把刀!他见过这把刀!
在见到独孤九劫之前,他就先见到了这把刀——就是这把刀,砍飞了铁将军的头颅!
刀身虽已洗净,却仍隐隐地透着血光——煨了无数青国将士的血的刀!
那些青国将士的愤怒、不甘与悲鸣,似乎还附在这把刀之上,他仿佛看到了他们浑身是血、冲锋陷阵的身影,以及死亡和鲜血,他的身体,因此而颤抖起来!
这刀,似乎有摄取魂魄的作用,他是被这把刀镇住了吗?
不对!他只是受到了刺激——血债必须血还的刺激!
他的眼睛,慢慢地变红了,杀气迅速汇聚在他的眼睛里,他看起来正在变成一只凶猛的野兽!
如果他是猛兽,独孤九劫就是魔鬼!
刀一出鞘,她就低啸一声,举刀横劈!
那一劈,卷起一道狂风,足以开山碎石,如遇人体,必定被辟为两半!
弥殇迅速后倒,刀风凌厉地从他身上几寸的地方一扫而过,刀风,震开了他的衣领和袖口。
好可怕的兵器!好可怕的刀风!
刀风一过,他立刻朝外滚了几滚,跃起来,而独孤的大刀,又刺过来了!
他闪电一般地闪到大树之后,那把刀紧随而来,直接穿过树干,直刺他的身体!
足足有两人粗的大树,竟然如白菜般轻易被刺穿了,刀尖离他的胸口,仅有寸余!
在他的冷汗涔涔中,独孤抽出刀来,那棵大刀,竟然晃了两晃,摇摇欲坠。
力拔山兮气盖世!独孤九劫就拥有这样的力量,他要如何赢得了她的刀?
抽出刀后,独孤连喘气都不需要,反手一抡,这棵百年大树就被齐腰斩断,切口十分平整光滑。
巨大的树冠倒下来,差点砸中弥殇,他隔着这根树桩,与独孤对视。
反目成仇10
独孤狞笑:“看你往哪里逃!”
弥殇淡淡一笑:“我没打算逃!”
他早知道独孤会找到她,一直在准备着与她对决!
说罢,他猛然扯掉外袍,露出一身劲装,他的双臂、腰间、双腿都绑着铁块,看起来足有好几十斤重。
独孤盯着他,他以为他玩点花样就能战胜自己么?真是太幼稚了!
在她的面前,弥殇御掉双臂、腰间、双腿上的铁块,那些铁块掉到地上,发出沉闷的声音,显然不轻。
这些绑在身上的铁块,几乎有近百斤重,为了锻炼自己的体力、耐力、敏捷度,他这段时间来一直这么做。
原来是这样!独孤一眼就明白了他的用意,冷笑一声,大刀一挥,就朝他冲去。
面对这样的长兵器、重兵器,他在这样的开阔地带没有胜算,所以,他转身就跑,朝山上奔去。
山上比山腰险峻得多,石头夹着树木,还有很多凹洞和峭壁,在那种地形中,长柄大刀很难有足够的空间,而他的宝剑,就派上用场。
去掉身上的铁块后,他的身体轻快了许多,速度至少比之前提升一倍,几乎凌驾在独孤之上。
两人一前一后地跃到山上,弥殇跃上巨石,拔剑出鞘,盯着独孤。
他不想这么快与独孤对决,但独孤既然不肯放过他,那么,也只能提前决一死战了!
他的想法,独孤全看透了,她在心里冷笑着,举刀劈去。
他以为在这种复杂的环境之中,她的兵器就不能发挥足够的作用了吗?他果然还是太幼稚了!
大刀劈过来,弥殇迅速朝另一块巨石跃去,才刚站稳,他先前站的那块巨石,就被削掉了顶部。
真是削铁如泥的好刀!弥殇更不敢轻敌了,不断在石头上飞跃着,以惊人的速度绕着独孤跑动,寻找下手的机会。
终于,独孤的刀砍进石头里,被卡住了。
就这个间隙,弥殇闪电般逼近她的身后,挥剑刺去,独孤转身闪避,剑尖从她的腰侧划过。
手上没有刀的独孤,仍然很犀利,她的手脚,就像四把长在她身上的刀,处处直击他的要害。
几招以后,独孤找到空隙拔出她的大刀,再度抡起一阵阵的刀风。
弥殇边打边朝深处闪去。
山的深处,怪石嶙峋,乱石穿空,草木横生,山边还是一处断壁,很危险的地方。
两个人的身影,如两道闪电,在乱石间、林木间穿梭,一块块石头被劈碎,一棵棵树被砍断,凛哨的山风,在他们的刀风剑影面前,似乎成了伴奏。
他们杀得天昏地暗,时刻游走在死亡边缘,全然忘了时间的流逝。
弥殇的身手与经验,还是比独孤稍逊一筹,但地形却帮了他的大忙,一路杀下来,两人几乎打成平手。
他们的头发乱了,衣服破了,身体上也都出现了伤痕和血迹,但他们的目光,却愈发狂热。
这场战斗,是压抑太久以后的彻底爆发,是多年来恩怨情仇的了结,两人都杀红了眼。
不知不觉中,天色暗下来,山风越来越大,雾气也在慢慢升起。
他们的视线开始朦胧,但听声辩位的能力,仍然让他们能清晰地认清对方的位置。
但渐渐的,随着夜色越来越重,风越来越大,雾越来越重,他们的速度还是明显地慢下来,从快如闪电的疯狂攻击战,转变成边攻边防的态势。
隐藏,躲避,寻找机会,不断以假动作、假声音迷惑对方,两个人就像猎人,耐心地设立陷阱,捕捉猎物的痕迹——这必是一场恶战,谁都输不起!
天色彻底暗了,四面都是浓雾,他们已经不可能再看到对方的影子,而风声也影响了他们的听力。
两个人都潜藏在暗处,小心地挪动,耐心地寻找对方的踪影。
他们不再焦急了——因为,对方绝对不会逃跑,对方就在这里,时间还长得很,他们有足够的时间猎杀对方。
黑暗中,不知又过了多久,山里开始淅淅沥沥地下起雨来。
两人都没有动,在这种时候,保存体力很重要。
雨越下越大,慢慢地变成暴雨如注。
再然后,竟然电闪雷鸣,一道道的闪电,如疯狂的猛虎,凄厉的呼啸着,扑向这座山。
闪电的出现,意外地给了他们捕捉对方的机会!
一闪之间,他们的眼睛,都触到了对方的眼睛,俱是心里一惊——对方竟然离自己如此之近!
他们猛然同时跃起,举起手中的兵器,扑向对方。
闪电灭了,黑暗中,兵器交接之声,响彻黑夜,然后,对方的气息又全都消失了!
一片黑暗,风声和雨声和雷声,在呼啸。
又是闪电!两人又像闪电般出击,像对方攻击。
就这样,来来去去,反反复复,似乎永无止境!
这样的决斗要进行多久?谁会先放弃?他们会不会同归于尽?或者,他们的战斗将永远持续下去?
这个问题很难回答,但他们都相信,自己会是最后的赢家——
没有哪一个王者会认为自己会输!
在漫长的、惨烈的厮杀中,他们已经忘记了一切,眼里只看得到对方,所以,他们不知道自己正慢慢接近那片断崖峭壁,也看不到有一大片的泥土,正被雨水冲刷得异常松动。
连续几道闪电劈过,照亮了整个天空和山头——这是比白昼更耀眼的亮,他们如此清晰地看到了对方。
弥殇想,那是一只多么恐怖的魔鬼!他竟然是在跟这样的魔鬼战斗!
独孤想,这是一头多么凶猛的野兽!她竟然养育了这样一只野兽!
今天,就让她(他)把这只野兽(魔鬼)铲除掉吧!
两人发出长长的嘶吼声,举起兵器,全力冲过去,给予对方最后的一击!
这时,一阵比雷声和风声更浑厚、更可怕、更轰烈、更冗长的声音,从他们的头顶上传来。
刀与剑相击的那一刻,弥殇突然想大笑:最后的结果,果然是他和独孤同归于尽吗?
身为高手,他非常清楚,他若再进一步,将剑掷出,剑锋必定会刺透独孤的身体,而独孤的刀,也必定会将自己砍成两截——他要前进,还是后退?
还用想吗?当然是前进!
而独孤,面对同归于尽的结果,她居然在笑——只要能杀掉支离弥殇,怎么样都行!
然而,一片巨大的阴影,随同轰轰烈烈的声音,已经来到了他们的头顶上,大地在震动,山头在动摇,天空在咆哮,他们还没能前进最后的一步,身体就摇晃起来,站都站不稳,手中的兵器掉落下来。
到底怎么回事?他们抬头一看,俱是一惊——竟然是泥石流!
洪水般的泥石流,夹带着石头和树木,奔流下来,他们已经无处可躲了!
他们下意识地后退,没退几步,一只脚就踩空了,两人低对一看,又是一惊——他们竟然站在断崖边上!
只是转念之间,泥石流已经冲到眼前,呼啸着扑向他们、吞没他们,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