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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目灵通为最先要务的她不免生出了深深的危机感来——正如同她听说陈澜陈汐在路上遇到了刺客,她竟生出了从来没有的忧惧一样——她身边可以参赞的人太少了。
“皇后娘娘得知此事反应如何?”
“皇后很高兴。说晋王虽说之前就有一个庶长子,可毕竟生母地位低微,那位平夫人终究是官宦人家出身,若能一举得男,自然是开枝散叶的大好事。因为这个,皇后命王尚宫赏赐平夫人不少衣料和首饰,之后却说还有好些内府进贡的药材,让晋王妃带回去补补身子。”
“皇后赐了晋王妃药材?”
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后,朱氏心头总算是微微一松。皇后自己没有儿女,却深得皇帝敬重,对后宫妃嫔都极为公允,论理不会为了晋王妃只得一个女儿而有什么不满,这赏赐药材便足可见一斑。想来皇帝和皇后相知相得,若是淑妃一意要再选一个次妃,只怕第一个惹恼的就是皇帝才对。若是从这一层去想,事情倒不是无可设法。
因为有晋王妃的事情搁着,所以长街上的情形朱氏只是大略又问了几条,便再也没有多问,反倒很是追问了一通皇后的赏赐。陈澜拿出了那个锦袋,将那对绞丝金镯子和金锞子倒了出来,又说起在车上险些失落,这才拿出了放在贴身香囊中的玉虎。正如她料到的那样,朱氏接过去之后仔仔细细端详了好一番,这才笑着递了回来。
“上头既有个眼子,回头去挑一根红绳系在脖子上,也不用捂在香囊里头,毕竟是皇后娘娘的赏赐。娘娘竟然能记得你的属相,这也是你的福分。”
陪着朱氏说了好一会儿的话,又用了点心,等回到锦绣阁中,尽管今天一连串的事让陈澜疲累欲死,但她还是强打精神问了几句家里的情形,随即才示意丫头去打水来洗澡。果然,一件件衣衫褪去之后,她就看到了那几处隐隐作痛的地方果然是淤青,不由得苦笑了起来。
这几个月补是补了,但真正说起来,身体却还是虚,若那会儿刺客是冲她这辆车而来,她兴许还真没法有什么好的应对?而即便是金家姊妹,靠的也是罗旭突然拔刀相助,只想不到那位看似纨绔的威国公世子竟然武艺不差……而且从今天的事情来说,罗旭倒是好人。
好人这两个字一浮上脑海,陈澜突然自嘲地一笑,随即突然闭住呼吸整个人沉进了水中。虽说只是一会儿就露出了头来,但她仍然感觉到热水把疲劳一点一点地从毛孔中挤了出来。靠在木桶的壁上枕着,她再次喃喃念出了好人这两个字。
罗旭是好人,把斗篷给她的杨进周难道就不是好人?而就说她自己,在力所能及的范围之内,也想做个善良的好人。只这世上芸芸众生,在那不得已三个字的逼迫下,大多数人总免不了变身极恶的可能。朱氏如此,陈瑛如此,只希望她将来不要如此……降临到这个陌生的时代,她不得不放弃一些理念和坚持,但决不能连本心也一起丢了!
“小姐,小姐!”
听到外间传来的一阵轻唤,陈澜这才回过神来。刚刚借口想趁着沐浴稍稍休息一下,因而她把丫头都遣了出去,其实却是希望留些自由空间好好想一想。此时此刻,她定了定神,随即唤了声进来,就看到芸儿手里拿着软巾和胰子等东西进了屋子,笑吟吟地搬了小凳子过来,又高高卷起了袖子。她正想打趣两句,可看见芸儿表情中带着几分解气,不禁有些奇怪。
“怎么了,什么事这般高兴?”
“真是什么都瞒不过小姐!”芸儿笑嘻嘻地在软巾上打了胰子给陈澜擦背,这才低声说,“刚刚外头传来消息,说是锦衣卫突然到了东昌侯府,说是奉旨从东昌侯书房里找东西。虽说和当初到咱们府里的那回一样,来得快也去得快,可还是把那边吓了个半死,东昌侯李夫人派了一位妈妈过来向咱们家老太太说道呢,人才刚走。哼,活该,想当初要不是他们府里人作祟,四少爷怎么会掉进水池里头,小姐怎么会为了救四少爷险些搭上了性命!”
锦衣卫突然去了东昌侯府?
陈澜蹙眉沉思片刻,陡然之间想起了那时候杨进周带着人登门的情形。那会儿的他礼节周到态度客气,可终究是沾着锦衣卫三个字的凶名,她在门帘后头瞧着都觉得心悸。后来打过几次交道,倒是觉得他不像表面那么冷峻,甚至还是一个异常仔细的人。只不过,如今杨进周显然已经不在锦衣卫了,此次带队去东昌侯府的又会是谁,而结果又会如何?
尽管芸儿在背后絮絮叨叨说了许多,但大多数只是纠结在东昌侯府那两位小姐如何骄纵蛮横,世子如何温文有礼,曾经是二房马夫人心目中的乘龙快婿……总而言之,家长里短的消息有一搭没一搭听了不少,陈澜虽说心中大致有了个轮廓,但顶多也只是一知半解。
然而,到了次日一大早的时候,关于东昌侯府的第二个消息便再次传了过来——东昌侯金亮下了锦衣卫诏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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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京华侯门 第一百零四章 牵一发而动全身
第一百零四章 牵一发而动全身
无论是以前的陈玖还是现在的陈瑛,袭了阳宁侯爵位的他们都有一份职司,因而往往寅时出头就要起床,大清早的就得摸黑赶往长安左门等候上朝。如今陈瑛在左军都督府留值,陈玖正好奉命协户部前往通州查看粮仓,因而这天早上,阳宁侯府上下的主子们难得睡了个好觉,就连下人们也都得以在温暖的炕上多赖上一会儿。只不过,西角门才开一会儿,东昌侯府的信使就到了,门房轻轻巧巧就从随从的马夫那儿得到了消息,一时间上下传了个遍。
因为这消息,早起晚辈们前来蓼香院问安的时候,朱氏便只是淡淡地敷衍了一会儿,就连吃早饭也没多大胃口。等用过早饭之后,更是恹恹地歪在炕上没什么精神。
韩国公、东昌侯、阳宁侯、广宁伯,这是武宗末年鼎力支持穆宗即位的四家勋贵,彼此之间姻亲连着姻亲,几十年来站得稳稳地。相比之下,她的本家武陵侯朱家却是因为先头太后的缘故,方才从伯爵进位侯爵,而自从太后去世,就已经一年不如一年了。东昌侯府当年因爵位承袭闹家务,因为她和金亮的母亲是嫡亲姊妹,又有当时的太后在背后授意,所以她用了不少手段,终于以长房无嫡子的理由,使得爵位最终落在了金亮的头上。因为这一层,东昌侯金亮投桃报李,之后也帮了她不少忙,尤其是册立晋王妃的时候。
可昨天分明是有刺客图谋行刺东昌侯,怎会到头来反连累得东昌侯下锦衣卫诏狱?
因为郑妈妈又出去替老太太打听消息,绿萼自然是寸步不离在旁边伺候。只瞧着朱氏胃口不佳,心情又不好,她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又想起刘太医之前的嘱咐,于是就悄悄派了玉芍去给陈澜送信。这会儿人还没来,小厨房就先送了银耳羹来,她亲自用丹漆小托盘捧了,上前去弯下腰道:“老太太,刚刚熬好的莲心银耳羹,奴婢服侍您用了吧?”
朱氏此时正想得焦躁烦恼,偏生耳畔有人聒噪,顿时恼将上来,随手一拨道:“滚!”
这一拨拉不要紧,绿萼本就是全副精神都放在朱氏身上,手上一个不稳,那一盏银耳羹顿时翻在地上。滚烫的银耳羹碎裂的瓷片溅得下头的羊毛地毯四处都是。一时间,服侍多年的她竟是吓得傻了,也顾不上底下又是汤羹又是碎片的,直接伏地跪了下去。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看到这满地狼藉的一幕,朱氏眼皮一跳,正要怒喝,东次间的帘子突然被人打起,竟是陈澜进了屋子。刚刚在外头就听见里头动静不对的陈澜随眼一扫就大略明白了刚刚的情形,心念一转就上前去扶起了绿萼,又笑道:“姐姐服侍老太太多年,竟也有这般毛手毛脚的时候?快些收拾干净了换一身衣裙再来伺候,一味跪下磕头算怎么回事?”
绿萼抬头偷觑了一眼,见朱氏脸上看不出喜怒,顿时愈发胆寒,脚底下哪里挪动得了步子。就在满心战战兢兢的时候,她终于等到了一句言语。
“蠢东西,还不快依着你三小姐的话去收拾?”
见绿萼如蒙大赦地收拾了满地碎瓷片,随即踉踉跄跄出了门去,陈澜便拿出了身上的帕子来,将炕沿边上溅着的星星点点擦干净了,随即才在朱氏身边坐了下来,却是软言说道:“老太太,刚刚瞧着您心情不好,所以绿萼姐姐就让玉芍姐姐请了我过来,她只是满心想着您,所以心绪不宁之下未免有些毛手毛脚。之前两个一等的缺就还没补呢,要真是她也得罪了,下头只怕是钻营的人更多。”
朱氏只是恼绿萼不会看眼色,此时陈澜娓娓劝解了几句,又听说是绿萼去让人请了陈澜来,她的气渐渐消了大半,只脸色仍是有些阴沉。然而,芙蓉和木樨空出的那两个缺确实至今还没补上,要说一等的都是从二等循序擢升,可她屋子里那些二等当初给了晋王妃两个,给了陈澜四姊妹四个,还撵出去一个兰心,如今几乎清一色都是新提上来的,根本没人能顶的上一等的缺。昨日回来徐夫人和郑妈妈也提过这一茬,可她思量这节骨眼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因而就没答应。如今真要是因为一点差错发作了绿萼,她确实要无人可用了。
“你说的很是,我也是一时心里不耐,回头让她来磕个头也就罢了。”朱氏轻轻叹了一口气,随即意兴阑珊地说,“她伺候多年,没来由因为这么点小事就大做文章。”
尽管朱氏这么说,但陈澜心里明白,眼下的关键还在那个消息上头,因而便歉然说道:“我知道老太太是因为今早得了消息而心中不安。其实也是我的不是,我昨晚上辗转反侧,最后还是觉得昨日大街上那场刺杀实在来得蹊跷。就算人是认错了东昌侯的座车,可昨日分明有杨大人带着天策卫随行保护,又是那么好几辆马车,怎会就认定内中坐着的是东昌侯?而且,疯牛冲撞之后再暴起行刺,这等事几乎只有春秋战国那些史书所载的刺客方才会用,此次缘何用在东昌侯身上,而且偏还错探了消息?”
昨天那会儿,朱氏一心只想着晋王府的那位平夫人有孕以及可以从皇后入手消除立次妃的可能,因而对长街上那场闹剧并没有多少留意,今天乍得惊讯,她尽管把两件事连在一块思量,可终究并不是陈澜这样亲身经历的人,因而也没有想得这般透彻。此时此刻,她越听心里越凉,到最后忍不住紧紧抓住了陈澜的手腕。
“那你觉得,这事情究竟怎么回事?”
陈澜从早上得到讯息就开始思量,一直到玉芍来到锦绣阁求援,她才隐隐约约有个大概的轮廓。只是,想不到朱氏刚刚竟然已经焦躁到要迁怒于人,她尽管知道自己想得未必就一定是事实,也不得不硬着头皮先撂出来。
不说抛砖引玉,有商量总比一个人生闷气好,再说老太太的身体也经不起折腾。
“老太太,我觉得,那两个与其说是刺客,不若说是死士,极有可能并不是冲着东昌侯这个人去的。如果要行刺,何必选个光天化日的大白天,宣武门大街这样人流最多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