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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这话,陈澜再也不理会苏仪,径直转身要走。这还没走上两步,她就只听到后头传来了一声哑然暴喝。
她还没来得及回头,却只见冲上前来的苏仪已经被红缨撂倒在了地上,那狼狈样子何止是灰头土脸,简直是连五官都扭曲了。
“称别得意得太早”这天下有的是能人贵人,你算……”
“我是不算什么。”陈澜站在那里居高临下地看着苏仪”脑海中不知怎么又浮现出了从前在护国寺初遇的那一幕。那时候,苏仪虽是迂腐,但好歹只是几分呆书生的可笑,却不像如今这般糊涂可憎。因而,顿了一顿,她便哂然一笑道,“我从来就不曾说过我是能人,反倒是你,恐怕一直都觉得自己能耐吧?婉儿的婚事不过是别人抛出来让你鞍前马后奔走的筹码,你办成了事情,别人赏你一块骨头也未必可知。你既然办不成”还敢奢望什么婚事?”,“你……你胡说!”
见苏仪在红缨的手底下死命挣扎,陈澜又徐徐上拼了一步,一字一句地说:“我是不是胡说,你只要还有一丁点脑子,自己就应该有数!我知道武陵伯世子这些天频频去顺天府,可明明是你经管的案子,他见过你几回?人家为什么不把你放在眼里?那是因为武陵伯终究要叫老太太一声姑母”不敢沾染你这个冲撞了岳家的女婿!你一而再再而三胡搅蛮缠,自以为抓着我什么把柄了?听到一点风声就以为可以作为要挟,就凭你今天这话还有这鲁莽的行径,你就休想在京城再立足!”
说到这里,陈澜冲红缨点了点头,轻喝一声道:“放开他!”
红缨脱手放开了人,这才没好气地站起身,拍了拍手说道:“县主何必和这种不长眼睛的东西说这许多,直接把人扭送到顺天府尹跟前,我看他是什么下场!”
陈澜却没有搭理红缨,而是又轻轻蹲了下来,看着脸色铁青的苏仪微微一笑:“想来告诉你金簪两个字的人,不会把那金簪交到你手里吧?你大可以不顾一切把事情闹大,可那时候就是真真正正的炮灰了。即便事情办成了,那也是别人得利,但使杨家和侯府还有一丝一毫的力量在,你觉得你会如何?”
这一番话陈澜说得声音极低,也就是旁边的人隐约能听清楚。因而,讲完这些,她再也没多做停留,在柳姑姑等人的簇拥下径直扬长而去。直到她走了好一会儿,苏仪才听到一声没好气的嚷嚷”见是一个小沙弥在面前直跳脚,不远处还有几个和尚在指指点点,刚刚让他怒火冲天的那一番话突然间又在脑海中转动了起来,这一次,他那涨得通红的脸渐渐白了。
自从开罪阳宁侯府之后,他已经求见了宋阁老好几次,可府邸进不去,文渊阁连边都靠不上,同年那边更是少有理会他的人……,要是再这么下去,难道真的会如同陈澜所说那教……不,不会的,那只是危言耸听……
狼狈出了山门上了自己家的那辆马车,苏仪一下子就瘫软了下来,抱着头坐在那里纠结了许久,直到车夫连番催促,他才终于下定了决心。
“快,去定府夹街陈府!”,陈澜他是再也不敢去见了,既如此,那就去见陈衍吧!只要把事情好好撇清了,大不了再低三下四赔个礼,先挽回了岳家这一头,他日后飞黄腾达时,有的是找回面子的机会!
第四百七十七章 迫苏(下)
陈澜并不是喜欢安安稳稳在家里哪都不去的性子,而镜园的马车又比不得安国长公主的凤轿安稳,于是,阳宁侯太夫人朱氏生怕陈澜坐不住喜欢跑来跑去,索性把自己用了多年的那架“双飞燕”连同驭者和两个跟车的仆人一块送了过来。陈澜知道祖母出门用惯了这车这人,哪里肯收,推来推去到最后,她也就只是把送变成了借。
眼下坐在那宽敞豪奢的车厢中,想到那会儿苏仪的表现,她不禁露出了笑容。随行的柳姑姑见她这幅表情,犹豫片刻终究忍不住问道:“夫人,金簪的事情何妨告诉长公主,让长公主禀报皇上?皇上对您素来是信赖的,断然不会因为外头的流言……”
“话不是这么说,若是一来二去什么都要去求助娘,那我就太不知道进退分寸了。”陈澜摇摇头打断了柳姑姑的话,随即微微笑道,“皇上是因为已故皇后娘娘和长公主的缘故,对我爱屋及乌,这金簪的事兴许是大事,兴许是小事,就因为丢了东西,一个被家里处置的丫头又疑似因为事故而险些殒命,这就去惊动皇上,被人笑话小题大做不说,而且岂不是让人小看了我陈澜?”
柳姑姑闻言哑然,一旁的红缨听着这话却使劲点了点头,因笑道:“夫人说的极是。这要是咱们没法子地事,拿去救助人也就罢了,自己就能料理好的,何必去惊动别人?”
“你都是当媳妇的人了,冲动起来还是从前的性子!”柳姑姑没好气地拿手指戳了戳红缨的脑门,面带嗔怒地说道,“长公主是你的旧主,哪里是别人?小心我到时候告你的状。”
“姑姑最疼我了,才不会说这话呢!”红缨赶紧拉着柳姑姑的手讨饶,随即才看着陈澜说道:“夫人,那苏仪看上去虽不是什么硬骨头的人,但难保还有什么书生意气,看夫人刚刚临走时他那眼神,就知道他还不肯罢休。要是他再出什么幺蛾子可怎么办?”
“傻丫头,你没看出他那色厉内荏的样子吗?”陈澜见红缨一下子瞪大了眼睛,就连一旁的长镝也是好奇地凑了过来,她就哂笑道,“要是他还如同从前初至京城一样懵懵懂懂,那也不至于为别人鞍前马后,一路升迁到现在的位子。别看他说得嘴硬,但我那番话分量不是一星半点,他但使还有一丁点聪明,就不至于愚蠢到那种地步。再说,小丁小武都跟在他后头死死盯着,你们两个做媳妇的还担心什么?”
“夫人!”
陈澜打趣了这两个初为人妇不久的丫头,便没有再说话,而是好整以暇地靠在那厚实柔软的靠垫上闭目养神。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当马车最终停下来的时候,她就听到外头传来了一个声音,人一个激灵就惊醒了过来。
“请姑姑回禀夫人,那家伙去了定府大街。”
柳姑姑回头才看了看,正好看到陈澜睁开眼睛,知道必是听见了,便没有言声。果然,下一刻,陈澜就开口说了一声知道了。当马车徐徐驶进镜园西角门,又沿着甬道一路往二门去时,她才听到陈澜嗤笑了一声:“果然不出我所料!”
从外头回来,江氏自然少不得抓着陈澜一阵念叨,不外乎是什么爱惜身体少往外跑之类的。陈澜知道婆婆是疼惜自己,乖乖地露出聆听的样子,最后江氏没说上多久,果然就又爱又恨地拍了拍她的手,午饭过后就立时嘱咐她赶紧回去休息。等到一个舒舒服服的午觉睡醒,她慵懒地随手挑起了一丝帘子,就看到杨进周正坐在窗下看书,那静谧的侧影和平日看起来截然不同,竟是少了几分英武,多了几分书卷气。
“回来了?”
“嗯?”杨进周抬头一看,见妻子那欺露赛雪一般的玉臂从床上垂落下来,正托着下巴看他,不禁放下书走了过来,在床沿前坐下就先掖了掖被子,把那胳膊塞回了被子里,这才轻轻捏了捏她的面颊说:“都说多少回了,小心着凉……这几天气色倒是比上次好了,瞧着也胖了少许。”
“才胖了少许,我这身上可都多一层肉了!”陈澜轻笑一声,便舒服地倚靠在了他的臂弯中,“倒是你,在江南好容易养得白胖了些,如今又露出黑瘦来了。什么时候回来的?这次能在家里留多久,什么时候回去?”
“才回来,你就问我什么时候回去!”杨进周见陈澜玩笑似的在他伸过去的手背上咬了一口,他不觉好笑,轻轻撸着她的头发,就叹了一口气说,“还是老样子。这一次的练兵是为了正月的大阅,所以在年前就得有个样子,所以晚上就得回去。”
陈澜面带微嗔,心里却何尝不知道,哪怕是这几个时辰的团聚,也是他忙里偷闲,而上头更多大佬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行方便才能够的。可即便如此,总比郎君万里之外征战来得好。于是,她贪恋地紧紧抱了抱那结实的腰背,好一阵子才在他的帮助下坐直了身子。
夫妻俩说了几句亲密的悄悄话,杨进周一如既往紧贴她的腹部倾听,结果被她在脑后轻轻拍了一巴掌。
“哪有那么早就会动的!”
“也许孩子心疼我这个当爹的难得回来,动一动让我高兴高兴呢?”杨进周头也不抬地答了一句,但最后还是失望地直起腰叹了一口气,“从来没觉得时间过这么慢的,唉!”
“我都还不急呢,你就先急了!”
欢声笑语了一会儿,陈澜就提起了阳宁侯府闹得沸沸扬扬的那桩传闻。原本不过玩笑似的,可杨进周那若无其事的表情却和平时有少许不同,因而她不禁留了心,有意把话题转到了是否有人算计上头。果然,她兜来转去就是揪着这个话题不放,到最后杨进周只得无奈地摇了摇头,轻轻啄了她一口方才叹道:“你呀,就不能别这么聪明么?”
“不会吧……真是你干的?”
陈澜不过是突然冒出的疑心,可杨进周这么说,不啻是承认了自己所为,她顿时大吃一惊,看着他有些说不出话来。她当然知道他不是没有手段的,可几天之内把事情闹到这个地步,偏生安仁又是不知死活连人都找不到,把个阳宁侯陈瑛弄得焦头烂额,这等大手笔却远远出乎她的预料。因而,在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之后,她的心里不知怎的冒出了一个念头。
“难道是……”
“别猜了,就知道你聪明!”杨进周脸色微微一沉,眯了眯眼睛就淡淡地说道,“我知道你家祖母必定不想别人多事,再加上你三叔过了正月就要走了,我本来对他敬而远之就是了。只不过,他的人把事情做得太过头了!总之这件事情你不用担心,那个安仁在我手里。他虽然卑劣无耻死有余辜,但我还拿他有用。”
陈澜心中大为诧异——卑劣无耻这四个字够得上的人很多,但死有余辜这四个字涌出来,足可见杨进周那怒火——她想了想没再追问下去,心里却盘算着设法回头弄了清楚,结果耳边就传来了他低低的话语:“不是说了怕你担心,是因为我实在是不想谈论这人,怕你听了生气。难得我回来,咱们说说高兴的事……”
丈夫这么说,陈澜原本也想顺着他的口气说些高兴的事,然而,她话还没出口,外头柳姑姑就传话进来,道是陈衍来了,这会儿先去了惜福居给江氏请安。听到这话,她就发现杨进周的脸色不对,仿佛是悻悻然,仿佛是没好气,就连话语也有些酸溜溜的。
“这小子,成心和我作对是不是?“
陈衍当然不知道自己碍事,兴冲冲地从惜福居来到怡情馆,见着杨进周时还大大咧咧地拱手行礼,随即就一如既往上前悄悄对陈澜咬耳朵道:“姐,你让我办的事情漂漂亮亮办好了!那个苏仪就是软蛋一个,大约在你这已经受了一番惊吓,我再恐吓了两句,他就什么都说了。对他提起过那什么金簪的不是别人,是太常寺少卿费玉国。”
“什么事情?怎么会扯到苏仪?”杨进周的耳朵极灵,哪怕陈衍压低了声音,他立时就听见了,瞪着小舅子的眼神顿时不那么好看,“别遮遮掩掩的,我是你姐夫,这事情难道还要瞒着我?”
见陈澜打了个眼色过来,可杨进周那目光又如同刀子一般,陈衍不觉挠了挠头:“这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