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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是昔日同僚下属,分宣府的、兴和的、京城的分门别类归好。战场袍泽又分别归出来,回头一并报给老爷。本家十一老爷那里,云姑姑去长公主府送礼之后,再亲自过去一趟,就说老爷虽说已经述职,但接下来还没个准,所以不好先过去,等事情定下了再见他。平江伯长公子那儿,柳姑姑去一趟,把咱们带回来的那些零碎玩意捎上一匣子,请二小姐闲时来镜园赏玩。至于那些闲杂人等,让门上一律说老爷初回京城,不得闲。”
云姑姑柳姑姑自是一一应下,一应管事妈妈和媳妇子也答应不迭。等到了陈灡午后小睡起来,之前交代下去的一应事务都回报了上来,云姑姑柳姑姑也到了家,她方才知道安国长公主并不在长公主府,而是进了宫去小住,她不禁犯了嘀咕。
这义母常常入宫去住,让义父张铨怎么办?
“夫人,戴夫人来了。”
闻听此言,陈灡先是一惊,随即喜上眉梢,连忙赶紧着去了惜福居,结果正好再穿堂钱遇着了张慧心。两厢一打照面,她就发现张慧心比少女事更添了几分丰腴,脸上红润精神,只那笑容仍透着少女的娇憨。当她的目光转到那一旁乳母抱着的孩子时,她更是一下子眼睛一亮,连忙赶上前几步。
“姐姐”
“还姐姐呢,你还好意思见我!”张慧心愠怒地瞪了陈灡一眼,碍于四周还有好些丫头仆妇,她才没好气地冲着陈灡哼了一声,有到那乳母傍边接过了孩子,就这么抱着走到陈灡面前,似笑非笑地说道:“正哥,这就是你那没良心的姨母,从江南回来竟是没见我一面,直接就跟着你姨夫去游山玩水了!”
陈灡被张慧心这番说话得哭笑不得,赶紧轻咳了一声,又上前逗了两下那粉妆玉琢的小家伙。难喝正哥丝毫不给她面子,扭来扭去就是不肯面对着她,到最后甚至哇地一声嚎啕大哭,那清亮的声音顿时传遍了整个惜福居。
而看到这一幕,张慧心慌忙把孩子交给了乳母,随即解气地嘲道:“看到了吧,正哥都不认你这个姨母了!”
“好好,我赔罪,我赔罪还不行吗?”
陈灡少不得又是赔罪又是哄人,总算再进了正房前把这位小姑奶奶给哄得转奴为喜,而江氏见张慧心直接把儿子也带了来,不觉喜欢得什么似的,竟是亲自报再膝上逗弄了好一会儿,又让陈灡也抱着沾沾喜气。孰料那再江氏身上安安静静,甚至还奶声奶气叫了声老太太的正哥,一到陈灡手里就是哭闹不已,结果又挨了张慧心好一番打趣。
“该,谁让你之前也不等等我就径直去了游山玩水!”话虽如此说,真看到儿子再那仿佛伤心欲绝地可着,她仍旧手忙脚乱,只能站在一旁干着急,最后甚至不得不让庄妈妈带着乳母和正哥去东屋里头,直到隔着门帘通奸孩子哭声渐止,她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这个正哥,竟是和小弟一模一样,别的还好,哭起来那声音能吧屋顶掀翻了!”
陈灡刚刚被嘲笑了两回,此时仍不住打趣道:“看你这摸样,平时孩子一旦哭闹起来,你大约也是一点办法没有”
“谁说的,他敢不听我的话?”张慧心柳眉一竖,可见江氏和陈灡都是忍俊不禁,她才不自然地避过了那充满笑意的目光,又轻轻哼了一声“我有什么办法,他当初折腾得我半死不活,生下来之后就只能给乳母看着,否则我定让他好看!”
张慧心当年生产时的九死一生,陈灡只是看到了一封来信,但此时听当事人这么轻描淡写地说出来,她却不免生出一种惊心动魄的感觉。那些打趣的玩笑话自然而然再也说不出来。听说镜头张慧心时好容易说动了婆婆,把宝贝儿子带出来给她瞧瞧,她更是感受到了张慧心身上那种从前没见过的母性光辉。
不再哭闹的正哥被人从房里抱出来,江氏又让人去看看俊儿那边的下午课是否结束了,等到一应人等齐全,互相认人叫人好一番闹腾之后,陈灡和张慧心这一对久未见面的姐妹自认而然就悄悄溜了出来,径直到了荷塘边上说悄悄话。
尽管荷塘边上甚至隐约可见一层薄冰,中间的残荷无依无靠地在北风中瑟缩着身子,但陈灡和张慧心手挽手站在那木栏杆边上,却是欢声笑语不断。十七八岁的年纪已经为人母,张慧心尚未完全褪去曾经那爽朗烂漫的性子,说笑了好一会,颓然和陈灡咬起了耳朵。
“你要是想要个孩子,我这有个偏方。这可是娘告诉我的,如假包换,嗯,就是这夫妻敦伦的时候,姿势得换一换。。。。。。”
张慧心那吹气如兰的动作让陈灡怪痒痒的,偏偏说的又是这种要命的话题,等到对方说完那关键的,她终于忍不住把人推开,又没好气地去扭那胳膊。两人再荷塘边笑闹成一团,好一阵子才停息了下来。
“好啦好啦,不和你开玩笑了”张慧心终于换上满脸正色,笑嘻嘻地说“你这一趟回来没看见你家小四,是不是想找娘去探听探听?就知道你放心不下你那宝贝弟弟,所以前时见娘的时候,她让我捎带一句话,玉不琢不成器,小家伙在大伙的翅膀庇护下头太得意了些,也该磨磨性子。你耐心等等,这两条大概就能出宫了。”
“你是说。。。。。。。”
见陈灡眼睛一亮欲言又止,张慧心忍不住嗤笑道:“好啦,你那么聪明,就不要问我究竟是怎么回事了,我才不知道那许多呢,只是个传口信的。只不过我都妒忌你家小四了,囊在我面前也是成天嘴边挂着他这小子,就连对小弟都未必那么经心。”
话音刚落,陈灡就看见小路尽头柳姑姑急急忙忙赶过来,忙冲张慧心摆了摆手。待柳姑姑到了近前,满脸喜色,她一愣之下就抢先问道:“是四弟来了?”
柳姑姑喜气洋洋地点了点头,又笑道:“夫人真是一猜一个准”
“哎呀,一听弟弟就忘了姐姐,就知道你偏心。”张慧心打趣了一句,终究是轻轻在陈灡背后推了一把。“快去吧快去吧,我不会怪罪你的。”
陈灡应经是放下了心头的惦记,终究没有那么心急,当下就拖着张慧心一同回房,还没到惜福居正房,她就听到里头传来了陈衍那招牌式的大嗓门。
“没事没事,伯母你还不知道我么?我虽说不如姐夫那般铁打的筋骨,可也是风里雨里历练出来的,你看我这胳膊腿,哪里这么一个月就受不了?再说了,这宫里头大伙房肉食馒头管够,就是睡觉的时候麻烦些,左右隔壁全是打呼噜的,那声音简直能把房顶掀翻了。。。。。。。”
站在门口的陈灡怔了一怔,竟是没注意到柳姑姑已经打起了帘子。待到跨过门槛进去,又绕到了隔仗到了明间的后厅,她一眼就看见了正紧挨江氏坐着的陈衍。宝蓝色的撒花大袄,鹿皮靴子,缀玉的发冠,看上去颇显凛然贵气,只是那脸颊和眼窝却露出了几分消瘦憔悴来。见陈衍笑着跳了起来迎上自己,她便按下心头这些思量,快步走了上前。
“姐!”陈衍不等陈灡开口便连珠炮似的说:“这些天太忙,连你和姐夫回来我都没顾得上。从今儿开始我就闲啦,我就想呢,勋卫怎么会成天御前当值。。。。。”
尽管陈衍还是仿佛从前一样说笑,但陈灡和他何等亲近,哪里觉察不到他那些话多半是说给别人听的。因此,看着他在江氏面前讲同僚那些流传的笑话,看着他和张慧心打趣,看着他把整个逗得格叽格叽直笑,她也只是偶尔插话一两句,知道最后有了独处的机会,她才褪去了笑容,认认真真看着面前的弟弟。
“好了,你也别再装了,之前卫姨和筝儿妹妹一块来家里做客,筝儿妹妹捎带了杜阁老一句话,说是阳宁侯府该分家了。你这些天又一直在宫里当值不得回去,究竟怎么回事?”
陈衍本不想说之前的面圣,可是当陈灡说出分家这两个字的时候,他的脸色一下子变了。踌躇了好一会,他终于还是言简意赅地说了那番御前对答。尽管他竭力省去了那些惊心的字眼,可面对陈灡那明显了然的目光,他只得低下了脑袋。
“姐,我知道自个有些急功近利了。。。。。。”
“也不完全是你的错,毕竟你这三年的路走得太顺了些,而且,皇上敲打你也是好事。”陈灡微微一笑,上前一如从前地在陈衍额头上轻轻弹了一指头,这才说道:“等回去了,先把杜阁老说的事情和老太太暂且通通气,面圣那一茬就别提了。”
第433章 心想事成
十月二十四又是一个满城飘雪的日子。
只是对于朝会而言,无论是雨是雪,按例都是照常上朝。因而,当这一日尚未有职司,假期却已经到头的杨进周满身雪花骑马回来之后,陈澜自然是亲自忙着给人换衣裳打热水。待到杨进周在热乎乎的炕上坐下来,见其面露微笑,显然这一日朝会只有好消息没有坏消息,她接过芸儿送来的热茶递了过去,因问道:“什么好事,笑得这么开心?”
“当然是好事!”杨进周看也不看尚未退去的芸儿,随手接着茶往炕桌上一放,就拉着陈澜在身边坐了,“今天,皇上诏令选京营三大营精锐两万人,立四营,每营各五千人。由我提督统管,号新营。原来的京营剩下那些人重新遴选,年五十以上者一律裁汰,给半傣,令回耕屯田,剩下的青壮重新整编,仍是锐骑营、神机营、步军营,号老营。”
陈澜仍旧有些不太明白杨进周为何这么高兴,就顺着他的口气笑道:“哟,怪不得一回来就这么乐呵呵的,敢情是又升官了!”
“我的官已经够大了,家产虽不说十分殷实,可儿孙辈都够用了,升官发财有什么高兴的,况且品秩还一样。”杨进周见芸儿已经躲了出去,索性把陈澜拉到了自己怀里,“如今皇上这般措置,分明是打消了之前那些人的猜测。韩国公掌管老营,决计是不会入主中军都督府,我这提督新营,也是不会去辽东的。你不是一直担心我去前头拼杀吗?这下可放心了!”
“啊!”陈澜这才反应过来,顿时下意识地紧紧搂住了杨进周的腰背,好半晌才轻轻嗯了一声:“都说悔教夫婿觅封侯,我是不想你去……可是,这不是我想拦就能拦着的。你是一路从沙场拼杀才有现在的日子,哪怕你没有雄心壮志,皇命终究难违,我不能让皇上觉得,我是只为了自己一家的平安喜乐。就阻了他的意图谋划,阻了你建功立业。”
“你不要说了。”杨进周感觉到妻子的下巴轻轻搁在了自己的肩膀上,那吐气如兰的感觉弥漫在整个脖子上,让他整个人都软了下来,“爹爹当年纵马疆场,是为了给自己争一口气,也是为了给杨家人看看,让娘过上好日子。以至于到我。也是因为这条路尽管艰险,可也比科场取功名来得快捷,所以不得不拿命去拼!别看我才二十出头。杀了那么多人,那雄心壮志已经都过了,只想老婆孩子热炕头,过几年安稳日子。”
“谁和你老婆孩子热炕头……”陈澜嘴里轻轻嘀咕着,人却毕竟贪恋那温暖的怀抱,久久依偎着他没松手,“这真是太好的好消息,我放心了,娘也可以放心了!”屋子里烧着火炕,原本就温暖如春。眼下两个人靠在一块儿耳鬓厮磨,身上自然渐渐就都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