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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正有些烦恼,因而听到庄妈妈这话,顿时大喜,“你去看看有那些,挑四盆好的让二弟妹她们带回去。另外,上次绣庄不是还送来了几匹好刺绣的表里吗,送给各位嫂子弟妹正好。”
其他那些妯娌今天本就是被请来帮腔助阵的,原没指望捞到什么好处,此时一听全都是大喜,一个个道谢不迭,一时间好一派宾主尽欢的景象。几圈话说完,江氏正打算寻个由头打发了这些不请自来的客人,外头突然又有婆子禀报说,锦衣卫缇帅欧阳行求见。
这一声禀报和刚刚江妈妈这阵不同,便犹如一个惊雷一般,把原本叽叽喳喳说个没完的客人们全都震住了,一时之间你眼看我眼,只盼着有人能首先告辞。见得这番光景,江氏便站起身淡淡地说:“不是我不想留诸位,实在是这一拨人来得突然,不若改日再聚吧?”
郑氏被这句话噎得半死,可终究是不敢和锦衣卫的人多打交道,至于其他那些妯娌们就更巴不得了,一时间全都站了起来。江氏亲自把人送到小院的穿堂门口,便以要见锦衣卫那位缇帅为由站住了,谁料想落在最后的陈冰突然转身凑近过来,又屈膝行了一礼。
“大伯母,今日头一回拜见,论理我不该说什么,只有件事一直噎在心里,不得不提醒您一声。我家三妹妹心气高傲,其他姊妹素来并不在她眼中,外头那么多亲戚姊妹,她也只认临安县主一个。早先因为家里头的纷争,她和威国公世子颇有些交情,这才借了势……”
没等她将话说完,江氏就皱起眉头打断了去:“艾哥媳妇,论血缘她是你妹妹,论妯娌,将来她也是你的弟妹,这些话我如今就当成没听见,否则传扬出去不是伤了她的体面,而是伤了你的脸面你婆婆和那些婶娘都已经去得远了,让人看见你对我嘀嘀咕咕,回头追问起来,你该怎么答?我那边还有人要应付,就不送了”
看到江氏冷冷淡淡扭头就走,陈冰忍不住死死攥住了帕子,张口还要说些什么,却只见庄妈妈已经带着仆妇上来,一副“送客”的架势。咬碎银牙的她只得把气往肚子里咽,恨恨地扭头就走,一面走一面在肚子里暗自咒骂了起来。
摆什么长辈的架子,不过是暴发户一般的人家,看你们能风光多久
江氏顺着夹道往另一边的正堂走去,一面走一面寻思此次锦衣卫缇帅登门的由来。儿子曾经在那世人谈之色变的衙门里头呆了大半年,她对锦衣卫的惧怕便没有那么深,可那种不确定却让她有些不安。直到进了正堂,见那位原本端坐在右手第一位的中年人倏然起身,她才收起了那些思量,微笑颔首打了招呼。
“欧阳大人。”
“太夫人安好。”
锦衣卫新任指挥使欧阳行四十出头,人生得魁梧,面相精干,下颌却不见几根胡须,只有唇上留着小胡子。见礼之后,他就歉然说道:“下官冒昧求见,实则是情非得已。下官上任时间短,诸多事务还不曾完全上手,前时又出了几处纰漏,皇上一再责问,下官羞愧得无地自容。有几处事务是从前杨大人在时交割给另一位指挥的,那人如今调去了南京,下官却是昨天才发现几处疏漏,如今就算要求证也得十天半个月,实在耽误不起,所以只希望杨大人能够拨冗指点一二。”
“这……”江氏犹豫了一会,随即有些为难地说,“老妇女流之辈,从不干涉犬子的公务,若有所请,欧阳大人该直接去寻他才是。”
“杨大人近来事务繁忙,下官出入神机营营地亦或是右军都督府多有不便,所以唯有恳请太夫人说道一声,不论成与不成,下官全都感激不尽。”
看到欧阳行起身又是长揖,江氏忙还礼不迭,思量再三就答应转告。欧阳行没有再多逗留,千恩万谢之后就告辞离去。而江氏虽说满腹狐疑,可思来想去不得要领,便决定等儿子回来再说。才出了正堂,她便看到庄妈妈匆匆上前来,脸色似乎很有些古怪。
“老太太。”庄妈妈不自然地行过礼,随即上前低声说道,“汝宁伯夫人和那几位太太奶奶临走的时候,竟是在前院撂下了两个丫头,说是太夫人送来服侍大人的,端茶递水也罢,收了做通房也罢。就是前一次到咱们这儿来汝宁伯夫人带在身边的那两个,看起来妖妖娆娆,不是什么好路数。”
看到江氏闻言面沉如水,庄妈妈不由得在心里叹气。都多少年了,这些人怎么还只会用当年那老套?
“她以为全哥是和她儿子一样的窝囊废?”
多年含恨,此时江氏终于忍不住怒骂了一句,随即就再也没有多言。等到回了屋子,见庄妈妈侍立在侧不敢说话,她若有所思地沉吟了一会,这才抬起头来:“既然是太夫人送来服侍全哥的,那就先留着,回头全哥回来之后我对他说道一声。他小小年纪就懂了事,又经历了战阵厮杀,决计不会连这点事都要看他人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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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京华侯门 第二百四十一章 树欲静而风不止
第二百四十一章 树欲静而风不止
御用监设在西上南门西边,一头紧挨着西苑门。这儿是管造办宫廷所用诸色屏风床榻等木器以及紫檀象牙乌木螺钿等玩器的地方,乃至于向宫外一多半的采办单子,也往往都是从这儿发出去的,所以说是油水最大的衙门也不为过。现如今掌印的夏太监摆明了要退,下头人无不使劲。可这两天来,好些日子不打理会监内事务的夏太监却突然雷厉风行,一下子寻由头拿掉了下头虎视眈眈的两个少监,偏那把柄还一揪一个准,旁人只有目瞪口呆的份。
此时此刻,夏太监一身大红团领衫,背着手从御用监衙门出来,后头则是跟着新调来的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宦官。他看也不看一路上让道行礼的那些个宦官,眼睛仿佛只是漫不经心地看着脚下。当出了西上中门时,他才不经意地往西边的西苑门和东边的西华门扫了一眼,又拖着缓慢的脚步向前走。
后头的小宦官规规矩矩地跟了老半天,可到后头实在是忍耐不了夏太监这一瘸一拐慢慢腾腾的速度,于是三两步上前搀扶住了那胳膊,随即低声建议道:“公公,您腿脚既是不方便,不如还是坐凳杌吧?”
“坐什么凳杌,不都想看看咱家的腿瘸成什么样子了吗?正好让他们都看看。”
夏太监阴恻恻地说了一句,随即甩开了那小宦官的手继续往前。直到过了兵仗局,他方才往西转往乾明门。这过去就是西苑,身穿乌纱帽团领衫的太监渐渐少了,更多的是一身杂色衣裳的小火者,一看到夏太监那般服色就慌忙退避。等过了羊房夹道,离着内校场渐渐近了,头一回来这儿的小宦官就只听那边传来了震天喊杀声,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
自打前一回御马监亲军哗变之后,内校场附近驻扎的亲军就换了一批人,而管辖的将领也从上至下撤换了一个遍。而由于之前的教训,将领们定下的规矩是一年一轮换,而真正掌管兵符的不是别人,而是宜兴郡主。至于曾经在战阵多年,从底层百户到独当一面的偏师将领,一路升迁上来的杨进周,则是奉命每五日前来这里操练一次,但却不领实务。
论理这样的重地,哪怕是御前极其得用的大太监,也决不能越雷池半步,但皇帝终究不能时时刻刻亲自来,所以司礼监太监曲永和御用监太监夏河,连带乾清宫管事牌子成太监,只有这三个人领了御命能够前来观瞻操练。这会儿夏太监把随行的小宦官打发在围墙外头等着,自己则是通过森严的守备进了门。直到蹒跚来到了内校场,看见那一队队的步卒正在操练,喊杀声响彻云天,他不禁眯了眯眼睛。
不愧是太祖爷立下的规矩制度,虽则是这么些人驻扎在皇城之内,很容易变生肘腋,但时时刻刻熏陶在这样的喊杀声中,至少不会安逸得连听到个声音就腿软……话说回来,他是来专程找人的,不是看这些军士的威武之姿雄壮之姿的
夏太监也是常来常往的人,找了个地方抱手一站,面色虽然沉肃,可眼睛立时滴溜溜转动了起来。很快,他就找到了自己要找的人——身披青黑色大氅的杨进周正站在高台上,拿着一张东西对旁边的几个将领分说些什么,瞧那模样异常专注,眼睛根本没朝这边瞟。他也不着急,四处望了一下就招手叫了一个马弁过来,端了个小马扎稳稳当当坐下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几乎就要在震天的喊杀声中睡着了,突然,那多年历练下的耳朵捕捉到了几许声音,当下他几乎刹那间睁开眼睛坐直了身子。见是杨进周单身过来,他就顺势起身,笑容可掬地说:“杨大人别笑话咱家,咱家是外行人瞧个热闹,瞧不出什么门道来。”
杨进周原本就是冲着夏太监来的,此时瞧见对方这模样,他顿时把到了嘴边的话吞了回去。他是不善于勾心斗角,可也不是傻瓜,夏太监虽是常来巡查,可哪里用得着这样在旁边死死等着看着?于是,盯着夏太监看了一会,他就直截了当地问道:“夏公公找我有事?”
“咳咳……要瞒过杨大人你还真是不容易。”夏太监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随即问道,“杨大人对咱家有救命之恩,咱家也不拐弯抹角了……上回的事情杨大人考虑得如何?要知道,如今朝中虽看着已经风止了,可并不是云开雾散,接下来兴许就是暴风骤雨了。”
“那不是我的事情,陈三小姐才是正主。”杨进周见夏太监满脸掩饰不住的失望,思量片刻就诚恳地说,“只是,有一件事还请夏公公帮着斟酌斟酌,是有关贵妃娘娘的……”
杨进周三言两语把事情说了个大概,夏太监起初还并不在意,可听着听着就露出了认真郑重的表情,到了最后,他才叹了一声:“咱家还以为自己是最倒霉的,想不到还有人竟然这般卑鄙无耻,算计一个刚没了孩子的母亲……既然杨大人信得过罗世子,咱家也就信一回。这事情咱家理会得,回头就去设法,要是让那狗*养的得了逞,咱家就不姓夏但咱家说的那些,还请杨大人转告陈三小姐和阳宁侯太夫人,好好考虑考虑,这水混了才好脱身。”
见夏太监拱了拱手,一瘸一拐地走出了几步,杨进周站在那里,总觉得心头有些沉甸甸的。然而,还不等他思量些什么,已经走出数步的夏太监突然回过头来。
“对了,还有件事要知会杨大人您一声。咱家禀告过了皇上,之前贸然求退实在是不晓事,这辈子死也死在这个位子上。”
此话一出,杨进周登时大吃一惊。要知道,宫中内使即便之前再得势,终究只有皇帝为凭恃,到老了若能脱离宫中亦或是去南京养老,这几乎是最好的结局。夏太监筹谋了许久才得以全身而退,现在说舍弃就舍弃了?
夏太监拖着沉重的步子出了内校场,远远看见那个张头探脑的小宦官时,他的眼前忽然又浮现出了小路子那嬉皮笑脸的模样。深深吸了一口气,他便抬头望着一碧如洗的天空,眼中突然流出了两行眼泪来。
小路子,你把咱家当成亲爹,咱家也不会看着你这个儿子白死找不到那个支使人捅刀子的家伙,咱家就在这宫里守到老死
阳宁侯府翠柳居西跨院正房。
正在刺绣的陈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