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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几天,主子让她装做无意的将秦雨与主子之间关于百花宴披风约定之事说漏出去,当时她还有些不敢确定主子的想法,刚才听主子这么一说倒是顿时醒悟。
虽然皇上并没有因此而改变让苏贵人扬名百花宴的结果,却突然蹦出个给毛太傅做贺礼的差事来让秦雨去做。这样一来,就算主子真想要那秦雨的性命,也不好在这个时候下手,这不等于是变相的保那丫头吗?
皇上的这些举动,虽看上去都解释得通,合情合理的,可这世上哪有这么多巧合,她可不信那秦雨有这么好的运气,每次都能无故得遇贵人化险为夷。只是,有一点她实在是想不通,皇上是什么时候看上这丫头的呢?
“不能留?为何不能留?”董贵妃笑了起来,神色反倒比之前好看了不少:“嬷嬷想什么本宫心中自是清楚,只不过,就算真如嬷嬷所料,本宫若是动了这丫头,岂不是给自己找麻烦?”
江嬷嬷一听,脸上露出一抹狠意:“娘娘,此事交给奴婢去办,保证不会给您惹上半点的麻烦,而且还能一并解决那苏……”
“嬷嬷”董贵妃打断了江嬷嬷还没说完的话,表情渐渐冷了下来:“此事日后休要再提,你有防人之心,这自是好的,只不过本宫却并不愿为了争宠而做出些伤天害理的事来。”
江嬷嬷顿时满脸涨得通红,原本她也是为了主子着想,却没想到主子竟会这么想。哎,她在心中暗自叹了口气,看来自己是真的老了,主子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她是越来越看不明,猜不透了。
“娘娘恕罪,老奴逾越了。”
董贵妃见江嬷嬷一脸的小心,便将脸色缓和了一些:“嬷嬷,你是本宫的奶娘,自小便在本宫身边侍候着,本宫又岂会看不明白你的忠心?”
“只不过,皇上并不是你所想象的这么容易哄骗之人,莫说你想在他眼皮低下使计,只怕还没动手就已经被他给收拾掉了。这宫里的女人,得不得势那都得看皇上,争或不争并没有半点的不同。”
董贵妃见状,索性说开道:“你也莫瞧着苏贵人现在得势便心中不舒服,谁都明白那不过是皇上暂时得倚仗她父兄,所以才会抬举她,而宫里的其他人亦是如此,不过都是他用来平衡各种势力的一个棋子罢了。这样的宠爱,争了又有何用,倒不如安安份份的过日子,只要没人敢来欺负你,找你麻烦便已经很好了。”
“娘娘,您也别想得太多了,依老奴看,皇上对您还是不同的,自您进宫来,不论皇上抬举着哪宫的,您不都是最得宠的吗?”江嬷嬷见主子这般说,当下心中更是替她心痛,主子这是过得不幸福呀,否则怎么会说出这样丧气的话来呢?
“嬷嬷,皇上对本宫如何,本宫心中自是有数。”董贵妃不在意的笑了笑,倒也不似装出来的:“他的心想些什么,本宫也看得明白,哪里会自己给自己添堵。再说,日后不论如何,他终究还是不会为难于本宫的。”
有些事情她只能收在心底,这一辈子都不能对任何人言说,董贵妃却也没有太多的怨言,毕竟他还是给了她希望。有得必有失,这亦是再正常不过的道理。
“娘娘能这般放宽心,老奴也放心了。”江嬷嬷忍不住一阵心酸,眼角有些微微的湿润,却也知道当着主子流泪不是什么好事,只得转移话题道:“娘娘,那您说这赵子青对这秦雨又是打的什么主意呢?”
江嬷嬷是真的想不明白,她不明白那秦雨到底有什么好的地方,比起自家主子来,什么都不如,却偏偏好些人惦记,还不是皇上就是皇子的。
“他打的是什么主意我们也不必太过操心,自有人会操心的。”董贵妃若有所思的道:“本宫不过是觉着有趣,想瞧瞧这秦雨到底有些什么特别之处。日后若有什么消息听着记着及时过来告诉本宫便行了,自己切不可擅做主张。”
“老奴明白,娘娘请放心。”江嬷嬷听罢,心中顿时象是吃了颗安心丸,因为她总觉得主子这是在冷眼旁观,隔岸观火,等到时机成熟,必定会有所动作的。而她所做的就是要当好主子的千里眼,顺风耳,帮她运帷惟握。
主仆两人又说了几句,江嬷嬷便唤人进来替董贵妃梳洗打扮,并亲自喂了一小碗炖品让主子吃下。估计着一会宫里的那些嫔妃只怕会坐不住,少不了要跑到这来诉苦了。
再说秦雨,一路回到绣房后,没过多久果然便有内务府的人过来传达旨意,那些人将事情交代清楚后便留下一大堆做绣品要用的物件走了。
聪儿看得有些傻了眼,平日里绣房替皇上绣的东西也不少,却没有一次象今日这般什么都准备好了,只需动手做绣活便行。要知道,做绣活所需的物品可都是得提前申请,等批复后才能分发下来,哪象今天,内务府的人都这般积极主动的送到手中的。
“许是皇上特别重视毛太傅吧,所以给他送的贺礼自是比较放在心上。”秦雨不想让聪儿多想:“我听说皇上对这毛太傅极为敬重,再加上又是八十大寿,自然得用心一些。”
聪儿一听,像是明白了些,点了点头道:“说得也是,我也听说皇上对自己的事向来不是太过注重,但对朝中一些德高望重之人却是相当看重的。”
秦雨不想再多说慕宇霖这个话题,便只好吩咐道:“日后遇到小绣房其他的人千万别多说这些事,若有人问起,便只说工期紧,所以内务府的人才会提前准备,毕竟要是误了差事,谁都担当不起。”
今日这阵势,只怕绣房的人都已经看到了,免不了有人心中会有所比较,那些人心中不痛快,自然嘴里也不会有什么好听的话,虽不敢当着她的面说,背地里肯定不会少嚼舌根。
她虽并不在意这些,却也不想多惹是非,哪怕不能消除那些人心中的想法,但能低调一些便尽量低调一些总是好的。
聪儿自然应了下来,心中却没有秦雨想的这么多。在她看来,能得到器重才是硬道理,至于旁人爱说什么便说什么去,反正宫里都是这样,不厉害就被人欺负,厉害便自有人说三道四,比起让人欺负,倒宁愿让人嚼舌根。
说话之间,秦雨便与聪儿将那些东西收拾好了,聪儿办事的确很是伶俐,自从上次秦雨自己单独整理过一回后,便暗自记下了她的习惯,这回也不用多说便能按秦雨的习惯将各种物品一一放到相应的地方。
送给毛太傅的绣品并没有太多实质性的要求,这倒充分给了秦雨自由发挥的空间,而来人也没有明确说出必须在什么时候完工,估计着毛太傅寿辰前提前些做好了便行了,算算还有差不多三个月,虽绣品尺寸很大,也只有她一人单独做,可怎么说时间也是充裕的。
秦雨从怀里取出二两银子给了聪儿,并言明了是董贵妃打赏的。
出董贵妃那里时,负责的姑姑给她十两银子,说是娘娘赏给她的,钱虽不多,可对身无一纹的秦雨来说却是笔不小的数目。她的身份与其他宫女不同,是没有月奉的。
聪儿心中更是高兴,她自然知道这银子是单独赏给秦雨一人的,秦雨能分出一些来给她算是很不错了。当下对秦雨的态度更是殷勤,寻思着等给毛太傅的绣品完工后秦雨说不定还会有不少的赏银,到时以秦雨的为人自是少不了她的一份。
见没什么事了,秦雨便让聪儿先忙自已的去,反正手头上的活还没有这么快能正式动工。聪儿走后没多久,这屋子里却又来了一位意想不到的客人。
第十九章:并不只是探望
第十九章:并不只是探望
“你怎么来啦?”
秦雨愣了一下,呆呆的立在门口朝眼前笑容满面的人问道。
“我为何不能来?”来人笑嘻嘻的反驳着:“怎么,连门都不让我进?用不着这么绝情吧。”
“我不是那个意思。”秦雨连忙让开身子,立于一侧脸上的笑容也浮了上来:“进来吧。”
话还没说完,王之顺已经夺步走了进来,随便找了个椅子坐下后便抬眼将屋子里里外外打量了个遍。
秦雨伸手准备关门,突然意识到关上门的话屋子里只有她与王之顺两人,似乎并不太妥当,可不关的话也不行,犹豫了一下还是将门给关上了。
她的举动丝毫不差的落入了王之顺的眼中,他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不过等秦雨转过身来时,目光却早已移向了别外。
“王侍卫,你找我有事吗?”秦雨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称呼王之顺为好,考虑了一下终于找了个比较中规中矩的叫法。
谁知这一声王侍卫却顿时让王之顺哑住了,过了片刻这才哈哈大笑出来。秦雨一时之间也不知到底怎么回事,只好站在那里等着,显得有些尴尬。
王之顺好不容易才收住了笑声,他真不是故意这么夸张,只是从来都没有人这般叫过他,比起上次这丫头叫他大人还好笑。放到别人身上这么叫也不会觉得有多么的不妥,可从这丫头嘴里蹦出来,着实让他有些有种笑喷的感觉。
“行了丫头,这里没其他人,你还是叫我王大哥吧。”王之顺建议道:“听你叫什么大人,王侍卫什么的特别别扭,弄得我不想笑都不成了。”
秦雨听他这么一说,顿时也觉得有时怪怪的,于是也没有再反对,笑着点了点头。
“你在这里住得可还习惯?东西都齐全吗?有没有什么要补充的物件?只管跟我说,一会我都帮你准备好。”王之顺见秦雨还站在那,连忙说道:“还站着干什么,我又不是外人,坐着说话。”
许是王之顺的自然大方感染了秦雨,又或者他的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气息与她上世几位兄长很像,无形之中,秦雨对王之顺又增加了几分好感,距离也拉近了不少。
她坐了下来,不再那般见外,眼睛朝桌上的茶壶看了一眼道:“我在这都挺好的,什么都不缺,你别费心了。你不渴吧,我这的茶只能解渴,你若不渴,我也懒得倒了。”
“这丫头,学得倒是挺快的,连茶水都省了。”王之顺嘴里这般说,心中却很是高兴,又听秦雨说没事挺好的,便也没有再多问。
“好吧,还是说正事吧,你今日特意来我这,不会只是来看我的吧?”秦雨开玩笑道:“若真是这样,以我现在的身份只怕会被外面那些人的口水给淹死掉的。”
王之顺一听这话,再联想到秦雨刚才关门时的犹豫,倒也知道她在担心些什么,他朝她露出个放心的笑容,若有所指的道:“别担心那些,我来时去见过绣房的管事了,跟她说是来交代一下皇上对绣品的一些额外要求的。”
秦雨一听,笑着道:“既然如此,那便说说看,皇上对绣品还有哪些额外要求,我也好心中有数。”
“你这丫头,明知道那不过是托辞,还跟我较真。”王之顺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好了,说正事,其实今日我是为了赵子青的事而来的。”
听到赵子青几个字,秦雨脸上的笑容顿时隐了过去:“我与他没有任何关系。”
王之顺见秦雨似乎误会了,便连忙解释道:“你别误会,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昨日他单独见了你两次,我怕他难为你,所以过来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