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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见他正与慕宇霖对弈,趁着空隙抬眼望了她一眼,倒并没有任何的异常。秦雨又安心了一些,看来昨日他真的只是恰巧撞到罢了。
慕宇霖边下棋,边听着秦雨禀告,等她说完后,这才看向她道:“这披风是你做的?”
“回皇上,是奴婢所做。”秦雨本只想照实禀告后便将东西留下然后走人,却听慕宇霖出声询问,只好恭敬而答。
“既然董贵妃特意命你送过来面呈于朕,想必这披风定是有什么独特之处。”慕宇霖接着说道:“你且将披风展开来让朕瞧瞧。”
秦雨一听慕宇霖现在便要看披风,当下便觉得心里没底,虽说样式她是花了些心思设计的,较之于一般的披风倒还算是有些亮点,可除此之后什么也没了,再怎么样也没有皇上所说的独特之处。
一会这一展开,只怕是要让他大失所望了。原本她想着慕宇霖自然不会这么急着看,等她走了,随便谁看到都没问题,反正她不在场,不会有任何的尴尬。
可既然天子出声了,这命自然得领:“奴婢遵命。”
她只好硬着头皮准备当场将披风展开来,朝旁边看了看,却发现并没有宫人在场,只得先将托盘暂时放到一旁,两手托起披风尽可能的将其展开。
慕宇霖与王之顺都暂时停了下来没有再继续下棋,转而将目光投到那件披风上,披风的样式与平日那些稍微有些改动,虽然只是极小的变化,却让整个披风看上去显得很有生气。
不过,这披风却是青色的,而且除了样式有些不同外,其余的便什么也没有了,做工倒是相当不错,一看就知道花了不少的心思,只是过于朴素了些,象是寻常人用的,一点也不像是特意缝制给皇帝,用来参加百花宴的。
“怎么会用青色?为何不用黑色?”慕宇霖看了一会,出声问道:“是董贵妃吩咐的吗?”
“回皇上,是的。”秦雨一听,自不敢隐瞒,心中却暗自嘀咕,不是说他喜欢青色吗?怎么看上却倒像是不喜欢这个颜色。
慕宇霖见状又问道:“为何上面什么也没绣,朕记得上次在董贵妃那看到过你绣的东西,很是不错。”
秦雨一听顿时愣了一下,一时不知道如何答复才好,说是董贵妃吩咐的?不说皇上也应该想得到,她只是一个负责动手的奴婢罢了,拿主意的自然是主子。可真这么说的话却又显得有些唐突。
好在慕宇霖马上又出声了,说的话倒像是在替她解围一般:“你家娘娘的想法还真是有些特别,倒是让朕有些摸不着头绪了。”
“回皇上,想必是娘娘觉得皇上天子龙威,不需任何的装饰便已经已经足够了,因些其它的俗物不加也罢。”秦雨只得这样说,虽然这话听起来有些奉承之意,可用到慕宇霖身上倒也不是太过夸张。
“倒是一张巧嘴。”王之顺笑了起来,朝慕宇霖道:“皇上,看来娘娘这次是想出奇制胜呀。”
慕宇霖听罢,没有回应王之顺的话,脸上的神情却还上了几分淡淡的笑意,他转而继续朝秦雨道:“这披风样式倒是有些特别,做工也颇为精巧,你放下吧,回去转告董贵妃,就说朕已经亲自过目了。”
秦雨一听,如同得到大赦一般,连忙欣然领命,将披风重新放入托盘,置于一旁,便赶紧行礼退了出去。
“皇上,您说董贵妃到底是求胜呢还是求败呢?”等秦雨一走,王之顺便开始念叨起来了:“可她与秦雨无冤无仇的,为什么非得要置一个小丫头于死地呢?”
昨日他回来将听到的话说给慕宇霖听后,并派人去查了,没想到这董贵妃竟会为难一个小宫女。去年百花宴就是她宫里呈上的披风胜出,今年就算做成一朵花皇上也不可能再挑她送的,这也算是一条不成文的规矩,她哪里会不懂。
这摆明了不就是想要了秦雨的性命吗?可她堂堂的贵妃娘娘若真想取个小宫女的命那是再简单不过了,又保必如此麻烦?
慕宇霖没有搭理王之顺,心中独自想着董贵妃这般做的真正意图。董贵妃是个聪明人,想来这般做最主要的自然不是真在意秦雨的性命。不过,她倒是个说到做到的人,只怕百花宴后秦雨……
“皇上,您说要是明日百花宴后,董贵妃会不会真要了那小丫头的命呀?”王之顺见慕宇霖不出声,便再次询问着,心里还真有些为秦雨担心。
这宫里,奴才的命向来是最不值钱的,主子一句话说活就活,说死自然就得去死,更何况她们是有言在先的,其他人自然没有谁会出面干涉。
“董贵妃想要的不是她的命。”慕宇霖被王之顺打断了思维,只好淡淡的回了一句。
王之顺倒不在意慕宇霖的态度,这么些年来他都是这种性子,好在自己也没将他当皇帝看,否则的话只怕根本就不敢与他多说半句话。
“那董贵妃想要干什么?”王之顺很是不解,这女人就是麻烦,好端端的吃饱了总是没事找事干。
想干什么?慕宇霖在心里笑了笑,董贵妃不过是想证实她心中的猜测罢了。真是个聪明而敏感的女人,这么细微的不同竟也能感觉出来。
“之顺你过来。”慕宇霖朝王之顺看了过去,眼中闪过一丝光彩,不过却转瞬即失。
王之顺见状,连忙起身走到慕宇霖身边,不知道要他想干什么:“皇上有什么吩咐?”
慕宇霖示意王之顺靠近些,然后靠在他耳侧轻声的嘀咕了几名,却见王之顺先是眉头一皱,随后便很快舒展了开来。
“之顺明白了。”他笑了起来,脸上毫不掩饰心中的愉悦:“皇上,那您先自个下,微臣先退下了。”
“去吧。”慕宇霖点了点头,脸上的神色倒没有什么变化,转头继续看向那盘没有下完的棋,自个琢磨了起来。
见王之顺走了,他从棋局里抬起头来,走到那件披风旁,拿到手中细细看着。过了一会,这才让德公公进来,吩咐将这件披风小心收好。
第十二章:不认识了吗?
第十二章:不认识了吗?
从皇上寝宫出来,秦雨倒不由得松了一口气,不论明日结果如何,最少今日这关算是过去了。
她边走边有意无意的回想着刚才与慕宇霖的对话,却也理不出什么特别之处来。慕宇霖自是个聪明人,一看就知道这些都是董贵妃安排的,若是他真有聪儿说的那般宠爱董贵妃就好了,这样一来,这披风得胜的概率就要高得多。
可问题是她倒并不觉得慕宇霖有多么宠爱董贵妃,更何况像他这样英明的君主,似乎是不可能为了宠爱某人而打乱原本的分配原则。
唉,秦雨心中很是矛盾,一方面多多少少还是抱有些幻想,另一方面却又知道这种可能性的确是微乎其微。
思绪一路走神,她一次又一次的将脑子里的胡思乱思收回来。幸好走路还算注意,再加上这个时候也没有什么太多的主子出来游玩,倒也不至于因此而惹上什么麻烦。
“秦雨”
似乎有人叫她,她恍惚了一下,连忙打起精神停了下来,转身一瞧果然是慕宇霖身旁的那名侍卫。还好,注意力不算太不集中,声音没有认错,只不过他刚才不是还在陪皇上下棋吗,怎么一转眼便又出来了?
“你走得还挺快的。”王之顺三步两步便到了秦雨身旁,一脸的笑意:“一会的功夫就到了这了。”
“这位大人找奴婢有事吗?”秦雨一时猜不透眼前这人怎么会找上她,难不成刚才送去的披风出了什么问题?
可就算真有问题也应该是宫女太监之类的来找她呀?这侍卫与皇上关系那么密切,可不是为了这种小事跑服腿的人。
听秦雨称自己为大人,王之顺顿时觉得有些怪怪的,好象还是头一次有人这般称呼他。可偏生秦雨一脸的坦然,丝毫没有不自然的,相比之下更是让他觉得有些窘迫。
他轻咳了一声,用尽量轻松的语调说道:“还是别叫我大人了,我只是皇上身旁的侍卫,不是什么大人,我叫王之顺。”
秦雨愣了一下,随后很快反应道:“大人说笑了,堂堂御前一品带刀侍卫可不是什么一般的侍卫。”
“秦雨,你真不记得我了?”王之顺显得有些失望,看向秦雨的目光变得有些别扭。
“啊?”秦雨又是一愣,没明白过来王之顺的意思。她之前是见过他两次,自然是有印象的:“奴婢自然记得大人,上次的事多谢大人了。”
王之顺一听愈发有些急了:“我不是说在浣衣局门口的那次,我是指在宫外的事。”
“宫外?”秦雨一听,不由得抬眼细细打量了一下王之顺,使劲在脑海中查找了一圈,却仍然没有半点印象:“大人只怕是认错人了吧?”
“不会认错的,五年前的元宵节,在西城卖花灯的那条街我们见过的。”王之顺见秦雨是真不记得了,便连忙提醒道:“当时你与你二哥偷偷跑出来玩,钱袋给人偷了,还是我帮你们追回来的。”
听王之顺这么一说,秦雨更是有些糊涂了,她的记忆中并没有王之顺所说的这件事。按理说,若是五年前发生的,真正的秦雨当时也最少十岁了,不可能一点印象也没有,更何况是偷偷溜出去玩所发生的这么特别的事情。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所保存的真正秦雨的记忆似乎存在一些偏差,好像还有些什么东西被遗漏了。不过,好在主要的一些东西都还知道,至于其他的倒也不是很重要。
“那么多年了,你怎么断定我便是当日的那个小姑娘?”她不由得反问。
“看来你是真不记得了,当晚我帮你们抢回银子后我们三人一起玩了好久,不仅互报了姓名,还约好日后再找机会一起玩耍的。只是后来没多久,我家中出现变故,便再也没有机会去找你们了。”
王之顺眼中闪过一丝黯然:“那天晚上,你说你叫秦雨,我便有所怀疑,后来去查了一下,这才确定真的就是五年前的你。”
秦雨没想到在这皇宫内竟然还能遇到故人,虽然只是真正的秦雨仅有一面之缘的人,不过心中倒也有些高兴,再加上这王之顺一看就知道是个正派之人,因此便也不再像之前那般生疏。
“没想到这么多年了你还记得这事。”她有些不好意思:“我倒是没什么印象了。”
王之顺原本因秦雨完全不记得他了而有些失落,却听她不再在自己面前自称奴婢,当下又开心了不少:“没事,你当时还小,都这么多年了不记得也是正常。不过我倒是印象深刻,你当时可还诓了我一个上好的莲花灯呢。”
秦雨不由得笑了起来:“怪不得,原来是来讨债的。”她也没多想,顺口便说了出来,似乎好久没有这么畅快的说过话了。
听秦雨这么一说,王之顺心情更是好得不得了:“其实你的相貌并没有太大的改变,只不过是长大了罢了,所以认出你并不难,只不过是怕认错了,所以才特意又去查实了一番。本来还以为再也没机会见你了,却没想到运气还不错,竟然在五年后还能看到你。”
秦雨没有再出声,微微低下了头,这样的重逢就算是真正的秦雨在这里只怕也不会太过情愿吧。
王之顺见秦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