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张春久话音一转:“从苏程离开住所开始,就把我的人甩开了两次,幸亏提前找人盯上了租车的地方,没想到他们在收费站口遇上安检,又弃车跑了。”
张春龄冷冷地问:“我不是让你尽快处理他吗?”
“是,我知道,之前他跑太快,没来得及,最后连派去处理他的人也一并失联了——大哥,苏程不可能有这样的警惕心,就算有,他也没这种本事,我没想到灯下还有这么块黑斑,那个卫兰……”
张春龄打断他:“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别慌,你我谁也没有亲自接触过苏程,一直是手底下人披着壳公司和他打交道,接触过他的人呢?”
“都集中转移了,”张春久沉声说,“还有那个卫兰的上下线。”
张春龄站起来走了两圈:“没事,别自己吓唬自己。”
“昨天晚上派人去解决周怀瑾,也不顺得很,警察们来得太快了,我这一阵子不敢朝那边伸手,根本是两眼一抹黑,”张春久叹了口气,“大哥,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两人对视了一眼,这时,书房的门再一次被人敲响了,这回是个十分冷静克制的声音:“张董,是我。”
张东来在书房门口撒泼打滚没人搭理,此时却震惊地看见那个把他拉回来的司机轻轻一敲,门就开了。
张东来:“爸!二叔!什么情况啊!我……”
张春龄冷冷地瞪着他,张东来顿时叫嚣不下去了,偃旗息鼓地嗫嚅两下,小声说:“不是,怎么都没人跟我商量一声啊,我没事出国干什么,我那还有工……”
“工作”俩字没说完,张春龄就面无表情地把司机放进屋,重新把熊儿子拍在了门外。张东来抬起手又要砸门,想起张春龄方才那个眼神,又没敢。
张婷却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他身后,小声说:“哥,咱家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纯洁无辜的兄妹两人面面相觑。
书房里,司机从兜里摸出一个挑断了电池的窃听器:“张董,这是从少爷车上发现的。”
张春久只扫了一眼,就看出了那小窃听器的来源:“警用的。”
张春龄脸色倏地一沉:“有人跟踪你们都不知道?”
司机连忙说:“张董,绝对没有,开车的时候被人跟踪,我不会发现不了!”
“楼底下那帮人都干什么吃的,给我在周围搜。”张春龄又皱眉看向张春久,“怎么回事,你不是说对你的调查告一段落了吗?”
“不应该是调查组的人,”张春久沉吟片刻,“调查组的人要窃听也是直接窃听我,不会摸到东来那,除非——”
除非对方知道他张春久是个极端危险的人物,窃听手段一旦放上立刻就会打草惊蛇,弄不好还要赔了夫人又折兵,所以才迂回到张东来身上!因为后代儿孙都是软肋,一旦他们有风吹草动,必然先会安排好张东来兄妹。
电光石火间,张春久和张春龄对视了一眼,张春久:“可能是骆闻舟的人,别拖了,大哥,今天晚上就把联系过苏程的人和东来他们一起送走,另外那个周怀瑾虽然昨天逃过一劫,我估计他很快就不敢在国内待着了,在那边解决他也一样。”
张春龄意味深长地对张春久说:“我们俩也做好最坏的准备,”
“放心,先看情况,不要不打自招。”张春久一点头,“脱身的路线安排好了,随时可以走!”
漫长的冬日长夜里,有人痛哭、有人潜逃、有人前途未卜。
破晓的晨光刚露出头来的时候,一夜未成眠的周怀瑾和被一杯饮料放倒的张东来已经从不同的地方出发,前往同一个国度。
同时,杨欣、朱凤等嫌疑犯十四人从“西二条”被逮捕,押解回市局,和他们同时抵达燕城的,是眼睛没来得及闭上的小武。
费渡的生物钟在清晨六点的时候准时把他叫醒,他有条不紊地把自己收拾干净,丝毫看不出被软禁在这里接受调查的狼狈,并且在早餐后等来了自己关机数天的手机。一个调查员对他说:“费先生,你可以先回家,近期注意保持通讯畅通,我们会随时和你联系,不要离开本地。”
163。埃德蒙·唐泰斯(三十四)
费渡两个手机,一个比较干净,除了没事保存一点私人摄影作品外,剩下都是接打电话,联系的也都是重要的人,临走时交给了骆闻舟。
另一个随身带着的,就乱七八糟什么都有了,一开机,呼啸而来的广告、狐朋狗友的问候,还有软件自带的更新提示差点把手机卡死。他并没有因为听说自己能出去露出多少喜色:“我这就能出去了?你们审过苏程了吗,他到底有什么毛病?”
调查员被他这突如其来的问题噎住了,因为他们根本没找到苏程一根毛。
燕北高速路口收费站附近找到了一辆被遗弃的租车,方向盘上有苏程的指纹,那是他最后留下的痕迹,之后他就好像从人间蒸发了,逃得无影无踪……不,真逃了还是好事,最坏的结局是,也许他已经被人灭口了。
不过这些调查细节不方便对费渡提起,因此调查员只是避重就轻地说:“关于贵司旗下可疑资产和苏程的问题,我们目前还在调查中,在案情没有水落石出之前,费总你的嫌疑也不小,所以即便是把你放回去,我们可能也要对你进行一些后续的调查,到时候还请谅解。”
费渡抬起眼,那藏在镜片后面的视线莫名让调查员浑身不舒服,一时间,他甚至觉得费渡虹膜的颜色有些妖异,他甚至分不清费渡只是随口问,还是这个待查的可疑人物在反过来试探自己。
调查员的语气不由自主地冷下来:“需要我们派车送你回去吗?”
费渡镜片上流光一闪,打断了方才的视线,他就地摇身一变,又成了那个有点小聪明、但没经过事的年轻人:“我听上一个调查员大哥说,公司本来派去接我的那辆车,半路上出了车祸——是不是有人要杀我?”
调查员说:“我们可以派人护送,竭力保障费总你的人身安全。”
费渡推了一下眼镜,苦笑起来:“就算路上没事,他们万一给我来个入室抢劫,那我也受不了啊,弄不好还得连累邻居。这几天都在放假,雇个钟点工都雇不着,保镖更不用想了——要不然这样吧,您看,我能不能在这等一会,等我家里人过来接一趟?”
对费渡做过背景调查的,都知道这个“家里人”指的是骆闻舟,调查员觉得十分有伤风化,但对这个要求也挑不出什么毛病来:“倒不是不行,只是你等归等,可不能到处乱逛。”
“我就在这,哪都不去,”费渡冲他举起手机,“只要你们借我一个充电器。”
调查员看了他一眼,依然觉得费渡身上有几分违和的地方——整个调查组对费渡的看法是两极分化,一些人觉得他就是个二十郎当岁的小青年,无辜又无关,要不是命大,没准就直接被苏程陷害死了。另一些人却觉得他没那么简单,大过年前,被封闭调查好几天,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无妄之灾,可是细想起来,整个过程中费渡都是“积极配合,毫不慌张”,问什么说什么,一点对抗情绪都没有。
紧张的应激状态下,脾气再温和的人也会有一定的攻击性和抵抗性,被关小黑屋调查而不打算认罪的人,通常要么是大声大气地不断强调自己无辜,要么就是会像强迫症一样不停地询问“你们到底觉得我干了什么”,因为焦虑,当事人一旦提出了这个问题,就会反复不停地问。
费渡却只在一开始的时候,态度良好地问了一次,之后就不再提起了。
就好像……
就好像他对自己被调查这件事一点也不焦虑,好像他心里知道,某个时机一到,他就一定会平安无事地被放出去,他说的话,都只是为了符合眼前的场景角色背的应景台词。
离开的调查员并没有放心,默默打开了监控,看着费渡。
费渡就着一个非常放松的坐姿,大喇喇地靠坐在那玩手机,理都不理头顶的镜头,透过镜头,监控前的人甚至能看见他屏幕上的字。
费渡就跟普通的年轻人一样,手机功能过多,繁忙得不行——他发朋友圈、回复关机几天接到的留言,期间又有好几个人得知他在线后开始给他发私信,费渡同一时间大概跟五六个人同步交流,一会报平安,一会让人给他从国外带东西,一会又很不安分地东撩西逗,居然这样都没聊串线,花花公子技能专业八级。
调查员听了几句——刚开始是不知谁把费渡哄高兴了,他笑眯眯地对电话那边的人来了一句语音:“真的吗?我没去你们这么遗憾啊?那可怎么好,要不给你们每个人的旅费报销额度再提两万好了,不走公司账,我请客,都玩开心一点。”
这听起来这好像是公司组织员工旅游,按照这个额度看,恐怕还是国外豪华游,调查员漫不经心地想,有点心酸——他们报销个餐费都得跑一打手续,少爷上嘴唇一碰下嘴唇,报销额度一人涨了两万。
又过了一会,从监控里可以看见,费渡手机上有个备注为“哲学家”的好友给他发了一条微信:“费爷!你偷税漏税了多少钱啊!怎么关进去这么长时间!”
费渡被带走调查的时候,对外宣称的理由就是配合调查旗下一家子公司的经济问题,并没有提别的。
费渡还没回,那个“哲学家”又连续发了好几条:“你都没见到兄弟我最后一面!我被我爸发配到蛮夷之地了!”
此人大概只会用感叹号一个标点,一直在咆哮。
费渡看完一脸幸灾乐祸,给人发语音说:“你爸终于受不了你这败家子了?”
调查员叹了口气,看来这是他的某个狐朋狗友,被父母教训了来诉苦。他切了监控屏幕——感觉再听下去也没什么意义,费渡纯属打发时间。费渡又不瞎,当然知道有监控在拍他,想来也不会蠢得自己交代什么。
监控器下,费渡拿起手机,听“哲学家”发的语音信息。
男人的声音仿佛从一个十分嘈杂的环境里传来,说话跟打字一样,自带感叹号:“你猜怎么着,我居然在家被一杯水放倒了,今天一睁眼,还他妈以为是自己喝断片了,结果起来一看,我日,这是哪?我居然到了大洋彼岸你知道吗!跟张婷一起,连夜走的!你说我爸是不是更年期?是不是有病!我现在手机连信号都没有,在一家饭店厕所里,蹭人家店里的wifi用!”
费渡好似漫不经心地问:“你在厕所蹭wifi,味道怎么样?”
“哲学家”说:“滚!我爸派人盯着我,走哪盯哪,根本不让我跟别人联系,还不给我换电话卡,逼得我只能钻厕所!”
费渡笑了起来。
“我今天是专门给你当消遣来的是吧——费爷,说真的,我现在就是担心我们家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你听见过风声吗?”
费渡面不改色:“没听说,能有什么事?我看有事的是你吧,你最近是不是又惹什么事了?”
“没有啊!”
费渡:“就你那尿性,惹完自己也不知道。”
“这倒是。”“哲学家”居然自己还承认了,随后他哀叫一声,“可是死也让我死个明白啊――就算让我卷铺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