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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走上前,灯光勾勒出他的背影,落在地面上,清晰至极。
他抬起头,面容逐渐清晰。
贝尔纳·雷诺曼看清了男人的脸,心中冷意骤深。
他有些错愕:“莫清寒。”
他与莫清寒从来没有过交集,为何莫清寒会来找自己?
莫清寒不急不缓地开口:“贝尔纳·雷诺曼,有些事情我想找你聊聊。”
贝尔纳·雷诺曼环视了一圈,大厅内没有他的妻子。
四处房门紧闭,压抑的气息笼着整个房子。
贝尔纳·雷诺曼极力按捺心底的恐惧,颤抖着声音:“我的妻子呢?”
莫清寒看了手下一眼。
一个手下上前,来到一个房间,打开了门。
贝尔纳·雷诺曼望了过去。
房门敞开,里头光线昏暗,里面的情形却让贝尔纳·雷诺曼心头一震。
他的妻子被绑在椅子上,手脚皆被束缚,嘴也被堵上了。
他妻子的身后站着两个身着黑衣的男人,他们表情漠然。
一把枪抵在他妻子的太阳穴处,胁迫之意极为强烈。
妻子看着他,眼底泛着泪光。
贝尔纳·雷诺曼愤怒极了,他握紧了手,手掌间传来尖锐的疼痛。
他们竟然这样对待他的妻子。
莫清寒阴冷的声音响起,“你妻子能否活着,全看你的表现。”
贝尔纳·雷诺曼的回答,若是合了他的心意,他就放过他们。
如果贝尔纳·雷诺曼不同意他的要求,他也不会留情。
贝尔纳·雷诺曼收回了视线,深吸了一口气:“莫委员,你想要我做什么?”
莫清寒定是对他有所求,才会来找自己。
为了救他妻子的性命,他会考虑莫清寒的要求。
莫清寒的眼底骤然浮起冷意。
莫委员……
此时听起来却极为讽刺。
灯光落下,那些光影聚集,看上去却格外黯淡,似要融入到黑暗之中。
莫清寒看向他,声线极冷:“听说你最近在谈一笔生意。”
贝尔纳·雷诺曼抬头,这件事情极为隐秘,莫清寒怎么会知道。
莫清寒接着说:“这笔生意与上海商业储蓄银行有关。”
他若是能参与其中,会给他带来极大助力。
贝尔纳·雷诺曼没有否认。
莫清寒调查得这样清楚,想必他是有备而来。
莫清寒阴寒的声音落下:“我对这件事有些兴趣。”
贝尔纳·雷诺曼心头一凉。
莫清寒果然是想插手这生意。
他迟疑着说:“莫委员……”
“几个投资方都已经洽谈好了……”
言下之意是,这件事已经尘埃落定,莫清寒加入的可能性不大。
况且,这生意向来是由他们几个熟悉的人来做的,若是莫清寒加入,其他人也不会同意。
莫清寒蓦地掐断了他的话头,嘴角浮起一丝冷笑。
“我相信,你有办法说服其他人。”
莫清寒神色阴沉:“况且,由你引荐我,旁人怎会反驳?”
这件事情,他势在必得。
贝尔纳·雷诺曼在生意场上有很高的话语权,有他出面,这件事情会好办许多。
这也是他来找贝尔纳·雷诺曼的原因。
贝尔纳·雷诺曼仍有些迟疑:“但是……”
若是其他事情还好说,他费一些唇舌,也能办到。
但是这笔生意极大,要说服其他合作伙伴,说有新的人加入,确实有很大的难度。
瞥见贝尔纳·雷诺曼的神色,莫清寒的语气倏地冷了下来。
“看来你是不打算让你妻子活着了。”
声线冰冷至极,仿若幽暗的长夜,那里冷风呼啸,寒意侵袭而至,萧瑟寂寥。
贝尔纳·雷诺曼目光一滞。
莫清寒瞥了手下一眼。
抵着贝尔纳·雷诺曼妻子的那把枪,往前移了几分。
空气僵滞,极为沉闷。
贝尔纳·雷诺曼手脚变得冰凉,他急切地开口:“莫委员,我答应你就是。”
“只不过说服他们,我还需要一些时间。”
那笔生意已经定了,若是贸贸然开口,会引起那些合作伙伴的疑心。
他要找个借口,不让那些人起疑。
贝尔纳·雷诺曼终于松了口,莫清寒的神色稍显缓和。
莫清寒看了过去:“我耐心不够。”
他倏地笑了,笑容阴冷至极:“你是个聪明人,知道该怎么做。”
贝尔纳·雷诺曼哑着嗓子:“是。”
他和他妻子的性命,全都在莫清寒的掌控之中。他只能照做。
莫清寒站起身,声音响起:“合作愉快。”
话语间透着讽刺之意。
贝尔纳·雷诺曼捏紧了拳,没有说话。
莫清寒往外走,落下一句:“我会让人监视你们,你们不要有其他心思。”
若是贝尔纳·雷诺曼与别人通风报信,泄露了这件事。他会立即杀了他们。
贝尔纳·雷诺曼沉默。
莫清寒示意手下放了他的妻子,然后转身离开了房子。
天幕愈加黑了,四下充斥着阴沉的气息。
莫清寒缓步走着,他的视线越过那些黑暗,没有一丝波澜。
夜色暗沉,月光隐没,消失在天际。
莫清寒走进了黑暗之中,身影逐渐远去。
……
史密斯路。
一辆黑色的汽车经过。
春末的黄昏,夕阳摇摇欲坠,天空浮着云层,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浅淡的花香,清冽又干净。
那辆车子在附近的小巷中停了一下。
叶楚的视线落向不远处的咖啡馆:“重生醒来后,我就在那家咖啡馆里。”
“对了。”她忽的记起了什么,“那天夜里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何你会受伤?”
陆淮扭头看去,她的侧脸在夕阳光晕的照射下,安静极了。
他的声线淡淡:“不过是一次遇袭罢了。”
他不久前才记起前世,而那次在史密斯路附近的巷子里,叶楚救了他一次。
那时她就已经有了前世的记忆。
不晓得她今生第一次见他时,心中是何想法。
陆淮忽的开了口:“我想带你去一些地方。”
今日,他带她出来,本就是有话要说。
而叶楚并不知道。
她点了点头,陆淮随即发动了汽车。
黄昏时分,墨黑色的车子驶进了喧闹的马路,被上海滩热闹的繁华所淹没。
……
街道上萦绕着烟火气息,汽车穿过细碎的声响,平缓地行驶着。
神色匆忙的行人,从车旁经过。
叶楚远远便能瞧见恒兴茶社几个字。
奇怪的是,茶社虽然开门做生意,但门口却清清冷冷,门可罗雀。
车子停了下来,他们两人下了车,往茶社里面走去。
先前来这里倒是遮遮掩掩,这段日子里,也光明正大了起来。
大堂里空空荡荡的,没有别的顾客。
仿佛今日的客人只有他们两个。
不消多想,她就知道是陆淮做的。
他们上了二楼,沿着今生曾走过几回的楼梯,进了那时去过的一个房间。
很快就有人递上了茶水,陆淮和叶楚坐了下来。
叶楚正伸手拿起茶壶,身旁响起了陆淮的声音。
“我来罢。”
她松了手。
陆淮倒了茶,放在了叶楚的面前,浅白的烟气袅袅。
她的手指合拢,温度隔着瓷白的杯子,源源不断传来。
“我记得,我家夫人讲过……”
她的手一紧,指尖被烫红。
“在我面前,你会做一个没有秘密的人。”
叶楚怔了一怔。
但她却隐瞒了前世的事情。
陆淮的手伸过来,握住她的手,将其从滚烫的茶杯旁离开。
“我理解你的决定。”
换做是他,不会比她做得更好。
他们坐在那里,聊起了和恒兴茶社相关的事情。
无论是前世他来接她引起的纷杂,还是今生在此进行的正式投诚……这里都是一个极为重要的地方。
聊完后,陆淮并未说别的事情,就又开车带她离开了。
至于他今天到底想要做什么……
叶楚有了一些预感。
待到他们来到国泰大剧院时,天幕早已经暗了。
和恒兴茶社一样,剧院里也没有别的人。
里面的灯开着,但走廊却是暗的。
那一头,明亮的灯光指引着道路,他牵着她的手,穿过黑暗的走廊。
他们走进剧院大厅,观众席空无一人。
但舞台上,演员却在认真演着戏。
叶楚发怔地看着。
如果她没有记错,她今生在这里遇到陆淮时,看的就是这一个话剧。
陆淮偏了偏头,看向叶楚的侧脸,弧度美好。
那时,他原以为的不相熟,其实他们早已了解至深。
叶楚在看戏,陆淮在看她。
舞台上的人谢了幕。
陆淮仍旧没有说什么,继续带她离开了……
大世界游乐场。
他们才到了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的喧闹声响。
各处小剧院里都在上演新剧,路上小贩的声音不绝于耳。
分明这里热闹非凡,但是路上却没有游客。
仿佛今晚的大世界,只是因为他们两人而开放的。
夜幕渐沉,被斑斓的烟花映亮。
陆淮的声线响起,外头声响极重,他的声音却清晰地抵达了叶楚的耳朵。
“这只是属于我们的烟花会。”
她扭过头,看见他眼中的光亮。
同时,他们也看见了彼此眼中倒映的身影。
两人相视而笑。
陆淮的双手空空,好似没有做什么准备。
他还是没有开口,牵着她的手,离开了这里。
夜色沉沉,天幕极黑,却有清冷寂静的月光落下。
汽车经过了威尔逊公馆区,不远处就是督军府。
沿着那条平整的道路,车子缓缓地往督军府驶去。
这是前世第一次相遇的地方。
那次的雨夜初遇,在形势危急的时刻。
她发了高烧,昏昏沉沉,被他带回家。
车子开进了督军府。
他们经过了客厅,走上楼梯。
督军府内此时却安安静静,没有人在。
他们行至一个房间前,是前世新婚时住的地方。
那扇门被推开。
叶楚的步子极轻。
她走进了那个熟悉万分的房间。
一切都好像未曾动过。
即便今生有些地方不同,恢复记忆后,陆淮也已经将它们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叶楚心中微跳,她转身看向陆淮。
他的手中拿着一个红色丝绒盒子。
“前世太短,有许多话我都没有说出口。”
月光落进了屋子,她的心跳加剧。
前世今生,他们在上海滩去过的每个地方。
今天,他带她重新走了一回。
他们在这里初识,兜兜转转,好似又回到了一个起点。
但愿以后是一条崭新的道路。
陆淮打开了那个红色丝绒盒子。
那里放着一枚精致的钻戒,被月光映亮。
和前世他们结婚时,定制的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