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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不登三宝殿,这话很实在。
不过,既然是朱弦的姑姑,少不得众人都是要多给几分礼遇了。当下除了周老夫人没动之外,其余的夫人都是对着那位夫人还了一礼。昙华自然也不会干坐着,也是上前去,认认真真礼数周全的行了一回礼又诚恳的道谢一回:“夫人能来观礼,是昙华的福气。”
周老夫人也是笑,很是热切的亲自让那夫人坐又笑着问:“不知这位夫人怎么称呼?”
燕嬷嬷笑着介绍:“只叫一声关夫人就好。”
那位关夫人也是点点头,倒是没客气的直接坐下了,却也不和周老夫人说话,只是看向昙华:“这身子单薄了些,素日可有调养?”说话虽然让人觉得直白了一些,可是胜在语气和蔼,让人生不出反感来。加上面上的神情,更是让人觉得有几分受宠若惊的味道。
昙华倒是没想到这位关夫人看了自己半晌这一开口竟然说的是这么一句话倒是足足的愣了一下才又答道:“平日只是饮食多注意罢了并不曾吃药。多谢关夫人您的关心。”昙华答得很客气——就算关夫人表现得再怎么和煦也好,或是关切也好她心里是认定了要保持距离
一来,是不想再像是那会被世子妃用言语侮辱敲打二来也是觉得她真是没必要再牵扯这些事情。不管是为了将来好也罢,还是为了现在的清净也罢。客客气气的,保持着距离,自然也安全许多。
按说关夫人是不可能没有觉察到她的疏离客气的,可是让昙华有些憋闷的是,关夫人却像是一点儿也没觉察,仍是用那副关切和蔼的语气继续道:“是药三分毒,再好的东西吃多了也不好。最养人的还是五谷杂粮,这一点是没错的。难为你竟是此明白。”
昙华回了个微笑却没吱声——这话她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当然,也是不想再多说的意思。于是当下也不再理会这位关夫人,只心中琢磨到底该让谁来做这个梳头夫人。
关夫人还没如何,倒是周老夫人忙不迭的将话头接过去:“别的我也不敢多夸,只是我们昙华从小便是懂事聪慧,凡事都是个思虑周全的。真不知道她哪里就这样玲珑了。倒是让人心疼得厉害。同样是一群小姑娘,偏昙华性子最沉。真不知道是好事儿还是坏事。”
任谁也能听得出,周老夫人这是在变着法子的夸昙华呢。虽然有些王婆卖瓜的嫌疑,不过却也不算是太过。只是周老夫人的心思被众人明白之后,便是立刻有那些心思灵巧的妇人们附和了,一时之间屋子里的气氛顿时热闹了起来。
昙华微微蹙眉——只觉得有些面颊发烫。不过却并不是羞的,而是愧的。一来是周老夫人话说得太过了,二来就是周老夫人的心思。
周老夫人在这个时候当着关夫人的面说这样的话,还能有什么心思?自然是司马昭之心——路人可见了。很显然,周老夫人是没死心的。或者说,在看了朱弦的信之后,周老夫人的心思和算计死灰复燃了。
大约,今日关夫人的到来,周老夫人是直接认为是朱家那头派人过来查看了。而查看的目的么自然也是简单—
只是周老夫人那迎合的态度未免也太明显了一些。或者说,已经不仅仅是迎合了,而根本就是谄媚!没错,是谄媚。
所以昙华微微垂下目光不敢再看下去,脸上一阵阵的难堪。她此时倒是希望自己根本不在这儿才好。她甚至已经可以想象出这会子那位关夫人心头是该有多么的鄙夷和嘲讽了。不然,怎么说“人先自辱,而后人辱之”呢?如此一开始就将自己地位降得如此低下,又对对方谄媚,那里还能得到对方的尊重?
少不得,越发的将她们李家看做是趋炎附势的,故意想要攀龙附凤了。
昙华多少有些无奈,这个时候,她总不能直接对周老夫人说让她闭嘴吧?唯一能做的,也就是眼不见为净了,昙华看向刘夫人,诚恳的请求道:“刘夫人,原本我们请了石夫人来替我梳头,可是没想到她家却是出了这样的事情,竟是不能来了。所以我想着,不知道您愿不愿意替我梳头?”
刘夫人倒是没有迟疑,闻言立刻便是笑着点头道:“这有什么不愿意的,我——”
“不如我来吧?”忽然一旁的关夫人插话进来,正好打断了刘夫人的话。
昙华看过去,正好看见关夫人笑盈盈的目光朝着自己看过来,四目相对,关夫人唇角的笑容又盛了几分:“我梳头的功夫倒是也不差。虽然自问也不算是什么有福之人,可是却也是公婆俱在,子女双全的。如今自告奋勇,昙华你不会不乐意吧?”
说完这话,关夫人又朝着刘夫人一笑,轻轻颔首:“这位夫人不会怪我抢了您的差事儿罢?我也是着实喜欢昙华这孩子。今儿我来的匆忙,也没什么好东西送与她做见面礼贺喜她及笄,替她梳头也算是个心意。”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若是说出个什么不字,那就是扫了关夫人的脸面了。而且,关夫人也并不是强势的压了谁,说得这样诚恳又温和,想不点头也难。
至少,刘夫人是不好说什么的,只得微微颔首看了一眼昙华:“自然也没什么,说起来,我的福气也是比不得夫人您的。有您梳头,自然是比我好多了。”不管是五福来说,还是身份来说,关夫人的确是更合适些。只是关夫人第一次上门就做这样的事情,到底让人觉得有些怪异。而且还如此自告奋勇。
一时间,众人琢磨着关夫人那一句“我很是喜欢昙华这孩子”,便是都微微有些动容。这话的暗示,难道还不算明显?
周老夫人的面上,已经是不可遏止的露出了喜色来,忙笑道:“关夫人肯替昙华梳头,可是她的福气。就是对李家,也是荣幸了。在此我先谢过夫人才是。”周老夫人此时是多少有些得意和庆幸的——一来是关夫人对昙华的肯定,让她觉得这门亲事已经是铁板上钉钉子了。二来就是,之前没请梳头夫人,临时请了石夫人又不能来,可不是正好了么?
!
第二七五章 强迫
昙华自然是拒绝不得,只得低头应了。
吉时快到的时候,一群人便是浩浩荡荡的去了昙华的院子。香案什么的自然是早已经预备好了。
昙华换过了曲裾深衣,正了容色低眉敛目的端正跪坐在席上。跟前的香案上梳头的家伙事儿已经是齐备。
气氛端的肃穆了起来,一屋子的人连个呼吸声也是听不见,连带着香炉里焚出的香味儿也是显得有那么几分严肃的味道。
昙华忽然就有些紧张起来,不由得又将背脊挺直了一些。上一次的及笄礼是什么情况她早已经不记得了,那个时候旁人根本就不知道李家还有一个嫡长女,所以根本就算是没有操办。不过,她是曾经羡慕过朝华的及笄礼的。那个时候,看着朝华神圣庄重的跪坐在那儿让人梳头,她心里很酸很羡慕,甚至有些嫉妒。但是更多的是自卑。
那个时候,她是觉得自己处处不如朝华的。不管做什么都是缩手缩脚。恨不得自己不存,不被人注目才好。
但是现在她的心态又截然不同了。此时昙华心里很明白——自己没有哪一点是比朝华差的。唯一比不过的是朝华的母亲还在,还能护着朝华,而她却是只能靠自己罢了。可是就算是如此,她仍是压过了朝华不是么?这一次,她和朝华的位子,俨然已经是调换了。
这一次,愤愤不平不甘心嫉妒羡慕的不再是她·而是朝华。
这样的反差,证明了她一步步的改变,证明了她一次次的努力。虽然仍是有许多不顺心不如意,可是至少不再任人鱼肉了不是?也不必再那样畏畏缩缩。
昙华微微抬头,一眼便是找出了朝华来。朝华也正在看她。四目相对,昙华从朝华的目光中看出了许多东西——朝华对她,显然是有些恨之入骨的味道了。瞧朝华那眼神,阴鸷狠戾,倒像是什么潜伏在暗处的凶兽一般。
但饶是如此·昙华却也并不难从里头找出了羡慕和嫉妒。
于是昙华对着朝华灿然一笑。顿时朝华的面容便是扭曲了。而昙华则是重新低下头去,这一次倒是没了纷杂的思绪,只觉得心静如水。她想得到的,已经得到了许多,剩下的,只要好好努力仔细把把握,就不会再有变数。
幸福,这一次显然不再是遥不可及,而是触手可得。
昙华浅浅的弯着唇角,倒是真觉得高兴。甚至连什么时候关夫人已经走到了她身后·她也是全然不知。直到关夫人手按在她的头上,昙华这才一惊,蓦然回过神来。正要动,却是又忙忍住,甚至越发的挺直背脊正襟危坐。
及笄礼即将开始,如此庄严肃穆的时候,自然是不能有小动作的,更不能坐姿不端。
“你也不必紧张,”关夫人低声笑着说了一句,随后又在昙华的背上捏了几把。虽然只是轻轻的几下·可是昙华却是感觉到一股巧劲,不由自主的便是顺着那力道调整身子。不得不说,倒是没有刚才那样紧绷·也不觉得难受了。
昙华自然明白关夫人这是特意的照顾了她了,当下心中是有些感激的,便是诚恳的低声道谢了一回。
关夫人一笑,随后又道:“你这一头的头发倒是好。不多不少,又顺又直。乌黑黑的像是乌缎。将来就算是绾高髻的话,也是不必用假发的。”一面说着,一面却是正了容色,看了一眼沙漏·等到为时辰到了·便是郑重的开始了及笄礼。
首先自然是散开了原本绾着的丫髻。如此,代表的便是女子已经褪去稚气·不再是小丫头,所以不必再梳丫髻了。
散了头发之后·关夫人便是拿起一把白玉梳,一点点的将头发缓缓梳顺。旁边有专门的人唱着梳头歌儿,也叫做及笄歌。歌词繁复冗长,一直唱到了关夫人将头发彻底的梳开来。至于歌词的内容—昙华含含糊糊的只清楚几句话,不过都是些有吉祥寓意的话罢了。
放下白玉梳后,关夫人又拿起了另一把梳子,将头发分咎,然后绾上去固定好。等到头发都梳好了,发髻的式样也就出来了。关夫人的手很巧,绾发的动作很是熟练。
昙华从镜子里瞧着,忍不住的猜测—关夫人梳头的手艺这样好,不知道是不是常常替她自己的女儿梳头?不然的话,还真是想不到关夫人能在哪里练就这样一身好本事。
关夫人梳的也不算是什么复杂华丽的样式。
可是却也绝不简单。虽然还没插戴,不过却已然是让人看着眼前一亮了。江南女子本就比北方女子显得婉约袅娜,这个发髻正好便是衬托了那种感觉来。不过,却又是比之前多了几分味道。之前梳着丫髻,多少显得还有些小丫头的味道。这会子,再看镜子里的时候却已然完全是个灵秀的少女了。
方才梳头的时候,原本关夫人是要将昙华前头的碎发也梳起来的。只是昙华微微一闪,关夫人便是没有坚持。
昙华也不确到底关夫人看没看见她额上的伤口——按说是看不见的,可是她却是总觉得关夫人已经看见了。不过,镜子里关夫人的神色一直没有变化过。所以自然也是让人无从揣摩什么。
发髻已成,接了下自然就是该插戴了。不过庄夫人却是没从香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