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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华你这丫头最近是怎么回事,经常失魂落魄叫你也不应,要你办的事没一件能做好,现在连顿饭都没有办法好好煮吗!」大哥斥道。
二哥接着又说:「爹爹去世后,就靠我们兄弟三人养你一个,你这么偷懒连点活儿都不干,对得起辛苦工作的哥哥我们吗?要是再这样不知好歹,你明儿个就收拾好包袱,我带你到大城中的有钱人家里帮佣,至少我们可以少负担一口饭。」
三兄也不放过地说:「瞧我们把你养得这样又白又嫩,你却打算饿死我们兄弟,这么恩将仇报,你还算是人吗?」
谁把谁养得白白嫩嫩,真敢说!哼,要不是我替这小丫头打野食加菜,这丫头干被你们操劳过度,面黄肌瘦地倒下了!
大哥狐疑地看着低垂着头,只差没把脸贴上地面的妹妹说:「你说些什么,莲华?」
平常敬畏三位哥哥的莲华吓得抬脸,她拚命摇头说:「我、我什么话也没有说啊!」
「算了,谅你也没胆顶嘴。快去做饭吧!」
「是。」唯唯诺诺地,莲华匆忙地走进后院厨房,舀水洗米。
哥哥们真的打算把她卖给大户人家当帮佣吗?一边倒掉白浊的米水,她一边想着。其实要是这样能减轻一点哥哥们的负担,她会非常乐意去,只不过那样的大户人家,恐怕会因为她的怪病而不要她吧?'
连哥哥们也不知道的怪病大概是没有治好的一天了,况且家中的景况也不可能有钱供她看病。
吹吹发抖冻僵的手,莲华开始把柴薪堆进破旧的炉子里,着手炊饭。
「那是什么?」
儿光满埋怨地挑高眉头,在他眼前移动的根本算不上是女人,顶多只能说是穿著衣服辛勤工作的小老鼠。
宛如乡下老鼠的毛皮般,里着灰扑扑的宽大袍子的小身躯,灵活地在大灶前忙碌……远远眺望那张素净的脸,虽然称不上难看,但离「艳惊四座的美人胚子」的想象图,可是有如天壤之别。
推翻他认为女人都是温软可爱的甜美生物,眼前这个「莲花精」的藏身壳因为太过土里土气,完全洗刷了儿光满印象中有关「女人是花,要细心的浇水灌溉,彻底疼爱,她就会绽放得更加娇艳动人」的语句。
爹爹说这句话的时候,一定是还没见过眼前这样的女人。
这种乡下小老鼠,就算是拚命灌溉,依他看也顶多开出一朵圆仔花吧?连灌溉的价值都没有。
为什么那名害祖先着迷得连神物都可以舍弃的莲花精,会甘愿屈居在这样一个平凡无奇、随处都看得到的少女体内?
儿光满以为那邪恶的莲花精,会挑个「一笑倾城」、「再笑倾国」的大美女来附身。好教四周的人在不知不觉中,下意识会想保护她,为她献出所有,她就可以躲在这美女的壳内,享受荣华富贵的生活。
可是第一眼的印象,他一点也不会想疼爱这一个「她」,倒是不在乎掐掐她、欺负一下,听听她哭声会不会也像只小老鼠一样吱吱叫。
慢着,或许情报有误,他找错家了?
但方圆十里内,就这一户姓白的人家,十六年前诞生的女婴,看来看去,除了她以外,别无其它可能了。
坐在树干上观望的儿光满,撑着下颚,眼睛虽放在那个灰色小老鼠身上,但心思则飘回到一年多前,爹爹指定要他接下寻找儿光家的传家神物青珀时所说的话……
「满,你现在已经是我皇朝的唯一继承人了,我要你去找到青珀,代我完成我无法完成的使命。先祖丧失的青珀飘落在外,我儿光皇朝的根基将永远不得稳固,为了不动摇国本,早一日早一刻都得将它拿回来!」
「父皇,儿臣不懂,不过是颗石头而已,真有那么了不得吗?就算没有神物青珀,今日我们儿光皇朝也没有灭亡啊!我相信在父皇的领导下,我们一定很快就能重振声威!」
「满,不可以小看神物的力量。你要说那是神话也好,你要说那是迷信也罢,至少这两百多年来,我们皇朝因为它的存在而从未被挑战过。如今四周邻近小国个个蠢蠢欲动,正是因为它们认为失去了神物,是我们儿光皇朝失去了神的光耀加持。」
儿光都拍拍爱子继续说:「总之,我要不计代价地找回青珀,只要你带回神物的那一天,我就将自己的皇位传给你。满,父星相信你不会令我失望才是。」
找青珀这件事并不困难。
汇整所有情报是得耗费不少工夫,和妖怪们过招也能打发不少时间,甚至在大江南北东奔西跑,横越大半的天下,这些都不算是「难」事。
真正的困难,恐怕是等找到莲花精以后,才会发生。
你总不可能要一个藏在人类体内的妖怪,自己束手投降地离开宿主,双手奉上实物吧?尤其是「恶名昭彰」的莲花精,要如何逼她乖乖就范,不动点小脑筋不行。
逼不得已,或许还得有牺牲宿主的心理准备……
总之现在不要打草惊蛇,先观察一阵子那莲花精与她的宿主的动态,再决定该怎么进行这计划。所谓蛇打三寸!这次绝不会再让那莲花精有机会脱逃了!
在逐渐暗沉下来的夜色中,儿光满那双闪烁着决心的锐眼,已经锁定他的猎物,正伺机而动打算一网成擒。
被他看上的猎物,还未察觉到自身的危险。
白莲华弯下腰,从灶上抬起一锅热饭,走回屋子里说:「哥哥们,要开饭了喔。」
第二章
她是不是又在作梦了呢?
看到今夜月儿又圆又亮,像只金色大玉盘高挂在黑幕上时,莲华就料到今夜她大概又会作那些莫名其妙的怪梦,又会在不可思议的地方醒来。
因为过去每到月圆夜,她总是沾枕便就睡死了,而醒来时浑身筋骨酸痛的程度,活像是在睡梦中奔过了大湖、越过了四海五洋,或是被一整头象给踩过。
如果只是这样,那还好,莲华心想。
偏偏不只是这样,她才会困扰……
这是哪儿?为什么自己的手心上、衣服上,到处都沾满血?!她受伤了吗?可是并没有哪里痛啊!噢,她知道这些血从哪里来的了。
一定是倒卧在地上那两个男人的血,她看到他们两人肚子上都插着把刀,就像是遭宰杀的猪被剖肚似的,仰躺在地上,而她就站在他们两人中间。
好奇怪,她竟然不觉得恐怖,可能是在作梦的时候,胆小的人也会变得不再胆小吧?否则连鸡都不敢杀的自己,现在早该吓昏过去,哪可能还保持冷静清醒,丝毫不惊慌。
反正她只要把这一切当成一场噩梦,醒来,这些景物就会消失。
不过这个梦还作得真久,她都已经站得腿软了,天上闪烁的星辰也随着薄薄雾色变得渺渺茫茫,连吹过来的风都带着逼真的霜寒。
莲华打了个哆嗉,再这样下去她该不会在梦中着凉吧?谁来变出件棉袍给她穿,她可不想冷死。
「」
尖叫声划破了死寂,将莲华震得全身僵直。她回过头……
「杀、杀人了……杀人啊!」
一名早起上山砍柴的庄稼汉子,面无血色地指着她和她倒在脚边的人,连滚带爬地往后退。
他为什么这么害怕?她没有杀人啊… 莲华跨出一步,想要向他解释,可是对方一见到她走过来,立刻发出更加凄厉的叫喊,宛如见鬼般地直嚷着:「救命啊…。我什么都没看到!我不会说出去的!不要杀我!!」
不是的!这只是一场梦!她没有杀人!
说也奇怪,莲华没有要自己的手脚动,偏偏它们却不听指挥地往那个庄稼汉走过去,她还看见自己把手伸出去,朝着那人的脖子处好长好尖的指甲,这是她的手吗?
' 你看到什么了?说……」
从她喉咙里发出了她不认识的声音,莲华就像是被困在自己的身躯里,看着自己说话、走动,可是都不是她自己想说、想做的!
「小的什么都没看到,请姑娘饶命,饶命!」丧胆破魂的汉子,抖得有如秋风落叶,只是不断地求饶。
「你说你什么都没看到,我不信,不如刨下你的眼睛,切断你的舌头,这样我就相信你,看不到也说不出去,在这儿发生的事就会是、水远的秘密了。」
哇,这分明是威胁。不可以的,怎可以弄瞎人的眼睛,将他变成哑巴?这太惨无人道,过分残忍了!这位老爹多无辜,他只是不小心闯到这儿……
快点住口……不、不、不,快点住手啊!
可是不管莲华怎么跟自己的脑袋沟通,她就是阻止不了自己的手扬起。当她眼看着自己的指尖,险些要戳入汉子的眼睛时,她忍不住闭上眼,本能地逃避那血腥的场面。
千钧一发,一股突如其来的强大力量打中了她的手,剧痛袭来。
「该死!是哪个家伙竟敢阻止我…。」
左手抱住发疼的右手,眼睛搜索着背后,映入她(她)眼帘的是一张熟悉的容貌,站在她面前手持一条长鞭的男人,有着过度酷似梦君的脸!
莲华心中惊呼一声……
口中亦不由自主地呼唤道:「儿光澄,不可能,你已经死了,在五十多年前就已经死在菟丝山边了!」
咦?谁是儿光澄?从她口中说出了连她自己都不认识也不知道的名字。
男人微微一笑。「看到我,有这么讶异吗?莲花精。既然你可以活着,那我活着也不该令你意外才是。虽然你躲得很好,害我找了五十几年,现在躲猫猫也该结束了,来吧……交出我们儿光一族的神物,那不是你这种妖怪该拥有的东西,快点还给我!」
「你是从地府不死心地复活了吗?还是幽灵?我不相信,过了五十多年,你怎么可能没有半点老态!骗人的,我不信,你不可能是儿光澄!」
激动反驳的声音细细颤抖着,注然欲泣的哭音夹在其中,莲华难以置信地听着自己在和这个男人吵架。哇啊,她怪梦作了这么多年,但没有一个梦比现在这个更怪的了!
「我是不是幽灵,那都不重要了。你该知道这回你绝无法再逃,我已经逮到你,你只有乖乖束手就擒,清偿你亏欠我们儿光家族的债吧!」
她止了呼息片刻,紧接着从口中传出呵呵呵呵的狂笑,她(她)放声笑得无比凄楚、猖狂。
「差点,就差一点让你这小兔崽子给骗了。我相心不到世上会有生得如此相像的人,却忽略了你有可能是他的子孙。你才不是儿光澄,你是儿光家的徒子徒孙之一吧!儿光澄就算是死也不会说什么偿不偿债的,他知道我没有欠他什么,相反地是他欠我!那是赔上他的命也不够还的庞大债务,而且是你这屁股胎记没褪的嫩小子不会懂的债务。想和我斗,你还早得很!」
莲华听着都要脸红了,好粗俗的骂法,旁听的人都受不了了,被骂的人滋味一定更难受。
可是「梦君」却面无表情地说:「你也只敢躲在别人体内放大话,何不从保护壳里出来,光明正大地和我过招,看看我是否真没资格做你的对手。'
「……」
另一个她被逼得哑口无音,莲华则很敬佩地看着他,普通人动怒的场合,他却能冷静地应对,还有办法以「激将法」反击回来。
「怎么,还想逃吗?」他唇角缓缓勾起,静静地改变四周的空气。
莲华看呆了。
原来这世上真有人可以靠眼神杀人呢。仿佛从、心口整个被揪住,紧张地连喘气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