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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金小虎对于许多方面,缺乏细致的观察力。对于金姐的变化,金小虎也只能抓住一个大致的轮廓,心里有一些隐隐的揣测。实际上,金姐三十岁之前固然还算娇媚艳丽,但年青时在夜总会上班时所经历的一段疯狂的荒唐岁月,就好如早已种下的种子,注定要结出恶果。一过了三十岁,就如同风雪催残下的鲜花,不可避免的迅速凋零了。金姐虽然靠保养和打扮维持着光鲜的外表,但是衰老的迹象渐渐的纤毫毕现了,她越来越瘦,眼睛也越来越凸显出来,就算是浓厚精致的妆容也遮挡不住眼角渐现的皱纹和疲态。
小米凭借女人的敏感,早已感觉到金姐的变化。但她在迟钝的金小虎面前不好把自己的想法完全说出来。她看到金小虎有些茫然的样子,就想安慰他,所以补充说:“不过今天金姐气色倒是很好的。”其实今天金姐画得妆很浓,打上了很喜庆的腮红,而且她今天的心情确实不错,兴致很高。
金小虎对小米说:“你心细,以后常来看看姐,替我陪陪她。”
小米点点头,答应了。实际上只要是金小虎让她做的事,她没有不答应的。
几天后,金小虎与几个弟兄到红枫叶夜总会去喝酒。这是盘口街上最大最豪华的一家夜总会,热闹而秩序井然。这里每晚要招待的人有白道的高官要员,也有黑道的老大魁首,还有普通的生意人。他们在这里谈生意、喝酒、娱乐,享受这里所能提供的一切服务。红枫叶的生意只所以能做这么大,是因为它的真正后台是七爷。没有人敢在七爷的地盘上惹事生非,除非他不想活了。七爷在帮会里的辈份最高最大,就算是盘口街的老大成哥,见到他老人家,也要乖乖的尊一声七爷,不让开口,连说话的份也没有。
金小虎带着弟兄到红枫叶去喝酒,门口的服务生给他开门,喊他:“小虎哥”。金小虎在红枫叶里也算很熟了,因为所有的人都知道他金小虎,知道他是成哥手下的四大金刚之一,知道他是盘口街上的一只不好惹的老虎。金小虎跟着成哥两三年,为成哥立下了不少汗马功劳,也很得器重。但金小虎这个人太过直率,遇到一点不顺眼的事情,就看不惯。他看不惯帮会里的争权夺利、勾心斗角。他看不惯做大哥的为了自己上位,连兄弟的死活也不顾。他看不惯有些人的残忍成性,荒淫无道。他看不惯做兄弟的不讲情义、自相残杀。尤其让他越来越感到愤懑和失望的是,他和他的弟兄们在外面辛苦博杀,过着刀口舔血的日子,而帮会中的大佬们,却没日没夜的泡在夜总会或红灯区里,整日淫糜作乐,或者贪婪成性。完全不把小弟们的命当成一回事,只把他们当成是砍砍杀杀与对手们夺地盘的工具。
金小虎有一种被欺骗和出卖的感觉。但是他毕竟还年青,而且身处在黑社会的漩涡中,他也在渴望着成功,渴望着上位,渴望着当老大。只是许多过份的事情他不干,他不参加。在许多人眼里,金小虎是一个不多说、不夸夸其谈的人,他只会用实际行动证明自己的能力。他厌恶那些投机的人。越来越多的时候,他会带弟兄们去各种各样的地方喝酒,玩得疯疯颠颠,喝得一塌糊涂,只要那一时的开心痛快就好。
也是在这种场合下,金小虎第一次遇到了小米。那天是小米第一天上班,因为她哥哥被人骗,欠了高利贷一大笔钱。哥哥被打断了腿,小米没有办法,只好出来到这种地方上班,替哥哥嫂子还债。当她低着头、如受惊的小兔般颤抖着走到金小虎面前时,她那种弱不禁风、胆怯害怕的样子,引起金小虎的注意。金小虎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这样的女孩为什么要出现在这里?如果没有人保护她,她会变成什么样子?这个念头越来越强烈,使金小虎再也坐不住了。金小虎告诉她不要来上班了,接着他就去财务公司把小米哥嫂的债务问题解决了。
小米把金小虎当成自己的英雄,她少女的情怀中无数次幻想的梦中情人,就是金小虎这个样子。很快,她就成为金小虎正式的女朋友。金小虎的弟兄们也喊她做嫂子。小米看起来是个很文静的女孩,乌黑的长发顺滑的披在肩上,脸上时常挂着甜甜的微笑,眼睛弯成了月芽形。对人也体贴细心,思谅周倒。她有些瘦弱,与金小虎在一起时,完全的小鸟依人。不过在青阳长大的小孩,都有疯玩起来的一面。小米也不例外。当她与金小虎一块玩,玩到兴致很高时,也会很疯狂,这时她的长发在窄小的面颊边飞舞,苍白的面颊上因为激动而泛起的一抹桃色,让她平添了几分平时难得一见的妩媚。金小虎这个时候都会情不自禁的抓住她,深深的拥吻她。
今天晚上,到红枫叶来喝酒,金小虎没有带小米。他们到包厢还没有坐下多久,金小虎就接到成哥的电话。成哥在电话里说:今天晚上太子要带人到红枫叶玩,别的倒没什么,领班都能应付,不过还是让金小虎帮着照应一下,确保不出什么意外。
太子是七爷的接班人。七爷在上个星期刚刚过完七十大寿,当晚,前来祝寿的各方豪杰济济一堂。七爷正式宣布了自己的接班人:他从孙辈中挑选出的后起之秀。即然是七爷的决定,没有人敢吭声和反对,但当时的情形和场上的气氛,也只可能用暗潮汹涌、气氛紧张来形容。
金小虎对这种情况也只是听说,没有亲见,因为以他在帮会中的身份,还没有资格。现在听了成哥的吩咐,就答应了,然后起身出去转了转。在大厅里,领班已经笔挺的站在接待台后,还有几个站在自己岗位上的服务生,准备迎接太子。领班看到金小虎,两个人打着招呼。领班告诉金小虎:这次太子来也是纯粹娱乐,他带的朋友也不是道上的人。
看起来,领班招待这种人也是驾轻就熟,司空见惯,所以气定神闲的很。金小虎说:“那行,你在前台等着,我再到后面看看去。”
领班点点头。金小虎向后面走,刚走到一道玻璃屏风后面,就听见一阵脚步声和年轻人的喧闹声。原来是太子驾到,带着他的朋友。领班恭敬的迎上去,说了几句,太子点点头,领班就在前面带路,把太子引到预备好的贵宾包厢。
在他们一行人穿过大厅时,在玻璃屏风后面的金小虎看得清清楚楚。这群人都很年轻,打扮得很休闲,但与道上人的气质截然不同。他们看起来都是受过良好教育的富家子弟,一边走着,一边轻松的谈笑着。走在最前面的太子,白静削瘦,高挑的个子,很斯文戴着一副眼镜。他正在侧头跟旁边的一个朋友说话,脸上带着笑容,那种冷静的、淡淡的笑容。只是眼镜片后面的目光,即使是站在远处的金小虎,也能感受到里面的压力。
金小虎很意外,开始他还不太确定,但当他看到那群人中,因为接电话而落在后面的陈炳耀时,他就确信无疑了。他没有想到,太子竟然就是李铭冠。
(十)
金小虎没有想到太子就是李铭冠,他早就知道太子是李家的人,因为七爷就是李氏家族的族长之一。李家在黑白两道,都是赫赫有名的大家族。所以他们才能横行无阻,在哪都能吃得开。在金小虎的印象里,李铭冠就是一个文弱书生,虽然目光狠了一些,但是他的形象实在和黑道挂不上边。所以,就算是知道了太子是七爷从李家孙辈中选的,金小虎也没想到会是李铭冠。
很快,李铭冠就和他的朋友们消失在走廊的拐弯处。在此之前,陈炳耀打完电话后,早已经三步并两步的赶到李铭冠身边,和他说话。陈炳耀去年从北晨毕业,追寻着铭冠学长的足迹,也申请到A国的S大读书。金小虎与他还保持着联系,通通电话。陈炳耀偶尔会在电话里提到李铭冠,看样子他们玩得比较熟了。前几天,金小虎听金姐说,陈炳耀回国来渡学假。这样看来,一定是李铭冠要回来,他的忠实FAN陈炳耀当然也要跟着回来。不过,陈炳耀回来后,金小虎还没跟他见过面,甚至连招呼也没打。现在即然遇到他在这里,就跟他打个招呼吧。
金小虎掏出手机,打通了陈炳耀的号码。电话那头陈炳耀听到是金小虎,很开心的说:“金小虎啊,你在哪呢?”
金小虎说:“我就在红枫叶,就在你楼下。听说你回来了,也没有时间跟你见面。刚才看到你了,和太子他们在一起。”
“太子?嗯?”陈炳耀好象愣了一下,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了,“你是说铭冠啊。你也早就认识的啊。”接着他就好象转过头去跟旁边的人说什么,嗯嗯啊啊个不停,一会儿他又回来呵呵的笑着,“你上来到这一块玩吧。”
金小虎说:“我这正跟兄弟们一块喝酒呢。你们先玩着,我看看情况才说。”
陈炳耀说:“那行。有空再聊。”
金小虎收了电话,回到自己的包厢。过了一会,服务生进来对金小虎说外面有人找。金小虎放下酒杯,到外面一看,看到陈炳耀正等在门口。陈炳耀笑呵呵的说:“混得不错嘛,小虎哥。”
金小虎说:“嘿,瞎混呗。跟你们出国念书不一样。”
陈炳耀说:“走,到楼上去吧。楼上的都是北晨的老同学,大家难得一块聚一聚。”
金小虎一听北晨两字,就心烦。他说:“我跟那些人不是一个道上的,去了也不自在,不去。”
陈炳耀说:“走吧!走吧!”他不由分说揽住金小虎的肩,就往楼上走,还一边说:“这也是铭冠的意思,他听说你也在这,一定要我来请你。他的面子,你总得给点吧。”
如果是平时,李铭冠的面子,金小虎也可以不太理会。但现在他是太子,太子的面子,不能不给。毕竟金小虎还是要混帮会的。他挣脱开陈炳耀,说:“那行,你等我一下。”
他回到包厢跟弟兄们说一声,就跟陈炳耀一起上楼,到了贵宾房间。贵宾房间要大得多,气派得多。门口有服务生开门。里面正嘈杂成一片,有人正声嘶力竭的唱歌。陈炳耀一进门,就高声喊:“看我把谁带来了?”
立刻就有人认出来了,“金小虎”。即使是没有立刻认出来的人,也反应过来。这个时候的金小虎,比在北晨时带有更多的江湖气,有些人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金小虎漫不经心的跟他们打了个招呼,其他的人好象突然想起来似的,一个一个杂七杂八的与金小虎打招呼,说着话,脸上带着又矜持又热情的微笑。
陈炳耀拉着金小虎向里面走,陈炳耀坐在沙发中间,微笑着盯着金小虎走过来。他迎着金小虎站起来,说:“金小虎,好久不见,又碰面了。”
金小虎说:“太子……”
李铭冠微笑着打断他,说:“在这里没什么太子,大家都是老同学,老朋友。”
陈炳耀说:“就是,就是,你们江湖中人,说什么太子。现在在这里,老同学聚会,就不讲什么太子啦。”
李铭冠十分自然的扶住金小虎的肩,金小虎能够感觉到从他的手上所传来的坚定而又有力的力量,金小虎顺着这股力量坐到了李铭冠的身边。
李铭冠问:“这几年怎么样?我听陈炳耀说,你现在的状况不错。”
金小虎说:“还行……”。
这个时候有人递过话筒来,“金小虎,一块来唱歌吧。”刚刚失踪两秒钟的陈炳耀不知从哪又冒出来,说:“刚刚点得歌,正好大家一块唱。”金小虎接过话筒,说:“好。”就站起来,加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