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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坤心中道:“莫不是这喇嘛识得印度商队的人,得知我二人的来历?”罗坤于是笑道:“大法师耳目果然灵些,便是如此,又能怎样?”
安木喇嘛笑道:“这位施主光彩照人,容颜焕发,必是有幸食了奇异之物所致,不像这位施主,神清骨秀,以先天的灵性,悟达了一种无上的妙境,故其透发神彩,尤异常人,用句汉地的话来说,二位都是神仙般的人物。”方国涣、罗坤听罢,立时愕然,眼前这位喇嘛似知道过去未来一般,不能不令二人感到吃惊。
安木喇嘛这时又道:“二位慧根不浅,当珍惜自家的生命之轮,否则大限临近之时,则悔之晚矣!”方国涣闻之,暗自惊讶道:“这喇嘛的语调却也与昔日的袁灵口气上有些相似,都隐含一种劝戒之意的。”全文字小說閱讀,盡在ωар。1⑥κ。cn(1⑹κ。Сn。文。學網罗坤这时笑道:“大法师莫非想劝化我二人,随了大法师出家,做一名佛家弟子不成?”安木喇嘛闻之笑道:“出家与在家,都无关紧要,人之一生最重要的莫过于认识自我。”罗坤道:“大法师可是说,人贵有自知之明吗?”
安木喇嘛笑道:“这位施主好悟性,不过自知之明,却不是常人所理解的那般,而是要识得自家本性。”方国涣闻之,心中道:“却也与中原佛家之理同的。”于是问道:“中原佛家有‘明心见性’而成就佛身之说,闻贵教为喇嘛教,又称密教,不知又如何修性成佛的?”
安木喇嘛道:“我教中人,当使身、口、意三业清静,‘三密加持’,进而修成大圆满之身,也即佛身。”方国涣道:“‘三密加持’是为何意?”安木喇嘛道:“三密乃指语密、身密、意密,倘若修习到三密相应,便是得我真身了,也即成就了佛身。”
罗坤一旁笑道:“依大法师所言,若想成佛,只要使心口相一罢了,这有何难的。”安木喇嘛正色道:“观天下的世人,有几位能真正做到心口一致的呢?”罗坤闻之哑然,心中惊讶道:“这个喇嘛还真有些道行的,不可小看了。”
安木喇嘛这时又道:“二位施主虽不是佛门中人,但却与我佛有缘,只因这一点机缘,本座便想开示些罢了,二位前途无量,日后必会成就正果的。”接着又对方国涣道:“尤以这位施主,境界高深,就连本座也难达及,可见成佛之道,并非佛门中事。施主能来拉萨城,乃是天意,因为这地方与施主极为有缘的。”
罗坤异道:“曾闻藏地有灵童转世之说,莫非我这位哥哥也是一位先前的活佛转世不成?”安木喇嘛摇头笑道:“那倒不是,本座所说的机缘,乃是指其他方面的,日后必见分晓。”罗坤道:“说来说去,贵教的佛法也是劝人修行的,免得死的时候自家后悔,这与中原的道教、佛教都是一样的。”
安木喇嘛道:“人生最大的悲苦,莫过于不能明生死,更不要说解脱生死了。”罗坤笑道:“依大法师所言,生死可是由得人的?”安木喇嘛道:“其实人是能驾御生死的,但并非人人皆能。”罗坤道:“生死也自无所谓的,但能明白来明白去,足可以心慰了。”安木喇嘛闻之笑道:“施主心中的一点灵性一动,便不算白来。”
方国涣这时道:“闻藏地有黄教、红教之分,不知是何缘故?”安木喇嘛道:“我藏地密宗,流派甚众,多以其所倚的修持法门不同之故,主要的有三派,宁玛派又称红教,噶举派又称白教,格鲁派又称黄教。唯本派黄教,虽创教晚些,由于宗祖师宗喀巴大师吸取各派之长,使教中弟子更能修己度人,故而发展迅速。二位施主若要多知些详情,日后可随时来大昭寺见本座。”
方国涣闻之,忙感激地道:“多谢大法师抬爱,承蒙垂训,获益非浅,日后当来请教的。”安木喇嘛道:“我三人有缘,谈得也自尽兴,你二人若于拉萨城有事不能办者,但来大昭寺寻本座。”方国涣、罗坤二人听了,忙自谢过了。随后二人起身告辞,那安木喇嘛却也不送,仍由先前的那名小沙弥把二人领了出去。
出了大昭寺,罗坤见方国涣一脸庄重严肃的样子,不由笑道:“这喇嘛的话虽有些道理,方大哥且勿因此绝了尘念,削发出家做了和尚去,若如此,当是小弟的罪过了。”方国涣叹然一声道:“闻安木大法师所言,令我想起了一位故人,他是夺得天地造化之机的人,也曾劝过我出家修道的。”
罗坤闻之大惊道:“方大哥莫要有这些想法,那些和尚道士有几个修得真仙真佛的,还不是一样在世间混日子。方大哥可不要被那喇嘛的话感化了,成佛成仙,都是些令人激动的虚幻之事,这种寺院日后还是少来的好,免得绝了凡心去。”
方国涣道:“我并非有出家修行之念,而是因为棋道也有与世事相合之处,似与修行同,故而想把它们之间的关系尽力想通罢了。”罗坤闻之喜道:“不出家做和尚就好。”说完,拉了方国涣急急走开了。
二人到了街上,才发觉还没有吃过东西,已有些腹饥了,便寻了家酒肆,用了些饭菜,罗坤又把几件珠宝卖了,换了些藏地的银钱来用。当二人回到扎巴家的时候,有位二管家叫做丹巴的,听王永安说方国涣、罗坤二人去过大昭寺了,便过来问道:“二位今日可是去了大昭寺?”
方国涣道:“不错,还见着了安木喇嘛。”“什么?”丹巴一惊道:“二位当真见着了安木大活佛?”罗坤一旁笑道:“这有什么奇怪的,见着了就见着了。”
第九十七回 脉卜 2
丹巴见方国涣、罗坤不像是说谎的样子,不由惊叹道:“二位好福气!竟能见到安木大活佛的真佛面!”
方国涣闻之惊讶道:“怎么?见一回安木喇嘛很难吗?”丹巴道:“二位有所不知,大昭寺的安木活佛从不露面,我们这些小民很难见到的,甚至于安木活佛长得什么样,一般人都不知道的。”
方国涣心中道:“怪不得昨日安木喇嘛走在大街上也无人识得。”丹巴这时又道:“安木活佛是我们藏地声誉很高的大活佛,在黄教中的身份和地位不下前三位的。”方国涣、罗坤二人闻之一惊,方国涣诧异道:“安木活佛的身份当真这么特殊,地位这么高吗?”
丹巴道:“不错,安木活佛是以前的一位法力极高的大宗法师转世,据说安木活佛出生在唐古拉山的一座山顶上,当时周围的积雪都融化了,一个月后竟长出了青草来。”罗坤闻之,暗里摇头道:“这安木喇嘛虽然有些神秘古怪,单于大昭寺内莫明其妙地见了我和方大哥,却又被人敬畏出神话来,可是一位能融冰雪的‘火佛’转世了,不堪信的。”方国涣此时对安木喇嘛极特殊的身份尤为惊异,对意外的结识了安木喇嘛更是感到庆幸不已。
一连四五天都没有见着拉布尔了,只见商队的达西等人在院子里忙碌着。这天下午,方国涣、罗坤二人才被拉布尔请进了一间屋子里,喀伦、哈布、班加三人也在,大家互相打了招呼各自坐了。
拉布尔告诉方国涣、罗坤二人,由于中原战乱的影响,有些货物配不齐了,另买了些藏地的特产来补充,也都办理妥当了,商队准备明日起程回印度,大家但做最后的一聚。接着,喀伦拿出些珠宝赠送方国涣、罗坤二人,二人推辞不去,只得谢过收了,哈布、班加也自有礼物相赠。
方国涣、罗坤又向喀伦谢过了商队的一路照顾之恩,大家即将分别,都有不舍之意,当晚饮酒至深夜,极尽兴致。
第二天一大早,喀伦的印度商队又满载着货物出发了,方国涣、罗坤二人亲自送出了拉萨城。又送了很远,在拉布尔的回劝下,大家这才互相依惜而别。送走了印度商队,方国涣、罗坤二人便驱马回到了拉萨城。
这时,方国涣心不在焉地无意中一转头,忽见一个熟悉的背影在人群中一闪不见了,“简良?”方国涣心中一惊,忙收住马匹再寻看时,已无了简良的影子,不由摇头自语道:“难道看花眼了?简良如何能万里迢迢的来这里?”说与罗坤听,罗坤也感到奇怪,二人便在街上寻找了一番,也没见着简良的踪迹。方国涣只道自己看花了眼,自是感叹了一声,复与罗坤回到了扎巴家。
这时,王永安等几位商家正坐在院子里眉飞色舞地谈论着什么,暂把因中原战乱而回不得家乡的事忘在了一边。其中有一人叫胡庆的,见方国涣、罗坤二人经过,便招呼道:“两位公子过来坐坐,有件稀罕事要说与你二人听。”
方国涣道:“可有什么稀奇古怪的事?”也自与罗坤过来在石头上坐了。那胡庆这时道:“两位公子不想算算自家命里的吉凶吗?”方国涣闻之笑道:“难道此地还有占卜先生不成?”胡庆道:“这藏地哪来的阴阳先生,乃是一位叫格仁多的医家,却不是习我中原医道,而是另习了藏医的,能诊脉知人吉凶祸福,极为灵验。”
方国涣闻之惊讶道:“有这种事?”接着摇头笑道:“定是此人精通脉理,知人的病情轻重,故而断定人的吉凶罢了。”罗坤一旁也笑道:“又是一位故弄虚玄的江湖术士罢。”
王永安这时道:“两位公子有所不知,这位格仁多所持的脉象之术,与我汉地医家的那种以三部九侯脉诊之法测之以脏腑疾病的道理不尽相同的。此人诊脉不但能知人的疾病,更能测知人的吉凶祸福,甚至于父母兄弟等亲人的病患之兆,无不了如指掌,是有先知一般。午前。我几个人央了一位熟人引着去了那格仁多家,把脉算了一回,简直神人一般,灵验之极,比汉地的那些江湖术士说些模棱两可的话实了许多,先前也曾闻藏医中的脉象内是有此一术的。”方国涣闻之,诧异道;“以脉象查吉凶、断祸福,测人之命运,此术不知有何道理?”
罗坤一旁道:“莫不是此人事先打听了几位底细去,叫人中间做了个扣,骗你们衣袋里的几两银子去花?”
胡庆摇头道:“那格仁多除了给人医病收些诊金外,把脉测以命中祸福事却不收钱的。”罗坤笑道:“说得如此神奇,我却是不信,脉象乃诊病之术,岂能又生出别的作用来。”胡庆道:“不亲眼见了,亲身一试,我等也是不信的,可是人家说得极准,实为令人信服的。那格仁多说藏医中的脉象分什么家族脉、宾脉、敌脉、友脉、神鬼脉、反脉、死脉,还有妇人的妊娠脉。曾说胡某家族脉衰,可不是吗!先前我胡家也是一大户,可是到我祖父那里,越发的不兴旺了,尤其到了我这辈上,更是天南地北地奔波,赚些养家糊口的蝇头小钱。”
王永安一旁也道:“那格仁多以脉象卜占极准是不差的,说王某母病父亡,张口而出,是如亲眼所见,容不得你不信。下午无事,二位公子若感兴趣,同去见识见识罢。”方国涣点头应道:“既然有此异人,去看看也好。”罗坤道:“江湖上的术士、巫人的话,我从不尽信的,且去看看,若是骗人的家伙,便挑了他的摊子。”胡庆摇头道:“到时候你自然就信服了,此人老成,医术也高,不像诈食妄语之辈。”
随后王永安、胡庆等人便拉了方国涣、罗坤去那格仁多家诊脉测命,方国涣、罗坤二人也自好奇,便欣然而来。路上,胡庆告诉二人道:“听上午的那位熟人说,格仁多本是药王庙内的一位喇嘛,后来还了俗。藏人有病,多去寺院做祈祷,真正看医家的极少,格仁多每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