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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冯孟升这时却发觉,那个掠到巨鳄旁的女子,正是当时将长剑借给自己的希绿,冯孟升不禁有些替她担心,往前又踏上了两步。
希绿这时脸色也颇凝重,她四面望了望,众人立即安静下来,她长剑一举,突然光华一闪,长剑向着巨鳄往上翻的脖颈处划了过去。
剑气一及巨鳄,巨鳄自白的脖子立即被划出了一条血红裂口,同一刹那巨鳄陡然一挣,身子翻动起来,巨尾跟着往两侧急拍。
那六个卫官立即动作起来,两个卫官合力抓住巨鳄的大嘴,两个卫官擒住长尾,另外四个一人一边,把巨鳄的四只脚抓得死紧,八人同时一喝,巨鳄就这么被举了起来。
南极洲的卫官,可也不是等闲人物,八个人合力施为,巨鳄立即动弹不得,而脖子上的伤口正不断地渗出鲜血,顺着身体往下流淌。
这时,四方的卫士突然动作起来,刚刚那一堆准备好的方盒,立即推挤到巨鳄身躯下方,紧紧排在一起,巨鳄的血液一滴不漏地就这么流到了方盒之中。
刚刚才挥出一剑的希绿,这时脸上也似乎轻松了些,她长剑接着连挥,巨鳄刹时被开膛破肚,她长剑挑动间,只见巨鳄的内脏开始向着方盒飞滚,跟着她长剑急甩,巨鳄煞时间被分成了十来块,井然有序地一块块掉在不同的方盒中,一面还在缓缓渗流着鲜血。
只在短短的几秒间,巨鳄已经活生生地被宰割分尸,冯孟升首度见识,不禁目瞪口呆,又往前走上两步。
这时几个卫官的工作已经结束,希绿长剑一甩,收剑入鞘,目光转过,恰好和冯孟升关怀的目光对视,她微微一楞,目光有些慌急的避开些许,但旋即又转回头来,向着冯孟升有些不自然地笑了笑,跟着微微一低头,转身往另一个方向走了。
“做的漂亮,希绿。”孙飞霜在一旁哈哈一笑说:“功夫又进步不少。”
希绿一怔,回过头有几分羞涩地说:“多谢孙卫统。”
这时几个卫士已经奔过来处理巨鳄的血肉,孙飞霜走近两步一笑说:“这儿就是这种怪物最笨,若不是其他的怪物太厉害,你们几个出去抓也就够了。”
“是啊。”希绿点点头说:“这阵子辛苦几位卫统了。”
“也没什么,梦娟每天跑去守洞口才累。”孙飞霜哈哈一笑,转身往后走,一面挥手说:“去休息啰。”转身之际,目光却是扫过了冯孟升,脸上都是笑意。
冯孟升一呆,她是故意说给自己听吗?乔梦娟每天都在守洞口?难怪自己找不到她……想到这儿,冯孟升再也呆不住,拔腿就往洞口奔,这时洞中人正乱,冯孟升往前跑,也没人注意——也许除了孙飞霜之外,察觉到的只有脸上带着一抹淡淡沉郁微笑的希绿。
冯孟升刚奔到距洞口五公尺远必须微微转向的洞口通道,一转过去,便见到十来个人手持长剑,聚精会神地瞪着洞外,对于冯孟升的接近,似乎完全没有人理会。
冯孟升目光扫过,只见众人的最前方,在洞口的阳光下,乔梦娟那娇小的身影正凝立在当中,她身上的长剑还别在腰际,两手背在身后,目光遥视远方,看起来不像在这接蛮石洞口,反而仿佛身处高山绝崖,正在遥望远方。
冯孟升这时反而不敢贸然呼叫,他几天没见到乔梦娟,也不知道她在这儿有多辛苦,而当时随着满凤芝的短短时刻,冯孟升已经知道面对怪物一刻都不能掉以轻心,虽然洞外似乎平静无波,但从其他卫官的表情看来,恐怕没这么简单。
没让冯孟升等多久,另在一瞬间,洞口一闪,一个青绿色的光影倏忽出现,向着正中的乔梦娟扑了过来,冯孟升见乔梦娟动也不动,心头一惊,连忙往前奔,就在这时,乔梦娟身后几道剑气同时激发,向着青影攻去,冯孟升若不止步,反而碍手碍脚,他连忙停了下来,在一旁着急。
剑气汇聚的同时,那东西的速度也缓了下来,却是几日前见过的大蜻蜓,它几个闪动,似乎想找个方向扑入洞中,但被一连串的剑气所迫,飞行速度自然慢了下来。
就在这时,突然蓝光一闪,乔梦娟已在这一瞬间出招,剑光仿佛洒下了一片蓝光,蜻蜓倏忽间飞成两截,往下方摔滚,而乔梦娟长剑光影未散,已经收回了剑鞘。
太漂亮了。冯孟升暗暗赞叹,乔梦娟虽然有时候看起来有些孩子气,但功夫实在真高,自己不加把劲怎么能……怎么能……想到一半,冯孟升心一惊,自己不知不觉之间,居然暗暗起了追求她的念头?这不是之前自己一直避免的吗?难道自己心底深处,确实在不知不觉已经喜欢上了她?
若真是这样,自己一定要对她说个清楚,首先就是道歉;冯孟升鼓起勇气往前一步,这时一个卫官突然疑惑地回过头来,望见冯孟升,脸上又惊又怒地低声说:“你就是那个……你来做什么,还不快滚进去?”
这卫官一叱,乔梦娟身子一颤,缓缓转过头来,薄薄的红色刘海下,那双水灵灵的眼睛望着冯孟升,但一抹惊喜瞬间化为怒意,蓦然又把头扭了回去。
这时冯孟升可不能再沉默了,他立即开口说:“乔小姐,我是来向你道歉的,那时我真的没有打算骗你。”
“你别废话了。”另一个女性卫官长剑指向冯孟升,恶狠狠地说:“你再不进去,我们就当你试图逃脱,立刻把你杀了。”
“对。”另一个卫官脸上也都是怒火,哼了一声说:“我们干脆直接宰了这家伙。”
一般时刻,尊重女性的冯孟升自然会乖乖听话,但这时只好破一下例了。冯孟升向着众人一个躬身,神情凝重地说:“请各位见谅,等我把话说清楚,一切由你们处置。”
这话一说,几个卫官也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冯孟升虽说是囚犯,但身分又十分奇怪,上面虽然语焉不详,但似乎牵连了十分重大的事情,她们自然地不敢就这么一剑砍了下去。
冯孟升见这些卫官没再拦阻,他往前一步又说:“乔小姐……”
乔梦娟霍然转头,突然大声说:“我不要看到你,你走!”
冯孟升连忙说:“你听我解释……”
“我不听!”乔梦娟又转回身子。
“我真的是不得已的,你为什么不相信我?”冯孟升满肚子委屈,声音终于大了起来。
“你……”乔梦娟睁大眼睛转过来,脸上又气又恨地说:“你还敢凶我……”
冯孟升这才发现刚刚的行为大违本心,他脸色一苦,长叹一口气说:“你连让我说话的机会都不肯给,难道要我这一辈子都对你歉疚?”
“谁要你……谁要你……”乔梦娟似乎不知道如何措辞,她咬了咬下唇,两眼微微泛红,隔了片刻才说:“我已经被你羞辱得够了,你不要再来烦我……”
这从何说起?冯孟升惊骇莫名,自己宠着怜着爱护着都觉得不够了,怎么可能羞辱她?他连忙说:“我对你只有敬爱,怎么可能羞辱你?”
乔梦娟又转回头来,目光瞪着冯孟升,脸上神情变来变去,拿不定主意要不要听冯孟升的解释,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要把心中的激愤做一次倾吐。
她正迟疑的时候,一个卫官有些紧张地说:“乔卫统,小心外面。”
另一个人跟着骂起冯孟升:“别这时候来扰乱卫统的心神,你这个黑心肝的家伙。”
这时候确实危险,要乔梦娟听自己的话确实不应该,可是除了这时候,什么时候能说?尤其“黑心肝”三字更不知从何而来,冯孟升突然一咬牙,往前大步走到乔梦娟身前,暴露在洞外大声说:“要死也是先死我,就让我说完。”
“你……”乔梦娟正要骂人,她脸色突然一变,左手往前急抓冯孟升,右手的长剑已经挥了出去,冯孟升身后风声突起,他还来不及转头,只见十来道剑光同时往自己身后直冲,而另一面则似乎有着剧烈的风压,正有几个移动迅捷的物体向着自己倏近倏退。
莫非是几只蜻蜓同时来攻?冯孟升发觉自己距死亡如此之近,心情反而平静下来,而被乔梦娟一抓,身不由己地被拉到了她身后,冯孟升顺势一个转身,果然看到数个青影正在前方狭小的空间中不断舞动。
冯孟升手中无剑、功夫不高,在这种场合中,其实也帮不上忙,但他总不能冷眼旁观,当即以掌作剑,推出掌力向着那淡淡青影轰击过去。
在“柱国先修”的帮助下,冯孟升功力渐渐接近卫官,但毕竟时日有限,对“破魂剑法”的熟练度可就远不及一般卫官,而卫官以剑挥出的剑气都未必追得上蜻蜓飞移的速度,冯孟升的掌力自然更是连连打空,但总算众人的剑气交织成一片绵密的气网,那几只蜻蜓左冲右突,就是欺不进来。
不过乔梦娟为了避免有人受伤,这时也没什么机会聚力而攻,只能不断地补足剑网不足之处,暂时无法斩除蜻蜓。
就在这时,突然两道凛冽剑气从洞中闪过,不但破开防御剑网,更在一瞬间截断两只蜻蜓,这一瞬间,蜻蜓突然只余一只,乔梦娟一个得空,功力猛提,长剑一勾,一道曲折的剑光绕了出去,当场将蜻蜓分成两半。
是什么人来帮忙?众人回过头时人影一闪,再转回头来,已见孙飞霜站在乔梦娟身旁,正笑说:“我就知道……梦娟,姐姐先替你顶一阵,去吧话说清楚了再来。”
乔梦娟脸上一红,目光瞥向冯孟升,冯孟升这时自然不会发呆,连忙说:“多谢孙小姐。”
“我可不是帮你。”孙飞霜头也不回,朗声笑说:“我是疼惜梦娟……梦娟,若是听不顺耳,直接把他宰了,玉哲那儿我负责。”
这……好象极端了点。不过这时候没时间计较,冯孟升叹一口气说:“乔小姐,当时其实是……”
“哼。”乔梦娟小嘴一翘,突然一个转身往洞内掠,理都没理冯孟升。
冯孟升一呆,连忙往内追,不过这次乔梦娟的速度却不怎么快,冯孟升转过那个弯的时候,却见乔梦娟已经出现在洞中内侧上方的一个洞口,那双正望着自己的美目仍带着几分气愤。
而两人目光一对,只见她轻轻一跺脚,转头就进了洞中。
冯孟升再傻,也知道乔梦娟是故意让自己知道她的去向,否则她若再快一些,自己怎么找得到?他顾不得人人侧目,急急忙忙地展开身法往那个洞口飞,就这么穿了进去。
一入洞中,冯孟升见这一人高的洞中虽然什么都没有,却也是方方正正、十分整洁,而这时乔梦娟站在洞中一角,面对着洞壁一言不发,也不知是怒是悲。
顾不了这么多了,冯孟升也不管她听不听得下去,当即从有人走火说起,说到自己救人心切误闯控制室、放出吴耀久,而在众人追杀下,不得不逃出南极洲的过去。
直说到在南大陆,乔梦娟出现带走新皇三世,冯孟升回想起当时的痛苦,声音也跟着沉重下来,缓缓地说:“自从那时你离开,我就觉得自己实在太让你失望,更对不起你的信任与照顾,我好长一段时间,仿佛行尸走肉一般,对什么都没了兴趣,每天心中想到的,就是你当时的表情……”
说到这儿,一直没有动静的乔梦娟缓缓转过头来,目光中的气愤仿佛已经消失,冯孟升见她短短红色刘海下深潭般的明眸,整个人立即醉了,也不知不觉闭上了嘴巴。
“你……”乔梦娟顿了顿才带着期待地说:“你说的都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冯孟升目光凝视着她,一字一句仿佛从肺腑中掏出来一般:“我怎么会骗你?”
乔梦娟微微低下了头,绽出了许久不见的柔柔笑靥,有几分羞涩地说:“是……是我错怪了你。”
“不、不。”冯孟升连忙